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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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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 suis comme à la merci De mes envies——
臣服于自己的欲望，臣服于对你的欢欣——
——
小镇的夜来得很早。
十字街的巷道中，面包店早已打烊，除了赶来住店的旅客以外，不会再有人经过。
莫扎特望了眼破旧的，潮湿的旅店。
他忽地想起了在曼海姆的日子，爱情为他插上双翼，扶摇上云霄，却又让他摔得头破血流，一无所有。
有一段日子，他几乎每夜都做着噩梦。
他梦见一场舞会，小丑与权贵在舞池中旋转起舞，庆贺着天才的坠落，嘲笑着他所付出与放肆过的一切。
冷汗贴覆于脊背的冰凉触感下，他拼命挣扎着双臂，从梦中惊醒，低声急喘，而身旁空无一人。
潮湿的，灰色的清晨，就像这家旅店。
直到后来，他去了维也纳。
成功以后，莫扎特总是在办派对，众多客人们中，一些爱慕于他的富小姐们尤其热衷于此——她们知道，这位年轻英俊的金发乐师仍然单身，且急需一片温柔乡，填补他压抑已久的孤独与情.欲。
莫扎特本人也确信：自己爱那些羽扇遮面，美丽娇小的优雅佳人，而这些女人中，也一定会有那么一位，陪伴他的灵魂，与他共赴爱情女神的殿堂。
日复一日，彻夜的派对一场接一场，往往从晚上六点到清晨七点，金钱与酒水一同倾泻流逝，在整间屋子被搅得一团糟后，年轻的客人们一脸欢笑，满意而归。
一个中午，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才发觉自己睡在了长酒桌的正中央。
他向身旁摸了摸，桌上原本摆着的银制餐具皆不翼而飞。也许掉在了地上，他想。
青年双脚落地，却踩在了一滩酒污上，一道沉闷的响声传来，宿醉的大脑尚未能反应，直到血红从他右臂上绽开，他才发现，自己被餐碟的残片刺出了一道不小的血口。
莫扎特下意识地想去擦，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冰凉的空气加剧了刺痛，他拧起眉，仍然想不起上一个女仆将擦布放在了哪儿——虽然薪酬可观，但显然，她也无法忍受每天都被翻个底朝天的屋子。
呕吐物混着酒水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可气力已被透支，疼痛让他知道他仍活着，可他的灵魂却好似一块淌血的肉，被生生剜下一块，也无人能发觉。
莫扎特靠在沙发上，恍惚地看向一室狼藉。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终于传来了一阵声音。
萨列里手里的乐谱洒了一地，震惊地望着这宛若垃圾堆一样的屋子，以及一动不动，满手血污的青年。
“莫扎特！”
“嘿，大师。”莫扎特强笑一声。
萨列里看见他结痂的伤口，稍稍松了口气，然而那片刻间流露出的担忧转瞬即逝，转而变为了傲慢。
这份强装出的傲慢与刻薄，就像那些女人们于他的爱一样刻意。
萨列里昂起头，“我有必要提醒你，莫扎特，这不该是一个宫廷乐师住的屋子。”
他摊手承认，“这确实有点不好看……不过，至少不是现在打扫。”
“你的佣人呢？”
“我给她们放了个假。”
“哈，放假。”萨列里冷笑一声，“偏偏在这个时候？放你在这堆垃圾里作曲？”
“安东尼奥，你又为什么来这儿？”
萨列里一下梗住。
“只是顺道路过。有人托我来提醒您，下周一的音乐会，不要再迟到了。”
再？
那一次迟到纯属意外，好在观众的耐心足够，容忍了他的姗姗来迟。多亏那回音乐会规模不大，除去亲临的观众以外，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小意外。
安东尼奥，你也在那儿吗？
莫扎特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睁眼欲问，眼前却没了人影，只有一张被落下的乐谱，静静躺在桌角边上。
他俯身拾起乐谱，发现这是一首弥撒。
乐谱并不干净，可怜的音符们被一次次否决，每一行都有许多涂改的痕迹。
传统，平凡，以及不可忽视的，努力的创新。
就是从那时起，莫扎特开始注意他了。
在萨列里之前，从没有人用那样深刻的眼神看过他——混合着七情六欲，复杂而深刻，危险而诱惑。
爱与恨相互矛盾，此刻却共享王座，将他们紧紧联系，牢不可破。
他忘记了羽扇长裙，选择去摘那颗高傲的，漆黑无光的星星。
莫扎特重又回过神来，他正坐在屋内的那唯一一张小床上。
莫扎特现在穿的是一身毛皮镶边的奇丽亚长外套，而他所坐的小床，灰色的旧被单被洗得发白，边角处还缝了一小块淡蓝色的补丁，不知是从哪件旧衣服上裁下的。
这儿并不符合他们的身份，甚至不符合任何一个人对于爱情与夜晚的幻想，但此刻，这已无关紧要。
……
【此时，一大波维也纳土产河蟹爬过……】
【审核大大求放过，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
萨列里伏在他身上，看着莫扎特背上无数残忍的牙印，轻轻落下了一吻。
在这样一个肮脏，低贱的地方。
老鼠在啃食残羹，醉汉在街角昏睡，而他却在一张廉价的旧床上，揉碎了他心上的神祇。
莫扎特累得昏了过去，萨列里为他掖好被角，望着他一头金发，久久出神。
在维也纳，深爱着莫扎特音乐的人千千万万，萨列里只是其中一位。
但只有他，也深爱着莫扎特。那个将他毁灭的天才，那个此时此刻，睡在他手边的金发青年。
安东尼奥·萨列里牢不可破的城池，被纹入了一场金色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次的标题是法亚瑟~flo主演的《亚瑟王传奇》（此处应有绿色字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