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师之女》希虚

10、剧变迭生

　　江灵药眼前一片白光，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正自不知所措，忽然似乎在一片白色中，看见妈妈李青崖的身影，她张开了手臂，正朝自己飞来。

　　“妈妈！”

　　江灵药眼眶中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忽然回过神来，不知何处生出一股力量，双手青光大盛。

　　水墙中猛地分出一道水柱，脱离墙体，裹住了天雷，犹如一只透明的口袋，擒住了一只电龙一般。

　　水柱斜引，带着电光支离的天雷，偏向一侧，射入了江水之中。

　　杨睚眦怒吼连连，又从天上借下数道天雷，却都一一被江灵药化解。

　　这借雷之术，不比江灵药倚仗雨水，那是水到渠成，天然化用，他除了第一道天雷，其后数道，都是硬生生从云端逼落，几次过后，不但空中再无雷电可借，自己也因逆天行事，真气几乎耗费一空。

　　杨睚眦横行一世，从未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少女，真是气到了极点，若单论真实功力，自己哪还把她放在眼里，当下心一横，自引天雷而始，早已不顾什么活捉不活捉了，一心要了断了这个小小丫头片子。

　　杨睚眦突生一计，纵到桅杆跟前，高声叫道：

　　“这人额头没有月印，看来不是你哥哥，多半便是你情郎，我先送他见阎王吧！”

　　归暮云痛得死去活来，身上已无半分力道，本已奄奄一息，忽听杨睚眦要杀他，不由得一声惊呼。

　　江灵药在黑暗中听得归暮云惊呼，只道杨睚眦已痛下杀手，情急之下，猛地将水墙急推出去，化为一道滔天巨浪，向船尾席卷而去。

　　江灵药心道：“这一下，定能将姓杨的冲下船去！归少侠绑在桅杆上，却不怕大浪。”

　　忽见巨浪前方，依稀瞧见桅杆一斜，似被杨睚眦击断，向巨浪中倒了下来。

　　江灵药“唉哟”一声，急忙迎着桅杆之处，将巨浪生生从中断开，分出一条路来，好教桅杆避开巨浪。

　　只见桅杆拖着帆布，从巨浪缝隙中落下，砸在甲板上，一个人影却从杆后狂笑一声，跃了出来，双手握着两条飞电，向江灵药直冲过来。

　　原来又是杨睚眦的诡计，他知江灵药顾忌归暮云绑在桅杆，定会让出一条路来，自己趁机攀在桅杆上，果然从巨浪下逃过一劫。

　　其实归暮云绑在桅杆底部，杨睚眦从中击断桅杆，归暮云仍还困在原地。

　　杨睚眦双手挥舞，飞电击穿空气，嗞嗞直响，朝江灵药射来。

　　江灵药灵机一动，双手迎着飞电作势一抱，只见空中雨点齐向两条飞电裹将而来，便如先前一般，化为两只透明口袋，将飞电生生擒住。

　　若说先前天雷是一条电龙，这两道飞电，则小得多了，直如两条电鳗，困在江灵药的水袋中，挣脱不去。

　　江灵药只能将天雷引入江水，这两道飞电却容易控制得多，双手一牵一引，飞电在雨水带动之下，竟在江灵药身后转了一圈，随即掉头转向，竟向杨睚眦反击了回去。

　　杨睚眦万料不到，江灵药居然能异想天开，利用水能导电的特性，反将自己飞电攻向自己，实是做梦也想不到，竟不知如何抵御，心下大骇，急忙转身飞跃躲避。

　　江灵药哪里容他逃脱，水如利剑，内藏飞电，幻作两道白光，眼看便要追上了他。

　　杨睚眦瞧见脚底白光越来越大，自己细长的影子朝前拉伸，远处似是桅杆断折后残留的一截，情急之下，又生一条毒计。

　　杨睚眦纵到桅杆断截跟前，果见归暮云仍绑在那里，似已晕厥了过去，急忙躲到了他身后。

　　江灵药一见归暮云，立时指挥水剑避开。

　　杨睚眦见水剑斜飞数尺，随即兜转了过来，急忙围着归暮云绕起了圈子，生怕江灵药变了主意，竟伸手在归暮云露出的胸口狠狠掐了数下，直掐得他胸膛两边尽是猩红的印子。

　　归暮云吃痛醒来，只见杨睚眦在眼前不停闪过，兀自在归暮云浑身上下，不停用劲狠掐，专拣柔软敏感的部位下手，直折磨得归暮云痛苦不堪，禁不住连声惨呼。

　　杨睚眦心道：“叫啊，叫啊，叫得越惨越好，叫得那小妮子心神大乱才妙！”

　　江灵药心乱如麻，为今之计，只有速速将杨睚眦杀死，当下两柄水剑飞舞闪烁，时而同向追击，时而反向夹击，变幻不定。

　　杨睚眦每到躲闪不及，便矮身缩到归暮云身下，果然水剑立时便会避开。

　　杨睚眦奔跑不停，却也不敢全然借仗归暮云抵挡，水剑之所以顾忌，不过是怕飞电轰击到了杨睚眦，必然连累归暮云，但是万一江灵药转过念头，将一柄无电的水剑刺向杨睚眦，那可害不死归暮云。

　　他一边奔跑，一边担心江灵药想通这个法子，自己暗暗筹思脱身之计，忽然全身一紧，只听归暮云高声叫道：

　　“江姑娘，快劈这恶贼！”

　　原来归暮云惨受杨睚眦魔掌摧残，生不如死，心中愤恨到了极点，决意和他同归于尽，拼着毒气侵入心肺，真气枯竭而亡，竟聚起一丝力量，化出一只小小的水锯，将双手上的绳索一点一点锯断，双手一得自由，立时抱住从面前奔过的杨睚眦，急叫江灵药下手。

　　江灵药看得真切，心中又惊又怕，却哪里下得了手，竟呆在了原地。

　　便在这时，轰天价一声巨响，一道天雷从天降落，劈向距离船舷七八丈远的江水。

　　杨睚眦奋尽全力，右手伸出，向那天雷一招，只觉全身骨骼格格作响，竟觉身体似已支持不住，若非归暮云紧紧抱住，自己血肉之躯便要立时散架一般。

　　天雷猛地倾斜，向江灵药呆立之处一劈而下。

　　归暮云愣了一愣，想也不想地便在杨睚眦右肩上狠狠一咬。

　　杨睚眦惨呼一声，右手自然而然地一缩。

　　天雷半路失去了引导，登时失了准头，众人只觉耳膜一震，随即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甲板一瞬间震得粉碎，客船从中断为两截。

　　所有人都被掀到空中，纷纷坠入了滔滔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