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暗夜悲歌》墨浅风

9、暗夜中的绝响

　　如果回到刚刚接到这个任务，两个人准备上车出发的时候，琴酒和玛格丽特都不会想到有着对方这么强大的一个搭档，两个人还能狼狈地躲在集装箱后面，听着头顶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哪怕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也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声。

　　组织又出老鼠了。

　　这个认知让琴酒的目光变得冰冷，墨绿色眸子中尽然都是狠意，如果是他过往的搭档看见他嘴边扯出的阴森的笑容，就知道一定有人要遭殃了，还是会被折磨得很惨的那种。

　　显然，他们的任务信息被出卖给了敌方的组织，才导致两个人被围剿，拼尽全力才突出重围换来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原本玛格丽特和琴酒只需要完成一批武器的交接，因为原本负责这趟行程的成员死在了突如其来的飞机爆炸事故中，他们算是临时接手。武器交接的另一方是组织历来的竞争对手，本来的计划是这次交易完成后两边势力就两清，各干各的，却没想到刚刚抵达港口，话都还没谈两句，四面八方就火光四射，站在中心的玛格丽特和琴酒就跟被当成移动标靶一样给敌方至少是他们人数几十倍的成员练习射击。

　　玛格丽特捂住自己的小腹，目光冰冷，她的肋骨断了几根，别处的伤势也不少，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狼狈了。

　　“你可别死。”

　　玛格丽特听见琴酒低低地说了一声，撇了撇嘴。看起来，琴酒不仅把组织的行事风格贯串了个彻底，连她那种开口说话能气死人的欠揍语气也是学了个十成十。

　　两个人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先从这堆集装箱上冲出去再说。他们藏身在这里的信息过于明显，恐怕马上对方就会一个一个地搜查集装箱，到时候搜到他们这一个地时候，就只能面对面尴尬地干瞪眼了。

　　玛格丽特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心里暗骂一声，真是碍事。

　　两个人相视一眼，相识五年的默契让他们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琴酒提起枪走了出去，玛格丽特也撑起了身子随时准备好战斗。随着琴酒身体开始大面积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枪声四起，玛格丽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从另一侧窜了出去，脚上奔跑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枪起枪落，她精准的枪法干掉了不少她身侧的人。

　　琴酒的伤势比玛格丽特轻了很多，男人先天优势的体力和力量让他显得相比之下游刃有余，照顾自身安危的同时还暗暗计算着怎么拖延时间。

　　当他觉得差不多了感到汇合地点时，看见的是玛格丽特靠坐在破旧的仓库角落，气喘吁吁的模样。

　　听见了脚步声，玛格丽特警惕地抬头，即使是身受重伤她的眼神也丝毫没有变得浑浊。看见来人是琴酒后，她软下了身子，重重地喘息着，伴随着时不时地轻声咳嗽，嘴角处染上了不少血迹。

　　“你的伤很重……”

　　琴酒话还没说到一半，刚刚开了个头，就被玛格丽特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比你清楚。听着，琴酒，我走不了了，刚刚本来受了伤的地方又中了好几枪，这个距离我回去也是死，而且你带不走一个伤员。他们马上就会追过来，现在还在他们的包围圈。你，马上走。”

　　玛格丽特的气息有些飘忽，每个字却是难以想象的坚定。

　　听了她的话，琴酒目光深沉，没有说话。

　　“我当年教你的身为杀手要牢记的规矩可没有一条是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像是看出了男人的内心活动，玛格丽特撑开眼皮，用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凶狠一点，试图以此摆出一点身为曾经“导师”的尊严。

　　“我能带走你。”

　　琴酒冷冷地开口，显然不打算按照玛格丽特的安排行事。

　　闻言，玛格丽特差点翻了个白眼，她真是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在和这个男人做争吵。都生命的最后关头了，他就不能难得地听一次话，像第一次遇见时那样吗？这可不是一个适合当固执不回头的幼稚小鬼的时候。

　　“你是玛格丽特，不是将死之人。”

　　他的话有着玛格丽特曾经难以想象到的固执，就像是玛格丽特曾经无数次强调他身为“琴酒”的身不由己，男人这次反倒是用这个理由来劝服她了。

　　玛格丽特冷哼一声，也不再废话了。她用琴酒看不到的那一侧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伯｜莱｜塔M92F，在琴酒的注视下以极快的速度对着自己的腹部和腿，就是两枪，速度之快让身旁的琴酒甚至来不及抢过她的手｜枪阻止她的行为，然后把手｜枪扔在了琴酒脚边。

　　“滚！”

　　她冷声命令道。

　　话说了一半，一股腥味从喉咙处蔓延上来，一个没忍住，她呛出几口鲜血。

　　如果说本来的玛格丽特冲出去也许还能有回光返照的机会，如今加重的伤势，她的死亡已成定局，甚至由不得琴酒再在内心无数次地说服自己，说服对方。除非立马医治，否则玛格丽特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说出那个“滚”字过后，玛格丽特低下了头不再看琴酒。如果这样对方还不能做出选择，那玛格丽特只能说是对方送死，她拯救不了了。与其浪费时间继续和琴酒僵持在这里做一些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还不如趁着这最后的一段时间想想自己这一生干了些什么。

　　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看见的只有渐渐远去的黑色衣角。定神一看，自己刚刚扔在男人脚边的伯｜莱｜塔M92F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