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220、东风无力百花残4

　　因着昨天初老爷回家与夫人说了今日徐家内眷要来，初夫人一早令人做了准备。两厢寒暄之后，初夫人引了徐家婆媳二人来到儿媳妇的房间，让她们说话。
　　婆媳二人进门的时候，见到的是徐慧娘正在认真的看账本。
　　见了母亲与嫂子进来，连忙招呼二人坐下。
　　两人坐下，慧娘找人丫鬟来给二人上茶。丫鬟上茶后退下，三人方才进入正题。
　　徐家夫人知道女儿脾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女儿说了昨日亲家去家里拜访之事。
　　慧娘听了，一时不置可否。
　　“我们这次来，也是让小姑自己拿个主意……”见慧娘良久不言语，徐家嫂子说“小姑也知道，初老爷也是厚道人。现下时间也紧，还是要早些回话要紧。”
　　“公爹，到底也是不能容我。”徐慧娘低声道，颇为伤心。
　　“说这话，却也冤枉了你公爹！”听了徐慧娘的话，倒是徐家夫人先开口了，语气中倒是有些不满之意。“当初女婿那事，若是你公爹狠心一点，你这克夫的名声就背上了，这辈子都别想翻身！好在你公爹婆母心存厚道，并没有怪责你，依旧女儿家一般的待你，为了你以后的生计，也是几次登门商量，你再嫁或者继续在初家守着，都随你，你还要多心，却也不讲道理了些，现下之所以又有了这个计较，也是怕你背井离乡，多生忧愁，方才提出的，若是你不愿，还想守下去，堂堂正正的跟初家说了就是，你公婆自然原样待你，难道这样厚道人家，还会怕你这一碗茶饭吗？”徐家夫人道。
　　“可是，启儿……”慧娘颇为踟蹰的道。
　　“小姑啊，这世上再嫁的女儿多了去，当然有舍不得孩子的，却也并不妨碍，你到底是孩子的亲生母亲，难道因为你再嫁，初家人就把你这身份抹去不成？”徐家少夫人说。“你若相见启儿，难道初家老爷会因为你再嫁把你拦在门口不成？”
　　徐家少夫人说的也是实话，海国自开国以来，对女子竟也格外宽容，尤其是在女子的婚嫁方面，和离，夫亡再嫁什么的，管束的并不严格，只要提出正当理由，双方高堂并无异意，便可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虽然孩子不方便随母方同去，却也绝不会拒绝母亲探视孩子，且这一条被写进律法，若是拒绝，便是有悖人伦礼法，要被官府追究的。故而，海国婚姻，大多和睦，纵使无缘，也是好离好散。反目成仇的，却当真极少。
　　那徐慧娘思索了片刻，只道“还要考虑。”徐母只道这是大事，也不好强迫，只说让她细加考虑两日再说。
　　一时间，徐家婆媳在初家用了饭，便回了家。
　　徐老爷听了夫人所言，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他家媳妇心思活络。
　　“我倒是觉得，小姑是动了离了初家的心思的。”徐家媳妇道。
　　“怎么说？”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只因前次问过，小姑只是斩钉截铁的拒绝，这次，却又说考虑，还问了启儿之事，可见，小姑也是有了归家的心思，只是摇摆不定罢了。回头再劝说两句，倒也说不定就妥了。”徐家媳妇答道“好歹也有了几年，初家二老有了着落，她心里放下大石，想为自己未来谋个出路，也未尝不可。”
　　徐家众人听了，连连点头。
　　“那天之后，徐家打发人过来送信与我岳母，信中也说了嫂嫂似乎也有归去之心，只是放不下孩子与面子，不敢提罢了，于是岳母让春儿前去劝说嫂嫂。
　　“春儿去与嫂嫂谈了两日，嫂嫂言语之间也是有所松动的。谁知道到了第三日，却出了奇事！”周作良道。
　　那第三日上，一切如常，因为要收铺租，慧娘便一早起身，初老爷因为最近换季，身子骨又不太好，本来此事该初老爷带着慧娘前去，因为身子原因，却也走动不得，便托了周作良同去。
　　当年初冬在时，周作良也随着去收过两回铺租，算是轻车熟路，两人并一个账房一个小厮来到城内西街，这西街上，有六处铺子是初老爷产业，都做了很长时间，与初家也是熟门熟路，很快交割完毕，日近晌午，本想折返回家，谁知道天降暴雨，两人便在附近的酒家里坐下。小二问几人要些什么吃食。
　　周作良见了小二，颇觉面生。他在谷郡住了多年，这家酒家也来过不下二三十次，却不知道为何去赶考一趟，竟然从掌柜到小二都换了新人？
　　那小二似乎知道周作良的意思，笑嘻嘻的道“原来的胡掌柜因家乡有事，便盘了酒家回乡去了，我们掌柜接下这酒家也不过两月罢了。”
　　周作良道声“原来如此，既然如此，便上几个特色菜就好，不饮酒，上壶好茶就是。”
　　小二听了依言语下去。
　　那小二极其麻利，不一会，酒菜上桌，四菜一汤，四碗米饭，荤素搭配的也是丰盛，那小二又端来了一壶梅子茶。
　　“公子，这是小店的特色梅子茶，消暑止渴，公子试试。”小二给几人殷勤的倒了茶，方才退下。
　　慧娘到底是女子，如何坦荡，有些时候也要避嫌，于是又找小二要了碗碟，分了些饭菜，去旁边桌子坐了用饭，剩下周作良，账房与小厮同食。
　　这酒家菜色实在出色，众人吃了不少，饶是并不贪食的周作良也是吃了个精光。
　　饭毕，刚好雨停，众人依旧上路，回了初家，账房先生却出了意外，那先生脸色煞白，上吐下泻了许久，初老爷连忙让人去请郎中，开了好几副方子，两天后方才止住腹泻，却也如去了半条命一般虚脱，需要好好调养。
　　“账房稍微好些之后，被家人接走调养，学生重新回了自己租下的宅子住下。谁知道竟然出了怪事，学生与家人的饭食，是初家做好统一送来，不知道为什么，学生的饭食，总是似乎被人动过一番，有时候，一两道菜沾染了尘土，有的时候，整壶的酒水倾覆。学生只道是送饭之人不小心罢了，也未在意，那一日因为实在有些饥饿，便吩咐小厮出去看看有什么摊在还在，买点吃食过来。
　　那小厮得令，拿钱出门，很快寻到一位卖馄饨之人，买了碗热腾腾的馄饨来。
　　周作良正要吃，见小厮似乎也是嘴馋，便匀了几个给他，小厮迫不及待的吃了，待周作良出恭回来准备吃的时候，却发现小厮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