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与何教授》鲍汁烧卖

26、第二十六章

　　田瀚和林妍霏忧心忡忡地站在屏幕前看着监控录像。
　　画面里的梁鹤正和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相对而坐。
　　这个女人便是推何言下楼的许莹。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林妍霏和田瀚只能靠两人的肢体语言猜测他们的说话内容。但梁鹤和许莹进入问询室后就像对峙一样瞪视着对方。除了许莹在刚开始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们谁都没有再次开口，更不用说有多余的肢体动作了。
　　林妍霏看着监控里的人像两块石头一样静止了半小时，心里急得像被爪子挠了一样。
　　“瀚哥，都过了半小时了，他们还要静坐多久啊？”林妍霏忍不住像田瀚抱怨：“你说梁队回来的时候很冲动，担心他做傻事，我看他现在一点波动都没有嘛。”
　　“他这样我还更担心呢。”田瀚皱眉：“不知道什么叫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吗？”
　　“梁队这四平八稳的样子我看不出来他要怎么刮风下雨啊……”林妍霏嘟囔着，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瀚哥瀚哥！他们说话了！”
　　·
　　许莹很意外。
　　对面这个在医院里像失了智一样的大呼小叫的警官竟能沉得住气不发一言。她看向梁鹤的眼睛，黑黝黝的眼珠让她看不清对方的情绪。
　　“我不是故意的。”许莹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那只是个意外，我当时不小心没站稳所以才推到了那个警官。”
　　梁鹤没有对她的说法发表任何意见。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安静地对坐了好长时间。
　　就在许莹感觉时间快静止了的时候，梁鹤突然打破了一室寂静：“许小姐有个儿子对吧？”
　　梁鹤说得平静，许莹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抓住。她没办法继续保持从容，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你想干什么？”
　　“你儿子现在在花园小学读书？”梁鹤轻轻挑起左眼的眉毛，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不紧不慢地开口：“小学里楼梯挺多的吧？”
　　“你以为我会害怕吗？”许莹努力保持镇定，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梁鹤的眼睛，将铐着手铐的手放在桌子上：“你是警察。你不敢这么做的。”
　　梁鹤看了一眼她轻轻颤抖的手，扯了扯嘴角：“我叔是北局的局长。我是北局重案队的队长。”他故意顿了顿，等满意地看到许莹的脸越来越苍白后一字一句地说：“你觉得我敢不敢？”
　　“你！你！”护崽心切的许莹终于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她歇斯底里地挥舞着被剥夺了自由的双手：“你为了那只怪物伤害一个孩子！你也是个变态！”
　　“怪物？”梁鹤眯了眯眼：“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是吗？真可怜。”许莹听到梁鹤发问兴奋地睁大双眼，她咧嘴露出一个猝了毒的笑容：“你那个大宝贝是个怪物！你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知道！他会偷偷在你的身边打听你的秘密然后将你毁掉！”
　　梁鹤没有说话，他幽幽地看着笑得恶毒的许莹。
　　“你不相信是吗？”许莹看梁鹤没有表现出她所期待的惊慌也不心急，她镇定地说：“你可以去查！我高中的时候就跟那只怪物同班！我看他总是独来独往的就好心带他一起玩，就算后面知道他身世我都没有嫌弃他！但是他却不声不响地勾引我的男朋友、抢我保送的名额！我当时只是在心里抱怨了几句，谁知道他居然听到了还因此攻击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一直在偷窥别人的内心！太恶心了！”
　　梁鹤还是不说话，许莹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真可怜，居然就这么被骗了。跟我的男朋友一样。”说着说着，她的眼里迸发出恨意：“我的男朋友在知道那只怪物的真面目之后就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了，我们很相爱，还结了婚。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放下那只怪物！就是因为他，我老公才会在我生完孩子后跟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像何言那样的男人’这种话，然后抛弃我们两母子的！”
　　梁鹤还是没吭声，但许莹好像已经不在乎梁鹤的反应了。她将视线移到桌面上，像在跟梁鹤倾诉，又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说道：“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轩轩也不用跟着我熬苦日子了……”
　　“轩轩？”梁鹤终于发出了一点声响。
　　“轩轩是我儿子。”许莹这才记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梁鹤苦苦哀求：“你现在可以理解我了吧？我被那只怪物毁了人生！所以才会一时激动把他推下楼的。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现在都知道那只怪物有多恶心了，你不会为了他伤害我儿子的对吧？”
　　许莹故意将身体微微前倾，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和一道令人想入非非的深沟：“警官，”许莹吐气如兰：“如果你愿意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所以你承认你谋杀未遂了？”梁鹤往椅背上一靠，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承认你是出于私怨将何教授推下楼梯并导致他伤重入院的。而且你刚刚还想贿赂我这个公职人员？”
　　许莹没回过神来，她瞪大眼睛看着梁鹤。
　　“谢谢你的配合，你的证言我们这边都已经记下了。”梁鹤微微一笑。
　　“我没有！”许莹终于发现自己被人下套了，她大喊冤枉：“我不是故意的！”
　　“别喊了。”梁鹤凉凉地开口：“没用的。”
　　“你这是在诱供！”许莹举起双手指着梁鹤的鼻子：“我是冤枉的！都是因为你说你要伤害我的儿子我才会顺你的意说了这些不符合实情的话！”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伤害你的儿子。”梁鹤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像你这样把自己的不如意迁怒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呢？”
　　“还有，你不是说何言是怪物吗？”梁鹤轻轻闭眼，再睁眼时已是满目黑色：“看到这双眼睛了吗？我也是怪物。我能透过你的皮肤看到你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我想，我随时能让你体内的任何一个小零件瞬间停止工作。你别不信，我不想示范给你看。”
　　许莹从看到梁鹤全黑的眼睛开始就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的上下牙不受控制地打颤，眼神里全是恐惧。
　　“我不知道你和阿言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了解他，他这样的死脑筋不可能轻易去伤害别人。”梁鹤的声音里像夹了冰碴一样让许莹遍体生寒：“你要活成什么样子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将责任推在别人身上。”
　　梁鹤凑到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许莹面前，瞪大黑色的眼睛让她近距离好好观赏。
　　“你该庆幸你自己是个女人。”梁鹤轻声说道：“而我，不打女人。”
　　说完，梁鹤没有再看害怕得瘫软在椅子上直不起腰来的许莹一眼。他拿起桌上的记录本，眨眨眼睛恢复原来的模样，起身打开问询室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