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六个故事 水中的红鲤鱼（2） ...
-
第六个故事 水中的红鲤鱼（2）
胡青青不能说话，只能用尾巴奋力地拍打水面。
大娃哭了很久，在胡青青尾巴都要甩断的时候停了下来。
“小红你怎么了？”大娃抽噎着，不明白平时安安静静的小红为什么这么折腾。
胡青青把暗黄色的金子拱到了水池边。
洞里光线暗淡，但金子的光芒依旧耀眼。
大娃吃惊极了，他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他一把攥住这块小小的金子，手上攥满了黑泥也毫不在乎。在镇上卖果子的时候，他看见过有钱的老爷出手买了香喷喷的肉包子，用的就是这种黄灿灿的金子。卖包子的老板找了好多好多的铜板给那个老爷，这个金子很值钱！
大娃兴奋不已，他从小就在别人的冷言冷语中泡着，只有娘亲不会嫌弃他，会和他在一起。他有时候会特别害怕，害怕娘亲也会离开他。这次娘亲的病生得这么严重，他都想过要是娘亲治不好了，他也不想活了。
胡青青在大娃思绪连篇的时候把铜板和玉佩也拱到了水池边，大娃嘴上挂着笑，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他把胡青青从水里捞出来，“啪叽”亲了一大口，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了回去，接着把金子、铜钱、玉佩塞在贴身的衣服里，对胡青青说：“小红，娘亲和我说，万物都是有灵的，她小时候也遇到过妖怪，当时看见你哭了，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妖怪。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妖怪，你乖乖在这里等我，等我给娘亲看好病了，我再来找你！”
胡青青下意识甩甩尾巴，只听到大娃离开的脚步声。
话说，为什么一定要亲她，大娃对她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他这一亲把她这条鱼命都要吓没了！
在水里游了两圈，越发满意自己的美丽身姿，胡青青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算了算了，吐个泡泡先~
大娃从洞里出来，直接跑回了家里。
看到躺在床上的昏睡的娘亲，他突然想到他该怎么解释金子的来源呢？
因为生长的环境缘故，大娃异常早熟，只有在娘亲和小红面前才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在村人眼里他是一个孤僻、奇怪的孩子。
很小就在集市上卖果子的大娃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他想了一会儿，把金子收好。
第二天一大早，大娃带上缺角的玉佩连夜来到了镇上。
他把玉佩当了，玉佩因为破了不值钱，当了就更不值钱了。当铺掌柜只愿意给他一两银子，心里盘算着回头给修一修玉佩，再卖它个几十两银子。
大娃没有争辩，拿了银子就跑了。
一路跑到回春堂，学徒看见他，和同伴嘟囔起来：“真可伶啊，是来求求掌柜的吧？家里好像就他一个孩子和一个娘了，娘还生病了，这世道！”
同伴叹口气：“没办法啊，咱掌柜再好心也不能这么赊着啊。”
大娃偶尔会采一些寻常的草药卖到回春堂，医馆里的掌柜伙计都与他熟识。
原本掌柜看大娃可伶，已经赊了他一些药。然而大娃的娘亲需要的最重要的药太贵了，掌柜也不可能无常赊给他。
大娃直接找上掌柜：“掌柜，我有钱了，能帮我给我娘拿药吗？”趁医馆里无人注意把金子塞到掌柜手里。
掌柜大吃一惊，这孩子他家境贫寒，哪里来的金子，莫不是？
大娃恳求，语气可伶：“我娘让我把爹爹留给她的玉佩当了，当铺掌柜只肯给我这么多，这还不够吗？”
掌柜这才明白，大娃家里估计原先富裕，该是父亲去世才家道中落吧。掌柜原本就心善，不然不
会赊药给一个孩子，又因为刚才差点误解了这聪明孝顺的大娃，心里顿时羞愧极了，连忙说
道：“够了、够了，你的娘亲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吗？谢谢掌柜！”察觉到掌柜的语气，大娃连连鞠躬。
掌柜命伙计拿了好几大包药，嘱咐大娃：“你的娘亲吃了药自然会好，但还是需要静养，不要太过操劳。”
大娃认真记下，又一次谢过掌柜，装好掌柜找回的铜板，拿药跑回了家。
伙计们以为是掌柜的给大娃赊了药，掌柜也不愿多说，大娃孤儿寡母的，家有点钱财也不易，只是嘱咐伙计们不准多说，伙计们连连应下。
大娃回到家，按照医嘱熬了药为娘亲喂了药。
宋陈氏醒了过来，看到儿子黝黑的小脸，悲从中来，眼泪砸在破碗中。
“是娘亲不好，娘亲不能继续陪着我的大娃了。”她知道自己重病，家中贫寒，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大娃安慰她：“娘亲，掌柜说您喝完药就好啦！”
宋陈氏奇怪：“是掌柜赊的药吗？”家里哪里有钱买药？
“嗯······”大娃难得纠结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娘亲小红的事情。
宋陈氏却想歪了：“之前你告诉我要去做奴仆，难道你？我不是不让你去吗！”她情绪激动，“不，大娃，你不能去啊，奴仆的生死可是主人一句话的事情，我不能让你去，我不喝药不喝！”手里想要推走那碗药。她自己死了无妨，不能连累儿子一生不能出头。
大娃的眼眶红了，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为了他宁愿病死也不愿让他受委屈。他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为娘亲赚好多好多的银子，还有小红，为小红拔好多好多的水草！
他安慰娘亲：“娘，你相信我，我没有去做奴仆！”他把与小红相识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临了还问道：“娘亲，你告诉过我你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很好的妖怪呐！小红是我的好朋友，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它。”
宋陈氏非常惊讶，半晌后接过碗把药一饮而尽，对大娃说：“那你可要好好谢谢小红，而且······”她抱住大娃，看着大娃的眼睛，“小红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任何人！连娘亲也不可以！”
大娃有些迷糊：“但娘亲已经知道了啊？”
“所以如果有人拿娘亲的借口来问小红的事情，大娃一定要说不知道，记住了吗？”宋陈氏看着儿子，心里却有些忧虑。
“嗯，记住了。”大娃虽然不太明白，却老老实实记住了娘亲的话。
“那娘亲，我现在可以去看小红吗？”大娃问道。
“想去就去吧，不用告诉娘亲的。”宋陈氏摸摸儿子的头，“娘亲困了，先睡一会儿，记得早点回来。”
大娃点头，高高兴兴地背起背篓，找了很多水草，朝山洞里走去。
在水池里吐了八百个泡泡的胡青青突然想起来，她忘掉的事情是什么了。
她直接就给了金子是不是太诡异了？虽然大娃把小红当朋友，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把妖怪小红当朋友啊！
古代对妖怪好像都是要烧死的？大娃会不会带人来捉妖？她会被红烧还是清蒸？要不要跑路？跑路要跑去哪里？暗河里吗？暗河没有美味的水草啊，难过。
正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大黑突然悄无声息地游到她身边：“喂！你是妖吗？”
胡青青吓得整条鱼都不好了：“我说大黑，你下次出现能不能有点声音？”
“有声音还怎么捕猎？”大黑的尖牙在水中分外狰狞，“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妖吗？”
“妖？我应该不是吧？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妖呢？”胡青青默默离他远一些。
“我想你也不是，就这胆小的样。”大黑转了一个圈，炫耀了自己庞大的身躯，“真正的妖会很厉害，会有特殊的能力。”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胡青青很好奇，她早就发现大黑的智商在鱼类中非常高，其他的鱼很难理解复杂的句子。
大黑很得意：“因为暗河里出现过一个妖怪！”
“鱼嘛？”胡青青更好奇了。
“······花。”大黑语气复杂。
“哈？”暗河里还能长花？不对，还有花妖啊？
“暗河里虽然阳光少，但该有的还是有的，花妖不知道在暗河里长了多少年，吃了多少好东西，最后终于开智，成了妖。”大黑吐了一个泡泡。
“那她变成人了吗？”胡青青插嘴。
大黑诧异：“谁告诉你妖能成人的？”
额，小说。胡青青心里想到。
大黑继续说道：“花妖傻乎乎的，成了妖就到处乱跑，和我们讲外面的故事，还给我们带水草，后来，她就死掉了。”
“唉？为什么会死掉？”
“因为她顶个花苞到处跑被人看到了，就被烧死了。”
“不是成了妖有特殊能力吗？”
“她的能力就是到处跑啊，不然她一个花怎么能随便移动？”
“她好可怜啊······”
“死了回归大地，没什么好伤心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怕你被吃掉，那样就没人和我聊天了，作为一个有智慧的鱼是很寂寞的。”
“啊，那谢谢你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黑：鱼生寂寞如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