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我只想回家!!》糖Seven

168、想家的第一百六十天

　　嘉德罗斯做了一个梦，梦见古老的圣空星。房屋被烈火灼烧，寒冰腐朽地表，两者交错产生的风暴炸裂山脉，四处皆是奔波人群。

　　有人提着剑，斩杀眼前的魔物，而嘉德罗斯自己，则是站在那，像个观众一样注视所有。
　　那人披着暗色斗篷，全身所有都被遮掩。他宛如麻木的人偶，一遍又一遍重复动作，似乎不知疲劳般行事，不为所动。

　　嘉德罗斯碰不到，听不见，对于周边人群的举措毫无波动。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梦到多年前的圣空星战争？

　　突然，他看见那个斗篷人被另一个青年偷袭，用刀剑捅/穿身体，鲜红的血顺着刀柄落下，在焦黑的废墟上点缀艳花。
　　嘉德罗斯投去视线，青年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黑色的雾，飘渺透明，若隐若现。

　　嘉德罗斯本以为那个斗篷人会杀/掉伤害自己的青年，但出乎意料，那人并没有动手，反而不紧不慢抽/出武器，随意扔在地上。那一瞬间嘉德罗斯好像看见了那个人的眼睛，镇定自若，又或是故作坚强，强压着什么。

　　即便不留痕迹，嘉德罗斯也察觉到一股悲伤的气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感受到，只是觉得在看见那双眼睛时，想到某个人。

　　嘉德罗斯醒后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难得思索起来。不管是梦还是记忆，对他来说都和如今的事态有关系。

　　想起伽尔离开寒冰湖的神色，嘉德罗斯莫名觉得和梦里的人很像，就算带着斗篷，也抵御不了那感觉。

　　难道是他？
　　不，不可能，那人不是那段历史里的人，时间对不上。

　　自从认知结局，嘉德罗斯便有意志的将两个相似的人分开。

　　寒冰湖是魔物现世的点，那场打斗诉说糟糕事态降临，甚至还波及到其他地方。当然，他父王说的话不是没听，庞大记忆里的历史也摆在那。嘉德罗斯不会天真认为只有凹凸大赛出现了魔物。

　　研究院的测量仪数据都会上报，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正在外面找人。据说那次正好是波动较大的一年，而那年的嘉德罗斯不在圣空星。他回去后随意找了找资料，并未将卡萨尔星和其他地方所见到的东西与数据相连。

　　自然，因没考虑这方面，错过了研究院的情况。
　　当时卡萨尔星想的东西，不是魔物，而是遗迹。

　　离开卡萨尔星时，有个老人告知周边星球有座遗迹，据说和圣空星有关，殿下不妨去看看。
　　凭借衣着，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遗迹并不难找，就在卡萨尔星旁边的星球上。绿茵遍地的森林，古老的土地有神灵庇护。遗迹，就是神灵来人间的港湾。

　　嘉德罗斯带着祖玛和雷德，找到了那座遗迹。只不过已经破破烂烂，建筑周边的泥地干涸，枯黄，没有植被。遗迹坐落的方圆数里，都没有任何植物。

　　碎裂的石柱刻满文字，但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击碎，划痕遍地。他们进去看过，内部除了凹陷的圆形地面外，就只有干枯凋零的植物。

　　如今想起来，嘉德罗斯才发现，那植物很像自家花园里的沃瑞特鸟。

　　…………
　　……

　　众人见面前两个打了起来，先不说他们被元力波动震得发怵，光是能把嘉德罗斯按在地上打的场面就足以吓软。

　　在参赛者印象中，嘉德罗斯是所有选手中最厉害，最嚣张的人……可如今这个人却处于下风。

　　缭乱飞舞的枪/弹开冲向自己的棍子，相互碰撞的火花四溢，发出刺耳声音。待一阵响动引起的尘埃散去，嘉德罗斯站在大坑里，脸上有条血痕，而血迹上的光，正是龙枪的刃。它的主人用刀刃指着嘉德罗斯，不言语。

　　原本修好的大厅又被这场战斗损坏不少，但都要比前面那头怪物带来的要小。

　　形势一时间沉默下来，嘉德罗斯也保持那个姿势。众人都在思考，这个大赛第一肯定不会放过少年，虽然有些劣势，但如果修整好，兴许能打赢？

　　眼前人没有说话，一直盯着自己，那双金色瞳眸带着滔天怒意，但似乎还有着别的什么，像是……忍耐和等待。

　　“渣渣。”不知道过了多久，嘉德罗斯出声了，金色瞳孔紧盯眼前之人。

　　“你确定？”要这样？

　　他咬字清晰，每一个都带着力度，附着沉重和愤懑，似乎不太想让它们流出。

　　不知为何，寒冰湖做梦后的嘉德罗斯对于如今伽尔的态度很不满。似乎有种东西挡在他们面前，而少年没有打破，也没有靠近，反而越走越远。宛如回到认识前那般冷漠，不如说比那时还要严重。嘉德罗斯认为少年杀死魔物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

　　伽尔因那似是质问的声音心底波动，可就在下一秒，胸口一阵剧痛，全身都被一股力量撕咬着。他没有因这股感触动摇神色，只是握住龙枪的手更紧了紧。伽尔收回横在嘉德罗斯脸旁的银光，龙枪变成数据方块消失，他转身背着那人，抬步而去。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回答嘉德罗斯的问题，无论是现在，还是曾经。

　　他们两个都是平行线，不可相交的存在。

　　【明明只要伸手，你就可以解脱了，真固执啊，伽尔。】

　　〈闭嘴。〉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黑色影子抱着伽尔脖颈，他的身躯化作无形利刃，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血痕。他呢喃着，宛如蛊惑的恶魔，那双眼睛泛着红光，阴冷又疯狂。

　　【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和我对峙，你会痛不欲生的，懂吗？】

　　〈滚。〉

　　伽尔知道的，嘉德罗斯那句质问是在说什么……可他不能接受对方的邀约和容忍，那双无形对自己伸出来的手，他不能碰。

　　因为太耀眼了，他不想染黑它。

　　……

　　周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众人望着修好的天花板，并没有看见坠落的石块，除开一些反光，整个大厅都非常安静。

　　“啊，呼吸通畅了。”
　　“刚刚的空气宛如被人揪着，是错觉吗？”
　　“难不成是那魔兽带来的？”
　　“啊？不会吧，我除了有点头晕外，其他都还好，大概是因为我晕血……”

　　“不过刚才老板的表情是有点吓人……”
　　“虽说高冷也是我的菜，但刚刚那不叫高冷，是冰块了!”
　　“嘿，还别说，被盯一眼，我就抖了抖。”

　　“老板原来也有这么一面啊，学到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傻，他打魔兽怎么能打到这里来？”
　　“那你得问系统啊，老板又不是操控魔兽的人，人家只是个商店NPC!”

　　“说真的，先前那战斗把我吓到了，我没见过那样神色的老板，真的有点可怕。”
　　“是啊，那杀气，都盖过嘉德罗斯了，要不是站得远，我怀疑自己脑袋都没了。”
　　“哇，和我一样，感觉有刀架在脖颈上，冰得人直哆嗦。”

　　雷德走到自家老大身后，见周边唏嘘不已的选手们，不知为何有点不爽。

　　“感觉老板心情很差啊，不然为什么那么凶？”
　　“这次可是老板先动手的!他不怕被扣分吗？”
　　“最近的大赛越来越奇怪了，真的是……”

　　嘉德罗斯没管那些人，转身朝野区走去，离开了大厅。路上，他问雷德遇到的魔物。

　　“说话？倒没有，感觉是凭本能行动。”
　　“不过话说回来，老大，那玩意真的很恶心啊!”

　　雷德一直在抱怨魔物的长相，嫌弃同时被嘉德罗斯瞪了一眼，顿时不敢说话了。

　　回到基地的嘉德罗斯直接上了楼，进房间关门，这一系列动作把另外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金发王储站在那，一直盯着眼前漂浮的大罗神通棍。他想起伽尔的行为和神态，心里顿时一股火。

　　啧，他那是什么眼神？

　　…………
　　……

　　医院的格瑞他们伤好得差不多了，根据裁判球医生威胁以及神近耀的提醒，他们很老实，没有随意走动。前来告知他们出院的裁判球摘掉吊针，随意用创可贴掩上。

　　格瑞去隔壁看金的情况，发现那小子还没醒，其余两人倒是活力满满，刷着终端。

　　凯莉翻论坛看见一个帖子，顿时吃惊道：“伽尔那家伙回来了？”

　　“师父？在哪？”紫堂幻诧异，连忙凑近瞧看凯莉指的位置，那是一张图片。

　　“他居然和嘉德罗斯打起来了。”
　　“先不说这个，先前有人顶着危险拍了照，你看看，这像不像我们在寒冰湖遇到的玩意？”

　　格瑞瞟了一眼，隔壁安迷修就站到门口，有些急切，“格瑞，在下先走一步。”

　　大赛第二点头，让紫堂幻他们照看金。两人要走到医院大门，就看见面前的神近耀，三人对目沉默。

　　格瑞出言，“他说过，会解释。”

　　安迷修握拳，有些担心，“在下只想知道怎么样了。”

　　神近耀侧身，眯眼看着周边路过的NPC和参赛者。其余两人以为他默许，直接越过。

　　看着远去的人影，神近耀闭了闭眼。
　　即使你们去了，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因为命运路线开始朝别的方向前进，刻画新的……不，或许是相同的结局。

　　那两人都如出一辙，和镜子一样。

　　……

　　大厅监控室里，一群慌慌张张的裁判球堆集门口，似乎在等谁。丹尼尔此刻正和神使们交谈，并不知道将要拜访之人会带来的情况。

　　力量神使语气不大好，“那小子人呢？”

　　丹尼尔叹气，“他开了结界，系统找不到人。”

　　生命神使觉得背脊一凉，像是想到什么，“他该不会想跑了吧？”
　　死亡神使咂嘴，“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想法或是战术，毕竟如今情况很危险。”

　　裁决神使惋惜，“如果之前他还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都知道他是谁的众人全都沉默了，被神灵拉回来的Gal残魂在【熔岩古城】副本里消失后，他们仿佛听见创世神捏碎椅子的声音。

　　光明神使委屈，“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不信任我们。”
　　黑暗神使顿了许久，“毕竟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在他眼里，神使都没有出过力。”

　　力量神使炸了，“那又不是我们的错，之前的神使行事风格完全不同，没人知道他们会那样做啊!现在想想，这简直背了一口大黑锅!!”

　　“……”好像没毛病？

　　智慧神使看向丹尼尔，“你先把人找到，然后我们来和他说。至于参赛者那边，找个时机公布吧。”

　　其余神使困惑，“会不会太早了点？”

　　智慧神使接着开口，“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但大部分并不清楚。如果魔物从中作梗，引发事变，兴许还会阻碍凹凸大赛的进行。你看看寒冰湖，谁会知道下一个是哪？”
　　“不是我话多，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次情况有点怪异吗？原先它们不会如此行事，甚至可以说非常小心翼翼，但为什么这次就改变方式了？”
　　“按照之前的情况，你们发现没，那群家伙开始急躁了。像是非常急切的想要达成什么。”

　　还别说，一说就有古怪。

　　死亡神使出言，“那你说怎么办？”
　　智慧神使道，“先找到人吧，他要什么，尽量满足，反正不能让他离开。”

　　在如今Gal死亡的前提下，他们只能依靠伽尔这最后一根稻草。

　　被选中的迪维诺族是人间的平衡，拥有强大力量、作为神的刀枪去消灭魔物。很久前就被灭族的迪维诺，如今只剩下Gal，可惜他也死了。神使们无奈，神也悲哀，不得已抢了平行世界的Gal来稳定世间平衡。

　　修补世界间的结界时，光明神使总在思考，那边的人会不会不顾一切来救人？

　　就结果而言，几率几乎没有。因为世界意志不容许这情况发生，所以才会出现‘相同体会死一个’的规则。

　　丹尼尔回到监控室，就看见自家门口站着那个人。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困惑，因为少年手里正握着武器。

　　伽尔身边围着一群裁判球，小家伙们踌躇不前，搭着耳朵，似乎很想抱少年的裤脚。

　　丹尼尔站在那，视线落在那张冰冷的颊上，刚要开口时，沉默许久的伽尔才出言，声音淡漠，和那枪的刃一样，泛着冷意和暗芒。

　　“我要离开凹凸大赛。”

　　裁判长顿了一下，似乎很吃惊，他往前走动，却被面前的枪止住步伐。

　　裁判球见少年用武器对着自家大人，吓得连忙拉架。

　　“给我一个理由。”他说，淡金色瞳孔思索着什么。

　　“我要去遗迹。”

　　“凹凸大赛也有遗迹。”

　　伽尔眯眸，像是在考量什么，但没过多久又开口，“我怎么知道那是真的？”

　　丹尼尔察觉到一股杀气，心想情况有变，开始联系神使，那边也像是在关注，早有准备，通讯成功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假的？”

　　少年顿了一下，一身危险气息让丹尼尔背在身后的手运转元力。伽尔看见了，手腕一动，龙枪抵在白色方块上，尖端嵌入些许，他轻笑，“找个人而已，那么戒备干什么，嗯？”

　　言下之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关住我。

　　丹尼尔皱眉，不知是少年指出他们的目的还是因对方回问内容而困惑，“你找谁？”

　　“你觉得我会找谁？”他收回武器，突然微笑，之前危险的气息也没有了，仿佛只是错觉，“我只不过是来通知你，何必那么紧张？”

　　——丹尼尔，小心行事，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神使的声音响起，提醒道。

　　丹尼尔看着少年扬了扬下巴，一手叉腰。他不紧不慢道，“可以。”

　　“这大赛我找遍了，没有遗迹。你倒说说，那地方在哪？”伽尔靠在墙上，支起一条腿。

　　丹尼尔见他和以往一样的散漫，笑道——

　　“【魔方境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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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做梦的嘉德罗斯=看小说电视剧做梦的你。
其实就是单纯想写过去，我没说是假的，嘉嘉算是误打误撞。
神使们最多只能感知自己眷属族情况或是和神有关人的情况，不过他们破事多，几乎没将重点放在这上面，除了Gal和后面的神近耀，几乎没怎么管过世间情况。平行世界的诸位因‘其他世界’这个原因存在特殊性，若不是全灵魂过来，是无法被察觉到的。另外，灵魂间的沟通也无法被感知，只有存在能被察觉到（也就是说神使只知道有这个人，他在这个世界，但至于做了什么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