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刀乱]请问，今天压切又被欺负哭了吗？》讲故事的路人V

76、第七十五章：信

　　（395）

　　跟在女人身后的长谷部试图打听到更多的信息：“现在是什么年间？”
　　“啧，连年份都不知道么？装得有点儿过头了啊。”女人嗤笑了一声，却告诉了他答案，“天正元年，属于吾的第一年。”

　　“天正元年……”长谷部回忆着他记忆中的历史，“所以，您这是刚刚强攻了幕府所在的二条御所，从足利义昭手里抢了安土城？”
　　“这哪儿算是吾抢来的？”女人大大方方地回答：“安土原本就是个小渔村罢了。本来以前我往返京都和岐阜时，就总在这里借宿，所以它早就是吾的地盘儿了啊。”

　　“我记得您之前不是还在扶持足利义昭进入京都，成为室町幕府第十五代征夷大将军么？为什么现在反悔了？反而转手灭了室町幕府？”
　　“这事儿告诉汝也无妨。毕竟，那几个人现在也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了。”女人说，“当初扶持足利义昭时，吾是看中了他的姓氏。可那家伙渐渐野心大了，不甘心做吾的棋子，他便联合武田信玄、朝仓义景、浅井长政等人试图反制吾。可是，吾能让他上位，自然也能赶他下来。武田信玄病毙，朝仓义景和浅井长政已被吾所杀，而足利义昭也被吾放逐河内。呵呵，空有个大将军的姓氏有什么用？可惜那个蠢货看不清。这天下，早晚是会属于吾的。吾从年轻时便立志——我会夺取天下。也绝对要夺取天下。”

　　“您为什么想要天下？”长谷部问。
　　“有谁不想要这个天下么？”女人笑了笑，却没正面回答。

　　长谷部想到了他曾在各种时空看到的记忆碎片，包括曾获得的NX113235T号本丸的那个长谷部的记忆——他曾试图从本能寺带走男性的织田信长，可却被织田信长拒绝了。
　　“单纯地得到整个天下，绝对不是您的目的。”长谷部自信不疑地说。“所以，您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女人停下了脚步。
　　她转向长谷部：“你果然有趣。”她笑着说，“所有人都认为成为这个天下唯一的霸主就是我的目的。但汝却说，吾想要的并不只是天下一统。这一点，汝确实没猜错。所以，汝不妨继续猜下去，吾最终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长谷部在女人的目光下沉思了很久。
　　财富，地位，名誉，爱慕，尊敬，认同，欲望。
　　人类一生汲汲，想要得到的，也无非是这么些东西。

　　可对于她来说，这些要么拥有了，要么可以轻易地得到，要么，被她弃如敝履，丝毫不放在心上。
　　所以，不满足于成为一方的主宰，而是拼尽全力夺取天下，她还想获得什么呢？

　　毕竟现在，她已经创立了自己的年号，灭了幕府，开创了新的时代。如果止步于此，满足于现今的统治范围，她不会找惹更多的敌人，更不会因为威胁到太多人的利益而被所有其他的势力联合起来围剿。
　　是想要青史留名么？但，那就不该行为如此暴戾乖张，更不该火烧比睿山，成为佛教永远的敌人。

　　“我现在还不知道。”最终，长谷部还是承认了。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地去想。”女人却满不在乎地回答，“虽然吾并不认为有人能够懂得吾的心思。不过，汝对吾而言，本来就是个意外的惊喜。也许，吾可以稍微期待一下，汝能想到一些什么也不一定。”女人又转身向前走去：“对了，修建安土城的任务，吾派给丹羽长秀了。你有空时可以去帮帮他的忙。吾很多时候会很忙，没那么多时间给汝指派任务。”

　　“您……不再去看看织田信忠大人么？”长谷部试探性地问。
　　“看他干嘛？”
　　“他毕竟是您的儿子。母子两个人毕竟只有多亲近，关系才会更亲密。”
　　“你看出来了？”女人语气平淡地说，“他怕我。我也不想让他感觉太过惶恐，所以就不出现在他面前了。”
　　“但毕竟是母子。”长谷部试图劝导，“没有哪个孩子不想与自己的母亲亲近。如果您实在觉得为难的话，可以试着让信忠大人的父亲做为中间人。您也不能只用君臣的态度对待您的爱人和子嗣。如果您觉得为难的话，那么请让我替您向他说。”

　　“那你去和吉乃说吧。”女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信忠是我和吉乃的孩子。有事儿找吉乃就行。”
　　“阿鲁基！”长谷部听着女人敷衍的话，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怒气。他大步走上前，握住女人的手腕，“吉乃小姐怎么可能是信忠大人的父亲？如果您不想告诉我，那就对我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别这样糊弄我，把我当傻子一样。我是真心想为您好，请别把我当成一件只是作为消遣的玩具。”

　　女人有些不明所以：“你生什么气？难道……你嫉妒了？但这的确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况且，吾没说谎。‘织田信忠是吾和吉乃的孩子’，外界就是这么传言的。吾刚刚才与汝说过的事情，汝现在就忘了么？不要太过好奇，尤其，别对吾的事情感到好奇。别爱上吾。因为，吾不会爱上任何人。”女人再次警告长谷部。

　　“如果您不想说，我便不会再问了。”长谷部也发觉到自己之前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他退让了。“但至于我的心，它早就不属于我了。”他苦笑了一下，“它属于您。所以，我控制不了不对您动心。”

　　女人也没有强硬地呵斥什么，她只是淡淡地说：“既然做不到的话，那就换一点注意到事项——吾是不会为任何人妥协的。所以，汝只要注意一点就可以了：不要让自己，成为我准备牺牲的那一方。”

　　（396）

　　女人没有说谎，她的确十分忙碌。
　　训练士兵，规划城池，安排商业，制定未来的战略，她一切都在亲力亲为。

　　织田信忠还没在安土待上多久，便被她重新派回了岐阜城。
　　织田市和她的三个女儿也早就被她派人送回了尾张。

　　木下秀吉在带回浅井长政的两个儿子——万福丸、万寿丸两人的头颅后，女人不仅把大太刀一期一振赐给了他，还把近江国的今滨城也一并赐下。这使得秀吉成为继明智光秀之后第二个成为城主身分的人，让他感激连连。

　　于此同时，那三个骷髅的黄金酒杯也的确震慑了其他有异心的家臣。
　　在女人在群臣面前笑着饮下骷髅杯中的烈酒时，一个胆小的家臣吓得面如白纸，当场昏死过去。

　　女人是地狱魔王转世的声名，也愈发广为流传。
　　甚至到了让小儿闻其名，啼哭即止的地步。

　　所以，她到底在追寻着什么呢？什么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呢？
　　长谷部始终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时间久了，长谷部发现，女人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她即使再忙碌，也会抽出时间去陪森家的那几个孩子玩耍，甚至手把手地教到兰丸读书。

　　可是兰丸看起来并不想读书，他只想成为女人身侧的侍卫。
　　渐渐地，与长谷部熟悉后，他便经常缠着长谷部，希望能跟着长谷部学习刀法。

　　女人自然也发现了森兰丸的小心思。
　　所以，在某次森兰丸又过来找长谷部时，她叫住了兰丸：“兰丸，你不能总缠着压切，你该去读书了。”
　　森兰丸低下头，却低声嘟囔：“信长姐姐，学习刀法能变得更有力量，还能保护您，可读书有什么用呢？”
　　女人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责怪兰丸，只是耐心地教导他：“读书虽然看起来没用，但读书能教会人思考。不管时代如何转变，会思考的人总有能力生存下去。”
　　“怎么生存下去？那些书生，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我这般大的孩子都能杀死他们。”兰丸抬起头反驳道。
　　“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女人说，“在和平的世界里，人们需要的不再是暴力，而是智慧。那时候，你和其他的人的关系，不再是为了稀缺的生存资料而你死我活；你们要一起协作，创造出能让更多人一起存活的生存资料。这就是你读书的意义。就像从传教士那边传来的枪炮那样，新的事物总会取代旧的，武士的刀剑很快就会被更加厉害的机械取代。如果你会读书，你会思考，那么你就能很快地适应这样的变化。没有人能抵挡得了大时代的步伐。你相信姐姐，和平的日子已经不再遥远了。”

　　森兰丸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一旁的长谷部却如同醍醐灌顶。
　　她想要的东西，她一直追寻的存在……

　　大概，是‘和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