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淑影》晏然随风

20、第 20 章

　　见两人有些呆愣，姬清宛又笑了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善良？”
　　墨鸦眼含笑意，接得很娴熟“小姐，你一直很善良。”
　　白凤仍然有些发愣，眼眶隐约有些泛红。
　　姬清宛挑了挑眉头，觉得这种温情脉脉的气氛不太适合她去体验，于是转过身去，“好吧，那希望我的愿望都能实现。”
　　她迈向房门处，准备离开。
　　“小姐，”墨鸦唤住了她，“你看看这个。”
　　墨鸦的手掌放着一个竹制的蜻蜓摆件。她想起来，正是刚刚在集市一手工匠人处看到的，她多留意了几眼这个竹蜻蜓。
　　她接过去，这个竹蜻蜓的做工细节处不免有些粗糙随意，远比不上她平日里把玩的珍品，然胜在模样可爱，栩栩如生，竟越瞧越喜爱。
　　姬清宛触了下蜻蜓的羽翼，温声说道：“这只翅膀上镶着红珠子……我记得好像旁边还有几只是镶着别的。”
　　墨鸦笑言：“小姐喜欢什么样的？”
　　姬清宛想了想，便说：“好像还是红珠子好看。”复又端详了一会儿，“哎，若是这个大一些，我便把我卧室里那个百越之地进贡来的木雕换了，我喜欢这个。”
　　白凤说道：“蛮好早些问你，现在集市已经散了，这些匠人们四处漂泊靠手艺为生，估计不太会在新郑长久待着。”
　　姬清宛有些遗憾，但是很快就释然地说：“那就算了，这个我已经很喜欢了。”

　　数年后，韩都被破，那个竹蜻蜓也永远留在了那片火海中。

　　回过神来，眼前依旧是冷清的街道，清宛抬头望了一眼，天色略沉。
　　她心里空荡荡的……其实这些年，她的内心一直如此，仿佛一座弃城，越发荒芜，与世隔绝。她一个人守在城内，城里摆放着她过往的种种，然随着时光的推移，有些东西也慢慢腐朽斑驳，难以辨认。
　　她慢慢地往庭院走着。
　　她看见了一个少年，青衫素袍，腰佩环饰，身材修长，独立于斜阳，听见声响，便侧身望向她，嘴角微噙笑意。
　　呼吸一下子感觉有些乱……每次都会这样！清宛有些懊恼地想着。
　　“通缉榜上已经有你的名字了。”姬清宛语调微冷，“所以就别和我透露什么要紧事，我可能会和赵高说。”
　　张良颔首“长话短说。我想问姬姑娘一个问题，姬姑娘与赵高走近，是否是为了报卫庄杀父之仇。”
　　“部分是。”姬清宛也不掩饰。
　　“如果除却这个部分，你仍会如此抉择吗？”张良继续道。
　　“我不知道。”姬清宛顿了顿，补充道，“但是，我也没有什么救济天下的想法。”
　　张良笑了一声。
　　姬清宛垂下眼帘，轻轻开口“姬无夜女儿自私自利，你应该不意外。你昔日救过我，所以……纵然殊途，我不想和你交恶。”
　　张良眼神有些明晦交织，温言道：“你不是，你现在压抑矛盾，正是因为你清楚知道自己是姬无夜的女儿……是韩国百年一出将才的后人，这个尊贵的身份意味着一份担当和责任。”
　　姬清宛抬头，对上张良的目光。
　　“然而，我们亦是幸存者。”张良缓缓地说，“姬姑娘，我来的目的，绝不是游说你加入反秦势力，抑或是指责你。我把你救起，唯一想求的便是你的平安喜乐。”
　　姬清宛睫毛闪动：“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张良垂下眼帘，凝视着眼前人，“我们殊途同归。”
　　姬清宛神思一动，思绪飞舞于心间。
　　“乱世间，没有人有资格去左右他人的选择。我来是想提供另一个选择，如果你和帝国走近的根本原因是想复仇卫庄，那么我这个选择或许你会感兴趣，如果还有别的重要原因，那姬姑娘且为一听笑罢。”
　　清宛重新注视着张良。
　　张良说道：“你离开帝国势力，我日后替你杀了卫庄……你也不必加入反秦联盟。”
　　听到这个答案，姬清宛笑了一下，“流沙是反秦势力中的中流砥柱，我认为你不会为了一个对你毫无用处的人去杀了卫庄。”
　　“你很重要，怎么会毫无用处。”张良温柔的说。
　　姬清宛反而冷淡了下来，“我想听到我应付出的代价。”
　　“姬姑娘还和夜幕中人有联系吗？或者，姬将军昔日在列国布置的眼线。”张良问道。
　　姬清宛了然，但面容不为所动，“一个卫庄比不过残存的夜幕力量……受教。”
　　“还有你呀。”张良说道，“你的存在，你的选择，会影响很大一部分亡国贵族对于时事的判断。”
　　短暂沉默后，姬清宛颔首，“我知道了，但是我如果单单为了报仇，帝国肯定不是我的首选，所以还有其他因素……谢谢你，你今日所言，我会认真考虑。”
　　张良微微笑了一下，但眼神有些复杂。

　　姬清宛转身进门，突然听到身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其他因素中……有没有那次来访小圣贤庄的方公子？”
　　猛然停住脚步，清宛嘴唇动了动，复合上，有些想笑，索性转过身。
　　“既然子房先生问了，那你认为他怎么样。”姬清宛盯着张良，故意板着脸。
　　张良一时语塞，“……我对他知之甚少，不宜冒然评价。”
　　姬清宛笑了起来，双眸望着那个眼前一贯从容，现却有些无措郁闷少年。
　　张良垂下眼帘，有些闷闷地说道：“……是我逾矩，让你笑话了。”
　　姬清宛端好表情，认真说道：“方公子心念澄净，姑妈挺欣赏他，但我和他心意难以相通，始终只是浅谈之友。”
　　张良仔细听罢，心中一喜，望向清宛，对着她的，是一双笑意盈盈，温柔甜美的眼睛。
　　“……谢谢。”张良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半响冒出这两个字。
　　“谢我什么。”清宛觉得自己是有些明白他这两个字背后的心思的，但是却忍不住明知故问。
　　“很多……”张良想了想，“譬如，谢谢你重新出现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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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投入紧张繁忙的学习中啦，尽量保证日更！祝大家新的一年学业有成，工作顺心，爱情甜蜜~~~
这一章清宛子房算是含蓄地表明了些许心意，之后要写的便是文案中最后一句的诠释啦~~化解心结，相知相守等等，还要加上一些时代故事，为了文章的观感和质量，作者要好好想想……嗯。尽力给大家写一个饱满的动人的故事。
读者小天使们的留言我看啦，谢谢你们对剧情表达自己的感悟，动力值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