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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乔乂瞥向轮椅离开的走廊,“田螺?”

      吴源睨着医生的背影嗯了一声,拿着挂号单据跟上去,“肠胃炎,发烧。看看那个奔驰男,无事献殷勤,你说一个小医生,就能开奔驰,是收了多少红包。医院,酒店,一样是卖床位的,一个开病历,一个开菜单,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可闭嘴吧!污蔑造谣要负刑事责任的。”乔乂冷哼打断他,“那个就是奔驰男?说不准最近奔驰跳楼降价呢。”前几天来接皎皎的男人,倒也是开奔驰。

      “你怎么搞得?”吴源避而不谈,他停在内科诊室外面,而奔驰医生陪着田斯羽在里面面诊,他不想进去,反手弹了一下乔乂的掌托。

      “还不是你说什么狗屁把人弄到手再说,现在人也跑了,手也断了。”乔乂靠在墙上,眉头的结高高拱起。

      吴源来劲了,“哟,有情况!倒是成了没有啊?”

      乔乂冷若冰霜的眼神杀过来,“她跑了。”

      吴源还是不依不饶,“到手前不见的,还是到手后不见的,说明白了呀,急死我了。”

      乔乂指了指诊室里面,丢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给他体会,“你到手了吗?嘴炮倒是过瘾。”

      田斯羽被奔驰医生推出来,迎面看到一个脸熟的陌生人带着一贯的傲慢跟吴源站在一起,立即认出了他,“是乔乂吧?手怎么伤了?早就听说你回来了,也不见Oscar请你来酒店喝茶。”

      听田斯羽说话,就是要比皎皎成熟圆润、温柔婉约,可惜就差在不走心。乔乂笑笑,晃了晃笨拙的掌托,“骨裂,正好在大厅看到你,就来看看。”

      奔驰医生斯文有礼地等他们寒暄,看吴源遮遮掩掩地要把写着“Oscar Wu吴源”的工作名牌摘下来,就将手中一沓单子递给了他,“麻烦帮斯羽取一下药,我带她去输液。”

      田斯羽回过身朝医生说,“江医生,我自己可以去,不麻烦他。”然后就要从轮椅上下来。

      医生按住她的手,朝吴源递了个“有劳你”的眼神,不由分说就把斯羽推进了输液室。吴源认命去拿药,乔乂却若有所思,停在原地。

      总觉得哪里有些莫名的熟悉。

      奔驰医生把斯羽扶到床位上,帮她掖好被单,撩开她额上的碎发探体温,隔着输液室的玻璃,乔乂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可是手背上的一道疤,他却认识。

      在皎皎生病时,也有人用一样的手势,摸过她的额头,那个出现在她家里、有她家的钥匙、开奔驰来接她的男人,也在视频里露出了这道疤痕!

      这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一面去酒吧截走吴源的田螺姑娘,一面又去皎皎家里煮粥?一想到那天早晨滑下皎皎肩头的睡衣,再看眼前这个和病患言笑晏晏的斯文败类,乔乂的肺都要炸了!

      他冲进输液室,从背后一把抓起奔驰男的白大褂,掀翻过来按在墙上,一双寒星似的眼睛里喷出熊熊火光,要烧到对方的脸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奔驰医生还算镇定,靠在墙上托了一把眼镜,声音照旧沉稳好听,“心外科,江嘉年。”

      “你要干什么?皎皎呢?”他手下愈发用力,几乎全身的力量都施在对方身上,好让他坦白一切,最好立时能把皎皎变出来,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来也好,从心肝里呕出来也好,只要把皎皎还给他。

      医生皱起眉,不解他在说什么。斯羽也跳下病床来拉他,“乔乂,你做什么?”

      吴源和拿着输液袋的护士闻声赶来,也都来劝,竟拉不开红了眼、还伤了一只手的乔乂。

      医生听清了眼前人的名字,也反揪起乔乂的衣领,“你就是乔乂?怪不得月月缠着我要回北木。”

      他严厉直视乔乂,语气不复平静,“我是王微月的表哥,她已经不叫何皎皎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紫藤盛放的思进廊下,皎皎曾兴奋地指出一张照片给他看,华亭大学医学院,江嘉年。斯文有礼,依稀还是那个样子。

      乔乂松开手,失了全身的力,汗涔涔地呆立一旁。

      江医生活动开筋骨,理了理衣襟,又平静地说,“你和月月的事情,我不是心里没数。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她已经不叫何皎皎了,你好自为之。
      乔乂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脑子里浆糊一般,只有右手的伤钻心的疼。

      江医生极尽医者温柔,把斯羽扶上床,请护士操作输液,又对吴源说,“今天辛苦你,再带你朋友去骨科复查一下,可能会有错位。斯羽我会送回去的,你放心。”

      吴源,目瞪狗呆。

      两个人蹲在门诊楼外花坛上,各拿一听雪花,却同病相怜。碰一下瓶身,一饮而尽。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乔乂把易拉罐捏成一块废铁,笑看吴源,“阿爸对你很失望啊。”

      “还轮不到你来笑我,把大舅哥按在墙上的感觉怎么样?我也想来一把,不管田斯羽要不要嫩死我。”吴源把手指关节掰得噼啪作响,好像真有几分夺妻之恨。

      “你就是犯贱,无药可救。但是我对皎皎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十年了,盆友十年了,你在美国跟她隔着半个地球,中间谁都没有她的消息,你看看,她连姓都改了,谁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你这个,叫作茧自缚。”

      乔乂看看他,想把他一脚踹进花坛里,“你和田螺还是同事呢,你看看你现在弄得什么东西。”

      “我们这个叫久别重逢、重温旧梦,你呢,当年你一走了之,现在她学你呢,一提裤子就没影了。”他又弹了一下乔乂重新固定的掌托,报当年中指骨裂之仇,“阿爸教你一个词:风水轮流转,学会了吗,崽。”

      一辆急救车从面前开过,红蓝车灯照得乔乂恍然有一瞬晕眩,手掌肿得突突地跳着,她不留下任何个人信息,讲故事时那样冷静哀怨地看他,在他情到浓处她喊出的名字是“不要,乔乂,不是现在。”

      她有备而来,佯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却撩得他不能自控,然后一走了之。

      得找到她!她是会友理科尖子班的物理课代表,为什么念中文系?她在北木生活十几年,为什么搬去华亭?她明明有那么完美的名字何皎皎,为什么要改叫王微月?以她的聪明,要报复他何须□□?

      这十年是他的亏欠,只要找到她,也许一切都还来的及。他相信来得及!

      吴源看他的脸色一时哀、一时憾、一时急,放空无常得像要转院到隔壁精神卫生中心,忙来推他,“怎么,被我说中了,傻了?”

      乔乂被他一搡就跌进了花坛,却亢奋地从傍晚才浇过水的泥巴地里爬出来,扯着吴源的衣服喊,“我不认,我要找她!”

      吴源下巴都要掉了,“听阿爸的,提好裤子认清现实,女人还会有的。”

      乔乂反手一别,把人怼进花坛泥巴里,“放屁,皎皎是这种人吗?老子还没脱裤子呢!”

      吴源坐在泥地上冷笑,“呵,原来也还没有到手。”

      乔乂坐在办公室里,已经冷静了三分,甚至有了一种盲目的心理预期,皎皎一定给他留了艰涩隐晦的线索,她的聪明,他永远只能望其项背。

      钳姐被扣了半个月工资,还拉着滋滋出去借酒消愁,喝得满面酡红、口齿不清时,手机亮起乔乂的号码,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对要拉自己的滋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接起来就骂,“你个下三滥的周扒皮,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找我干嘛!”

      乔乂掏掏耳朵,对白天的迁怒深感抱歉,“罚款单在我手上,你现在好好想想是怎么接到王微月简历的,想出来了,我就撕掉,想不出来,你明天不要来上班了。”

      钳姐闭紧了眼睛在那里急剧地想,好在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她吸了口气,酝酿了一下词句,“老板,在我们头部号的消息管理里面,我收藏了,你登进去找找。”

      乔乂登陆账号,进入了收藏信息,“找到了,你吃点护肝片,明天不要迟到。”

      “老板,单子你撕了吗?幸亏我机智把消息收藏了,不然过了三天就看不到了,是不是要加钱?”

      “借酒闹事,顶撞老板,再罚200!”

      打开那条收藏信息,并不是皎皎平日里用的那个微信,头像是一张小之又小的暗红色图片,昵称是一串大写字母。他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已经发皱的字条,HQJYJ,就是她。

      从公众号后台能够看到的信息只有昵称、头像缩略图、微信号,却不能直接添加好友,如果对方设置了不能通过微信号搜索,他就加不到皎皎的微信。

      试了一次,果然如此。

      他将一支深蓝色古董钢笔握在手心,瘫倒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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