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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玩偶之约(九) ...

  •   “沈夫人,沈姑娘她...”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沈飞云一双眼来回在萧十一郎、风四娘还有连城璧怀里的沈灵素身上逡巡,里面的忧愤和怨恨全倾在湿润的眼眶里。

      “嘿~我说老...”

      接着清净师太递过来的眼神,风四娘噎了噎,手指点着他们三人绕了绕,道:“我说沈师叔,我们三个就闲聊了两句,谁知道这...这沈大小姐在一边偷听墙脚啊!”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沈璧君,风四娘只翻了个白眼儿。

      “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那句话得罪了她,她就突然发病了!我可保证啊,我们可没一句说到跟你女儿有关的事情!”

      “好了~四娘~”

      清净师太打了声佛号,对沈飞云道:“师妹,璧君现在到底如何了?”

      “蛊毒已经进入血脉,病入膏肓!”

      说出这句话,沈飞云不得不残忍的承受这个事实,她顿时萎靡了下来,眼中不再有任何光彩。

      “我们现在为她疗伤,可能支持一段时日?”

      “没用的,师姐。自从上次逍遥侯封住了她的穴道,我就再也没法给她推功运气了。”

      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沈飞云,因着沈璧君如今这副孱弱的样子早已磨光了她的锐气。踉跄退坐在床前,沈飞云看着自己女儿生机薄弱的面貌,心中凄苦无处可发。

      “蛊毒在她身体里已经十几年了,我之所以用割鹿刀引起整个武林的纷争,就是为了逼出逍遥侯,为君儿解毒...”

      想到若非是沈璧君动情,若非她遇见了萧十一郎三番几次出走,最终与连家的婚约被迫斩断,如今或许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猛然抬头逼视着萧十一郎,沈飞云痛心切齿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君儿的毒也不会发得这么快!”

      不甘之下,她又想到沈璧君当时失神间却是直直对上的沈灵素,沈飞云又侧目向连城璧怀中的沈灵素,冷声道:“还有你!你果真是跟你娘一样,她咬着我不放,你就对君儿咬着不放!你不是也身染情蛊的蛊息吗?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连城璧面色一冷,正待开口,却被沈灵素拍手安慰打断了他。

      看着自己的亲姨母终于不再虚情假意,她只平静道:“托姨母的福,灵素如今还活得好好儿的,想是我命不该绝,爹爹和娘亲为我找到了除去蛊息的灭息丹,才叫我如今不至于托着副破败的身子嫁给城璧。”

      “娘~”
      “君儿~!你怎么样了?”

      诗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沈飞云想将沈璧君这个女儿养成这红尘滚滚里的痴人,天真而与世无争,连沈璧君自己也自诩她是个难得的痴人。

      她想不顾一切去拥抱自由,可到头来,她才发现,自由的代价便是牺牲掉自己的天真。这些日子里她真的没看清楚吗?不,她早就看清楚了,江湖上的风云豪夺,为了萧十一郎手中的那把割鹿刀,那些前赴后继的人,叫她再也分不清谁是佛谁是魔。包括她自己的母亲。

      天边的月和楼外的风,本是无情之物。只看的人有什么情,便强赋予它们感情。以前在沈家庄,她日复一日的看着天上的明月,吹着廊外的清风,只觉月无情,风无味。

      当她偷溜出门后,她又觉得月无边,风广陌。她感受着短暂的自由喘息而带来的上瘾的快感,以为那便是她想要的自由。可如今,她无家,没有了束缚,竟觉得时过境迁,再抬头看着月亮,心里只觉得空荡荡。风一吹过,平添凉意。

      她只出了一趟门,任性过后,心也老了。可唯独她还是放不掉,她渴求的那份爱。

      “娘~不怪十一郎,也不怪城璧他们。我不后悔爱上一个人,以前女儿不懂爱,现在却懂了。这情蛊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飞云仿佛从自己女儿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以为爱可以胜过世间所有的苦痛和坎坷。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爱,一旦入了心,痛起来犹如剜肉止疮!像她们这样一爱便认死理的女人,永远不可能得到解脱,永远不!

      眼中痛色闪过,沈飞云只起身奔向房外,对着天空大嘶声大喊:“逍遥侯!逍遥侯你给我出来!你不是恨我吗?!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逍遥侯!你给我出来!!”

      “逍遥侯你出来!要杀要剐你冲我来!出来呀!!”

      四下依旧寂静,沈飞云心中烈火煎熬,眼神愈发的疯魔,暗自聚真气于双掌,她颤声道:“你不出来是吗?”

      口中冷笑道了声好。

      “你不就是想看着我受苦吗?好!我告诉你!这个人间地狱我待够了!我死了...你还有什么乐子看?”

      说罢她只挥掌便向自己天灵打去。落后于她的众人一出房间便看见沈飞云要自尽的一幕,皆被此情此景骇得大惊失色。

      “师妹!!”

      清净师太失声痛呼,白红莲只冷眼旁观,无惊无喜,若仔细看去,她眼中还掠过了一丝讥嘲。

      可惜,一个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一个始乱终弃,背弃所爱的男人,最不能发的善心就是不忍心。算无遗策的逍遥侯,到底还是一个始乱终弃,被其所爱,又不忍心的多情的男人。

      还不等沈飞云那一掌拍到她自己的天灵,他便飞身出现阻止了她的动作。

      可叹,男人永远小看女人心中因爱生恨的力量。他们永远认为,女人是水做的,再刚烈的女人在面对所爱的男人,哪怕她是一团火,也最终会变成一团水。可有时候,水做的女人也分两种,一种她就是水,而另一种她是镪水。

      沈飞云如今便是第二种水做的女人。她在逍遥侯阻止她自尽的那一刻,另一只下垂的手掌自袖中滑出三根金针,随着内劲毫不犹豫的袭向了还未收身的逍遥侯。

      男人机警及时发现,一个疾退,空中斜翻避过了险招。只沈飞云再发第二发金针时,那针似装了一双招子一般,竟然刁钻的转了弯。逍遥侯即便武功高深避过了两根金针,那剩下的一根到底还是刺破了他的面具,入了他的脑中。

      面具落下的那一瞬,是男人怒目相向的脸。

      “你使诈!!”

      沈飞云此时面色回复了几丝往昔的锐气,连说话也不由自主带着几分自得。

      “当然!我不破釜沉舟,怎么能引得你中计呢?”

      看着他脑门隐约渗出的冷汗,沈飞云眯了眯眼,道:“任你逍遥侯的武功天下无敌,也逃不过我这么快的变化!”

      逍遥侯看着昔日爱他爱到恨她的女人,如今竟然全然不顾旧情而对着他使诈,身为男人的尊严,令他恼羞成怒。双拳迸发出急劲而深厚的内力,带起一阵气浪,可还未等他出手,入脑的那根金针便似活了一样四处在他脑中穿行。

      “别白费力气了,你中的是我的寻血针!”
      “寻血针?!”

      “我十几年来以血养针,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击!君儿的蛊毒只有你能解,你身体里的寻血针也只有我能逼出来~逍遥侯,咱们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察觉到沈灵素握着他的手渐渐收紧,连城璧只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安慰道:“皎皎,别怕。”

      抬头望着连城璧看她的眼神,里面的安慰温柔和宠溺,叫她忽然升起的烦躁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她只看着他笑笑,轻点了点头。

      这里的互动丝毫没有引起逍遥侯与沈飞云的注意,连城璧与白红莲隐晦的对视了一眼,便继续看着事情的发展。

      “算账?好啊~我倒要听听看,这账你怎么跟我算!”

      男人理直气壮的样子,勾起了沈飞云内心深处抑制不住的怨恨。

      “要算就从头算!”

      沈飞云凄怨而又悲愤的声音响起。

      “当年我为了你背弃了整个家族和武林!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不到两年,你就把我抛弃了...移情别恋...你知道我重回武林受了多少白眼和唾弃!最可恨的是...你移情别恋的对象,竟然是我的小师妹李小婉!”

      沈飞云怒指向逍遥侯,道:“你说!你当年可有负于我?!”

      逍遥侯听着沈飞云泣血的倾诉,心中勾起了往日的美好,可再听到她提到李小婉三个字时,只抬眼望向她,爽快承认道:“不错,当年是我负你在先!”

      他看向沈飞云身后的清净师太和白红莲,眼中黑冷。

      “可你师姐妹三人,也不能因此痛杀小婉!毕竟,你们还是同门!”

      沈飞云眼中不屑:“她要念着同门之谊,就不会抢走你!既然她不念同门之谊,为何我要念?!”

      “阿弥陀佛!”

      清净师太痛悔摇头,带着慈悲与忏悔,又带着悲悯与坚定走上前,道:“小婉的死,贫尼的罪责首当其冲。当年,是我先发现她和你在一起的。
      我恨这个小师妹不争气,与魔教中人来往,便找到了红莲和飞云,一起去找她兴师问罪。可我当时未多想,忘了红莲的丈夫,曾在比武中输给你。我也不知道,飞云之前私奔的对象就是你。”

      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三个师姐妹在找到小师妹后,规劝无果,而沈飞云又见得自己小师妹连逍遥侯的骨肉都有了,嫉妒与怨恨还有被抛弃的愤怒,多重打击之下,她对着李小婉下了杀手。

      而白红莲怨恨她疼爱的小师妹爱上的男人竟然是令自己丈夫饱受武林白眼和流言蜚语的罪魁祸首,恨她不争气的同时,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给沈飞云当了一把助攻。

      沈飞云是故意杀人,白红莲却是失手杀人。

      “当时她已有九个月的身孕,你们明明是嫉恨她有了我的孩子,故意将她和孩子一起扼杀!你们还埋伏起来,趁我对小婉的尸体伤心之时,将我也打落山崖!”

      逍遥侯冷声道:“你们恨我,我可以理解~可你们三人居然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沈飞云被清净师太的讲述勾起了妒火,眼中扭曲,面容带起一丝微笑,解气道:“他长大了也是个魔头!我们当年就是要为武林除害!”

      逍遥侯听罢,也只一笑:“好~就算我要受这寻血针一辈子的折磨,我也不会给沈璧君解蛊!我要让你像我一样,每天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

      “你!”

      从一开始便未曾言语的白红莲突然出口道:“逍遥侯,如果我告诉你,你和小师妹的孩子还没有死呢?”

      众人眼神一凛,尤其是逍遥侯与沈飞云。逍遥侯眼中迸发出微薄的希望,而沈飞云眼睛里却带着疯狂。

      “你说什么?”

      白红莲眼神幽远,道:“那日我与师姐一起埋葬小师妹是,忽然发现她腹中还有胎动,于是我们连忙剖开了她的肚子,发现那孩子一息尚存。我们连忙把那个孩子取了出来......”

      一双媚眼瞪向逍遥侯,白红莲带着刻骨的恨,道:“本来我也想要杀了那个孩子!可是最终我还是下不了手....她爱上了你,执迷不悟,可她终究还是我疼爱的小师妹。她是我亲手带大的!!你该庆幸,那孩子有一半的血脉是小婉的!”

      清净师太看着白红莲说到后面越发的情绪不稳,低叹了一声,只得接过话,道:“最后,我和红莲把孩子交给了附近村庄的一家农户。”

      逍遥侯急问道:“那孩子现在呢?”

      “后来有人找到了那家农户,把孩子给抱走了....”

      沈灵素与连城璧看着逍遥侯越问,站在他们身边的白红莲脸色就越白,甚至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动,嘴里嗫喏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担心的抓住了白红莲的手,企图安慰她:“娘...”

      只她突然甩掉了沈灵素的手,抢步上前忽然对着清净师太吼道:“不!!!师姐,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这个秘密永远都会烂在我们肚子里!!!”

      萧十一郎与风四娘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逍遥侯看了她一眼,冷声喝问道:“是什么人?!”

      清净师太平静的看着白红莲,眼里带着悲悯与无奈。

      “师妹.....唉.....”

      她闭了闭眼,深提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那个人,就是我的二师妹双钩莲花白红莲。”

      沈灵素感觉到牵着自己的大手颤了颤,看着连城璧眼中的不可置信,她忽然心慌了起来,另一只手只紧紧的覆在连城璧的手背,将他抓得紧紧的。她害怕,害怕他想不开,可她更不相信!若是真的,她的城璧就太苦了。

      可接下来的一系列反应却由不得她不信,清净师太在说完那一句话后,白红莲救忽然崩溃大哭。整个人软倒在地,像是抽干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本保养得极好的头发,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两鬓间多出了几缕银丝。

      一个女人的衰老,以如此显而易见的速度在她的身上体现。对女人而言,无论她是否看重容貌,她都难以接受。

      沈飞云见如此境况,嘴上依旧带着不信,可她的尖声质问已然暴露出她内心的恐慌。

      “师姐你撒谎!!那个孩子明明死了!!”

      “师妹!我现在说出这个秘密,就是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再让孩子们,重蹈我们的覆辙了!”

      “呵呵~哈哈哈哈......”

      悲戚的女声带着发苦的笑意,窜进了在场众人的心间,叫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感受着连城璧握着她的手越发的收紧,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重,沈灵素并未觉得有多痛,只是眼眶早已忍不住先红了起来。

      她的城璧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为什么总是在他看到希望的时候,人人都恨不得打破他的希望?

      白红莲笑够了,从地上跌跌撞撞的起身,眼里的泪似不觉一般不停掉落。

      她指着在场每一个人,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至极的声音轻喃道:“错了...你们都错了....我的城璧是我的好孩子....他是无垢山庄的希望....是我的希望......”

      忽然,她又狠狠的看着逍遥侯和沈飞云。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小婉!那我就用她的孩子来夺了你沈飞云最看重的地位!”

      她指向逍遥侯:“我就用她的孩子来手刃你这个罪魁祸首!!”

      连城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生养他二十多年的母亲,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自卑和小心翼翼的口气,唤她道:“娘...”

      那个身影猛然一怔,似木偶一般机械的转过头来看他。女人在看到连城璧的那一瞬间忽然清醒了过来。

      她颤抖着想要走过来,嘴上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城璧,好孩子,你是娘的好孩子...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娘的城璧,娘的好孩子....”

      逍遥侯心中只觉得骇然,他望着面前这个突然活过来的儿子,看着他不可置信甚至抗拒的神态。他的眼中带着绝望和可笑,甚至带起了一丝的自卑与不自信。

      可他却觉得,连城璧此刻在他的眼中再顺眼不过了。他近乎情怯的想要上前,他手足无措,看着自己的孩子紧紧抓着沈灵素的双手以求力量,他想要安慰,告诉他别怕,可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千钧重。

      一个人影从白红莲与他的身边闪过,沈飞云上前趁着连城璧失神的瞬间,从他腰间拔出了碧血照丹青,绿森森的冷光让沈灵素瞬间反映了过来,她忽然撞入连城璧的怀抱死死抱住他。

      “小心!!!”
      “妹子!!!”

      只连城璧在沈灵素动作的那一瞬间猛然回神,他从来没有这样惊恐失措过。那把短剑在触到沈灵素背脊的一刹那,连城璧用他平生最快,抬掌打偏了沈飞云的手腕,侧身为自己的妻子挡下了那一剑。

      “城璧!!”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皎皎....”

      沈灵素这辈子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她看着连城璧腰间的血将她的手染成了血红色。似没有尽头一样,汨汨而出的血流个不停,她想要止住它们却无济于事。

      她的脑子里忽然像上了一个开关,她关掉了外界的所有声音,只能听见连城璧的血在她的眼里染成一片血红,带着艳丽的颜色和心跳失序的恐惧。

      一个黑影将她与连城璧分开,沈灵素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连城璧与她紧紧相握的双手便被迫分离。待沈灵素清醒过来的时候,连城璧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城璧!!!”

      逍遥侯带走了他,她隐约记得连城璧与她分离的时候,对她轻轻开口无声道:“等我...”

      接下来的一切,她全然不知,她只记得在闭上眼睛的时候,风四娘眼中带着惊惶向她奔来,她只记得她好像倒在了一片云里,悬在空中不上不下。没有触地的踏实感,也没有上升的安全感。

      “城璧!”

      突然的光明,刺得沈灵素的眼睛一痛。起身带起的眩晕,让她不由吃力的撑着床沿才稳住了身体。

      “你醒了!”

      风四娘一进门,便看见沈灵素紧蹙的眉头,和半起的身子,忙放下手中的食案,疾步走到床前将她按下又躺回了床上。

      “你可不能再任性了!你现在可是有两条命的人,可不能再去为连城璧挡刀子了!!!”

      “风姐姐...?”

      看着小白兔虚弱的样子,和她失去光彩的眸子,风四娘轻声安慰道:“我师父为你诊了脉,你晕倒是因为受了刺激,如今你这肚子里可是有个小宝宝了!”

      沈灵素一愣,讷讷道:“孩子...?”

      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沈灵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有孩子了吗?是她和连城璧的孩子......

      “这是你和连城璧的孩子。”

      风四娘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丫头,你放心,逍遥侯带走了他,就不会让他死。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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