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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七十九章 ...

  •   回到家后,钟名粲从口袋里摸出那三张叠在一起的纸,辗转于餐厅与车厢暖气之间,直到现在上面还留着一点点温度。

      葛乔看他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什么东西来,不由好奇,凑上前,问:“这是什么?”

      钟名粲闻声猛然回头,把葛乔吓了一跳,客厅的白炽灯光打下来,葛乔从未见到钟名粲有如此蹙怖的神情,登时慌了神,心脏也揪了起来,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钟名粲紧盯着葛乔,一字一句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孔庆山?”

      葛乔不知他的意图为何,但这副模样着实吓人,就好像在威迫着他赶紧作答:“四年前,他十六岁那年。”

      “那个时候你们的关系很好?”

      “对,是很好的朋友。”

      “之后呢?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分开”这个词让葛乔犹豫了一下,但他听得懂钟名粲在问什么,便回答道:“公司破产,他的组合解散,他有了新机会,去了新公司,我也来了Hertz,就少联系了。”

      钟名粲继续问:“他的新公司对他怎么样?”

      葛乔一怔,接着说:“应该挺好的吧,不然也不会让他出道吧……”

      钟名粲步步紧逼:“你确定吗?”

      他生硬的语气让葛乔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钟名粲将视线放回了手里的三张纸上,来回拨弄,踌躇几秒,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他想不出对葛乔隐瞒这件事的理由:“孔庆山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初步观察他应该有抑郁倾向,成因未知,至于有多严重,我还说不准。”

      葛乔心下猛地一沉,瞬间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钟名粲目光凝重,他说:“一开始只是直觉,直到今天见面,看到他的某些举动,我才确定。孔庆山对表情的掌控非常熟练,这可能是因为他的精神状态从很早以前就出现问题,所以情绪伪装已经成了习惯,也可能是因为他当偶像后表情管理被训练得十分完美,我从他的脸上几乎发现不了破绽。”顿一下,望葛乔一眼,“他对我的戒备心非常强,拒绝直接回答问题,所以我只能侧面引导。”

      他把手里的三张纸递给葛乔,因为收拾得慌忙,已经被攒得破烂不堪,纸上的折痕歪歪斜斜,他说:“看看这个,人可以擅长用言语伪装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如果让他用笔记录下来,往往会暴露很多东西。”

      葛乔木讷地接过,动作机械迟缓,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人。他对钟名粲说的这些话难以置信,却又因为他坚决的态度无法予以反驳,可是孔庆山明明那么开朗,他——他永远都在笑啊。他摩挲着手里的三张纸,却什么字都没有看进去,他的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处褶皱,这一处与其他地方因折叠揉捏产生的褶皱不同,明显是被水滴打湿后形成的痕迹。

      葛乔的手抖了一下,纸张脆弱,也跟着发出哗哗声响,他突然感觉浑身发麻:“就凭这三张纸,你就知道他……他生病了?”

      但钟名粲的语气依旧冷酷:“我试着用音乐治疗的方法进行干预,以此评估他的精神状态,我以前只是在书本上学习,没有多少临床经验,不敢说测试结果有多准确,但我肯定,葛乔,他的状态非常差。”

      “那该怎么办?”葛乔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钟名粲叹一口气,从他手里抽出那三张纸,又探步上前把他拥进怀里,轻抚他的后背慢慢安慰着,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像是给葛乔打了一针镇静剂,他说:“别担心,只要能劝他去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是不会有问题的。”

      葛乔埋在他的颈窝间,声音闷闷的,又轻飘飘的,像是浮在空中,又像是沉入了海底:“他还小,还那么年轻……”

      “他很听你的话,”钟名粲试探般问道,“要不你劝劝他看心理医生?”

      怀里的葛乔半天没有回话,就在钟名粲想要再开口安抚几句时,他忽然说道:“我不去。”

      “为什么?”钟名粲一愣。

      “我不去。”葛乔执拗地重复着。

      钟名粲的手一下一下轻缓而又有节奏地拍打着葛乔的后背,像是在哄着小孩子。

      “我有点怕他……”葛乔的声音越来越小,埋在钟名粲的胸前嗡嗡似蚊子叫,“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呢?葛乔也想不明白,当年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应激反应,至今他也坚信那是他们在变故之中能安排的最佳选择,所以他还在害怕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尚未火起来的组合解散了,不过是互为好友的两个人分别去了两间不同的公司,不过如此,这些根本不是值得成为心结的事。

      他想搞清楚自己内心的恐惧究竟源自何处,可是大脑却牢牢钳制住自己,根本不让他细想下去。

      “不怕,不怕,”钟名粲的声音渐渐安抚了葛乔紧绷的神经,他说,“你不用管了,等我俩之后再熟一些了,我去跟他聊聊。”

      葛乔在怀里拱了拱,应该是在点头,他说:“你帮帮他……”

      “我尽量……”钟名粲将他抱得更紧了,紧到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大衣下葛乔的骨骼身形,他喃喃着,却无法违背本心允给爱人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只能尽量……”

      不是他不想帮,而是根本帮不了。

      自从在钟名粲的引导下情绪崩溃过一次之后,孔庆山对钟名粲的戒备心越发强烈,甚至总是用各种借口拒绝在钟名粲定下的任何场所见面,并且两人之间的聊天话题一旦脱离了音乐,孔庆山便会缄口不言。

      他并不在乎自己这样刻意逃避会暴露出更多东西,他只是根本不想配合。

      可是他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客气有礼,笑容依旧坚固,酒窝依旧清甜,面对钟名粲抛来的任何问题都能顺水推舟成功绕行,这样的孔庆山甚至时常会让钟名粲产生一瞬间的错觉——是不是自己的判断有误,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事情。

      但到了晚上,当钟名粲看着那三张记满了字符的纸,便会觉得寒意四起,他学艺不精,想不通该如何让孔庆山敞开心扉,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将所有感情深埋进心底封锁起来,视喜欢与爱意为污秽之物。在前两张纸上,满篇只有“孔庆山”三个字,反反复复用各种字体写了无数遍,大小不一,杂乱无章,却在最后一页上只画了一个井盖,说是井盖,实际上只是用黑色笔描出的一圈又一圈的圆,中央写着一个“雨”字,可能是说这是用来排雨的吧,而那滴已经干涸皱起的水渍就落在“井盖”的旁边。

      钟名粲时常会攥着这三张纸发呆出神,乍一看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可实际上他压根儿得不到孔庆山的任何讯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葛乔对此看在眼里,可他却还是对这位有着心理学基础的学霸寄予厚望,他总是会在钟名粲陷入沉思的时候静悄悄地去烧一壶水,煮一杯咖啡或者取一个茶包,默默守在厨房里等水温降下来,再小心翼翼地端出来递给他。

      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两周时间,然而毫无进展。

      终于,葛乔忍不住了,这天晚上,他同往日一样递过去一杯热茶,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要么还是我去找他聊聊吧。”

      “如果是几年前,他可能还会对你知无不言,但是现在,我觉得就算你去了,他也什么实话都不会说。”经历过这些天与孔庆山的“斗智斗勇”,钟名粲对这件事越来越不乐观,他觉得别说是葛乔了,就算是孔庆山的父母来找他聊,都不一定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这个人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都不知道他在里头是怎么喘过来气的。

      葛乔说:“我想试试,不是说如果有朋友或家人能够认真倾听抑郁朋友的烦恼,就能够缓解他们的情绪?”

      钟名粲想了想,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点点头,“行,那你约他见一面吧。”望见葛乔微微抿起的嘴唇,他凑过去轻轻点一个吻,又说,“别太有压力,慢慢来,现在还不晚,我们都还有时间。”

      葛乔从这枚浅吻中得到了安慰,他笑了一下,说:“好。”

      事情似乎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于是钟名粲又有闲心泡个酸醋浴享受享受美好的生活了,他嘱咐葛乔:“但是鉴于我嫉妒你们两个人那么早就认识,所以你们独处的时间不能超过四个小时二十分钟。”

      葛乔茫然:“为什么是四个小时二十分钟?”时间竟然卡的这么精确。

      钟名粲就等着葛乔的这句反问呢,他得意地挑起嘴角,幽幽道:“因为这是我的最长纪录……”

      “打住!闭嘴!”葛乔反应奇快,立即飞起一个崭新崭新的纯白色抱枕摔他脸上,被他这突然没脸没皮的发言惊得声音都变了调,“当我没问!你别说了!”

      “最近我有努力锻炼哦,”钟名粲把一个“哦”字说得很是荡漾,“每天都有认真的倒走散步,还有练腰腹……”他还没汇报完,就被迎面扑过来的葛乔用手堵住了嘴。

      葛乔用力过猛,此时正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跨在钟名粲身上,但还是冷冰冰地撇清关系:“你锻炼你的,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关我什么事?”

      钟名粲的嘴被捂着,话说得很艰难,含糊不清,但仍挡不住他把尾音说得格外婉转,“你可不能记性这么差的哦,是你说的,好夫夫不做无意义的爱,每次都要比前一次有进步,我有在努力哦……”

      葛乔手上加力,按得更使劲了。

      钟名粲一点也不觉得难受,欣赏着葛乔丰富多彩的表情,笑得浑身颤抖,顺便轻轻一拽葛乔的胳膊,侧过身,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还没使上力,瞬间就把他反压在沙发上,葛乔“唉哟”一声,瞪他一眼。

      钟名粲抬手刮一下葛乔的鼻尖,笑着说:“就说你不长记性吧,你看看,哪次比力气你赢得过我?”

      葛乔眨巴眨巴眼睛,问:“我还真的很好奇,你一个艺术生,哪来这么大力气?”

      “我小时候是学排球的。”

      葛乔惊呆,本是不相信,可是看钟名粲说得很平静,倒真的有点“深藏功与名”的意味,他将信将疑,伸手去摸钟名粲的手腕,想看看有没有老茧之类的痕迹。

      钟名粲笑着又凑近几公分距离:“乱摸什么呢?”

      葛乔瞪圆了眼睛:“你真的打过排球?原来你就是传说中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学生?”

      “嗯。”钟名粲敷衍着答一句,他的关注点可不在“排球”上,盯着葛乔的褐色瞳孔看几眼,怎么看怎么勾人,他俯下去在他的眉骨上亲了一口。

      “别乱啄,”葛乔抬起胳膊抵住钟名粲的脖子,他的男朋友实在是太优秀了,简直就是沧海遗珠,这样的人竟然被自己捡到,真是个血赚的大便宜!他忍不住兴奋起来,“你学了多久啊?打过比赛吗?你还会什么?”

      “没打比赛,就体育课上学了三天,伤到了手指,老师就不让我打了,小初高的体育课我好像一直都是特权旷课,挺多人看不惯,所以都不跟我玩。”钟名粲答得理所当然,他也没理会葛乔越来越扭曲的表情,“啵”地一声脆响又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葛乔一动没动。

      眼瞧着葛乔就快被自己忽悠得上火了,他赶紧重新变回那只老实的小奶狗,“所以说呀,其实我的腹肌都是天生的,你信不信?来来来,摸摸看,天然形成的腹肌是不是手感很不错……”

      他刚抓起来葛乔的手想往自己衣服里塞,忽然被一阵尖锐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动作。

      葛乔推推他,他撇一撇嘴,一脸不爽地起身让路,葛乔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一眼来电,竟然是董林知。

      他接了起来:“董小姐,有何贵干哪?”

      那头董林知的声音喜气洋洋:“葛老弟儿,别来无恙啊。”

      “最近在忙什么?”葛乔头靠在钟名粲的肩上,歪歪斜斜坐没个坐相,钟名粲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给葛乔按摩起后腰来,温热的手掌心贴着腰窝,他舒服地眯起眼轻笑一声。

      董林知也跟着笑:“哟,钟小帅哥也在呢?”

      葛乔登时噤声,“……”缓了缓神,贴在嘴边的那句“你怎么知道”将出不出,犹豫半晌,只憋出两个字,“卧槽……”

      董林知呵呵一笑,“怎么着?想瞒着你亲姐姐我瞒到什么时候?”

      葛乔赶紧说:“绝对没有瞒着您的意思,我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恭喜你啊,虽然迟了点儿。”

      “不迟不迟!谢谢姐!”

      董林知轻哼一声,她说:“本来还等着你俩跟我坦白,然后请我吃喜糖呢,现在看来也等不上了,今天来主要是跟你们说一声,下个月我结婚了,请你们来参加婚礼。”

      董林知向来潇洒爽快,就连一句婚礼邀约都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然而葛乔只是震惊于这番话里最关键的那两个字,他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结婚?!你?!”

      董林知听着这句话怪怪的,“嘶”一声吸一口气:“什么意思啊你?”

      “和谁?”葛乔怎么也想不起来董林知什么时候谈过对象,“你别随随便便就凑活啊,虽然你今年三十了,可是对于娱乐圈一姐来说,这也算是早婚年龄……”

      “谁凑活了?!”董林知扬高音量,“左丘炜!大影帝!我跟你说过,就住我隔壁那个。”

      此言一出,葛乔更震惊了,他话都说不利索:“你们……你俩什么时候搞……什么时候谈的?”

      “有一段时间了吧,”董林知一笔带过,“当邻居就当了五六年,你就当我们谈了五六年好了。”

      葛乔依旧迷惑:“可是你们当邻居的时候不是就只有下楼倒垃圾的时候见面吗?”

      “这才是生活啊,连倒垃圾的样子都觉得可爱了,谈恋爱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葛乔还想继续质疑,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把董林知当做亲姐姐看待,现在猛地一听她说自己要结婚了,总归是有些措手不及,担心她只是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所以葛乔准备给她泼盆冷水冷却一下,然而“可是”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可是什么可是,”董林知打断了他的纠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左丘炜是个靠得住的人。”

      既然她都已经这么说了,葛乔也不好意思继续唱白脸,一旁的钟名粲只是默默地偷听着,看到葛乔面上尚未散开的愁雾,够过来手机上网搜索着“左丘炜”的相关介绍和新闻,然后递到葛乔眼前。

      网上关于左丘炜的新闻不多,据说这位今年刚刚三十四的大影帝向来专注于作品,不搞社交也不懂娱乐,私底下为人和善但是工作时极其苛刻敏感,因此在圈内称兄道弟的朋友不多,就连狗仔都对他没什么兴趣,葛乔迅速翻看着新闻条,最近的新闻还是上个月初关于《呼兰纪》开机仪式的宣传。董林知说的似乎没错,这样的人低调且懂得自律,倒是靠得住。

      只是——

      葛乔问:“为什么突然想要结婚?”

      “突然吗?”董林知不解,“我从二十岁就开始盼着结婚了啊!”

      “你扯——”葛乔骂到一半忽然停住,转而换了个话题,“你邀请姚荈了吗?”

      “请了啊,都请了,”董林知说,“《逆流新声》节目组我都邀请了,不过朱导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去处理,下个月不在平京,他可能没办法来,雷导会来,冯蓝应该也会来。”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要钻坟墓……”

      董林知徐徐道:“左丘炜在平京、沪海共有五套房子,七辆跑车,资产上亿……”

      葛乔打断了她的话,惊呼一声:“你不是吧,很缺钱吗……”

      “闭嘴,听我说完!”董林知呵斥一句,停了两秒,继续说下去,“他向我求婚的时候,五套房子已经全改成了我的名字,他说,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家,又在我故乡琴岛的海边给我买了一座房子,他说如果以后吵架想要躲开他,一定要躲进这栋房子,他绝不会随意打扰,但是要让他能随时找得到人,这样方便他来道歉求和。我缺这点钱吗?老娘我混了这么多年娱乐圈,走过的穴跑过的场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我董林知什么都没有,穷的就只剩下钱了。但是左丘炜是个可爱的男人,你不觉得他给我的承诺都特别真实吗?因为真实,所以很动人哪……”

      葛乔沉默着。

      这时候,钟名粲隔着老远忽然插话进来,大喝一声:“恭喜董姐!!”

      “哎!”董林知听到他的声音,顿时眉开眼笑,“谢谢你啊钟小哥!”

      “我和葛乔会准时到场的!”

      “好!到时候给你们留两个上等座位!”

      “谢谢董姐!!”

      “不用谢!!”吼完这句,董林知忽然想起来什么别的事情,她赶紧叫住钟名粲,“哎哎,先别走,顺便跟你说个事。”

      葛乔把手机递给钟名粲,一个人缩进沙发,头抵在膝盖上愣愣出神。

      “是这样,”董林知说起正事来,又恢复了往日优哉游哉的语气,“有一个偶像选秀节目邀请我去当评委,海选阶段每位评委可以带一位特邀嘉宾,我打算请你一起去,愿不愿意?”

      “这——”钟名粲确实不愿意。

      “就只有一期,算是帮姐一个忙,《逆流新声》结束后很多人都觉得咱俩BE了,咱们的CP明明如此稳固,怎么可能BE呢是——不——是——?”她拖长尾音提高音量,目的是让旁边的葛乔听个一清二楚,然而葛乔对此无动于衷,她忽然话锋一转,后知后觉道,“哎,话说当初我跟葛乔提炒CP的事,那时候你们是不是就已经在一起了?”

      “是的呢。”钟名粲笑得特别灿烂。

      “啊——”董林知了然长叹,“原来如此,那是不是咱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继续炒CP了?”

      “您要结婚了呢董姐。”钟名粲提醒。

      谁知董林知就等着这句话呢,“对啊,所以嘛,这个选秀节目就相当于是咱们‘知名CP’的闭幕秀,咱们音乐人,讲究有始有终,当然也要为这段可歌可泣的友谊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她巧舌如簧,编起理由来一套一套的。

      钟名粲攻不破她的逻辑,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那好吧,我去露个脸。”

      “哎!这就对了!”董林知敲一个响指,“行了,那我也不打扰你们的夜生活了,我先挂了,具体的婚礼时间地点什么的,等我给你们发消息吧。”

      董林知为他们两个人带来了两个喜讯,按道理讲该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气氛。

      然而葛乔却一直在发呆。

      钟名粲替他把手机放回茶几,挨着他坐好,揉揉他的头顶再捏捏他的耳垂,最后戳戳他的脸颊,问:“怎么了?怎么忽然又不开心了?”

      “没有不开心,”葛乔歪过脑袋,望向他,“我只是在想,求婚和被求婚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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