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北荣治的灌篮刷分之旅（SD）》无皮无脸

150、补偿他

　　我坐在天台，手指夹着一根烟。烟头的飞灰随着手指弹动而落下，但夜风清凉，吹散了包括烟味在内的一切遮蔽。往上看，天空中繁星依旧闪烁，而俯瞰即是神奈川县的海岸----远方江之岛的绿色塔灯光束幽幽扫亮一幢幢海边的民居，海浪卷起一串串白沫，公路上汽车的尾灯曳远成行，这是多么熟悉的风景啊。

　　我全都想起来了。包括我在小行星，给自己打造的虚拟场景就是整个神奈川县商业街。这座高层公寓和湘北校园是购景的核心，

　　我之所以一见钟情非要不可的这座房子，原来这里，就是三井他的家啊！他才是在森林里丢下小圆石头的汉塞尔，引导懵懂无所知的我回到这座公寓来----他成功了，我怎么可能不爱那段时光？不爱和他朝夕相处并移情这座记录下日常点滴的建筑？

　　我又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在小行星上无数次模拟投影，我循环一幕：他红黑色的护膝被轻巧又精准投篮般扔在窗台上----我望着这间透亮的明窗，发誓一定要找到能融合的世界，再看他一眼----他幸福吗？现在，他幸福吗？

　　我不敢细想答案，渴盼能见证他幸福的实质，是我害怕自己抛下他对他造成了难愈合的伤害，所以求一个心安补偿！

　　三井，三井寿。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喉咙变干涩。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蜕变为沉稳的电子科技公司掌门人，他依旧是那个既脆弱又坚毅的三井寿----我施加的一切痛苦他都熬过来了。可难道从今往后，我就能理所当然地扑过去，说自己想起了一切，确实爱他，再续前缘吗？

　　我，没脸这么做。

　　眨眨眼不让眼睛再里有液体聚集的异状，直直仰头望着星空。我继续强迫自己冷静地想一些琐事，比如不能在三井的家里留下烟味，他一直都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今后留意不能带着丝毫烟味靠近他……所以，我要把买来的几包MILD SEVEN统统在这个夜晚都抽光。

　　吞云吐雾中，我黯然想到了老问题，归来的泽北荣治，是个一天可以抽几十根的刑警。距离他心中的爱人，距离在灌篮世界里生活健康的天才篮球手，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这人设状态……三井他现在，用客气的话来说都是东京名门世家追逐交往联姻的对象。如果只有执念维系着对我的心思……他迟早会看清。

　　所以---我需要先想想，我先想想----亲手打碎过的珍宝，该怎么小心维系修缮都不为过。

　　摸出手机，我叼着最后一根烟，深吸一口气，要给三井发短信----“对不起”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不行，怎么看都觉得没诚意，删了。

　　到底该说什么？我抓着头发，想了好半天，斟酌着试探问，三井君，你还打算和我一起去美国吗？

　　半响也没有得到答复----我闷闷地捏瘪打火机，眼巴巴瞅着屏幕----等来了一条发广告的短信，两条警局同事的问候----三井，三井不可能睡这么早没看到。就算洗个澡，也该看手机了。最终，我沮丧地想，他今天才说不要再见面了，怎么可能马上反口。

　　没，没关系……反正我美国之行也是打算给三井集团挖来一个新的天才，前期准备工作做好，悄悄去一个星期左右也够了。我会，用一切能想到的方法，补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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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假装若无其事地过着，在零的牵线搭桥下，我很快和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密探赤井秀一秘密接触，以私下告诉他们黑暗组织在美国境内还有那些隐藏资产的条件，换取了自己前往一趟的机会。

　　“这个组织的秘密核心实验室做一系列实验的核心目的，在于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死。所以有很多各个国家的权贵暗自支持实验，投入资金。”秀一抬头望着玻璃橱窗外的车水马龙，慢悠悠吐出一口烟，“人类的热望真是执着啊！对死亡的惧怕是与生俱来的吗？”

　　“或许吧。”我嗅了嗅自己身上有没有沾染烟味，漫不经心回答，“我认为人类的热望和执着才是科技进步社会发展的动力----也许有一天确实能做到某种意义上的长生不死，但不是碳基躯体，而是精神世界----身体只是躯壳，尝试让躯壳永久不出问题不腐烂的方向，我认为错了。”

　　他戴着墨色绒线帽子，绿色的眼睛幽幽闪亮，活像一只潜伏的猎豹，“有道理。泽北荣治。不过，你戒烟了吗？”

　　“唔，我不想抽了。”我坦白道。

　　“有意思，我盯梢你的时候数过，你曾在一天抽了六包七星，是重度烟瘾。突然改变多年的行为模式和习惯，只说明你的生活中一定遇上了什么大事----你该不会是像俗气的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健康出了问题吧？”

　　“我好得很。想戒烟是我自己的私事。”

　　他盯着我，玩味一笑，“看来，你是陷入了一段新的关系中，不得不戒烟。呵呵，别这么看着我，联邦调查局犯罪心理科的那一套推论我也懂得一点。我还知道如果我去挖掘你的私人情感关系亲密对象，你马上就会发怒，甚至动杀心----哼，但愿你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想保护的对象，不然，切断一切联系吧，这是我的忠告。”

　　“谢了。”我板着脸，“还有什么忠告吗？”

　　“有，一旦你踏上美国的土地，一定会被包括联邦调查局和国家安全局的各路人马追踪----你想干的事，不会太容易。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耸耸肩，龇牙一笑，“随便，别忘了现在鼎鼎大名的两位NBA明星都是我的故交，我去拜访他们，合情合理。密探们想跟踪我就跟着吧。”

　　准备前往美国搭救少年弘树，并顺便把开发人工智能的大鳄辛德勒集团不说瓦解，也要重创，最好让三井集团直接收购，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要借联邦调查局，或者税务局的手来干这事，引诱他们去查，跟踪我就太方便了。

　　离开前，我特意查找了一番我那些旧日队友们的情况：深津学长和大小河田兄弟都从国家队退役，深津成了著名教练，大河田就职于文部科学省，正忙于职业篮球联赛的运行事宜，小河田则回了老家秋田县，开了一家养鸡场----这跨度有点大。当地小报上还刊登过这两兄弟在餐厅吃饭的照片。

　　而堂本五郎教练----我越看脸色越沉，当年我在美国“横死”的消息一出，居然有人责怪是堂本教练放我去美国打球？！因此，堂本教练从山王工业引咎辞职，半年后，去了海外，再无消息。

　　这----我咬了咬牙，拨通了仙道的电话，打算旁敲侧击打探一下教练的下落。

　　暂时装成还是什么都没想起的我，绕着弯说我在找自己从前的资料，发现高中时的教练和仙道你的长相……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啊？

　　电话那头的人颇有意味地笑了笑，“是远方亲属。泽北，堂本叔叔现在在美国学校执教篮球，过得算不错。我想想，他好像就在樱木花道所在的洛杉矶定居。我看过他寄回来的一张照片，是在湖人队主场体育馆前。”

　　……怎么直接把我想问的都说出来了。我含混道谢，猜到仙道八成判断出我想起了一切……其实这个消息，我原本最希望让三井第一个知道。

　　习惯性想掏根烟，好吧。没了。现在三井都不想见我----我总能解决这事。

　　回到宿舍，打开电视机的我，忽然在新闻上看到了三井。他一反常态接受众多媒体采访，宣布三井电子将与NBA商谈智能数据裁判系统，并将部分季后赛挪至日本赛区的计划——

　　我望着屏幕上英俊的成功男人，想着秀一说的行为模式发生变化预示着遭受生活情感变故……三井不再低调，这是往哪个方向发展了呢？

　　不过……既然他专注自己事业，我把弘树带回日本，介绍送入三井科技可以看成是偷偷送给他的礼物吧？对！他的生日是五月二十二，我要速战速决，早日回日本。

　　在紫藤花茂盛垂下如瀑布的五月初，我匆匆踏上了奔赴美国西海岸的旅程。

　　洛杉矶，从机场就开始钉梢我的安全局人员在我眼里就和贴了个广告牌一样明显。本着无所谓的态度，我招手拦了出租车直奔酒店，连上网络后，与弘树取得联系，告诉他，木马计开始。

　　我会带他连同他研究的人工智能程序安全回日本，为此，需要让托马斯辛德勒的公司爆发大危机，所以，我造了一个木马，由他拖入特洛伊城。

　　弘树见识了这个程序，半响后问我，是不是不靠他，我也能让一切爆发。

　　是。不过我认为，你需要自己点燃囚禁了你这些年的房子。另外，回日本后，我会照顾保护你的。不用担心。除了学习计算机，你要不要尝试着打篮球？

　　他答复，谢谢你----三井先生。

　　我？？？

　　等等，你叫我三井先生？

　　那边不紧不慢地回答，其实我也根据你每次和我说话的内容，设计了寻人匹配程序。世界上有能力侵入IT业巨头公司的人，应该也是相关行业的顶层从业者。而这是你第五次在和我的对话中提及篮球，此外，你的年龄大概是三十多岁，极度自信。所以，系统筛选并给出的答案就是你，三井先生。

　　呃……我回答道，这个筛选错误，我不是三井寿，但，当然，和他有点关系。

　　弘树再问，那你是三井电子的人吗？

　　真巧！我如实说，不是，可如果你想进三井电子研究工作，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敢肯定，你会喜欢三井电子。

　　弘树那头又在用他开发的寻找匹配软件捣鼓什么，一会儿后告诉我结论：你是和三井先生有牢固不可破亲密关系的，泽北先生吗？

　　……这人工智能在瞎说什么？我硬着头皮最后答复，我确实是泽北荣治，不过前面那一段修饰词，就不必了吧。

　　唉，真是。

　　“你以前很有名。”那边在阅读搜索到的我的旧资料----“你还会唱歌啊，参加过九零年的红白歌会，有视频留下来了。”

　　我怔怔回忆起那个疯狂的夜晚----停停停！刹住。匆匆结束了和弘树的沟通，我洗漱一番后换上运动装，装作波澜不惊，若无其事地出了门。

　　凌晨四点的洛杉矶。行人很少，闪烁着霓虹灯的广告牌上，湖人队红头发的英武大前锋捧着球，得意伸出大拇指自夸----十几年时光，他依旧像高中生一样，坦率而热情。

　　我走向湖人队训练的体育馆----内场当然暂时进不去，门口有保安还有保镖，不过，稍微聆听一下，我能判断出正在里面挥汗练习那个人的动作----腾空弹跳，篮球准确无误砸入框中！

　　真不错。樱木花道三十出头的人了，比起二十多岁第一次夺得总冠军时，他现在明显技巧性更重，有助于运动生涯的延长啊！

　　过了约两个小时，天色渐渐转亮，我记得杂志上说，樱木花道每天都会亲自送自己的孩子去学校，那么他早上的练习该结束了。

　　于是我掂了掂手上的篮球，开始在体育馆外供所有人使用的篮球运动场打球，这时候也零零散散来了好几个练球的少年，其中的亚裔还穿着湖人队的十号球衣----明显是樱木花道的死忠粉。

　　我和这群孩子玩耍，一对五也像在欺负人。渐渐聚拢来这露天球场的小伙子越来越多，围成一圈----我一步就把防守包夹我的三个人甩开身位，单手控球，转身再次过人，一记跳投，在三分线外轻松出手，入篮。

　　人群赞叹。“这家伙就像机器一样准！”

　　那当然，哥当年----

　　我留意到从湖人队训练馆出来的一行人：依旧红发夺目的高个子樱木花道，被私人助理教练与保镖等人簇拥着，他走向自己那辆拉风的超级跑车----助理拉开了限量版宾利的车门。

　　樱木没有第一时间上车，他望了望这边，困惑于怎么今天粉丝少了，没大批涌来围观他并拍照吗？哈哈！他高中时梦想的万众瞩目明星款出场，早已变为日常现实。

　　我适时表演，贡献出一记标志性的罚球线起跳扣篮。

　　“啊啊！泽北兄！！！”他喜气洋洋大叫道，“你终于也来美国打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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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疫情当前，大家都守护好自己和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