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齐家有媳初长成》小胖福

4、第4章

　　庄学究半靠着椅背，低头随手翻看书册。张凝水和齐衡则双双立在案前，气氛颇有些微妙。
　　齐衡看看学究，再微微偏头看看张凝水，正打算替她开口求情。却听见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面色通红，着实骇人。
　　“张二姑娘身体不好，国公夫人早前已向老夫有所说明。”学究瞧她咳得厉害，总算放下手中书册，捋着花白胡须。
　　张凝水忙向庄学究福了褔礼，还故作柔弱地轻捂着口鼻，“学生今日又犯了旧疾，多谢学究谅解。”
　　庄学究似乎有些无语，只瞟了她一眼，摆摆手便让他们二人离去了。
　　齐衡抬手恭敬行礼。倒见张凝水匆匆一礼，脚步利索地转身就小碎步而去。他抿着嘴哭笑不得，跟上前去。
　　“张二姑娘，等等我。”齐衡在后头叫住她。
　　张凝水先一停顿，转过身奇怪地望向他。哪想齐衡追得急，不料张凝水竟停下脚步。他整个人就要扑了上去。
　　张凝水睁大眼，下意识伸手推了他一把。她常年习武，力道自然比普通人大上一些，而齐衡身形偏瘦弱，哪受得了她这一推。
　　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后倒去。张凝水急忙朝他迈了几步，左手急急拽住他的手臂，右手正好揽过他的肩膀。
　　齐衡虽免于摔倒，但他的肩膀现在则靠在张凝水的右手臂上。姿势颇为复杂。
　　这次倒变成张凝水居高临下俯视齐衡。唇红齿白，生得实在清秀俊朗，怪不得人人都夸齐国公府的小公爷漂亮。
　　这么一看，果然不同于寻常人。
　　齐衡仰头看她，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她脖颈纤细，一副水滴样儿的耳坠子随风微微摇晃，打在她颈边。
　　嘴角的碎屑不知何时没了，她紧紧咬着下唇瓣，头稍稍一歪，柳眉轻挑。他耳尖唿地开始发烫，也不知道有没有变红。
　　齐衡紧张地胡乱眨眼，左顾右盼。
　　听到声响的小惠和不为抱着书箱赶了过来，却皆目瞪口呆。
　　小惠眨巴眨巴眼睛，“打搅了。”顶顶不为的手肘，让他也快些离开。
　　张凝水中气十足冲小惠嚷嚷，“小惠，快过来！”转而又问齐衡。
　　“你能起来么。”张凝水逞英雄地任他紧靠，可看齐衡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实在撑不住了，才尴尬问他。
　　齐衡不由讪讪，这时不为也忙跑过来，扶着自家公子直起身。他站定后便赶紧向她赔礼致歉。
　　“你很重诶。”张凝水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右臂，打趣着他。而小惠则放下书箱，仔细地帮她按摩着手臂。
　　齐衡更是不好意思，脸色渐渐发红，略有些手足无措。不为站在一边低头只闷闷笑。
　　张凝水又问。“你刚才叫住我是要做什么。”
　　“啊，对了。”齐衡差点忘了正事，他朝不为摊手，一只白瓷瓶便递了上来。“前几日，多亏了英国公府的张水公子仗义相助，我和不为才得以全身而退。这是他当时相送的药膏，还烦请张二姑娘代为转告，不为的伤势已大好，多谢他的药膏。”
　　不为又送上来一只瓷瓶，“我也不知如何感谢张公子，看他一身本领十分佩服。这瓶是上好的伤药，聊表谢意。还请张二姑娘转送了。”齐衡将两只瓶子都递向张凝水。
　　小惠听得一头雾水，“齐小公爷，我们府上并。。。唔。。。”张凝水眼疾手快将她的嘴捂上，免得穿帮。
　　“我就替。。。我堂哥谢谢小公爷了。”张凝水趁机拧拧小惠的脸颊，给她使了个眼色。抓过两只瓷瓶丢给她。
　　“不过呢。”张凝水看了几眼瓷瓶，有些无奈。“若是小公爷真心想感谢我堂兄的话，送刀箭为好。”
　　“这伤药未免有些不太吉利吧。”张凝水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咒她受伤的意思？
　　齐衡皱眉，略略一想，才警觉不妥。“那这伤药。。。”
　　“怎么，你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么。”不会这么小气吧。张凝水狐疑看他。
　　齐衡摇头轻笑，“自然不会。可我是真心想要向张水公子道谢的。”
　　“那就下次咯。她不会介意的。”张凝水随手一摆，原形毕露。
　　齐衡瞧她爽朗的气性，微微一笑。
　　时光荏苒，匆匆数年便过。往年孩童如今也都一一长大。
　　这日余太师携家眷来盛府做客。余嫣然同明兰许久未见，二人一起坐在廊庭嬉闹说话，十分亲昵。
　　“欸，怎么不见凝水啊。”余嫣然环顾一圈，倒没见到张凝水。
　　明兰笑笑，“凝水姐姐前几日又得了伤寒，应该是服药去了。稍候便来。”
　　“她一得病没个半月是好不全的，倒可怜你又得闻她一身的药味了。”余嫣然玩笑道，明兰轻轻笑着。
　　前厅齐衡正在同盛纮讨论王右军的字，颇有见解。偏厅里盛家老太太正和余夫人聊得开怀，如兰则困倦地靠着母亲补觉。
　　墨兰从外而来，多看了几眼正和父亲探讨的齐衡，面有羞涩，但还显得落落大方。送上茶盏总算和齐衡对视两眼，心里便满足许多。随后也进了偏厅和老太太大娘子坐在一处。
　　齐衡有些分神，问着亭廊笑语连连，不免多瞅了几眼。举目四望下却没见到张凝水，有些奇怪。
　　不为倒细心，身体稍稍偏移正好挡住了自家公子的视线。齐衡抬头示意却只看见不为的铁面无私。
　　时辰不早，他便先行退去更衣了。
　　齐衡离开不久，张凝水和盛长柏倒一同进来。
　　“仲怀要回来了，水丫头可知道。”盛长柏替她掀开门帘，边问她。他们二人熟识自然是因为顾廷烨，因着盛长柏年长，便也和顾二一般叫她一声水丫头。
　　张凝水点点头又摇摇头。
　　盛长柏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知道又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顾二他在外面养了个女眷。”昨日她将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方才相信。
　　“什么！？”盛长柏不可置信，引得偏厅的人往外询问。老太太发话，“长柏，出什么事了。”
　　张凝水忙从前厅走去，向老太太及王大娘子行礼。“是凝水来了。”
　　盛长柏也走了近前，正想再问的仔细些，却被弟弟长枫拉了出去询问顾廷烨何时回来。而张凝水也正被余嫣然招呼过去，只是又回头看了一眼盛长柏。倒发现墨兰偷偷走出偏厅，不知在前厅的座椅前干什么。
　　“你这丫头，怎么又病了。”余嫣然拉着她走到一旁，看了她一圈，倒不像觉得生病。就偷偷问她。“你该不会是又。。。”
　　张凝水故意在她面前咳嗽几声，“咳咳，你满意了吧。”小孩子气性反而逗得余嫣然和明兰哈哈直笑。
　　“前些日子被母亲强逼着做护膝，受凉了所以就伤寒了。”她手还有些发冷，明兰让小桃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
　　余嫣然抓过她的手臂，“怎么，国公夫人替你寻到好夫婿了？如何让你做起护膝来了。”又揶揄她，“你不是自诩自己这双手可是要握长剑，持强弓的嘛。”
　　“明兰，你看她，总是打趣我。”张凝水因为生病，人恹恹的，直捧着茶水委屈巴巴。
　　“你都多大人了，还向明兰撒娇，羞不羞。”余嫣然替她拢了拢衣领，又叫身边丫头去拿件厚些的褙子来。
　　张凝水撇嘴，“嫣然姐姐，你真是越来越像我姐姐了。”她挽过余嫣然的手臂，紧贴着她脑袋作怪的胡乱蹭着。
　　不过多久，齐衡急哄哄的回来，但扫了一眼堂上什么都没有。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现在倒是不得不闹得大一些。
　　贴身帕子丢了并不是小事，就怕有心人拿帕子做文章。盛纮倒且只信了齐衡的解释，忙遣了自己的大娘子去查。
　　张凝水轻闻着余嫣然身上幽幽清香，引得她入睡。
　　明兰眼见她迷迷瞪瞪，贴着余嫣然发困。又觉得他们坐在风口恐要加重病势，忙伸手推推她，“凝水姐姐，可千万别在这儿睡啊。”
　　“这丫头，拿我当床了是吧。”余嫣然轻轻拍她的脸，好不容易叫她睁眼。便和明兰一齐搀着她往后院去。
　　齐衡坐在堂上等消息，眼一瞄倒瞧见张凝水粘粘糊糊地贴着余嫣然耍赖，整个人都要挂在她身上了。他只拿过一边的糕饼自顾暗笑。
　　走在外边，冷风一吹倒冻醒了张凝水。连忙裹紧身上褙子，拉紧余嫣然和明兰。行过一处居所，却听见里面一阵阵惨叫求救声，着实渗人。
　　余嫣然不忍，叫身旁丫鬟去问个究竟。原来皆是由齐小公爷的帕子所起，素琴一直不认，这才动了刑。
　　还是明兰聪慧，一语便道破其中猫腻。
　　张凝水听后反而转身要走。明兰赶紧抓住她，“凝水姐姐，你不会是要去替素琴解释吧。”余嫣然也拽住她另一只手，要她回答。
　　“是啊。既然她没有捡到那帕子就解释清楚便好了。”
　　明兰苦笑，“凝水姐姐，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如今这帕子就在素琴身上，怎么替她辩白都是无用。大娘子也是不会信的。”
　　“你只说她到底是不是偷捡了那帕子。”张凝水问道。
　　余嫣然也偏头看向明兰。
　　明兰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她不是。”
　　“那就成了。”张凝水用了巧劲霎那间便脱离了她们二人的手，“我自然能让老太太和大娘子相信素琴并不是偷捡帕子的人。”
　　说完便大步向前而去。
　　明兰和余嫣然面面相觑，也不敢懈怠抓紧跟了上去。
　　齐衡从假山后走来，背手而立有些好奇并且期待。

---

作者有话要说：　　张凝水：你很重啊【感谢我就请送我刀箭.jpg】
齐衡：女侠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