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无皮无脸

151、赔偿？

　　洁白门廊前种着神奈川路边常见的紫阳花，团团簇簇茂盛热烈，仿佛给这座大屋子镶了个华丽的边。而院子里的无边游泳池从视野上看，恰巧与蔚蓝色海水融为一体，躺椅边树木葱葱，风景独好----作为洛杉矶湖人队的当家明星，樱木花道位于比佛利山庄的家，果然是当之无愧的豪宅。

　　已经更名为樱木晴子的篮球明星夫人，一袭米色和服招待我，举手投足隐隐让我回忆起多年前三井母亲的风范……想起杂志介绍樱木家中的插花等作品，看来晴子这么多年来也学习这套名门淑女礼仪，成了贵妇。

　　她幸福吗？

　　三十出头，已经是孩子母亲的晴子容颜保持得极好并不稀奇，难得的是，她眼睛里依旧透露出单纯清澈神情----一般这种眼神只属于无忧少女，所以一看就知道，她有个好丈夫，家庭圆满。

　　九点不到，刚到家的樱木花道，又笑哈哈地从后院儿童游乐场里，拎出一个五岁的男孩走向车库----那孩子面容神气，活脱脱就是他自己，DNA真忠实。

　　“别想逃课，好啦！乖乖地！我今天开你最喜欢的那辆鲜红色法拉利送你！”

　　他把不老实的儿子一股脑塞进座位绑上安全带后，从驾驶室探出头朝我挥手，“我很快就回来，泽北兄，无论如何请多住几天！我们可以在后院切磋篮球！流川枫那个臭狐狸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嫉妒得脸色惨白，哈哈哈！”

　　“没问题。”我笑着答应下，同时敏锐地看见，晴子在听到流川枫这个名字时，掩口一笑，继而她察觉我在看她，与我四目相触，微笑着点点头，转眸朝两个人挥手，目送那辆张扬的车与保镖车在林荫道上驶远。

　　“泽北前辈，您习惯喝咖啡还是茶呢？”作为女主人，晴子引领我走进客厅。

　　“谢谢。随便泡杯咖啡就好，千万别以隆重的茶道招待我。”……不然这里就和我逃之夭夭的三井家老宅越来越像了。

　　晴子笑着优雅欠身，“请暂坐。”

　　她离开，我仔细打量着客厅陈列壁橱，里面满满摆着荣誉奖杯，有大学时期的，也有NBA总决赛冠军，总决赛MVP和全明星赛MVP，金灿灿亮锃锃，彰显着主人的骄傲。

　　浓香的咖啡很快送了上来，女主人请我先用----“恭喜前辈你恢复记忆。”

　　我笑了笑，“你看出来了啊？”

　　“嗯，就是刚才，前辈你打量我对流川枫这个名字的反应，我就猜到了。”她呵呵笑，“我中学时曾经非常迷恋流川枫，还给他送过情人节巧克力。不过，那都是年少时的往事了。”

　　我喝了一口，“嗯，你还没进湘北高中时，樱木就喜欢上了你。只不过那时候，哈哈，他没胆子直接表白。”

　　晴子脸上露出红晕，“樱木是个好丈夫。我早就放下往事，但樱木他却还始终习惯性地想压过流川枫一头，真拿他没办法。”

　　“这是男人的心态，竞争心。”我笑着说，“他高中时就立誓要战胜流川枫啊。我看，湘北称霸全国那两年时期，每年的全国MVP都是流川枫。樱木想必不服气他是我之后的日本第一高中生吧。”

　　晴子苦笑了笑，“但是流川枫的MVP当之无愧。他每一场都得分超过三十，樱木也发挥出彩，我们先后击败强队，三连冠那场，我在观众席上看着都震撼得流泪——”

　　我们聊着当年。我之前不关心的湘北篮球圈消息，现在再经晴子这一见证人叙述，就像一本终于展开的栩栩如生的画册。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叠影一一重现。我走之后第二年的县大赛，海南十七年来第一次未能取得全国大赛的资格，湘北和陵南出线，并且，陵南在仙道的带领下，取得了全国季军。

　　“第二年我们少了三井前辈作为得分后卫，但海南队阿牧和翔阳藤真也都毕业了，不过陵南队和湘北在县大赛中就打到了加时赛，最后时刻，流川枫接樱木传球，中投得手，为我们赢下了第二个县冠军。那个时候，樱木和流川其实已经在球场上配合得相当有默契了。”

　　“是，所以湘北才能所向披靡，他们俩才是肩负推动篮球比赛在日本发展风靡的天选之子。”

　　“嗯，九一年夏天前辈你的消息传来后，流川枫板着脸继续苦练篮球，樱木还指责他不伤心，两人因此打了一架。我记得，流川在那时候说，泽北君不在了，但篮球依旧在！我会成为他没有成为的人！说着这席话的流川----我感觉他是为了篮球而生的人，心里眼里没有其他，纯粹得闪耀。”

　　我点头赞同。“没错，这点我比不上流川。以前安西教练早就看出来，我对篮球欠缺真正的热爱。对了，安西教练，现在还和樱木有联系吗？”

　　“当然。上次回国樱木还去老师的旧居上门拜访，结果那天流川枫居然也在，樱木又挑衅说今年总决赛湖人队还会是冠军，唉，真是，好像还没长大，这两个人。”

　　美妇人晴子虽然口里说着丈夫的孩子气，眼睛却望着沙发后陈列的奖杯，笑容更加明亮，“他们分别效力不同的球队，虽然是不折不扣的对手，但我感觉，其实樱木和流川，他们也像是彼此的……另一种精神伴侣吧。”

　　“哈哈，是啊，看他们两个各自及球队的成绩，谁都把对方刻在了生命中啊。”

　　“是的。流川枫先得到的总冠军。不过第二年，湖人队夺冠，樱木第一次得到NBA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也是在那天，他当场向我求婚。”

　　“哈！我记得，当时新闻挺轰动的。是二零零零年。樱木花道兴奋得把求婚戒指都抛到了观众席。他非常爱你。据他在访谈里说，你在他低谷时期一直陪伴激励。”

　　“其实，那时候也不叫低谷期。只是之前，九八年的年度最佳新秀也被流川枫得到……你了解樱木的。他个性直接，像个孩子，没有得到自己心心念念志在必得的最佳新秀而难过极了……恰巧，我在那个时候陪着他，结果樱木请求我和他交往，我也……无法拒绝，更不想拒绝----从那一天起，对流川枫的遐想在我心里就开始褪色了。啊……不好意思，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

　　“没关系，我很乐意听。之前在湘北高中我也听木暮提起过大家后来的发展----基本都成家立业，过得不错，让人欣慰呢。”

　　晴子变得谨慎了，“嗯，宫城和彩子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哥哥和木暮学长都娶了同事，算起来，湘北队的主力队员，只有流川枫和三井寿前辈迄今还是单身----”

　　我缓缓点头，“流川枫迄今为止是人气最高，女性粉丝最多的篮球巨星，他的真爱一直都是篮球，结婚不是必选。”

　　晴子更小心地继续话题，“三井前辈他----他这些年也一直没有伴侣。我觉得他一直……你们从前的关系真的很亲密。”

　　我轻轻笑了笑，冲含蓄的女主人颌首，“嗯，我们从前恋爱过。”

　　“冒昧了，那泽北前辈……一直也没有爱人吗？”

　　“哈。我和他一样。”

　　“那……你们会不会？”

　　这个答案我也给不出来。因为年少时的执念可能遮蔽了三井的眼睛——泽北荣治的吸引力，只缘自篮球之神的设定。我望着庭院外明蓝海天一色，幽幽说道，“……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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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木是个热情而单纯的人，行事对话还自带喜剧效果，且从来不藏着掖着。因此成为媒体眼中的宠儿一点也不意外，我在他家短短两三天，就目睹接待了好几拨访谈和广告商的接洽。还记得在高中时期他脚上穿着的乔丹篮球鞋吗？今时今日，三井体育公司也早就推出了命名为樱系列的子品牌篮球鞋，每卖出一双，樱木都会得到相应的利润分红。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每年的这项收入，就有几千万美金，他这辈子在金钱方面应该都无忧。

　　我想起那个吃面都需要赊账，和父亲住在狭小单层公寓里的张扬红发高中生，再和眼前这位当世篮球巨星NBA篮板王重叠身影——今天这运动饮料的广告拍摄就在樱木自家后院篮球场上。他穿着居家运动服，一个扣篮，再喝饮料，就算完成了。

　　樱木在众星拱月下毫无负担地享受着广角镜头的瞻仰，我观摩了一会儿，留意到工作人员人群中有个衣冠楚楚的老头在打量我——他不是联邦密探，貌似是NBA工会的什么负责人。等等……我看着他的脸，记忆比对，发现十几年前，他有另一个身份！是被我坑过的前纽约尼克斯队经理——我当年拿走三万美金，一天活都没干就“出了事故。”

　　咯噔一下！不好！！我记起那时候胡乱签的合同，有违约金这条！还是巨额！这万一，再加上滞纳金，律师费等等——美国可是个司法繁琐好打官司的地方，警视厅外务省会答应垫付这种钱吗？我难道得给纽约尼克斯打工还钱？

　　我怎么就没叮嘱樱木，千万不要告诉美国篮球圈里看我眼熟的人，我的名字呢？！眼睁睁看着头发银白的老头朝樱木一指我，而还不知道我要有麻烦了的巨星自豪地报出——“他？他叫做，泽北荣治！和我一样曾经是日本第一高中生！现在也和我一样！篮球打得棒呆了！绝对比流川枫强！”

　　老头盯着我，扶了扶金丝眼镜。我看到了镜片后，狼一样的光。

　　完了！完了！！

　　……

　　很不幸，预感成真。次日，就有一封律师函辗转到了樱木手中，再转交给我----

　　我有心理准备地打开，果然是天价索赔！违约金滞纳金合计……两千六百万美金，等同将近三十亿日元。

　　连樱木都吓了一跳，“泽北兄，你欠了纽约尼克斯队这么一笔钱？”

　　“说来话长……不过其实，这个金额并不是想让我还钱……”我估计外务省或者警视厅是不太可能拨这笔巨款给我一个人，虽然“成为卧底刑警”是官方行为，但那是在日本，我在美国破坏合同的行为能护得住吗？最多会派官员过来洽谈。唉，纽约尼克斯队的主要目的，是想逼我卖身入球队，成为篮球明星来还这笔钱啊。

　　“你要和球队签份大合同！”

　　“谢啦！可我不想打篮球，不喜欢走这条路。”

　　樱木楞了楞，继而拍胸脯慷慨地表示，没关系，他可以先借我这笔款项。

　　“依旧感谢。但是----”但是我不还是欠了人两千六百万美元吗？樱木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我得还。

　　何况，钱不钱的先不说，尼克斯队的律师联合NBA工会，已经向海关和入境处提交申请，我在官司未结之前不得擅自离境。这很麻烦啊，我不想耽误三井的生日，难道要偷溜逃回日本？这，这有违我的行事。

　　思索着各种能弄到钱的办法----不是办不到，但全都是违法的。比如凭借我的身手我也可以效仿基德去偷个宝石什么地再卖掉……这笔巨款需要搬空多少件顶级珠宝啊。不行不行。我可是，刑警，怎么能当盗贼呢？

　　最后我想到了一招：即通过托马斯辛德勒公司的，股票。等丑闻爆出，股价一定大幅下跌，我可以买进一批。而之后，三井电子……只要表示出会收购辛德勒公司继续投入人工智能项目，纳斯达克挂牌的这支股票，又会上涨。低位买进，高价卖出，这就是最快能弄到巨款的方法！至于低价买进的本金……还是得向樱木，借，吧？

　　我盘算次日等樱木回来就向他开口----到了下午，我坐在豪宅门廊前托腮望着晴子打理着一丛丛的紫阳花，阳光金灿灿，海洋碧汪汪，汽车的引擎声远远从山庄林荫道上传来。

　　嗯？

　　我看到了两辆车。领头那辆是樱木早上开出去的红色法拉利，而后面那辆黑色的却是迥异的风格……铬金属装饰车头上，那金色的凤凰车标，尤为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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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继续小心疫病，身体健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