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222、东风无力百花残6

　　因为事关重大，去寻访邱先生的事情便交给了丁泉与一个捕快，两人来到书画店，却被伙计告知老板去了西郊某大户人家为太夫人作观音像。两人赶到那户人家，将邱先生请了出来，一同前往初家。
　　这来回折腾一趟，到了初家已近了午饭时间，初家老爷早就吩咐家人备了饭，韩恕见丁泉引了邱先生过来，便道令闲杂人等出去，只留丁泉雷洪与邱先生。
　　韩恕招呼三人坐下用餐，雷洪丁泉知道韩恕一向无甚架子，便也从命坐下，邱先生还有些拘谨，韩恕再三要求，便也战战兢兢的坐下。
　　初家本是富户，最近几年粮食的收成因为那稻种原因也极好，故而饭菜准备的比较丰盛。虽没有名厨手艺精致，却也新鲜可口。
　　韩恕对美食从不客气，从容吃喝，丁泉雷洪也无甚可说，也是吃喝，邱先生却如坐针毡，夹的一筷子豆芽良久都没有送入口中。
　　终于，韩恕放下筷子，“既然邱先生如此不自在，也无须勉强，这样吧，咱们谈正事。”
　　那邱先生听了，方才如释重负。韩恕与丁泉雷洪说让他们继续吃饭，自己的带了邱先生进了里屋说话。
　　进了里屋，两厢坐定，韩恕端着茶盅看着邱先生。那邱先生倒也机灵，连忙主动开口。
　　这邱先生名作邱焕，谷郡人士，生于城南，父亲是城中书院的私塾先生，家中有二兄一妹。
　　“小人自幼在父亲的教导下，读过两年书，中过秀才，但是资质平庸，自知也就到此为止，所以便于父亲说，到此为止，因小人在书画上有些天赋，故而出门学艺三年，回来便开了这家书画店，倒卖些字画了以养家糊口。”那邱焕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
　　韩恕点点头“你与徐娘子……”
　　邱焕听了，面色一变，随即长叹一声，眼圈顿时红了，“也是无缘……”他哆嗦着嘴唇说了一句。
　　“这徐娘子，是个怎样的人？”韩恕忽然问道。
　　“知情识理，颇有才华，温和稳重……”
　　“行了，不是说这个！”韩恕听了，忽然打断邱焕“我问你，徐慧娘是不是个很要强泼辣的女子？”
　　“这，并非如此啊，徐娘子性情温和宽容，绝非那一般的市井女子。”邱焕一愣，随即摇头。
　　“不是吗？本官听市井流传徐娘子强势精干，甚至可以说能够独挡一方，最近几年初家的产业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条，甚至还有扩张，委实是个能人。”韩恕道。
　　“绝非如此，绝非如此！”听得此言，邱焕连声道“徐娘子其实为人非常温柔随和，绝非什么强势之人，否则，实不相瞒，大人，学生一生，最喜安静，极厌争吵，更不喜欢什么精明强势的女子，喜欢的是温柔和顺的枕边人，若是徐氏娘子是这类人，学生定然是要敬而远之的，断然不会……”
　　“所以，你跟徐娘子是有旧约的？”韩恕问。
　　“也不算旧约，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学生心知徐娘子处境，绝不敢越界让她为难，徐娘子也知道学生心意，作何抉择，也要看她，若是她下定决心回返徐家，学生当然会央媒登门求亲，若是，依旧留在初家，学生也不敢要求什么，只能是随缘而已。”邱焕道。
　　“那，她给了你准确答复没有？”韩恕问“总不会这样无休止的拖下去。”
　　“前日，她命人送了一双玉环来……”邱焕从袖中取出一个用红色锦帕包裹的小包，展开，里面是一双玉环，可知徐娘子是下定决心要与邱焕共度余生。“得了玉环，学生自然知道徐娘子的心意，便想着留意初家动静，一旦徐娘子回了娘家，便托人求亲。谁知道……”
　　“原来如此！”韩恕点头“你且退下吧，我命人与初家说说，让你见徐娘子最后一面，也算了却这段情事。”
　　那邱焕听了，顿时跪下与韩恕磕了个头，方才恭敬退下。
　　韩恕望着桌上的那双玉环，陷入沉思良久，忽然道“雷大人，让春英进来。”
　　少顷，那春英进得门内。
　　“春英，你家小姐，是个怎样个性的人？”韩恕问。
　　春英有些不解。
　　“我问你，你家小姐是个沉稳端方的人，还是一个活泼勇敢的人？”韩恕换了个问法“她喜欢墨守成规还是喜欢打破传统？”
　　“我家小姐是个沉稳端方的人，我家老太爷，是一位很重礼数的人，自小对小姐管教很严，小姐性格沉稳，不喜欢争强好胜，只喜欢安稳度日。”春英道“以前姑爷在时，小姐什么事情都无须放在心上，自有姑爷料理，小姐只是每日，操，持一下家内事，然后便是在房中绣花读书，甚至轻易都不愿露面。自姑爷走后，小姐强撑着掌管家业，虽然外表变得强势，其实瞒不过奴婢，小姐的内在依旧是温柔安静的。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原来如此。”韩恕点点头。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苏敏进来。
　　“初姑娘如何？”韩恕问。
　　“已然无恙了，只是，尚且还在昏迷之中，不能言语，雷大人说，明早或许就能转醒。”苏敏道。
　　韩恕点点头“今晚要好好看护，切莫再让人害了她性命！”
　　苏敏称是后离开。回头又对春英说“你今晚也留在初家，以防不测，本官自会让人去你家送信。”
　　春英点头称是。
　　用过午饭，韩恕打发走众人，在屋内嗑瓜子。
　　“大人可有眉目？”丁泉给韩恕端了茶来，问。
　　韩恕没有回答，只是忽然笑了一下“你有自己的想法吗？”
　　“这是，会不会是侵吞家财？”丁泉思索片刻，终于道“初冬死后，徐慧娘积极参与初家的往来生意，且日渐得心应手，会不会是徐家……”
　　韩恕摇摇头“听周作良说，初家小夫妻恩爱和睦，婆媳关系也极好，初冬在世时候，徐慧娘只处理简单家务，其他事情再不用，操，心半点，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且她又给初家添了长子，以后哪怕父亲情谊不在，有孩子在，她日子也绝对不会难过，且谋杀亲夫代价太大，实在是下下策，理由并不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