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如果穗禾可以幸福》大逐

3、第二章

　　韶光流转，两百年时间在仙家眼里不过弹指一瞬。
　　转眼间我褪去了儿童的稚气，也能化身成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爹爹开始请了嬷嬷教导我天界的礼仪，为三个月后天后的寿宴做准备。只是礼仪之事实在枯燥乏味，每每不多时，便躲着嬷嬷偷懒去了。以至于寿宴将至，我才堪堪学完这天界的众多礼仪。

　　爹爹有些忧心，上天之前不厌其烦叮嘱我收收性子，天界不比鸟族。我耐着性子头点了又点，声应了又应，爹爹这才领着一众鸟族出发。

　　到了南天门，我随爹爹一路行礼，微笑终于走到那九霄殿处落座。只见主位空空，天界的几位正主还未来。爹爹与鸟族其他人和其他仙家寒暄快乐的很。

　　初次上天，满眼望去全是陌生之人，我委实有些无聊，便寻了个角落坐下开始喝起酒来。“在下蛇仙，彦佑。美人眼生得很，不知仙承何处？”只见旁边落座了一位满身翠绿的仙家，眨巴着桃花眼，满面春风。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是在和我讲话，遂举了酒杯一笑：“鸟族，穗禾。”正当彦佑欲在说话时，门口仙侍发出了洪亮的声音：“夜神殿下到—”我看着从堂前缓缓走过的洁白身影，心中涌起了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手中酒杯不慎滑落。远处的爹爹似乎听到了什么，朝我看来，似在担心我的失态，我遂用法术消去酒渍，朝我爹一笑让他安心。

　　“天帝陛下到—”
　　“天后娘娘到—”
　　“火神殿下到—”

　　天帝大袖一会宣布宴席开始。仙娥们轮番撤去了桌上糕点，开始奉上主菜。我目光总是不由自主望向夜神，夜神似乎发现了我的目光。遥遥举杯，客套一笑。我当下一窘，亦回敬，便不再看他。

　　身边又想起那蛇仙腻滑的声音：“美人莫不是看上了夜神殿下？那夜神殿下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回想着天界礼仪，盈盈一笑：“上仙说笑了，穗禾初来天界，自然比不得天上仙子，什么都忍不住要多瞧两眼去。”
　　“那美人你多看看我吧，鸟族中人定没有我这么国色天香、花容月貌。”蛇仙摇了摇扇子，又开始眨巴着他那双桃花眼。我当即起身，按着礼数行了个礼，然后走到邻近爹爹身边的一个空位坐下。

　　一曲终了，众仙上前轮番贺寿。由夜神大殿开始，众仙一一上前献礼。爹爹携着我，上前行礼：“炙鸢携小女穗禾，恭祝天后娘娘寿诞。献上上姆元君开光和田玉佛一尊。”
　　“有心了，这便是那穗禾？”天后娘娘微笑道。
　　“穗禾拜见天帝陛下，天后娘娘，祝天后娘娘星辉宝婺、福寿延绵。”我又再恭敬行礼。
　　“穗禾这孩儿，我看着甚是欢喜，不如你上天来，与旭凤伴读可好？闲时也可来与我作伴。”

　　我抬头看向爹爹。爹爹上前一步：“臣女尚且年幼，唯恐扰了殿下清修。”“孩童不就这般，穗禾你可愿上天。”
　　“穗禾全凭爹爹做主。”爹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摸摸我的头，行礼道：“臣谢过天后娘娘。”便带我退下来。“穗禾，到这天上，爹爹不能护着你了，凡事往后多几分谨慎，护好自己。”回鸟族的路上，爹爹在我耳边不断嘱咐着。我似懂非懂，只知道以后自己不能常常回鸟族了。

　　在天后的安排下，我荣幸地当上了旭凤的伴读。说是伴读，却能感受到旭凤的碾压。太乙真人说道，旭凤总是过耳不忘，我却总是要抱上书卷背上半天才勉强记住。修炼心法，旭凤总是入定半日，那心法便能手到擒来。我每每努力半日却只能学个皮毛。时间久了，便变成师傅教旭凤，旭凤再教予我。几个月下来，拜见天后之时总觉得愧对她老人家的嘱托，便愈发贴心起来，逗得她老人家凤心甚慰，微微缓解我心头愧疚之意。

　　这日。我苦修心法，毫无精进，心感烦闷，一点继续修炼的念头都没有。突然听得旭凤与他人正在下棋。我当下主动泡了两盏茶送过去，还配了芙蓉糕作为点心。想着旭凤一开心，便不计较今日的练功事宜。打着算盘，努力往脸上堆满谄媚嘴脸，不想却看见了润玉的背影。

　　旭凤这时看见了我：“穗禾，怎的又在偷懒？”“没有。”我有些心虚的盯着天空看。一不做二不休，我端着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温柔笑道：“拜见大殿下，拜见二殿下。穗禾只是听闻二殿下有客至，便准备了这茶水和点心来。”“穗禾有心了。”润玉朝我笑了笑。旭凤挥手让我把东西放下，说道：“有这时间端茶送水，不如去专心修炼心法。”“穗禾若是累了，现下休息一会也无妨。”润玉冲我笑笑。旭凤默不作声，算是默允了，我如得到特赦般迅速退了出去。

　　我在天界乱逛，来了天界这几月也没真真正正游览过天界，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一处星光漫溢之处，仔细看却是一条河。我开始好奇河流中的星辉是倒影还是河流由星辉组成，我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我蹲在河边将手伸向水面。

　　一只通体洁白的小兽不知从何处出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与一只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只见那只小兽突然弹起朝我扑来，我忘记了自己身在河边，一脚踩空跌落河中，不过也正好解我先前的疑惑。河流由星辉组成，我还没来得及捞一颗看仔细，全身腾空而起随后被放到了地面上，一阵惊吓令我呛了不少水进去。

　　“穗禾公主，你可安好？”我抬头看向来人，正是白日里遇见的润玉。“夜神殿下。”想着拎我起来的人应该是他，“多谢夜神殿下相救。”“润玉遥见魇兽冲撞了穗禾公主，来不及阻止，公主见谅。”润玉行礼请罪，魇兽似乎知道自己干坏事了，不安地踏着步。

　　“无妨无妨，穗禾看小兽可爱，一时失神不防自己踏空滑落，不怪小兽。”夜风吹来有些瑟瑟，我施法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夜神殿下见笑了。穗禾先退下了。”。今晚甚是尴尬，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后背，夜风吹过我有些瑟瑟。不知为何，避水咒似乎对这天河无用。正当我以为不能再丢人的时候，我还没走两步，肚子突然发出了叫声。

　　“润玉的璇玑宫在不远处，穗禾公主是否用些餐点再回去？”润玉在身后开口。当下，我又冷又饿，当即转身：“那多谢夜神殿下了。”“公主这边请。”一件披风披到了我的身上，暂时抵御了些许寒意，润玉带着魇兽缓缓走在前面，一座洁白如玉的宫殿出现在了眼前。

　　“那天河的水不易去除，先擦擦吧。”润玉唤来一名仙侍擦着我的头发，便出去了。不多时，我的头发终于干了。刚刚匆匆换衣，现在只觉身上湿冷，我又换了一套衣服。“公主这边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仙侍引着我去到了院中，润玉已在桌旁等候。我环顾四周，偌大的宫殿只有冷冷清清几个侍从再无其他。“夜神殿下久等了。”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腹中饿虫蠢蠢欲动。“穗禾公主请。”润玉朝我笑了笑。

　　终于入座，桌上菜色色香味俱全，我开始专心而快速地吃了起来，想起爹爹的嘱咐，我咽下口中的吃食。“夜神殿下，今日的穗禾贪玩落水的事能不能保密啊。”我问道。
　　“这是自然。”润玉微笑有礼。
　　我松了一口气，开心道：“今晚夜神殿下请我吃饭，那穗禾便请夜神喝酒吧。”
　　我一挥手，桌上是从鸟族中带来的桃花醉：“今晚感谢殿下相救，穗禾不慎感激，先干为敬。”
　　“润玉不过将功补过罢了，感谢公主不怪罪小兽。”

　　几杯下肚，润玉脸上染上红霞醉倒了。我看着一壶未尽的桃花醉，不禁感叹，夜神这酒量也太浅了吧。我唤来仙侍一同扶润玉进了殿，转身告辞。魇兽乖顺地送我至门口，我揉了揉魇兽的头，只觉手感甚好。“小白，下次再见啦。”。

　　过了几日，旭凤要去人间驱逐瘟疫，此瘟疫由躲在西山上的一方妖兽所致，死伤无数。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我看着正在练字的旭凤问道。
　　“你这灵力，去了难道不是白白送死。”旭凤头也没抬，继续运笔。
　　“表哥，你去砍妖兽，我在其他地方消去疫瘴，这样事半功倍。”然后就可以在人间玩几日了。我没说出剩下的话，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旭凤。
　　旭凤终于抬头看了看我：“此去非儿戏，穗禾若执意要去，不如先试试这几年修炼得如何了？今日之内，你能夺下我手中的毛笔，便可随行。”
　　“什么？是这支笔吗？”我装作没听清的样子，伸手一抓，抓了个空。旭凤挑来挑吊梢眼，微笑道：“正是旭凤手上这支。”
　　我一掌劈向旭凤，旭凤侧身，我趁机将手伸向毛笔，却又被躲过。过了几招之后，旭凤身上滴墨未沾，我的白色衣裙却渐渐黑了起来。
　　“停！”我收了手，“表哥你能不能先把笔上墨汁甩干。”
　　旭凤不紧不慢继续划下另一笔。
　　我凑上去看旭凤练字，连字体也是大气恣意，流畅洒脱。“表哥你的字真是遒劲潇洒。”我趴在桌边谄媚道。
　　“既然穗禾这么喜欢，那就回去练三十张字吧。”旭凤突然开口，“待我回来之后我来验收成果。”“是，穗禾先告退了。”我行礼之时突然伸手抓住毛笔，旭凤显然没料到我会伸手抓住笔头，墨汁在我手掌低落。
　　“兵不厌诈。”我得意地叉腰，“殿下何时出发？”
　　旭凤沉默半晌，“明日卯时。”“是，穗禾告退。”
　　我浑身墨汁，赶紧想退出去，一本字帖落在了我身前，又听见旭凤说：“练字三十张一张不可少。”我愁了愁，旭凤怎的这么小气，我翻了翻字帖，与旭凤刚刚练的字体不同，这本字帖更为清秀些，我心下有些欢喜，不知不觉间便睡去了。

　　第二日卯时，我们很快便到了人间，土地仙不一会儿便出现了。诉苦连连，旭凤安抚好了土地仙之后，命我先去除了疫气，他则是去了西山，直捣妖兽老巢。我跟着土地去往城镇，用灵力充眼凝神细观，这个小镇上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染上了黒气。

　　重病卧床之人更是黒气浓重。我探查黒气来源，正是一口与山上泉水相连的古井。我先施了一屏仙障，将土地仙与凡人隔离在外，凝神用火烧去黒气，只是黒气源源不断。若是妖兽未除，恐怕是烧不尽这疫气。我撤去屏障，问道：“土地仙，你可知那妖兽躲在何处？”土地仙随即带我前往西山。等我赶到时，旭凤正好砍下那妖兽的脑袋，绿汁四溅。旭凤施法收起了妖兽尸身，转眼看到我：“走吧，回天界复命。”

　　我被旭凤斩妖兽的狠戾有些吓到：“那疫气。”“无妨，妖兽既死，自会消散。”旭凤转身上天，那你为何还叫我去除疫气！我敢怒不敢言，跟在旭凤身后回了栖梧宫。“练字，三十张莫忘了。”旭凤丢下这句话便去复命了，我这人间走一趟不过半盏茶光景，却要生生练三十张字，委实有些气馁，耷拉着脑袋乖乖去院中练字了。

　　“穗禾公主。”一道身影缓缓走来，一只小兽率先冲了过来，在我脚边直蹭。我放下手中的笔，愉快地打招呼：“夜神殿下。”想想不对，随即行礼道：“参见夜神殿下。”“穗禾公主不必多礼。”润玉走至我身旁，看到我桌上的字，“穗禾公主可是在练字？”

　　我看着桌上歪歪扭扭的字心下有些窘迫。“我字写得有些丑，练练。”我摸了摸脚边的小白，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沾了墨汁，我想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擦去墨汁，不想越擦越脏，一只小白变成了小花。小白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开心。

　　我抬头看看润玉的脸色，只见他神色如常。我忙开口：“我马上帮小白洗干净。”“无妨，只是穗禾公主白衣也沾染了墨汁。”润玉温柔笑道。我低头一看，刚刚顺手就用袖口帮小白擦头了。我用手轻轻一挥，我与小白瞬间恢复了洁净。“夜神殿下见笑了。夜神殿下可是来寻表哥的？他刚刚去天帝那边复命了。”我幻出了两杯茶请润玉坐下，“不妨稍等一下？”
　　“无妨，润玉此次是来找公主的。”润玉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前几日请公主用膳，润玉不胜酒力导致晚膳匆匆结束，心感不安，特来赔罪。”
　　“无妨无妨，那桃花醉后劲比一般酒大些。”我继续提笔练字，“一起喝过酒就是朋友了，这些小事就不要挂在心上了，况且殿下还出手助我从天河出来，算是穗禾的恩人了。”
　　看着笔下的字，我有些气馁，怎么就写不好呢？“穗禾公主可是在苦恼什么？”对面的润玉突然发声。我郁闷道：“同样的笔，同样的纸，为何我写出来的字就是这么难看呢？”润玉走到我身旁，缓缓道：“练字讲究心平气和，欲速则不达。刚刚润玉观察穗禾公主握笔姿势，稍有不妥。且公主练得这字体，清瘦有力，提笔轻巧，是有些难练。”
　　润玉拿起桌上的毛笔，缓缓写下一个字。我忍不住鼓了鼓掌，心里不禁有些羡慕，难道天帝的儿子都是天才吗？
　　“夜神殿下可是练过此字，太厉害人。”
　　润玉笑了笑：“未曾，掌握好下笔的方法便能有五分相似。
　　”我按着润玉的说法下笔，果真好了许多。“多谢夜神殿下！”
　　我抱拳，想着刚刚润玉一口一个公主，听着有些别扭。我抬头，脸上笑容灿烂说道：“夜神殿下不必唤穗禾公主，唤穗禾名讳便好了。”润玉也笑道：“那穗禾也不必唤我夜神殿下，唤我润玉便好。”

　　我点点头，润玉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润玉哥哥再见。有空常来玩。”润玉遥遥挥了挥手，“也欢迎穗禾常去璇玑宫坐坐。”带着小兽消失在路的尽头。

　　润玉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除了修炼学习之余，我开始喜欢去璇玑宫找润玉玩。润玉总是将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像一个成熟的大人，有时候望着他盛满星辉的眸子，我的心脏会漏跳一拍。棋盘只能两个人玩，旭凤与润玉对弈的时候，我颇为无聊，只能逗着小白吐梦珠玩。小白从一只小猫大小长成了小鹿大小，在天界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百年时间了。

　　时间总会流失，人总会长大。渐渐地，旭凤待在栖梧宫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天帝常常召唤旭凤，润玉来得也渐渐勤了，可惜每次只是匆匆相见便与旭凤待在书房，一待常常就是好几个时辰。听仙娥们说，天界和魔界又开始交战了。

　　夏至日，便是天兵天将出征的日子，只见战士们整装待发，旭凤、润玉、爹爹皆是一身戎装。

　　“表哥、润玉哥哥，刀剑无眼，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突然有些不舍，恨不能自己也能奔赴战场。旭凤微微点头，战意昂扬。润玉身着战袍，笑容如初：“穗禾也好好保重身体。”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女儿长大了，都不把爹爹放在眼里了。”
　　“爹爹！”我跑至爹爹身旁为爹爹整理着戎装，“爹爹，小心。”
　　“穗禾，爹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爹爹放心，我现在可厉害了。飞鹰，在战场上你要好好护着爹爹，也要好好护着自己。”我转眸看向立在爹爹身旁的飞鹰。
　　“属下遵命！”“穗儿是愈发啰嗦了，等来年夏至日，爹爹定给你补上。”爹爹摸了摸我的头。

　　号角吹响，爹爹翻身领着将士们飞翔，我站在南天门口门口目送将士们远去。旭凤出去征战，我不用日日伴读便回了鸟族。天界捷报频传，旭凤更是成为了天界的战神。我日日在宫里盼着盼来了天界大胜的消息，盼来了众天兵天将的凯旋，却也盼来了爹爹葬身沙场的噩耗。

　　飞鹰带着爹爹的护心镜跪在我的跟前：“属下无能，请公主责罚。”我颤抖着接过护心镜：“飞鹰，你可是和爹爹密谋耍着我玩。爹爹可是就藏在殿外。”我飞奔出去，发疯似的找着：“爹爹！爹爹！你说过要给穗禾庆生的。”突然一只手从背后将我打晕，意识模糊之前，只听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魔族递交条约，约定永不再战。

　　天界一片喜气洋洋，为凯旋而归的壮士举办庆功宴。我代表鸟族出席宴会也受到了天帝大量封赏，只是爹爹没了。看着宴会上觥筹交错，载歌载舞甚是碍眼，我溜出九霄大殿，随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池子边，看着天上的星光时不时跌落在池水里，就这么看着看着，也不知何时昏睡过去，我梦见了爹爹着急地唤着我，我正想朝爹爹飞去，却不慎掉入了一片湖中无法挣扎直直下沉，直到一抹月白色小鱼将我送出水面，轻唤我：“穗儿。”。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只知道此人年纪尚小，我挣扎着想看清那张脸，却始终无法看清……。

　　天微微亮，忽然感受到脸上一股鼻息喷涌而来，我终于从梦魇中脱身，发现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这不是润玉的魇兽吗？伸手摸了摸，“谢谢你，小白。”小兽似乎有些得意，蹦蹦跳跳超远处奔去，抬眸发现了不远处的润玉。“润玉哥哥。”我起身行礼。润玉微微歉身回礼：“小兽打扰了穗禾清梦，润玉惭愧。”我站起身，摆手道：“不碍事的，穗禾方才陷入梦魇，小白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也请公主节哀。”

　　我看了看天色：“无妨，是穗禾不知为何竟在此昏睡过去，让润玉哥哥见笑了，穗禾先告退了。”我欲迈步，不知是睡姿有问题还是一夜的夜风竟吹得我有些瑟瑟，险些摔入旁边的池子中。一双手及时扶住了我，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闻到了润玉身上淡淡的香气。“润玉的璇玑宫就在这暗林之后，公主若不嫌弃，用了早膳再回去也不迟。”不知不觉，我竟然游荡到了璇玑宫外。润玉温文尔雅地微笑着。“那就麻烦润玉哥哥了。”我努力挤出笑脸，冲润玉笑笑。

　　“你可还能走路？”润玉出声询问，我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快依进了润玉的怀抱，心下一惊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一阵刺麻感从脚底传来，眼看又要跌入池子。“得罪了。”只觉得浑身一轻，润玉将我抱了起来。我只觉得脸上发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璇玑宫很近，一会儿便到了。用完早膳我便匆匆告别。未注意到身后小兽吞吐间，浮出了一个梦珠，珠上一抹白色身影让润玉收了笑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