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皇帝在线破产》南有北风

8、第 8 章

　　夜间，皇太子寑殿的门终于打开。
　　仆从们进去寑殿，开始为楚白在今晚的生日宴会前整理准备。他们几个月前就准备了一件极其华贵的礼服，金线勾描，所有的裁剪都恰到好处，但楚白突然改变了想法。

　　这件礼服太难穿了。

　　楚白不久前刚被顾殊在后颈处咬了一口，假性标记使他腿脚发软，敏感的肌肤被衣物稍稍摩擦就留下一片红印，红印落在苍白的皮肤上透出某种糜丽。
　　繁复的钩织成了这件礼服的最大缺点。

　　楚白颇不耐烦脱下了衬衣。
　　仆从们低着头不敢说话，怕惹怒这位脾气不好的皇太子。

　　皇后站在寑殿门口，她已经换好了长尾曳地的晚礼服，妆容精致优雅。
　　她吩咐仆从：“换一件简单的礼服给殿下。”

　　楚白从等身镜的镜面里，看见他母亲手上正在握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女士手／枪。
　　“母亲是要带枪进宴会厅吗？”
　　一把微型手／枪，配置光子转换器，威力巨大，高温子弹爆发的一瞬间可以把人炸成肉渣沫。

　　仆从给楚白找出了一件简洁的白色礼服，装饰只有零星几处，好在布料软和贴身，奇异的反光使光线铺成日月星辉撒在腿脚边际。
　　穿在楚白身上，恰好显出细瘦挺拔的腰身。

　　皇后把手／枪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她面上还是带着浅笑的：“我本以为你今晚信息素问题解决不了，你父亲下午召见你，我就带了把手／枪过去了。”

　　楚白下午迟迟不出现，皇帝抱怨不止，皇后便去了皇帝那里。这几年皇后一直哄骗皇帝楚白是先天残疾的Omega，没有信息素分化期的烦恼。如果楚白的真实身体状况被发现，皇帝暴怒第一个要干的就是皇后。
　　他们两个人一旦撕破脸面，总要弄死一个。

　　楚白打开寑殿大门的消息传来前，皇后同皇帝喝了一个下午茶，右手已经在摁扳机了。
　　就差一点点。

　　她只有一个儿子，皇帝的子女就多了去了。
　　皇后语气欣慰：“你能正常出席宴会就最好不过了。不然我和你父亲撕破脸面，不管谁赢，今天生日宴会上的贵族都要彻底清洗一遍。”
　　“死的人多了，我下次都不敢进神殿了。”

　　楚白：“……”
　　回到生日宴会这个时间节点，居然能听到自己母后如此厚颜无耻的言论。

　　楚白提醒皇后：“在今天前你也不敢进神殿。”
　　皇后食指竖起，“嘘”了一声，声音放低：“……那可不是你小伙伴西格的那个神殿。”

　　楚白想到了害他摔进时间节点的堕落像。
　　格温家族那里有一座，也许自己母后也有一座，神秘未知的力量让这些野心勃勃的人们簇拥而来，每日祈祷“福音”。

　　皇后笑了一会就走了，只嘱咐楚白不要迟到。
　　楚白看着皇后妖娆的背影渐渐远去。皇后是个美人，她的姿容分给楚白不少，两人很有母子像，但皇后终日沉迷于政治，无心关注自己的一个筹码。
　　楚白与自己父母的关系也并不亲近，他甚至在此刻近乎凉薄讥讽地想到，皇帝皇后在帝国与联邦的大战中猝死是有道理的。

　　皇后自己就是一座堕落像。

　　宴会以楚白站在宴会厅中央举起酒杯致意开始。
　　作为皇太子，今天首都星贵族们的所有视线都聚集在楚白身上。举办生日宴会标志着帝国继承人不会再改变人选，楚白就是以后的帝王。

　　楚白站在中央，没人敢过去向未来的皇帝敬酒。
　　顾殊被军部一群老头子围起来灌酒，遥遥盯着楚白。灌了一轮后，顾殊才终于从那群位高权重的老头子堆里脱身。

　　顾殊送给了楚白一件精致的玻璃制品。
　　顾殊一直冷着的脸逐渐线条柔和，醉酒下十分清俊：“在银河深处偶然得到的。”

　　楚白早已在多年后把玩了这个玻璃制成的小玩意很久了，因此只虚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顾殊开了头，楚白旁边的公爵昆顿.劳伦斯也同样递过了酒杯。
　　昆顿.劳伦斯公爵是首都星衰败的贵族门户。

　　楚白接过酒杯，嘴角的笑意相当敷衍，他不记得当时的生日宴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第二日他心口留下了一道灼烧的痕迹。
　　可能是有人刺杀失败。

　　……昆顿.劳伦斯以前宴会上是不会上前的，楚白小时候打断过他二儿子的狗腿，昆顿.劳伦斯一直对楚白很有非议。
　　昆顿.劳伦斯说他性格太暴戾偏激了。

　　顾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和陌生的神情。
　　昆顿.劳伦斯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神情，就像给他摆该死的土豆营养液的仿生人。
　　他喊“二号”。

　　昆顿.劳伦斯公爵点了点头：“白先生掉进了时空裂缝，我只好来找白先生了。”

　　外人听不清他们两人在讨论什么。
　　楚白上下打量了一遍二号：“你怎么带我回去？”
　　二号自然而然道：“当然是刺杀您。”

　　也许是看出了楚白冷漠神情中的质疑，二号无奈地给楚白看了看自己手心握着的尖锐匕首。
　　“您现在陷进了过去的时间节点，灵魂禁锢在不属于您的时空里，再不及时抽身会出大事。”二号慢慢阐述道，“时空的力量把您压制住了，您需要一定的痛苦离开这具来自过去的身体。”
　　“您必须先死一次。”
　　“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会醒来的。”

　　匕首刀锋寒光泠泠。

　　楚白安静沉思了片刻。
　　他一直很怕疼，用匕首捅自己的心口委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二号不清楚自然人会不会愿意被捅一刀，留在时间节点的危害不过是日复一日活在同一天，心口被捅刀子却是实打实的死亡，死后灵魂也不一定能从时空裂缝里挣扎出来。
　　痛是肯定痛的。
　　说不定会痛得让人哭出来。

　　楚白回复得很快——“宴会结束的时候你再捅”。

　　在宴会其他人看来，皇太子今天格外好说话。
　　他居然能和昆顿.劳伦斯和声和气谈那么久！
　　昆顿.劳伦斯那个老古板！
　　皇太子那个暴脾气！

　　两人看上去就像吃错了药，格格不入。

　　皇帝在生日宴会后半场才正式露面。
　　他站在中央假模假样说了几句场面话，没有看看自己的儿子楚白，反而上下扫视了一遍顾殊。

　　“听说你是军部的新秀，几个老头子都夸你指挥能力卓越。”皇帝对顾殊欣赏不已，“新鲜血液是帝国的未来，也许你有机会冲击最年轻的上校。”

　　楚白心说岂止上校，自己的奴隶未来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
　　顾殊被灌了不少酒，乌黑的眼珠似乎有些迷蒙，身上是淡淡的酒气：“是皇太子看重栽培我。”

　　老皇帝略有不满，故意提起顾殊的身份问题：“只可惜你是一个星际黑户身份，太子小的时候不懂事一直误称你奴隶，进帝国大学当军校生也是走的后门，没有经过正经路子。我看……”
　　皇帝有意示威。
　　他最近想和联盟大动干戈打一仗，急需年轻、锐利的军部将领冲在前锋。

　　顾殊静静听着皇帝讲如何给他一个首都公民的身份，心不在焉，在皇帝高谈阔论的间隙中抬头寻楚白。
　　奴隶就奴隶好了。
　　反正他是楚白的。

　　楚白不喜欢皇帝，已经走到了宴会边缘处。
　　昆顿.劳伦斯公爵端着酒杯上前，他在这次的生日宴会上表现得对皇太子非常殷切。
　　楚白侧身避开酒杯。

　　——昆顿.劳伦斯朝楚白心口捅了一刀，匕首上全是血。

　　老皇帝奇怪地看着顾殊，想要再说些什么有利条件。
　　但顾殊脑子里突然断了一根弦，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顾殊满脑子都是——“杀了昆顿.劳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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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