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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误会 ...

  •   不多时,有人送上热茶,叶限端坐正堂等待,不时端起茶杯饮上几口茶,大多时间都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门外的街景,中山不比洛阳繁华,又或许是现在天色尚早,街市还无人的缘故,外头显得有些冷清。

      叶限好一会儿,一杯清茶都见了底,还未有人出来应承,叶限知道改衣服或许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但也等的着实不耐烦。

      她刚想起声叫人添水,却见着一群好些的身影映入眼帘,自为首的身着暗朱色官服,头上的进贤冠一丝不苟,年纪看上去不大,神色颇有些肃穆,看着走向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再见着他们快至眼前,他身后的人才露出了面目,颇有些眼熟,不正是方才店里的小工么?

      叶限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还不及她细想,那群人已然来到了叶限跟前,面对着官员,叶限下意识要站起来问好,还未待到她有所动作,那小工却走上跟前指着她说了句:“大人,便是她了。”

      叶限愈发感到莫名奇妙,想问个清楚,可刚站起来。却见为首的官员朝后挥挥手,只道一句:“捉起来。”

      他身后的衙吏立即上面抓住叶限,叶限大惊,下意识地挣脱,身后的衙吏却将她的手臂往后猛拽,束缚地更紧,叶限吃痛,不禁痛呼出声,此时老板也听见声响从门后出来,走到官员面前揖礼问好:“韩大人。”

      “你们这是作什么!”叶限仍是挣扎着大喊道。

      官员方才听见报案者的述说,再见叶限的模样,见着她衣着不过粗布衣衫,袖口隐有补丁,衣领隐隐显出一圈污渍,连裙角也渍了泥,头顶无有珠翠,只用一节巾帼挽起秀发,整个人看上去虽然面目整洁,神色姣好,但与那赃物实在天差地别,当即便几乎断定了案子,他看着叶限,神色肃穆地道:“有人揭发你偷盗宝物。”

      “偷盗宝物?”叶限皱眉反问,随即冷笑一声,“我初入灵寿,尚且不知自己盗取了哪家宝物?”

      随即她又冷眼看着那老板道:“你如此陷害于我是何居心?”

      老板没有回答叶限的话,只是立马看着韩皋拱手道:“大人明察,小民与此女萍水相逢,谈何陷害?实是证据确凿。”

      韩皋看看老板,再看看形色普通的叶限,心里自然是相信老板说的话,他面对着叶限,拿出那枚金簪,道:“证据在此,你还有何辩解?”

      叶限见着那枚金簪出现在他的手里,心中了然,果真是它惹的祸,叶限知道自己如今是何模样,这枚普通的金簪与自己的模样大不相配,纵使叶限知道其中曲折,但还是不免生气。

      “这是我的东西,我自无可辩解!”叶限心中不爽,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贼,你可知道偷盗可判何刑?”韩皋自是不信他的话,他拿着金簪在眼前打量,看看簪尾的字迹,又看着叶限,问道:“你既说此物是你的,那此物购于何处?价值几何?”

      “我如何知道?”叶限心中更是不爽,不过一个簪发之物,她哪里记得从哪儿来,又花了多少钱。

      “那想必是偷盗所得。”

      她看着韩皋,嘴角一扯,讥讽道,“大人可能尽数记得尊夫人头上珠翠具价值几何?购于何处?若不记得,莫非也是尊夫人偷盗而来?”

      “大胆!”韩皋下意识地大声呵斥,他显然是觉得被冒犯了,脸色气地有些微红。

      身旁的老板也适时地道:“你怎能如此讲话?”

      叶限不理会他,只道:“大人,我未有冒犯之意,不过是想指出大人断言有失偏颇罢了。”

      韩皋仍有些生气,他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叶限,半晌才继续问话:“你方才言明是才入灵寿?那你籍贯何处?”

      “青州,临淄。”叶限淡淡道。

      韩皋又皱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那你如何是南方口音?”

      “祖籍临淄,长于荆州南郡。”

      “户籍文书何在?”

      “没有户籍文书。”

      韩皋止住问话,入灵寿确实不需要查验户籍文书,再结合她外乡人的身份,韩皋自然推断出了她难民的身份,同时也似乎坐实了她盗窃者的罪名。

      这时老板在他身边说道:“大人,想必是逃难至此,既无文书也就不能证明她今早入城,想必说的是假话。”

      韩皋点点头,似乎很是认同他说的话,他看着叶限又问道:“你叫什么?”

      老板忙抢答道:“她说她叫阿照。”

      “叶限,临淄叶限。”叶限既已经表明了身份,便是特意提醒他自己临淄叶氏的姓氏,而不是旁的叶姓人。

      此话一出,韩皋惊讶地当场大叫起来:“什么?”

      相对于韩皋的震惊,叶限则是目光平静,但她心里还是生出些旁的心思,看这韩大人的反应,怕是知道自己这个人的,只是不知道他一个中山灵寿的内城官员,是如何认识这个名字的,当然不会是因为他的死讯,因为这一路上她也曾听到自己的死讯,说的通常都是袁耽夫妇,或是袁七公子及其夫人叶氏。

      韩皋经历短暂地惊讶之后,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女公子不是已经......”接着他有对着叶限怒目而视,“大胆贼人,口出狂言,你可知你口中之人已于数月前殒身,我不知你从何处听的名字,但休想欺骗本官!”

      “我自出生起便叫叶限,不知谈何欺骗,至于韩大人所说,我正好好站在大人面前,此刻尚身陷囹圄,大人,难道我死了么?”

      “你......”韩皋又想大声斥责,但是看见叶限淡定从容的神色,再结合先前叶限的神色,按说常人置身此景,应该早已畏惧,可她尚且不卑不亢,还能讥讽自己,况且看她的神色,虽然对自己无有不敬,但是却没有寻常百姓见到自己的尊敬或者畏惧,好似觉得自己这等官职无足轻重一般,只有身处上层的上位者才有这般的表现,他心里突然有些发怵,甚至生出了或许她就是叶限的心思,尽管自己理智上还是觉得荒唐,一个全天下都宣告了死讯的人怎么会复生了,上月他堂兄路经此处,闲聊之时还谈及叶限丧礼,据说无有失身便以旧衣作坟,昔日的叶府,如今的何府挂白三日。

      一个已死之人,怎能复生呢?

      韩皋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沉思,叶限看着韩皋的表情变化,仿佛叙旧一般问道:“韩大人颇有想法,怎么,可是认识我?”

      “什么?”韩皋的思维这才被拉了回来。

      叶限又道:“听大人口音,不似青州人氏,抑或是韩大人同我叶家有旧?我父门生甚广,我又未能识得一二,不知韩大人是否同我父有故?”

      方才还笃定了心思觉得叶限说胡话的人眼见着叶限如此说话,其神色之淡定从容,仿若论议家事,不似装腔作势,再观其气度,更是不同于常人,韩皋越看甚至愈发觉得叶限有些像叶案,哪怕他记忆中的叶案不过是多年前的惊鸿一瞥罢了。

      韩皋鬼使神差地答道:“我何德何能能担起君侯门生,不过曾在临淄任职罢了。”

      叶限点点头:“原来如此。”

      经过方才的对话,韩皋似乎偏向了叶限,他仍然有些踌躇,半晌,他又问道:“你既说你是叶限,那你为何出现于此处?”

      “自然数前来投奔我姨母。”叶限答道。

      是了,中山王妃也是叶氏,还是叶案的亲妹妹,叶限的亲姨母,先前他们不也是认为金簪上的叶字所指的是叶窕么?

      不及韩皋说话,叶限又立马答道:“韩大人可愿为我引见姨母?”

      韩皋听完有些踌躇,若她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假的,届时叫叶窕空欢喜一场,他怕是横生灾祸。

      叶限看出来韩皋的迟疑,她开口道:“韩大人忧虑何事呢?若我真是贼人,怎会要你引见堂堂中山国王妃,这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韩皋恍然大悟,是啊,对她真是贼人,何必要说这些假话,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就算能拖上一时,届时见到王妃,不是自寻死路么?

      想明白了这一层,韩皋当即就更加相信叶限说的话了,他使眼色让衙役放开叶限,而后对叶限揖礼道:“误会女公子了。”

      叶限微微一笑:“大人职责所在。”

      眼见着这一变化,成衣店的老板和伙计都惊讶地合不拢嘴,不知道怎么捉贼捉着捉着捉出个贵人来,还见着韩皋对她如此恭敬,既是叫的什么女公子,那边是诸侯贵女了,可哪有衣衫褴褛的诸侯女,老板欲哭无泪,可总不能说是韩皋错了吧。

      “烦请女公子随下官移居府衙,下官禀明王妃之后,自会安排女公子与王妃相见。”韩皋道。

      韩皋恭恭敬敬地讲话,叶限的语气自然也温和:“如此甚好,劳烦大人。”

      说罢便侧身为叶限让路,叶限走出后,成衣店的老板嗫嚅地喊了声:“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韩皋也未对他们多加苛责,反而道:“无事,她并非贼人,但尔等其心可嘉,其心可嘉……”

  •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的我又满血复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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