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秘密》试吃鱼

10、反转

　　雇佣兵搜了两个小时的人，耐何他们所要找的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别说人了，连个毛都没有。

　　许殿生不信，冷笑道：“岛就这么大，他还能飞了不成。”

　　“飞是当然不可能飞出去。但是可以往下潜呀！”
　　一个雇佣兵说道。

　　许殿生立刻发问：“你在哪里？”

　　“瀑布前。”

　　此刻，说这话的雇佣兵就站在瀑布前，他是一个亚裔，皮肤黝黑。水手服包裹下的身躯十分强悍，此时的他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瀑布下方的水潭，一边沉吟一边用指肚摩挲手里的猎枪。

　　没错，是猎枪，每个雇佣兵手里都有一柄猎枪。

　　半个时辰后，许殿风带着另外四个人都集中到了瀑布前。
　　许殿生：“你刚才说许风在哪里？”

　　那名亚裔看了看他，又抬头望黑压压的云层，说：“暴风雨来了。”
　　许殿生愣了愣，一蹦三尺高，怒道：“暴风雨来了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

　　“轰隆隆！”
　　这场暴风雨来得轰轰烈烈，天似乎一下子就黑了。数道闪电银龙一般撕裂天空，闪电召唤狂风，小岛瞬间被暴风和大雨笼罩，雨点噼噼啪啪从天而降，狠狠砸向了每一个人。

　　许殿生和那五名雇佣兵被砸成了落汤鸡，但却未见他们有丝毫慌乱。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什么恶劣的环境没有见过。
　　许殿生吐出一口雨水，嘶吼道：“所以！许风到底藏在哪里？”

　　亚裔喊道：“老板，这么大的雨，我提议要不要到水潭里躲躲呀？”

　　水潭的一角，一根芦苇杆头立在水面上。仔细看的话那杆头是空心的，底下的许风用嘴叼着芦苇杆的另一端，藏在水下的他不断往上吐着泡泡。

　　此前许风尝试过从水下的隧道游出大海，他瞥了八分钟气在隧道里游了不到500米，最后又折了回来。隧道太黑，他什么也看不见，老碰壁，他的头撞破了，鼓了两个包，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像被人揍过一样。

　　如果月在的话一定能救他出去。
　　许风这样想着，心中很是悲凉。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习惯了依赖月，短短两天的时间，月救了他的命，也得到了他足够多的信赖和依赖。

　　现在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把个人的安危和一名鲛人联系上呢？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
　　只是，他原以为他能够比别人幸运一些。虽然他已经足够幸运，但人总是贪得无厌的，而他总是想要贪得更多一点。

　　月！
　　你在哪里？

　　“噗通！”
　　一个雇佣兵潜入了水潭中，他闭气在水潭里缓慢地游着。
　　冷不防的，这名雇佣兵就和许风撞了个正着。

　　许风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潜入了水底。

　　上面许殿生在暴风雨中呼喊：“找到了吗？”
　　那名雇佣兵浮出了水面。

　　“找到了！就在下面。”
　　更多的人跳入水中，其中也包括许殿生。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生死便是在这几分钟里。

　　没有月的指引，许风很快就退了回来。在选择窒息而死或是被抓住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当他瞥气瞥到极限，不能呼吸的痛苦大过了一切其它的痛苦。
　　窒息死亡，那种过程太漫长也太痛苦。

　　当许风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几个人几乎在同时冒出头来，有的人则是在水下就拽住了他。

　　这一刻，许风感到自己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

　　许殿生浮出水面，恶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恨你！我恨你！”许殿生贴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嘶吼。

　　许风张大嘴，他想反驳，他想质问。
　　——为什么要恨我？

　　——难道是我造成了你这一生的不幸吗？

　　可是他脖子很痛很痛，喉咙就像被锯子锯一样，痛苦地甚至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你要夺走父亲全部的爱？”

　　“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我竟然什么都不是？”

　　许风挣扎着抬起手去掰那个疯子的手，他很想告诉那个疯子。
　　——不是我的错！

　　脖颈越来越痛，不能呼吸的痛苦竟如此难熬。早知如此不如死在水中，也好过死在仇人的手里。

　　许殿生狞笑道：“只要你死了，我就得救了！所以，我亲爱的弟弟，你还是死吧！”

　　我要死了！许风悲哀的想着，意识到尽管他多么想要活着，今天也逃不过这个疯子的魔掌了。

　　魔鬼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只蹼掌仿佛鬼魅一样，又似幽灵一般突然从水中伸出，这只蹼掌狠狠握住了许殿生的右手腕，用力一拧。

　　“咔擦”一声脆响，许殿生疯狂地大叫起来，他的右手立刻呈不自然的角度垂了下去。

　　围绕在水潭里的雇佣兵俱是一惊，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突来的变故。

　　“是谁？”许殿生大吼道：“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个人从水中探了出来。许殿生惊讶地瞪视此人，而此人还紧紧握着他断掉的右腕。
　　“你是——啊啊啊！”还没有喊完整你是谁，就被神秘人抓着手腕抡起来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许殿生脸朝下重重摔在泥地里，亏了是泥地，他狼狈不堪，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抱着断掉的右手腕嚎叫起来。

　　雇佣兵全都亮出了军刀，团团围住了突神秘人，纷纷大喊：“不许动！”

　　月把许风拉到怀里，心疼地察看他的脖子，见数道指印仿佛蜈蚣一样缠在他细白的脖颈间，恐怖又狰狞。

　　许风剧烈的喘着气，就像漏气的风箱一样，失痒的痛苦激得他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他抱着自己的脖子，伸直了脖子，瞠大了眼睛，一张纯净的脸全无血色惨白一片。直到一口气终于通了，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弓着背剧烈的咳嗽起来。

　　“风......”月有些愧疚地看着他，轻柔地拍抚他的后背，想要道歉，又不知道这个词用人类的话该怎么说。他小心翼翼地揽着许风，一条手臂虚虚地扶着许风抓着脖子的右臂。

　　许风拍了拍他的蹼掌，说：“我没事，谢谢你！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死而复生的感觉让他高兴，也让他明白了他又欠了鲛人一命。

　　这时有人惊恐地喊道：“他不是人！”
　　“大家仔细看，他的下半身是鱼尾！”

　　雇佣兵七嘴八舌的喊叫起来，他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数道冒着绿光的眼睛齐齐盯向了月潜在水中的鱼尾上。

　　许殿生狼狈地爬起来，此时的他抱着断掉的右臂，满身泥泞，早就没有了商界精英那种精明干练的模样，但那口气竟然还在。

　　他似乎不敢再踏进水潭，只在岸上观望，他认真地看着那个神秘人，也看到了那条蓝色的鱼尾。

　　月摆了摆鱼尾，他无心隐藏。他们要看，尽管看好了。

　　许殿生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谁？”

　　月冷漠地说道：“鲛人。”

　　没想到鲛人这个词才一出口，包括许殿生在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发出了一声惊叹。

　　“他是鲛人耶！没想到传说中的鲛人真的存在！”
　　“听说鲛人泣泪成珠，能治百病！”
　　“那我们岂不是有很多珍珠，还能治疗所有的疾病！”

　　许风连忙挡到月的前面，大吼道：“不许你们伤害他！你们没有学过生物吗？珍珠是沙子进入蚌壳以后经过长年累月的蹉磨而形成的！和鲛人有什么关系？一群白痴！”

　　许殿生狞笑道：“即便鲛人不能泣泪成珠，但它们的科学价值可是无法估量的！随便哪个国家都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它们！”

　　雇佣兵们连声附合：“对呀！”
　　“说的没错！”
　　“抓住它！”

　　许风咬牙面对着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突然转身对月说道：“我们出去？”

　　月一副有听没有懂的表情，他低垂着眼睛，静静的望着许风。

　　许风鼻子一酸，哭喊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了！真的对不起！”

　　月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心里动容了。他这是在向自己道歉吗？

　　其实，这些都是自己自愿为他做的，实在不需要道歉。他也不想要许风的道歉。

　　这样想着，月怀住了许风的身体，把他牢牢的禁锢在怀里。许风身形一僵，迟疑着抬起双手，环住了月的腰。

　　在这种同生共死的遭遇里，他明白这名鲛人是他唯一的依靠。

　　这时，那名亚裔突然说道：“你叫许风对吗？这个鲛人很听你的话。不如我们来一场交易，你帮助我们抓捕这名鲛人，做为回报，我们替你杀掉许殿生。如何？”

　　许风：“......”
　　他转头看向那名亚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许殿生咆哮起来：“你他妈的明不明白你们到底在为谁办事？”

　　亚裔笑道：“当然明白。我们在为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