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203、醉乡依旧是他乡13

　　邱意浓为韩恕倒了杯酒，韩恕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却不是酒，是他喜欢的葡萄汁。
　　“真正的邱小姐和孙瑜呢？”韩恕问。
　　“并未身死，连邱小姐的父母也都健在，被我家主子接到海国定居，现下邱小姐与孙公子已经成亲。邱小姐马上就要生产了。”邱意浓很爽快的说“当初涿州挖出金矿的事情，还是我家主子无意间发现的，贵国太子殿下那边就一直有人盯着，荣王的异动，从未逃出他的法眼。”
　　“所以，从邱老爷带着孙瑜去赴约那天开始，你们已经把邱家夫妇和孙瑜都换做了自己人？”韩恕道。
　　“是的，死的，是我们的死士，为了不惹怀疑，我们并没有替换邱小姐，而是由贵国太子派了人贴身保护。直到邱小姐长大之后，方才带她去与父母团聚。”邱意浓道。
　　“本来你们是想靠这个聚敛荣王爷罪证，没想到现在又有了新的用处？”韩恕苦笑。
　　“为了大人，可以将私库公之于众，大人当真与旁人不同。”那邱意浓道。
　　“所以，你们在等什么？”
　　“在等中郎将大人做最后的决定！”邱意浓道。
　　“若是，他不同意呢？”韩恕冷笑。
　　“大人也该知道，既然付出了那么多，是不可能白白损失的，而且，我家主子与明帝陛下，也都相信，中郎将大人，是聪明人。对你的情谊，也绝对不是敷衍了事。他一定会配合的。”邱意浓道。
　　“你会死的。”韩恕忽然说“其实我看话本的时候，就一直很想采访一下里面的死士们，是如何坦然面对自己会死的这个情况，真不怕死吗？”
　　“大人，比起死，更痛苦的，是生不如死啊！”邱意浓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天生生活富足，家庭和睦，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太多，大多数，其实都很苦，苦到，你想赶紧一死了之……”
　　韩恕叹了口气，却再没多说什么。
　　丁泉在房内坐了一夜，朝阳东升，方才起身。打开房门，韩谦却站在门口。
　　“值得吗？”韩谦问。“若是这样做，你就永远不能再做回韩恕，永远用丁泉这个身份活着，你甘心吗？”
　　丁泉只是一笑“我做丁泉的时间要比做韩恕的时间久的多，已经习惯了，父亲已经有了韩综可以继承韩家，并不需要我，而且，事已至此，孩儿已经，毫无退路。”
　　言毕，丁泉回到自己府邸，沐浴更衣，前去谒见明帝。
　　隆庆殿内，除明帝外，尚有一太医服色男子正在饮茶，丁泉略略瞥了一眼，觉得十分惊讶，那个男子的神态极为松弛，似乎面前的并不是一国之君，而是凡夫俗子一般，可以毫无敬畏之心的相处。
　　丁泉跪下不语。
　　“可想好了？”明帝问。
　　丁泉点头。明帝从书案上拿出一本书递给丁泉“明日该如何说，自己想好。”
　　丁泉上前，恭敬接过，随即离开。
　　那太子见丁泉走了，回头看向明帝“他会如你所愿？”
　　“他有选择吗？”明帝冷笑。“感情这玩意，谁认真谁就输了，丁泉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认真了，所以注定会输。”
　　“你就不怕把阿恕输进去？”
　　“不会，他不敢，他一向，最听我的话”明帝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呵呵！”宋连成冷笑。“别忘了，除了这最后的桎梏，你答应我的好处。”
　　“那要看，阿恕肯不肯跟你走！”明帝神秘一笑。
　　“那要看，你是看中江山，还是更看中阿恕。”宋连成毫不示弱的道“我确实需要他帮我一段时间，无关风月。但是他会不会再回来，我不能保证。”
　　翌日，朝堂，丁泉首先出班，向明帝启奏，那具“韩恕”骸骨，是他所杀。
　　“卿且将前因后果，细细讲来！”明帝言道。
　　丁泉复又叩首“禀告陛下，此事要追溯到微臣在大理寺做巡查使之时……”
　　丁泉八岁入大理寺接受培训，十六岁正式成为大理寺巡查使副手，跟随丁玉楼走南闯北开始查案。
　　那一年，丁泉二十岁，已经帮大理寺破了几十桩案件，被提升为大理寺巡查使。大理寺念他劳苦，给了他半月休沐。
　　丁泉也算无亲无故，无甚地方可去，又听说城外梅花盛放，便打算附庸风雅一次，前往城外赏梅。
　　他带了极其简单的行李，单人独骑前往城外梅林，住进了早已定好的房间。
　　谁知此时风雪凄迷，不好赏梅，只能坐在房内饮酒吃肉。
　　因这客栈收费甚高，故而准备也算周全，不说美食俱全，想吃的基本菜式也绝不会少，丁泉因为酷爱炙烤之物，于是让小二准备了炭火肉条，自己炙烤就酒。
　　就在第一批肉炙烤完毕的时候，他听得旁边房间传来一阵清雅的琵琶之声！
　　这琵琶声婀娜婉转，如泣如诉，似乎在倾诉着无限离愁心事。
　　丁泉虽然不通音律，却也居然能在这琵琶声中找到一些共鸣。正好小二前来送菜。
　　“隔壁可是有琵琶女在弹奏琵琶？”丁泉问。他知道，这样的客栈，会有一些琵琶女或者琴师之类的献艺，只要给些银钱，便能演奏一番助兴。
　　小二细听一下，笑道“客官，本店的确是有琵琶女可以弹奏助兴，但是隔壁那位奏乐者，并非琵琶女。”
　　“那是何人？”丁泉纳闷，他知道肯定不是正经人家女眷，因为这里是单人房间，只单独男客居住，总不会是个男人在弹奏琵琶吧。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弹奏琵琶的乐师里，极少有男子。
　　“是一位独身的客官，乃是一位官家子弟。”那小二道。
　　“是何人？”丁泉问。
　　小二看了看四周，丁泉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给了小二“正是宰相府不受宠的那位。”
　　听了这话，丁泉明白，小二指的是韩家的大公子，韩恕。
　　此时，隔壁又有断断续续的琵琶声传来。小二问丁泉无事，自顾自退下。
　　“后来，微臣又听了一会琵琶，很想认识这位韩公子，于是前去敲门，韩公子彼时也在愁苦之中，与微臣相谈甚欢，做了好友……”丁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