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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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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宅。
棠梨站在院子里看着随风转悠着的小小风车，耳边是风铃的悦耳叮铃声，不自觉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黑衣人毫不犹豫扑过来护着自己的画面，指尖轻轻拂过发间的绿檀簪，她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时候也快到了吧。”
“什么快到了？”身后杜明尘疑惑的声音传来。
棠梨转身看向他道：“呃，没什么，那边来消息了吗？”
杜明尘上前道：“刚刚刘伯说有个怪人送来了一封书信，我打开看，是阿哈娜那边给的答复。”
“你昨夜拿过去的药材确实是令人陷入迷梦不得清醒的药方中必不可少的几样。”
棠梨似乎对这个答复并不意外，只问道：“那么现在可以确定陈紫月就是凶手了吗？”
杜明尘点头道：“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还要再最后确认一件事，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什么事？”
“监察司。”
华央国对于王城中死于重大案件的死者尸身都会进行选择性的保存，以便查案时对照所用。
光线昏暗的石墙通道内，左右两边间隔不远的一排油灯下，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跟着位身着黑甲，右肩上戴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白色圆形布标，上面绣着一个黑体‘察’字的监察司冰室守卫往里走。
那人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三人道：“冰室停尸位有限，现今诡梦迷案中只有陈坚陈大人和李正恭李大人的尸身还在，由于死法太过离奇，其余死者的尸身都统一在密封的铜炉火化之后交给家人安排下葬了。”
杜明尘点头道：“他们的尸身还没有仵作剖解过吧？”
那人应道：“是的，因为此案一直没有直接的负责人，并且这两位大人的家人一直派人来说要见遗容，所以尚未安排剖解。”
此时杜明尘身后的阿扎克出声道：“我带了工具的，只要剖开胸口就能知道情况了，不会太复杂。”
棠梨看着那名守卫道：“丞相府有人进来过吗？”
那名守卫连忙摆摆手道：“这可不敢，此案由国主陛下亲自督促，没有诏令或国主陛下的令牌，那是不敢让人进来的。”
闻言，杜明尘轻轻舒了口气，似乎对这个答复十分满意。
几人说着话，眼见着就走到了一处透着寒气的铁门前。
守卫搓了搓手，转身提醒道：“此处建在地底加上常年放置北疆专送的百年寒冰，因此会十分阴冷，各位可要做好准备，进去之后手不要随意乱碰，以免被冰体粘附。”
见几人皆点头应下，守卫便走到青铜锁头处拿出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门。
随着机枢转动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缕缕浅淡的白色寒雾夹杂着一股怪异的腥味迎面而来。
棠梨与阿扎克都有内力护体倒还能接受，就是杜明尘刚一进去没多久就冷得面色发白，嘴唇泛青。
里面的墙面全部都是数十尺厚的坚冰所造，下方修着极为宽阔的积水槽，中央的青石空地呈方形建造，空地上是十来张单人木床，床上皆用夹了薄棉的白布盖着，看不清下面的景象，床铺之间都用半人多高的木篱笆隔开，每一个篱笆的小门处都挂着牌子，写着死者名称和涉及案件。
积水槽中央入口处是一条悬空吊桥，守卫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棠梨等人先过去。
来到写着陈坚名字的小隔间，守卫拿出两副皮质手套，给了阿扎克一副，自己戴一副。
棉布掀开，露出陈坚身着白色麻衣的上半身，冻成青绿色的面颊看上去颇为吓人，阿扎克拿出自己的一应工具放在守卫端来的简易架子上，从里面取出一个圆锥形的小铁坨塞进陈坚微微翕张的口中。
“要用内力给他加热一下吗？”棠梨突然问道。
阿扎克伸手戳了戳陈坚胸腹几处，然后说道：“不用，这死人没有直接接触冰墙，并且还被隔离开冷气的直接侵袭，所以尸体不算太硬，里面的血肉也没有彻底僵化，使点巧劲可以剖开。”
然后守卫配合他解开陈坚的衣襟，食指宽的锋利刀刃用力割开皮肉，却没有一滴血流出，像是一刀划过干涸的树皮般还带着轻微的嗤嗤声，由于阿扎克的手一直在创口周围动作，手上的温度便渐渐融化了一些血肉，黑红的血水混着肉糜晕开在皮肉上，这画面，着实有些恶心人。
与此同时，冰寒的空气中则渐渐飘散出一股令人胃海翻腾的腥腐味道。
棠梨看着陈坚胸口血肉模糊的样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这味儿着实难闻，正要转头换换气，便隐隐听见身边的杜明尘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着他不太对劲的面孔，摇摇头伸手按在他后背中央，掌心发力为他传递热量。
反应过来的杜明尘明显有些尴尬，正要开口解释两句，棠梨便先一步打断他道：“看不来就别看，转过身去，免得一会儿吐人地上。”
那边阿扎克两人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杜明尘却觉得自己不能比个姑娘还娇气，便硬着头皮道：“我没事。”
棠梨笑了笑不再管他，只继续给他后背加热。
接着，一阵某种物体被强力拉扯的‘呱唧’声响起，阿扎克随即道：“可以了，你们来看。”
几人目光霎时便齐齐投向那暗红色的一团，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竟然诡异的发黑。
杜明尘问道：“可以确认了吗？”
阿扎克道：“可以了，并且这具尸体要尽快烧毁，里面的蛊虫似乎还没完全随着宿体死去。”
闻言，守卫十分惊颤，他喃喃道：“可，可这是......”
“没有可是，不想跟这人一样就赶紧找几个可靠地人拿到铜炉去烧毁，这个消息也暂时封闭，不要透露出去。”杜明尘道。
守卫自然知道杜明尘的倚仗是什么，于是忙不迭的就答应下来。
当日傍晚，监察司几乎全部出动，一齐来到丞相府将其团团围住，看热闹的人们发现，领头的竟然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书生，就连赵主审都只能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门口的守卫看见国主诏书后，只得按要求大开府门让人进去。
穿过假山，示意赵主审带人先去后院，而后杜明尘则直接朝大厅走去，刚一进门，丞相陈护便对杜明尘怒目而视，他道：“你确定要与本相为敌？”
杜明尘神色淡然，悠悠的拘了一礼道：“看来相爷是知道监察司为何而来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陈护怒道。
杜明尘不怒反笑道：“在下相信相爷对此事并不知情，毕竟那可是您唯一的儿子，但您若是打算违抗国主诏令，你们陈氏一族不就是又得掉入谷底？”
陈护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语调无奈道：“唉......你走吧。”
等杜明尘赶到陈紫月院子里的时候，赵主审一行人却还没能将她拿下，此时一脸闲适的陈紫月正坐在院里梨树下的石桌边由两名丫鬟服侍着食用糕点。
见杜明尘过来，赵主审上前道：“我们没有搜到任何药材以及可疑物品，那个名叫小菊的丫鬟也失踪了。”
“什么？”杜明尘神色微变道。
不等赵主审答话，陈紫月便盯着杜明尘道：“想做司堂也不是你这样瞎破案的吧？”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一介弱女子怎会有那样的本事杀死那些大人？更何况还有个会武的参军。”
“是吗？可林参军说他当日下朝之后骑马回家时在路上遇见过小姐，您还主动与他寒暄了几句，说是询问林家小姐的课业？”
陈紫月不以为意道：“他都死了，上哪儿告诉你这些？要诬陷也得有点道理可讲吧？”
杜明尘看着一身浅紫色锦衣的陈紫月，正欲再度开口，却发现她双腿有些怪异的摆放着。
虽说女子闺阁礼仪他不懂，但至少像陈紫月这样从小就由专人教导规矩的大家小姐，坐在石凳上的时候是绝不会双腿向外平直的伸着的，并且还是在这么多外男的面前。
见杜明尘不说话，陈紫月得意的笑了笑，正待再奚落几句，却听见杜明尘冷声道：“请小姐移步。”
陈紫月闻言动作一僵，冷着脸道：“怎么？本小姐坐哪里你都要管？”
从她的表情里，杜明尘与赵主审都发现了问题，不等杜明尘开口，赵主审便上前一步道：“我们还有一处并未搜查，请小姐恕罪。”
“来人！请小姐移步。”
“是！”
当一名监察司小兵伸手转动粗糙石板地上一个小小的凸起物时，石桌缓缓移开，一处窄小的地下室就露了出来。
当人们小心翼翼的靠近时，只见里面躺着数只密封的陶罐，罐子旁边则是一具被不知名物体啃得全是坑洼血洞的女子尸体，尸体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模样，一只眼球也不见了，剩下暗红色的血坑，凌乱干枯的发间插着一支灰扑扑的银钗。
此情此景，就连陈紫月身边的两名丫鬟也吓了一大跳，立时便昏死过去。
一旁不知是谁，伸手就去动里面的罐子，还没碰到便被一只成人手掌大小的黑色老鼠猛地窜出来在食指咬了一口，那人瞬间大叫，猛地甩手，可不管怎么甩动那老鼠就是紧紧咬着他指头不放，不一会儿两截指头便被咬断掉。
老鼠落地便跑，周围人见了这老鼠的狠厉劲都有些紧张起来，一时忘了动作，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快！又出来两只，赶紧拔刀砍杀他们！”
于是，场面开始混乱起来，都忙着砍老鼠了。
由于人多体型大，老鼠数量少体型小，在人群里不断窜逃，一时竟无一人砍中。
就在大家忙乱的时候，几道身影从院墙跃下，一人手里拎着一只竹笼便朝着老鼠奔逃的方向分散开去，不一会儿，几只老鼠就都被抓进了笼子里。
前方场面被控制住，后面正悄悄往角门挪的陈紫月也被棠梨逮了个正着，她对一脸慌张的陈紫月道：“怎么？靠几只老鼠就妄想能跑出去了？”
陈紫月心下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便冷声道：“那老鼠是我用蛊虫喂养出来的，没有我，他们就得死。”
棠梨淡淡一笑道：“所以呀，你得老老实实蹲牢房去。”
“噢，对了，林参军还好好的活着，据说今日还在家教儿子练拳呢。”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容易有错别字或者少了字的情况，请天使们理解哈哈，我会仔细检查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