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科举路》路云青

38、太子

　　顾谨之与霍干城离开，谈判破局。意味向愿甩掉烫手山芋的梦彻底破灭。
　　“白统领，你快将人追回来！”
　　向愿也顾不得白青峰是不是鲁王的代表，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白青峰无动于衷，似木偶般端坐椅子上。
　　赵祝早已按捺不住，一溜烟窜出去追赶二人。
　　当然，他是不可能追上的。霍干城与顾谨之二人早已策马远去，只下一串马蹄声。
　　赵祝顺着墙根摸回屋子，与向愿两张苦脸面面相觑。
　　白青峰则一副事外人的样子，似乎毫不担心事情办糟后鲁王的责罚。
　　向愿一夜无眠。
　　双方谈判不欢而散，只有将案子查下去这条路可以走了。
　　当事双方一边是锦衣卫，一边是赵祝以及他身后的鲁王，没有哪一边是他开罪得起的。
　　想来想去，他都没能下定决心站在哪一边。
　　快到清晨鸡鸣时分，向愿才下定决心：既然哪边都得罪不起，索性来个秉公断案，哪怕最后要逮捕赵祝，也得将案子推进下去。
　　到时候鲁王那边追究起来，自己就回答说是职责所系，不得不如此，也有个理由可以搪塞。
　　“十二个时辰内，将胡商乃蛮捉拿带回！”
　　向愿下定决心后命令道，将令牌掷下。
　　衙役小心翼翼结果令牌，十几拨人马分别往不同方向飞驰而出，力争以最快速度将人犯捉拿归案。
　　乃蛮生意规模很大，在京城中颇有名气，不多时衙役便摸到了他的店中。
　　训练有素的衙役们没给他一点反应时间，三下五除二将之捆住用马载回大理寺。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人犯就带了回来，向愿见之大喜，立刻亲自开始审理。
　　他是个一旦下定决心，行动时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人，既然选择站在霍干城一方，就要把案件尽快漂亮了结。
　　审讯开始，向愿不跟乃蛮废话，直接命人亮出十七种刑具：若敢负隅顽抗，就只能请他尝尝受刑的滋味了。
　　灯火闪烁的审讯室中，刑具寒光闪烁。乃蛮被吓得魂不附体立刻一五一十招来。
　　包括他是怎么搜求到见血封喉毒药、赵祝是通过谁找到他，两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价格成交下毒药，统统都竹筒倒豆子般供了出来。
　　刀笔吏将口供逐字记下，最后递到乃蛮跟前摁上血红色手印。
　　根据这份口供，就足够定赵祝的罪。
　　官民人等私下搜购毒药，本身便是一条罪名。大可以先凭此拘捕赵祝，后边再对他进行审问深挖。
　　向愿看完口供，确认其中没有漏洞后招来一名僚属，轻声低语：“立即派人前往赵祝处，将他请过来。”
　　僚属心领神会领命离去，他又招来一个亲信：“在”
　　“听说那个叫乃蛮的胡商被抓了？”
　　武定侯府内，一众负责采买的仆人议论纷纷。
　　侯府的香料都是从乃蛮那采购的。他被抓后店铺也跟着被查封了，前去采购的仆人们打听之下得知了乃蛮下落。
　　议论声被顾谨之不经意间听到。
　　不好，赵祝必然要逃跑。
　　顾谨之立刻反应过来。
　　身为将军的赵祝肯定比仆人们更早知道乃蛮被捕的消息，以他的性格和身份，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走。
　　顾不得许多，他叫上一辆马车，带上植茗青唐往霍府奔去。
　　只有霍干城才有能力阻止赵祝逃走。
　　等在霍府书房见到霍干城，他才放下心：对方已派出数百精锐，分头埋伏在出京的个个要道上。
　　只要赵祝敢逃跑，他们就不顾一切拦截。
　　就在两人说话当口上，一名侍卫前来通报。
　　“赵祝已乘车出京城城门，下面的弟兄们正对他进行严密监控。只等他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进行拦截。”
　　侍卫禀报道。
　　“你们的任务是截下他，并要保证最后捉住他的是大理寺的人。”
　　霍干城沉吟片刻后道。
　　顾谨之明白其中奥妙：这是要把大理寺更牢靠地拴在自己一边，站在赵祝乃至于鲁王的对立面上。
　　“对了谨之，我这有一封书信，你把它捎给一个人。”
　　霍干城从书桌上拿起一份火漆封口的信件递给顾谨之。
　　顾谨之扫一眼信件上地址，整个人讶然：居然是送到东宫的信件。
　　信封右上角印了一个小小的梅花，显然是暗号，代表着收件人身份。
　　顾谨之答应下来，没有多问其他的。
　　霍干城从书桌抽屉暗格内取出一串腰牌，要顾谨之接下：“没有这个是进不了东宫的。”
　　顾谨之接过腰牌，小心翼翼地收在身上。
　　霍干城又交代了去东宫可能要回答太子哪些问题，让他提前准备。
　　顾谨之神色微动：莫非能见到太子？
　　在六名锦衣卫军士护送下，顾谨之乘车直趋东宫。
　　“吱呀……”
　　马车停下，车夫回头道：“只能把公子送到这了。”
　　顾谨之说声知道了，而后下车。
　　依朝廷规制，除皇族，御林军士卒与得到特别允许的人外，接近宫城后一切官民人等必须徒步行走。
　　前方就是宫城。
　　宫城地势要比京城其余地区高出不少，站在外围只看得见一排排朱红色墙壁，将皇家与其余官民分隔在两个世界。
　　顾谨之沿着台阶往上，走到宫墙跟前掏出腰牌递给看守军士。
　　军士扫过其中一枚腰牌，神色微微讶然，放顾谨之离开。身后三名锦衣卫军士也一一验过腰牌。
　　顾谨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腰牌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腰牌上都有名有姓，应该仅限本人使用。自己的腰牌上却没有姓名，只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
　　一行人没走出百步，又被拦下要看腰牌。
　　顾谨之再次掏出腰牌，注意到身边侍卫密度高了许多，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有些少了。
　　另外周遭的宫殿也越发高大雄伟，做工精细。
　　在经历八道查验后，顾谨之在锦衣卫军士带领下，走到一处墙壁极高的宫殿群前方。
　　飞檐斗拱，朱墙铜门，建筑群正中的那间大殿屋顶上矗立八座鎏金飞龙，只比黄袍上五爪金龙少一根爪子。
　　屋顶饰以飞龙，是皇帝与太子的特权。
　　“这就是东宫了。西边那间是鲁王府。”
　　引路军士小声说道。
　　顾谨之往西侧望去，望见一处气势并不输东宫多少的宫殿，隐约看见那宫殿上头也有飞龙浮雕，只是数量少一些。
　　引路军士看来是个熟络的，站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在下是送信的”之后，铜门立刻缓缓打开，里边出来个年轻太监。
　　看来霍府往东宫送信是定例，否则对面不会是这样反应。
　　年轻太监引着他们绕过无数亭台水榭，最终到了一间偏殿跟前。
　　锦衣卫军士立刻将武器交给守殿士兵，后者上前确认几人身上没有武器后方才放行。
　　顾谨之进去后，只见偏殿上坐了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俊秀青年，身上一袭明黄色袍服。
　　想必这就是当今太子栗原了。
　　栗原系皇上原配所生，为人谦和有才干，于朝野间名声甚隆，只是皇上钟爱鲁王，以至他地位十分危险。
　　栗原赐完座，与顾谨之只寒暄几句便直奔主题，询问此次赵祝设伏袭击他的事。
　　顾谨之分明记得霍干城曾说过，自己外祖对太子是有援护之功的。这么说来栗原和自己应算作一条线上的人。
　　顾谨之想到这，便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给了他听。
　　栗原点点头，而后表态：“此事事实清楚，再调查一番证据也将确凿。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鲁王可能插手……不过你放心，只要他胆敢插手，孤不会坐视不管。”
　　顾谨之听到这话更加踏实：栗原能当面说这话，表示他没拿自己当外人。
　　栗原见面前从霍干城口中得知，顾谨之就是自己恩公林阁老的外孙，因此与他一见如故。
　　听取完顾谨之汇报正事后，栗原又向他介绍了当今朝堂中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