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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十九面 归途 ...

  •   负责守「长生殿」的小沙弥一夜未睡,原因无他,长生殿里的佛像被峨眉派掌门掀翻了,传说武功和后山三位师叔祖差不多厉害的明教教主,竟然被那位周掌门点了穴道,周掌门又挟持了一位女施主,打算大开杀戒。他躲在佛殿外不敢进去,幸好一只神勇的大狗从周掌门的手底下救了那位女施主。不过,周掌门似是入了魔障。
      小沙弥庆幸自己捡了条命,但对着一片狼藉的长生殿,他欲哭无泪。周掌门跑了以后,明教教主抱着那位受伤的女施主,带着那只神勇的大狗也走了。几百斤的佛像,他一个人哪能让佛像归位?喊其他师兄过来帮忙,他怎么解释?
      他武功低微,师兄们让他守着这处最偏僻的长生殿。长生殿平时没有施主来,现在长生殿一团糟,还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掌门毁的。他和师兄们说,半夜三更,峨眉派掌门邀请明教教主来这,结果被明教教主拒绝,大失常性,大闹长生殿。谁信啊?
      小沙弥坐在脸着地的佛像身边,愁地唉声叹气了半晚上。
      一晚上没睡的何止小沙弥?
      张无忌抱着受伤的敏敏,匆匆在殿阁附近找了一间空厢房落脚。他吹亮怀中的火折子,正欲去取蜡烛,惊魂未定的敏敏握住他的手,“无忌哥哥,你别去,我怕那个疯女人再回来。”
      “好,我不走!”细细听,张无忌的声音里同样带着残存的惊恐。
      火折子照亮赵敏苍白脸蛋上一左一右两道泪痕,也让张无忌看清敏敏身上的伤。她上身的衣裳被周芷若鞭子打破,自左肩到右腰腹的殷红血痕中流出的血染红了破裂的衣裳。张无忌双目一酸,慢慢蹲下来,声音极轻地说:“敏敏,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罢,张无忌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手指动作轻柔,小心剥开赵敏被打裂成两半的衣裳。萤白似玉的无暇皮肤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红血痕,尤以左肩锁骨到右胸下最为严重,心口右下方的伤口还在渗血,小衣上的裂口处被血浸湿,紧贴在伤口旁。万幸鞭子上没毒,只是皮外伤。
      张无忌松了口气,咬住手里的火折子,双手在胸袋和袖袋里摸索,一股脑拿出所有的东西,有包扎用的白纱,却没有伤药,他想起自己随身的伤药都留在宋师兄的房里。
      赵敏看清自己胸前的血呈鲜红色,也放了心,她从腰封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绢布盒交给张无忌,自己拿过火折子照明,不由叹道:“还好她没给鞭子上抹毒,不然我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张无忌打开绢布小盒,里面是几包应急用的药粉,他找出止血用的金创药。药粉不多,只能先给伤得最重的地方止血。张无忌小心翼翼地扒开伤口两侧的碎布,拈起一撮药粉撒到伤口上。
      那是应急用的金创药,下的药量较猛,撒在伤口上疼得狠,赵敏倒吸一口凉气。张无忌的动作也快,抹上药粉就拿起手边干净的白纱要为赵敏包扎。只是……
      赵敏看着那段不够长的白纱,听张无忌说:“敏敏,我现在就带你下山。”
      “我又不是男人,包扎一圈够用了。你刚刚逆转经脉冲穴道,是不是也受伤了?你先给自己治内伤,我们等天亮后问少林僧人拿些纱布吧!”张无忌刚才强行冲开穴道,脸色并不好,天还未亮,现在下山万一又遇到周芷若发疯追过来……天亮后再和寺里的僧人要些纱布包扎就是。
      赵敏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劈裂成两段的里衣,那伤口几乎纵穿她上半身,神思安定下来的她后知后觉,张无忌看她伤口时,直接解了她的衣裳,不同于他们做夫妻那一夜,这一次有火折子照明……想到此处,赵敏那因疼痛泛白的脸颊忽地多了两片红云。
      张无忌心中温暖,他的确因为冲穴道受了内伤,任督二脉有多处阻滞,钝痛感席卷全身,眼下还是尽快为敏敏包扎,再运功疗伤吧!
      大咧咧地褪了她上身的衣裳后,张无忌又心若无物地要撕开那裂了一道红口子、摇摇欲坠的小衣,却被一只手拦下。他抬头,发现赵敏脸上的红霞,那一瞬,小衣之下那一对明显的挺起,因着姑娘的动作,不经意地蹭到了张无忌的手指,使得提醒他男女之别的那根弦重新回到脑袋。
      张无忌立刻收回手,耳根和脖子都跟着双颊红了个透,他慌忙道歉:“对不起,敏敏……不然,我去找峨眉的贝姑娘来?”
      “你闭上眼睛。”赵敏故作镇定,却不难听出她的呼吸都乱了。左臂抬一下,就会扯动身前的伤口渗出血来。她没那么娇弱,不过,经此一事,她不想让张无忌轻易离开自己身边。
      张无忌红着脸点头,起身坐到赵敏身旁,纱布对准伤口以后乖觉闭上双眼,前倾身体作拥抱状,欲将上下两端的白纱系上。双唇不小心蹭到一片滑腻的肌肤,吸到鼻中的空气里,除了药香,好似还掺了一丝奶香。刹那间,张无忌就觉体内血气翻涌,冲撞到那几处受伤阻滞的穴位上,察觉喉头涌上一丝铁腥味,他暗道不好,匆匆给纱布打了结扣就立刻向后挪了挪。
      一个简单的包扎,让张赵二人的脸都变得和滴血了似的。
      赵敏低头看着白纱上渗出的血渍,立刻岔开话题埋怨道:“我被抓走时丢了荷包就罢了,你一个明教教主,出门在外怎么连条手帕都不带?”
      手帕?张无忌忽地想起,他在医治宋师兄时,听宋师兄一直在念“芷若”,故而,离开前,他犹豫半晌,将当年芷若送给他的那条手帕放到宋师兄的枕边。说起被抓,张无忌岔开话,问道:“对了,你怎么会被芷若抓走?”
      赵敏鼻哼一声,说道:“你走以后我怕周芷若为难你,就带上乌云悄悄跟你上山。结果那个女人等我们上了山才现身抓我,我知道她暂时不会杀我,就丢了荷包引走乌云,指望你在寺内发现乌云让它带你来找我。没想到,最后那个疯女人自己等不及去引你过来,还让她误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还好她忽然没了功力,不然,我的乌云早就命丧她手。”
      说到周芷若忽然失去了功力,张无忌心中猜测,或许是芷若体内余毒未清,致使功力尽失,这……或许不算坏事。“可能没了功力,对她来说,以后会活得更轻松些。”
      前尘旧事,此时只余一声叹息。
      六月初,夏荷满塘,夏日雷雨天频频,晴空无云便是出游的好日子。安陆府主城里最大的戏楼,说书先生在台上大汗淋漓地给客官们说前明教教主张无忌在少室山顶,以有如神助的高强武功,力战少林三大神僧。
      说书人说到峨眉派掌门误入金刚伏魔圈,险被发狂的张无忌打伤之时,一男一女两位客官被引去前排上座,瞧他们相貌不俗,说书人窃喜,盼着待会多拿点赏钱,他更加卖力地描述明教教主发狂时的场景。
      赵敏脸上不难看出担心,问对面的男人:“你挑战三大神僧的时候走火入魔到这个地步?”他们这一路走来,断断续续听了不少人说张无忌救谢狮王,张无忌讲他自己的故事又喜欢避重就轻。故而,此番她是第一回听说张无忌挑战金刚伏魔圈时走火入魔。
      张无忌听那说书人夸张地说自己当时双目发红,口吐鲜血,全身冒黑烟,他笑笑说:“也没有台上说的那么夸张,我心急求胜,又听芷若说捡到一只受伤的狐狸,以为你落到芷若手里,所以才真气大乱,走火入魔,差点打伤芷若。幸好义父和三位神僧以心经引我回正道。”
      还叫那个疯女人‘芷若’?赵敏故意在桌下轻轻踢了张无忌一脚,不满道:“听别人说狐狸就想起我,你把我当狐狸精啦?你的芷若说什么你听什么,活该你走火入魔!”
      张无忌讪讪一笑,又道:“不知道宋师兄和宋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半月前,宋师兄的伤还没好,大师伯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担心。”
      他们在少室山拜别义父时,听闻峨眉派的人带着周芷若和宋青书回去了。此后,他们在前往濠州城的路上听说峨眉派换了掌门,宋青书和周芷若归隐了,之后就再没听到他们的消息。
      赵敏斜睨那头笨牛一眼,“你这么关心,就去找他们吧!”
      张无忌笑道:“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他们,不惦记他们,这总行了吧?”
      赵敏微微一笑,“那怎么行?我不喜欢这么绝情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张无忌没了主意。
      “你偷偷在心里惦记,别让我知道不就行了?”他要是真的绝情到不再去惦记那几个故人,那就不是张无忌了。
      瞧新落座的两位客官自说自话,没兴趣听他说书,说书尽职尽责地把这段《明教教主大战少林三大神僧》说完,打算润润嗓子,下一场说《明教教主爱美人不爱江山》,明教教主从江湖上退隐,这是他最新得到的消息,小镇上还没人知道。
      说书人自信满满地下台休息喝口粗茶,面前多了一块碎银,而这位出手大方的客官正是坐在上座的那位美貌姑娘。说书人喜极,忙躬身道谢。
      不想,姑娘却说:“你刚才说的那些故事我一路上都听腻了,下一场你换个故事说说吧!”
      说书人左顾右看,确定没人往他们这边看,这才神秘兮兮地和客官姑娘说:“姑娘,我手里养的都是安陆府里最快的信鸽,下一场我打算说明教教主最近做的另一件大事,保证你没听过。”
      姑娘笑道:“是不是他在濠州把屠龙刀和义军全交给朱元璋?这个故事你留到我们走了再说吧!”
      这姑娘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赏钱的是“大爷”,姑娘家定喜欢听那些情情爱爱的段子,说书人立刻颔首哈腰,问道:“那说明教教主为了蒙古郡主殉情未果,和峨眉掌门藕断丝连,如何?”
      姑娘弯弯的柳眉一挑,听到他提峨眉派掌门时,眼神中似有不悦,姑娘说:“张大教主的风流韵事我知道的比你听到的还详细。”说话时,姑娘的长睫眨了眨,瞄了一眼台前的桌子,对说书人说:“我想听先生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
      这时下特别火热的明教故事姑娘听过,连他刚知道的消息姑娘也知道了,现在让他讲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典故?说书人挠挠头,又舍不得客官赏的银子,应了下来,这个故事他小时候趴在戏台外听爹说过十几遍,烂熟于心,好讲得很。
      等赵敏回座,张无忌好奇地问她:“说书先生要说什么故事你接连两次都不满意?”
      赵敏手心托腮,笑道:“他一开始打算说你张教主在濠州要美人不要江山,后来想要数数那位小淫贼的风流债,可惜他不知道,我对张教主了如指掌,他做的那些丰功伟绩和风流韵事我都知道。”语毕,赵敏伸手弹了身旁男人的侧脸。
      被她手指扫过的地方多了几分红,张无忌羞赧,又问:“那你让他说什么?”
      他们从少室山到濠州再行到安陆府,但凡有客栈里说书讲戏的,都在说他这几个月做了什么大事。初初敏敏兴致高昂,他还脸热不好意思,一连听了几天,他习惯了,厚着脸皮听那些说书人添油加醋。
      听别人说起朱元璋和义军时,他们二人难免想起前几日在濠州,朱元帅联合常大哥和徐大哥对他们下迷药。或许他的所作所为没能让朱元帅完全信任他,又可能是如今倒戈朱元帅身边的陈友谅又说了什么谗言。幸好,那些义军、权力、勾心斗角,现在都不关他的事了。
      现在,他还剩下三件要紧事要做——回光明顶总坛,为火石堂堂主治好伤;宣布将教主之位传给杨左使;以及……
      此时说书人抖擞精神重新登台,先从秦末说起。这个故事,在敏敏逃离朝廷和他重逢时,敏敏用皮影戏亲自讲过,但彼时他全副心思都在敏敏身上,哪有心思去听?
      只听坐在身侧的姑娘笑着感叹,终于有机会和他一起听完整个故事了。张无忌会心一笑,搭在长椅上的手慢慢够到身边人泛着粉荷颜色的手指,低声说:“绍敏郡主果然说到做到。”
      那如葱白一般的手指大胆伸向那慢吞吞前进的修长手指,与它们紧紧交缠,再难分开。
      说书人不小心瞄到这不该看的一幕,心里一咯噔,差点咬了舌头。这韩信暗度陈仓的故事,既不是男女之间的感天动地,也不是两个断袖勇破世俗,怎么就让那两个客官你侬我侬拉小手了?
      台上的故事在三言两语中结束,台下人的故事还在继续。
      从安陆府出城,一路向西,又是半月,张赵二人终是在七月初五到了昆仑光明顶。
      早有教众将教主和赵姑娘的行踪通知到光明顶,是故,张无忌一踏上总坛,就见总坛到处张灯结彩,红绸灯笼,大喜贴字,甚是喜气。光明左使杨逍,白眉鹰王,青翼蝠王,殷野王,蛛儿,三散人,还有五行旗主,站在左右两列,对张无忌拱手,齐声道:“恭迎教主归教。”
      张无忌愣了半晌,又不忍拂了诸位迎接的厚意,他未登上那高高的位阶,而是停在高台前,对诸位兄弟拱手回礼,“多谢诸位。”
      虽说教主把屠龙刀和义军都留给朱元璋,但明教还是教主的,他们也只想追随教主,众人见教主不登位,面面相觑,静待教主发话。
      “相信大家已经听说,我在濠州把义军统帅之位交给朱元帅。我原本打算飞鸽传书回光明顶,不过,之前火石堂的王堂主手脚筋脉尽断,在等黑玉断续膏治伤,所以,我这次带敏敏来光明顶,一来是为王堂主治伤,二来……”
      不等张无忌说完,周颠忽地嚎啕大哭,嚎道:“教主,你不知道老王他现在都瘦的皮包骨了,走哪儿都被人抬着,他好惨啊!就算有黑玉断续膏,可能也治不好了。”
      蛛儿被周伯伯浮夸的表现逗得差点憋不住笑,她把脸扭到一边,肩膀因为忍笑而微微颤抖。
      赵敏看到周颠边哭边偷瞄张无忌反应,又见蛛儿在偷笑,她了然一笑,却不多言语。
      张无忌没想到王堂主的伤势会这么严重,他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给王堂主治伤,他人在何处?”
      “来了来了!”守在王堂主卧房前的火石堂弟子在树上看到教主一行人往这边走,他立刻跳下树,跑去堂主院里报信。
      外伤都好的差不多的王堂主,立刻命人扶他躺下,又不放心地对一边的夫人说:“夫人,我这脸行不行?要不你再往我脸上补点粉?”
      妇人又给自家夫君的脸上补了点淡黄的豆粉,守门的弟子传话说教主进院子了,她抽出手绢低声作哭泣状。王堂主两眼一翻,被教众扶到担架上,让他们抬他出屋。
      教主屈尊专门来为他一个小小的堂主治伤,这在教中是无上荣耀。但,他听左使和散人他们说了教主在濠州为了赵姑娘退位一事。杨左使说,教主再回光明,多半会连教主之位一并退了。
      多亏有这位年轻的教主在,曾经四分五裂的明教齐心一致对外抗敌,又令江湖其他门派闻风丧胆,更难得的是,这位年轻人武功绝顶,却仁厚宽和。除了那些忘恩负义的义军,他们全教上下都希望教主留下,大不了以后和那群义军划清界限。教主心仪的赵姑娘弃暗投明,听闻赵姑娘是个爽快的女中豪杰,还相助明教救谢狮王。所以,赵姑娘是不是蒙古人没什么打紧。
      既然他们不在乎赵姑娘曾经的身份,也乐意赵姑娘做他们的教主夫人,只要不给教主机会说退位一事,他们再好好对教主和赵姑娘,那教主定会留下来。这个计划的第一紧要处,就是不给教主机会提退位,这任务自是落在他身上。
      张无忌见到躺在担架上的王堂主,圆乎乎的脸上青一块,黄一块,双眼向上翻,缠满白纱的手足不间断地抽搐发抖,这症状,看着倒不是武功尽失,更像癫痫病。
      “教主!”王堂主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他们教主,眼中激动难掩。念及自己的任务,王堂主惊喜之后,又一副病恹恹的,顺便咬破嘴里含的血袋,吐了一大口鸡血出来。
      “王堂主?!”见王堂主忽然吐血,张无忌大惊失色。他得知王堂主受伤时,还依照重生前对周芷若武功路数的记忆,写了一份治内伤的药方托人送回光明顶,怎么过了一个多月,王堂主这内伤还不见好?
      王堂主双手手腕都被绑的和粽子似的,他把不到脉,但周芷若之前修习的是至阴至寒的武功,他直接用九阳神功为王堂主治内伤,应当有效。张无忌不疑其他,立刻命人把王堂主扶起来,他要为王堂主治伤。
      不想,周颠双膝一软,扑倒在王堂主胸前压住了他,像哭丧一样哭道:“老王啊,你伤得好重啊!你放心,教主一定会慢慢治好你的。”
      杨逍轻咳一声,韦一笑会意后上前对教主说:“教主,王堂主接连半月日日吐血,大夫说,王堂主手足筋脉尽断后,气血阻滞,内力尽失。”
      张无忌了然点头,他对周颠道:“周颠,你先起来,我先用九阳神功,为王堂主打通阻滞的经脉,再用黑玉断续膏续上手足断筋。”
      周颠不起身,他抱住“吐血晕厥”的王堂主的肩膀,说道:“教主,你看王堂主都吐血吐晕了,万一你用内力给他打通经脉的时候,他受不了疼,一不小心咽了气,这可怎么办?”
      王堂主的夫人这时也跪到担架旁,猛抠自己手心,嘤嘤嘤地掩面哭泣说:“夫君,你别丢下我和桃儿。”
      九阳神功是治内伤救命用的,岂会把人给治咽气?张无忌听周颠胡说八道,还吓到王堂主的家人,他无奈看了周颠一眼,弯身把疯疯癫癫的周颠提起来,又运功于掌心,把手掌置于王堂主的心口,将雄厚的内力输到王堂主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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