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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传家宝 ...

  •   许承乾不顾船长和肖勇的劝阻,执意跳下游艇,淌着水跑过来。肖勇跟着他一起跑,抬起手臂虚虚的掩着老爷子怕他摔了。后面船长指挥游艇打着探照灯跟了过来。

      探照灯莹白的光束照亮了一个人的背影,那个人站在海岸边的细沙里,小腿浸在海水中。他没有穿衣服,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个白色的平角裤。他站在岸边,出神的望着大海。

      大海低鸣,浪花翻滚。大海仿佛绸缎一般,深邃又神秘。

      “风儿!是你吗?”许承乾有些激动,他低低的唤着,声音充满了哽咽。

      许风心情有些失落,他原想告个别,没想到月就这样走了。
      这样,也好。
      鲛人的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许风转过身来,他热切的望向老人,激动地道:“老爸,是我!”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儿子!”许承乾伸出双手紧紧的拥住自己的爱子,声音中难掩激动之色:“对不起,老爸来得太晚了!”

      “不!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

      父子俩互诉别离,待到了船上,那边船长递过来了一身衣服,许风脸红了红,低着头迅速换好衣服。

      期间他老爸一直认真的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看到了他脖颈上挂着的那枚不合时宜的海螺。

      “这是什么?”老爷子摘下海螺,瞅了瞅,皱眉道:“扔了!”
      作势要扔。

      “不行!”许风连忙接过,郑重地挂在脖子上,严肃地对父亲说道:“这是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许老爷子瞪大了眼盯着海螺瞪了半晌,低声笑道:“儿子啊!你怕是没有见过真的海洋之心吧!那明明是一颗美丽的蓝钻,你要是喜欢,买来就好了。”

      “不。”许风笑道:“这是真正的海洋之心,无价之宝。老爸,这枚海螺是我的传家宝,谁都不许动!”

      “传!家!宝!”许老爷子头痛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药,赶紧一口吞了,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默默忍下想要骂人的冲动。

      去他妈的传家宝。
      我这儿子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怎么出了一趟海难回来以后他的价值观都变了。

      “爸,你的身体还好吗?”许风担忧地问道,他从自己父亲脸上看到了病态的苍白,很肯定父亲生了病,并且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我的事先不提。”许承乾闷闷地哼道:“风儿,许殿生你打算怎么办?要诉诸法律吗?”
      “肯定的啊!”

      许承乾闭了闭眼,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回去再说吧!”

      此时已是夜晚的10点钟了,来的时候顺风,比较好走。回的时候逆风,该找的人已经找到,所以船长就放慢了船速。

      这一晚,在船上度过。许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中他梦到了跌落大海时所看到的情景。

      好像月当时并不想理会他,只想潜入大海中。是他硬勾住了人家的脖子。副得鲛人不得不理一理他。

      许风很无良的笑了,他想起来了,他当时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的。
      求生的意识。

      第二天早晨7点多,快艇终于回到了达沃港。陈老等在码头上迎接他们。

      许风本来是要准备请律师的,为此他特地把肖勇给留下来。

      结果陈老和他寒暄了几句后突然告诉他许殿生疯了。

      “疯了!”许老爷子的反应很是奇怪,不冷不热,但眼神却充满了几许痛色和悔意。

      许风问:“怎么疯的?真疯还是假疯?陈叔他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啊!小许,我赶来告诉你们这件事,回头去医院看着。你是他弟弟,你必需跟我去医院看看他!”

      身上挂着一堆烂账,竟然说疯就疯。如果世界上有一种情况可以免除一切法律责任,这倒是个履试不爽的好方法。

      许风笑了笑,把手抄在口袋里,凉凉地道:“他疯的真是时候。”

      “挺是时候的。”肖勇笑道:“许先生,我看我也可以走了吧!反正当初你哥找到我只说谈生意,没说要杀你。至于最后我们是怎么出现在那座小岛上,这个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

      许风沉默了半晌,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往两边一摊:“我也不知道,这事你好意思问我!”

      “好吧!算我问错了人,看来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是没人知道了!”肖勇翻了翻白眼,做出一幅要走的姿态:“你们兄弟俩慢慢争夺家产吧!我先走了。有生意欢迎随时联系。”

      旁边许老爷子人老了耳朵不背,不但不背还听得格外清晰。
      或许是听到了争夺家产这个词,老人家又摸出一盒药吃了起来。

      陈老百忙之中腾出身来扶住许乾承,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那声音里竟隐含着一丝颤抖。

      许承乾摇了摇头,叮嘱道:“先别管我。走,去医院。”

      父亲!
      许风仔细盯着陈老和父亲相携离去的身影,心头莫名滋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医院里。

      许殿生穿着病号服,身上插着一些管子,右腿上打着石膏高高吊起,右腕上缠着绷带。

      医生告诉他们病人受了很大的刺激,智力已经倒退到了6岁。

      6岁,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许风想象了一个6岁的许殿生,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唉!”许承乾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他看着病床上的许殿生,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时许殿生醒了,他睁着纯真的大眼睛看着这一堆人,表情有些害怕,当他找到许承乾和许风的时候高兴的欢呼了一声,对着许承乾的手就撒娇:“爸爸,我要去幼儿园,您今天陪我去嘛!”

      看到这一幕,好多人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包括许风的。

      许承乾垂下头,用苍老的眼睛打量着许殿生,缓缓点了点了头:“好。但是你要听话!”
      许殿生点头如倒蒜:“爸爸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听老师的话!”

      许承乾转过头来,用商量的口吻对许风说道:“风儿,你看他都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别走法律程序了?”

      许生偏了偏头,拒绝意味很明显。因为许殿生的迫害,他差点两次丢掉性命。许殿生必需要为此付出代价,这一点决不能妥协。

      “风儿!”许承乾痛心疾首地喊了一轰,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一旁的陈老见状赶紧递了一片纸巾过去。

      “老爸!您怎么......”

      “爸爸,我们几时去幼儿园?”

      许承乾没有回答他们,咳得快要断了气,把自己咳成了一个病痨鬼,最后咳出了一口带着鲜红的血痰才算了事。

      许风看到那口鲜血,心脏瞬间漏了一拍。他惊恐地大吼道:“父亲,您到底得了什么病?”
      许承乾擦了擦嘴,平静地道:“人老了,没什么。这是自然现象。”

      去他妈的自然现象!
      许风转向陈老:“陈叔!告诉我实情。”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执意叫他回来继承公司。现在,他确隐隐约约的明白了。

      “是肺癌,晚期。”陈叔说出了实情,“你父亲想在最后这段时间扶持你顺利接掌公司。”

      许风如遭电击,他难掩激动,红着眼睛问许承乾:“为什么?”
      许承乾责怪的看了陈老一眼,强打起精神面对许风:“别听你陈叔瞎说,你老子我这不好好的吗?”

      “爸。是儿子不孝!”许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老父亲是在强行给自己打气。

      “你看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许承乾对生老病死倒是看得很开,颇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他无奈地抱怨道:“我本来好好的在新西兰养病,新西兰空气质量好,医疗条件也好。我把你叫到新西兰是因为我给你准备了很多经验之谈。我准备把这些都传授给你,然后呢高高兴兴的看着你接手公司,我就留在新西兰继续治疗。可是,咳咳!”
      他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爸!您别说话了!”许风急急忙忙搀扶起自家老爸,招呼随从们赶紧去叫医生。

      一阵手忙脚乱后,许风找到医生,询问他肺癌晚期能活多久。

      医生很斯文,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他翻看了病人的简历,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期限。
      “一年。”

      许风痛苦地追问:“只有一年吗?就算用放疗,化疗法也只有一年吗?”
      医生遗憾地告诉他:“病人年龄太大了,他现在肿瘤扩散,病发症多。全身疼痛,放疗,化疗十分痛苦,只能加剧他的病痛。”

      “有没有一种可以缓解父亲病痛的进口药?”
      “用灵芝孢子粉吧!”医生给出了建议。

      许风走出诊室,他看着长长的医院走廊,无力的蹲了下来。

      另一间重症监护室里,几个人推出了一张床,那张床上躺着变成木乃尹的许殿生,他的右腿高高吊着,被人推着去拍片。

      路过许风的时候,许殿生喊道:“停一下。”

      “做什么?”许风正对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的不耐烦。
      许殿生被这么一吼,有点被吓到的样子,他眨巴着眼睛,竟然流下两行泪来。

      此情此景!
      许风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喂!”

      许殿生委屈兮兮地道:“哥哥!你做什么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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