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流年会开花》赵撄宁

50、父女话

　　杉本正明深夜回到家时，客厅的灯一如既往的亮着，真皮沙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细碎温柔的光，茶几上一杯热水不住地氤氤氲氲地冒着雾气，衬得坐在沙发上的少女面容有些模糊。

　　“月白？”杉本正明惊疑交加，扫了眼客厅里挂着的钟，语气不由严厉起来，道，“怎么这么晚还不去睡？明天不是要上课吗？”

　　事实上已经犯困多时的杉本月白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唤得清醒了不少，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起身看向杉本正明，轻轻喊了声：“爸爸。”

　　“你在等我？”杉本正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疑惑道。

　　“嗯，我在等您。”杉本月白坦然点头。

　　“有事？”杉本正明放下臂弯里的西装外套，端起杉本月白倒好的热水喝了口，温声问。

　　“您和被称为‘上帝赐给手术界的礼物’的斯特兰奇医生是同一个博士导师，对吧？”杉本月白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语言，尽量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的意图。

　　“嗯？是，怎么想起问这个了？他比我小十几届，你知道的。”杉本正明觉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又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出来自己究竟是明白了什么，只一时间觉得女儿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颇为少见。

　　杉本月白深吸一口气，嘴角噙着抹笑，温温柔柔地开了口，道：“爸爸您对我养在房间阳台上的那盆矢车菊有印象吗？”

　　杉本正明愣了愣，旋即笑道：“有印象，怎么了？”尽管杉本正明并不记得女儿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养花这个爱好，但为了不打击女儿的兴趣，便顺着女儿的话应了。

　　“那盆矢车菊是对面的幸村精市君送给我的，象征着幸运与欢乐，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回赠精市君一份幸运与欢乐。”杉本月白抿了抿唇，将自己的目的挑明。

　　闻言，杉本正明终于清楚了杉本月白今晚究竟想说什么，略略挑眉，问：“幸村同学需要做手术？”

　　杉本月白一滞，她一直以为父亲是知道这件事的，未曾料到父亲原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桃花眼因惊讶而微微瞪大，转而又弯成了平和的弧度，嘴角也挂上清浅的微笑，道：“格林巴利综合症，或者说是类似于格林巴利综合症的急性感染性多神经炎。”

　　神经学并不是杉本正明的研究方向，但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杉本正明很清楚这样的疾病对于一个热爱网球的少年来说是多么沉痛的打击，他曾在临床上看到过许多因此而一蹶不振的病人。

　　医者慈悲，杉本正明的脸上不由带出了几分怜悯的神色，语气也低沉了起来，他看着杉本月白，道：“我们家是有慈善基金会的，你可以帮幸村同学申请，由你代为申请的话会省去很多麻烦，之后由基金会直接跟斯特兰奇联系，不过斯特兰奇一向恃才傲物，肯不肯接这个手术就说不定了。”

　　说了许多话，终于绕到了正题，杉本月白有些急迫地接了话：“可以请爸爸您和斯特兰奇医生联系一下吗？走基金会的程序太慢了，并且只怕斯特兰奇医生不肯答应，毕竟是要他到日本来做手术——精市君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得更多的折腾，去美国的话还要倒时差，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对一个病人而言未免过于苛刻了。”

　　“你是希望由我去欠这个人情？月白，幸村同学只是我们家一个暂时的邻居，等我手上的项目忙完，我们是会搬回东京的，至于环境是不是陌生，都到这一步了，还要挑一下环境？”杉本正明放下杉本月白倒好的热水，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爸爸，精市君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虽然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对您而言并没有特别，这样请求您也很无理，但我真的很希望您可以帮一帮精市君。”杉本月白眉心轻蹙，朝着杉本正明端端正正地深鞠一躬，言辞恳切。

　　杉本正明眼里掠过一丝异色，皱着眉看着杉本月白，半晌才道：“这是你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向我提出什么要求。”

　　“请您帮帮精市君吧。”杉本月白重复道。

　　杉本正明思量了一会儿，将杯中冰水喝尽，沉声道：“我会跟斯特兰奇联系，但我不是想帮幸村同学，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宝贝女儿失望。”

　　杉本月白的眉眼陡然间舒展开来，刚要说话，却听杉本正明补充道：“作为交换，你下个学期要转回冰帝。”

　　？？？！！！

　　杉本月白瞬间呆住，愣愣地应了声：“什么？”

　　“你转回冰帝，这是我帮幸村同学联系医生的条件。”杉本正明的神色和语气都很是轻松。

　　“转学不会很麻烦吗？我下个学期就国三了。”杉本月白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跟父亲打个商量。

　　“麻烦？怎么会？转个学而已，怎么会是麻烦？”杉本正明并不理会女儿的小心思，径直轻笑道。

　　“月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孰轻孰重，你应该明白的。”杉本正明笑了笑，眼角微弯的样子与杉本月白几乎一模一样，眼底是一片洞悉世事的清明。

　　杉本月白垂下眼睑，突然意识到她自以为是的深藏不露在父亲面前其实只是浅薄的玩笑，杉本正明甚至都不需要向她求证什么，就能从她的神色动作中看出他自己想要的信息，进而不过轻描淡写的一笔便教她连撒娇弄痴的讨饶都无法出口，一口银牙咬碎也只能混着血咽下去。

　　“是的，我明白。”杉本月白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明天会跟斯特兰奇联系，希望你能在转学之前处理好自己的事。”杉本正明伸出手，爱怜地揉了揉杉本月白披散的头发。

　　“好的，爸爸晚安，我先去睡了。”杉本月白扯了扯唇角，轻声道。

　　“嗯，晚安，祝你做个好梦。”杉本正明俯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柔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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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斯特兰奇医生，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看出来我玩的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