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204、醉乡依旧是他乡14

　　“臣与韩大人相识之后，多有交往，只是为避是非，少在明面往来，最经常相见之地，只是梅林或西苑附近湖水之畔，也只是钓鱼下棋罢了。”丁泉道。“此时，俱是苏敏父母帮忙隐瞒。”
　　提到这里，丁泉其实也说的非常明白，韩恕自回金城单人大理寺卿，自然有人多人打听过他的底细，他与丁泉之事，在山阳也不是无人知晓，只因韩恕官声极好，大家也不讲此事当作什么丑闻，只道文人雅士，官宦之家的一株风流秘闻。
　　所以朝内大半人士也是知道的。只是没人在正式场合堂而皇之的提起罢了。
　　现下丁泉主动提及，倒也无人惊讶。
　　“正因为当年情谊，知道韩大人要前往山阳任职，下官才果断辞官相陪，一路走来，韩大人行止俱在下官眼中，绝无被人调换可能！”丁泉奏道。
　　“既然如此，为何前日殿前未曾禀明一切？”威帝问。
　　“只因侍卫曾言苏家父女去向不明，臣不敢贸然出口。这苏家父女乃是知道此事原委的唯二证人，臣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收到风声躲了出去，还是已经被人挟持。为了查明一切，臣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丁泉道。“且，这也是大人的意思。”
　　“韩卿家的意思？为何？”明帝纳闷道。“来人，传韩卿上殿！”
　　殿前金甲领命，少顷，韩恕被从天牢提来。
　　“韩卿家，中郎将言讲，此事是你指点，你可有话说？”明帝问。
　　韩恕转头看了一眼丁泉，眼神五味杂陈，终于，他向明帝，缓缓一拜，道“陛下，确实如此，臣怀疑，此邱意浓与孙瑜，乃是他人所扮，绝非当年的邱小姐与孙总管，他们俱是受人指使构陷为臣！”
　　“哦，何人指示，你又有何证据？”明帝问。
　　“下官以为，乃端郡王所为！旨在将臣下除之而后快，只因臣下有端郡王意图谋反的证据在手！”韩恕伸手直指端郡王道。
　　“大胆贼子，居然敢诬陷本郡王！本郡王一向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你死到临头，困兽犹斗，妄想攀污本郡王以求自保，陛下圣明，自然会给本郡王，你休要做此无畏挣扎，看起来，此事非但牵涉你一人，中郎将大人，亦然是有份参与。臣请陛下明察！”那端郡王听了，虽然意外，却也自持韩恕绝无实证，故而亦然跪倒，做起据理力争起来。
　　梁舒，杨玄礼极韩谦见此情形，却忽然明白什么，齐齐看向梁庭玉，梁庭玉只是闭目不言。
　　此时，梁庭玉心内已然了然一切，暗叹明帝当真刻薄寡恩，片甲不留，偏偏他们谁都不知道明帝到底借了谁的势一举完成此事，甚至连朝内三大权臣都捞不到一点风声。他亦然知道，今日，定是端郡王死期！幸好，他早有准备。
　　“韩卿家有何辩解？”明帝问。
　　“臣愿一桩桩一件件辩解开来！”韩恕道。“当年，邱小姐的确到过西苑，与家母同住一段时间，但是，并非此女！”
　　“有何证据？”明帝问道。
　　“其一，若她真是邱小姐，不会不知道，臣下臂上透骨钉的伤痕是不可能还在的，因为，这伤痕之所以消失，是邱小姐献出了当年邱老爷留下的生肌灵药所掩盖的！那灵药，是邱老爷当年救助一位落难的海国名医所得馈赠，可让所有疤痕尽皆消除，当年下官手臂留下此伤痕，家母甚为伤心，邱小姐便取了此灵药与下官使用，故而现下，手臂上的伤痕早已消失无踪，只是这透骨钉，确实尚在骨植之中，去岁下官前往晋阳公，干，偶遇紫霞观浮生道长，那道长最善医理，曾经为下官诊治，说此物若再不取出，随着下官年龄增长，会影响臂膀灵活，所以，教了下官一些推拿之法，并传授苏敏针灸之法，现下小半年过去，此透骨钉位置已然被推向正途，当年道长曾言，若是到了预定位置，只需忍住疼痛，使一内力高强之人以内力催出即可，现下，臣愿当殿验证，请中郎将大人为臣下将透骨钉催出。”
　　“准！”明帝道。
　　韩恕撩起袖子，凑向丁泉，丁泉看向韩恕，韩恕点点头。
　　丁泉运气内力，略有弹压，只听韩恕低叫一声，一枚血淋淋的东西自他手肘皮肉之间弹出，韩恕手肘鲜血横流，明帝急传太医为韩恕简单止血。
　　侍卫将从韩恕手肘出取出的透骨钉呈上，明帝细看一下，又吩咐拿与朝中几位重臣观看，韩谦看了，点头道“正是当年之物。”
　　“邱意浓，你还有何话说！”明帝问。
　　明帝疾言厉色，那邱意浓面有惧色，韩恕却又道“禀告陛下，臣所言其二，便是臣当年已与中郎将大人过从甚密，也深知自身之事，并不想害了邱小姐终身，便与母亲禀明，解除与邱小姐婚约。母亲因疼爱下官，并未多加指责，只是与邱小姐慢慢讲明，邱小姐虽然只十岁而已，却极其明白事理，当下约定，六年之后，若下官依旧无履行婚约之意，亦绝不勉强。母亲也答应，若是六年之后，婚约解除，便收下邱小姐做义女，让她以宰相府小姐身份出嫁。这几年，臣虽然与邱小姐有些书信往来，大多只是普通问候，绝无情意绵绵之词。”韩恕道。
　　众臣听了，纷纷点头，宰相府并无嫡女，这邱小姐若是能以宰相府小姐之名出嫁，却绝对比做韩恕的贵妾要体面的多，所以，她当然不会勉强与韩恕情意绵绵。毕竟若是因为婚约而被抬入韩家，她八成会被冷落，家族也未必能捞到什么好处。
　　既然方才透骨钉的事情韩恕可以做出合理解释，那么这一条，也绝对可以成立，这个邱意浓，或许真的是个假的！
　　不等邱意浓开口辩驳，韩恕又道“早在她一行来金城与下官相见，下官就觉不妥，下官与邱小姐虽然八年未见，当年的臣也是已然二十之人，对邱姑娘印象已经颇为深刻，诸多举动，也会熟记于心。这位邱意浓虽然学的很像，但是仍有不少破绽！而最大的破绽，便是她送了一条亲手所绣的丝帕与微臣！”韩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