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刻》十川望月

22、22

　　转眼便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齐昱和程西的EP早已经录制完毕，已经在后期手里精修了，齐昱之前把年底的通告排得松散，现下是闲了下来，三天两头约了程西吃饭，再不然就是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捧着个手机在那儿跟程西聊天。

　　圣诞节当天，齐昱原本想约程西到家里吃顿饭什么的，结果提前一天被经纪人的电话砸了一脸，提醒他圣诞节他还有一个首映会要去参加，齐昱十分的不情愿，但在经纪人死亡威胁般的眼神下，他还是乖乖的换了衣服做了造型，准时的出现在了首映会的现场。

　　不过嘛，他不用上台，坐在下面乌鸦鸦一群人里面，偶尔玩个手机还是可以的。

　　『后期已经把歌发过来了，我发在你邮箱里了，你听听看。』

　　『好，你等一下，我去拿耳机』

　　过了一会儿，程西又回了一条消息过来：

　　『给后期老师加个鸡腿。』

　　『加什么鸡腿，你不应该说是我俩发挥的好嘛[狗头]』

　　『你这样小肖老师和后期老师会来打爆你狗头的』

　　『还不让说实话咯，后期老师自己都说了修我俩的特省心[聊天截图]』

　　『对了，我生日会你到底来不来呀，我位子都给你留好了，想不想上台都随你。』

　　『……你怎么那么执着，等你生日会开完我来找你不好吗』

　　『不好[对手指]』

　　『你好好说话，不要乱发表情』

　　齐昱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难得的犯了愁，他自诩在说服程西这件事情上十分有一套，从前也是无往而不利——除了五年前被单方面掐断联系的时候，怎么这次请程西去个生日会就那么困难呢？

　　但齐昱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于这件事情，如果程西真的那么抵触，那生日会之后再见面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齐昱的生日会最后选定在一间并不大的live house里，整个场子只能容纳下2000个粉丝，因此也没有采用公开售卖的形式，而是按照粉丝资历做了摇奖，需要支付的费用也完全被压在成本价上。

　　这场生日会与其说重点是给齐昱过生日，倒不如说像是齐昱的老友会，一波又一波的各路友人悉数上台，在台上和齐昱互相拆台，堪比爆料大会，引得台下许多墙头满地的粉丝一边拍照一边发微博，满屏的土拨鼠嚎叫。

　　最后一个上台的是林续，他跟齐昱合作唱了首rap，随后站在台上就齐昱打消消乐这件事情讲了接近十分钟，讲的齐昱差点动手把人拎回后台。

　　“好了好了，我不讲了，我自己下去，去请你的粉丝代表。”林续见齐昱有化身大魔王的征兆，立刻住嘴，把话题拐了个边。

　　齐昱斜着眼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有粉丝代表这件事情？”

　　“因为这是PD给你留的生日惊喜啊，”林续摊了摊手，“那么，下面我们有请某位知名不具的齐老师粉丝代表上台。”

　　说完之后林续就一溜烟地下了台。

　　齐昱下意识地望向舞台后面的出入口，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程西今天穿了一件X-star的黑色涂鸦卫衣，九分的烟管破洞牛仔裤下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脚踝，脚上蹬了一双厚底一脚蹬，肩上还夸了一把吉他，脸上也没特地化什么妆，青葱水嫩得像个刚成年的小孩一样。

　　整个场子安静了几秒钟，随后便被粉丝海啸般的尖叫吞没。

　　齐昱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而程西已经在舞台中央的另一张凳子上坐下，调整好了抱吉他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哇，我请了你那么多次你居然骗我！”齐昱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第一句话。

　　“生日惊喜嘛，什么都让你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那你要给我唱歌吗？”

　　“恩，给你唱歌。”

　　说着，程西的左手便按上了琴弦，右手轻轻一拨，一串音符便流转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不算久对无止境的宇宙来说
　　这一路你给的沉默我知道这样的情多重
　　这一路走过的风雨比起甜美也不算太多
　　这一路搜集的日落你知道这样的爱多浓
　　正因为爱你才对我如此慷慨
　　因为爱我才无法让你离开
　　原谅我转身的时候 还是让泪砌成江流
　　正因为爱你在记忆留一面海
　　因为爱我才宽心送你离开
　　相信你远行的时候 还是舍不得的挥手
　　把风景都走透我一颗心已经属于你

　　全场的粉丝都安静了下来，连手上的荧光棒都静止，空间里只剩下程西柔和甜软的嗓音。

　　一曲唱罢，程西转身，看着齐昱的眼睛说道：“生日快乐。”

　　齐昱捏着话筒的手用力收紧，一时间只回了一个“嗯”字。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满心的情绪翻腾，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对程西的眼神，猜对程西的暗示，他甚至在害怕自己的理解都是一厢情愿的错误。

　　他当年在买那对镯子的时候，亲手写了一张卡片放在给程西的那一只的盒子里，他写道：

　　『今年生日可以给我唱《好好爱你》吗？』

　　“欠了五年的生日礼物，今年还上了啊。”程西见齐昱一直处于僵直的状态，怕场上气氛太尴尬，主动挑了个话头。

　　齐昱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一下子松了下来，话筒放在嘴边想了半天才说道：“五年你就给我唱首歌，不行，我太亏了。”

　　“额……好像是有一点，要么你提要求，我能做到的就照做？”

　　“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你先欠着。”

　　“好。”

　　齐昱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往前几步伸手抱住了程西。程西顺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环住对方的后背。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啊，也不准再半路消失。”齐昱把手麦关了，附在程西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