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与何教授》鲍汁烧卖

27、第二十七章

　　警局监控的的像素并不高，田瀚认真地观察着屏幕里看不清脸的两个人，一边忍耐着林妍霏在身边的大呼小叫。
　　“哇！那个女人挥起手来了！都被拷住了还这么能舞！”
　　“噫！她居然想诱惑梁队！我梁队脑子里只有何教授好吗？”
　　“哦！她抖得好厉害啊！梁队跟她说什么了？”
　　突然，屏幕里的梁鹤毫无预兆地将脸凑到许莹面前，林妍霏的声音马上提高了一个八度。
　　“哈？？梁队居然凑过去了！何教授还在医院呢他怎么能这样！”
　　强力的高音波攻击让田瀚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立刻告罄。
　　“够了！”他低喝一声：“你看电视剧呢？还搞实况！”
　　林妍霏在田瀚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但是还没等田瀚将视线重新转回到监控屏幕上，她又喊了起来。
　　“瀚哥！梁队出来了！”
　　田瀚回头一看，屏幕里的许莹像失去了力气一样瘫倒在椅子上，本来坐在她对面的梁鹤已经不见了踪影。
　　“咱们快去找他呗！”林妍霏笑得谄媚，生怕又惹来一顿教训。
　　田瀚白了她一眼：“走吧！”
　　·
　　“梁队！”林妍霏响亮地跟走廊另一头的梁鹤打起了招呼。
　　梁鹤听到林妍霏的声音，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乌云密布，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生人勿近。
　　田瀚看梁鹤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又要遭罪了。
　　果不其然，梁鹤走到两人面前后，劈头盖脸地就发布起了任务。
　　他将手上的文件夹丢到了田瀚怀里：“这是刚刚的询问记录，你在里面加上你的目击证词和阿言的医院报告，整理一下意见书之后移送起诉。”
　　田瀚抱着文件夹愣愣地问：“什么罪名？故意伤害吗？”
　　梁鹤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当然是谋杀未遂。”
　　说着他看向一旁林妍霏：“小霏去查下许莹儿子现在的情况，顺便联系下许莹的亲属看看有谁可以暂时接管孩子。”
　　“收到。”林妍霏敬畏地看着浑身冒黑气的梁鹤，怯怯地补上一句：“梁队……其他几个小组的人也已经探访完剩下的会员回来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梁鹤看了一眼窗外墨色的天色：“今天也晚了，让大家先回家休息吧。明早回来之后先让他们将各自打听到的情报都整理好发给你。田瀚也把你们组在许莹之前的探访情报整理一份发给小霏。阿言那边……”说道何言，梁鹤的语气终于少了几分冷硬，脸色也有所放缓：“他还没来得及说他关于许莹的推论吧？我去问问他的意见，之后也提交一份结论给小霏汇总。等小霏整理完了，我们全队开会，看看这个‘互助会’到底有什么乾坤！”
　　林妍霏看梁鹤没有那么吓人了也敢大声说话了。她挺直腰板给梁鹤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收到！”
　　“行了，就这些，辛苦你们了。”梁鹤总算停下了暴风雨式的指令下达。
　　“你现在就要去医院找何教授谈了？” 田瀚一边数着梁鹤刚刚提出的任务一边随口问道。
　　“对啊……”梁鹤的话里夹杂着叹息：“我是要去跟他谈谈了。”
　　·
　　何言悠悠转醒时，梁鹤已经在床边坐了好一会了。病房里没有开灯，他正背对着病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何言视线朦胧地看着梁鹤宽广的背影，一时没能分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样的疑问。
　　这当然是现实。
　　他的梦里总是荆棘丛生，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宁静平和？
　　突然，梁鹤像有所感应一样转过头来。他的右脸融入了黑暗中，左脸仍沐浴着月光让何言能看清上面的每一寸轮廓。
　　何言隐约记起第一次跟梁鹤相遇时对方的心里活动：我的左脸比较好看。
　　他看着梁鹤在柔光的晕染下更显俊朗的线条，心里忍不住感叹：他的左脸是很好看……
　　左脸好看的梁鹤笑出一口白牙：“你醒了？”
　　何言被这一笑打断了思绪，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在赞叹梁鹤的美貌，脸上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烫。还好何言的病床照不到月光，他隐在黑暗里也不怕梁鹤看穿自己的情绪。
　　“嗯。”何言坐起来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梁鹤回答道。
　　病房随着梁鹤的回答安静了下来。
　　他温和地看着何言，嘴上一声不吭，心里也没什么动静。
　　何言很不自在。
　　话痨的梁鹤平时总会没话找话，就算嘴巴不说话，心里也能冒出一堆独白让场面变得热闹。他此时的反常让何言心里有点发慌。
　　就在何言快要突破心里障碍主动挑起话题时，梁鹤开口了：“我见过许莹了。”
　　这个名字让何言脑海里大大小小的想法都消失了。他呆呆地望着梁鹤。
　　梁鹤看何言难得茫然，心里又觉得可爱又感到心疼。他轻轻握着何言的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阿言？”
　　何言回过神来，他脸色发白，被梁鹤握着的手开始冒冷汗：“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抢了她的男朋友，抢了她的保送名额，”梁鹤感觉何言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更加用力地握住：“她还说你听到她在心里抱怨你之后攻击了她。”
　　何言靠着身后的枕头微微低头：“她说的都是真的。”
　　“事物具有多面性。”梁鹤拉了拉何言的手让他看向自己：“读警校的时候，教刑侦的老师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只根据案件的某个情节就想当然的妄下定论。’”
　　何言顺从地抬头，他在梁鹤深邃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愿意从你的角度给我说说当年的情况吗？”梁鹤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让梁警官来断一断这桩陈年旧案？”
　　何言不说话。梁鹤坚持不懈地紧盯着他。
　　【别害怕，阿言。】
　　【告诉我。】
　　何言感受着梁鹤的目光，心跳渐渐平稳了下来。
　　他听着梁鹤对自己“无声”的鼓励，像汲取勇气一样用力地握住梁鹤的手，轻轻说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