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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凤尾花内衫 ...

  •   夏扬忙斥道:“冬眠,你在军营厮混惯了,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知道啊!”冬眠偷瞄了眼华重锦的脸色,暗搓搓后退了几步,“可方才不都抱上了吗?再说,想晓得肋骨断没断,不摸一下,难道要亲眼看吗?”

      夏扬居然无话可说。

      华重锦淡淡哼了声,接过伤药径直入了屋。

      冬眠与夏扬面面相觑,都督居然没动怒?

      ******

      以禅坐在榻上借着烛火打量了下室内,见屋内摆设简约,一红木雕花的床,一卧榻,一衣柜,临窗处一张檀木书案,上面摆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中的花已经干枯,应是有段日子无人在此居住了。

      摆设虽简约,但从细处端详,无论是帷幔上茱萸纹刺绣,被褥上的艳丽的缠枝花,书案上的发簪,还是瓶中的干花,都可看出这原是女子居室。

      莫非这位六爷已有家室?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华重锦缓步而入,目光扫过以禅身上脏污破损的牡丹裙,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月色衫裙,说道:“家姊出嫁前每年会来此居住,这是她的衣裙,你不妨换上。”

      以禅点点头,方才心头浮起的一丝忧虑顿消。

      “多谢六爷相救,你是如何知晓我……”以禅其实想问,你如何得知我出事的,但又觉不妥,好似人家是专门来救她的,想想不太可能。

      华重锦沉默了一瞬,轻声道:“我在附近办事,天晚了来不及回城,便想在别苑暂住一晚,恰巧遇到孙崖行凶。”

      果然是自己运气好。

      “若非六爷来得及时,我恐贞洁不保,我还有一事相求。今夜之事,还请六爷不要外扬。我声名虽不好,但也不想和孙崖沾上干系,否则,他定会以此要挟我做妾,我是宁死不从的。”

      华重锦晓得以禅所谓的声名不好是什么,沉默了一瞬,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孙崖那里,我也会让他闭嘴的。”

      以禅朝他欣然一笑,着他手中的小瓷瓶问:“这是伤药吗?”

      华重锦点点头:“这是化瘀的伤药,最是灵验,抹到淤青上翌日便可消肿。”

      以禅接过瓷瓶,轻声道谢。

      华重锦凝眉又道:“谢小姐觉得肋部伤势如何,肋骨没断吧?倘若只是皮外伤倒不打紧,若是肋骨断了,需连夜进城医治。”

      “我也不知,只觉得很疼。”

      华重锦蹙眉:“我倒是会摸骨,只是有些失礼。”

      以禅怔了下,微垂了头没说话,片刻后抬首望向他,目光坦然:“我便当公子是大夫,望闻问切有何不可。”

      她的坦然反而让华重锦有些不好意思,搬了杌凳坐在她对面,以巾帕蒙眼,低声说道:“隔着内衫便可。”

      以禅掀开原本已经破损的牡丹裙前襟,华重锦抬手摸过去,内衫布料入手丝滑柔软,纵然瞧不见,鼻端却有隐隐淡香。他轻轻挪动手掌,察觉到掌下内衫的绣纹,不知是什么花?

      只是手下触感绵软,似乎位置不对,手掌上移,终于摸到肋部。

      室内烛火摇曳。

      以禅惊愣地发现,不知因烛光昏黄,还是因深蓝色巾帕的衬托,面前之人的脸庞上晕染出两团嫣红,为冷俊的他平添几分艳绝。

      华重锦不敢用力,只轻轻抚摸,察觉肋骨并未折断,但他轻轻摁动时,她却疼得吸气,想来是有裂纹。

      他在战场上多么严重的伤势都见过,有的肋骨折断了,正过骨缠上绷带照样上战场。以禅这般伤势,其实不算什么,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无大碍,应是有裂纹,最好不要颠簸了。”华重锦摘下巾帕说道,“我派人到锦绣坊报信,以免你家人忧心,明日一早再派马车……”

      目光不经意扫过以禅的内衫,他忽然卡了壳,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纯白色丝绸上绣着朵朵胭脂红与淡蓝相间的凤尾花,设色精妙,清新雅丽。内衫下摆露出一角桃红色布料,大约是内里的肚兜。

      他顿觉目光无处安放,忙抬头,视线撞进一双漆眸中,莹如露珠,明澈动人。

      华重锦将药瓶放到案上,轻声道:“记得敷药。”说完,不再看以禅,匆忙转身出去了。

      只要骨骼无事,淤青便让她自己抹药吧,倘若伸手够不到,明日再让丫鬟抹,耽误不了,他不能再逾越了。

      他走得太急,一出房门便撞到夏扬和冬眠身上,原来这俩人正扒在房门口,探听房内的动静。以他们的耳力,想必他与谢以禅说的话都一字不漏听到了。

      华重锦快步走向院内,只听身后冬眠问道:“咦?都督脸怎么红了?”

      夏扬忙伸手扯他衣袖,阻止他再说下去。

      冬眠颇委屈,每次说实话都被阻止,他只是好奇都督这样冷峻的人居然也有害羞之时。

      华重锦神色微冷,问道:“孙崖如何了?”

      “囚在林子里。”夏扬忙答道。

      ******

      夜晚的山林幽深而神秘,风声呜呜宛若鬼哭,也不知是夜鸟还是动物的叫声在不远处时不时响起。不过,使孙崖惊惶的并非这些,而是眼前这些人。

      他们举着火把包围着他,目光冰冷,神色冷然,周身气势迫人。他不记得何时得罪过这些人,看样子是军中人。或许是得了命令,无论他问什么,他们都一言不发。

      他在包围圈中一动不敢动,方才他试着向外挪动,一把剑擦着他的腿钉到了地面上。

      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好久,这些人终于闪开一条路。

      一个眉眼峻冷的年轻男子负手走了过来。

      “这不是六爷吗?”孙崖欣喜地喊道。

      方才事发突然,他被几名兵士带了过来,根本就没看清华重锦。他与华重锦虽不熟识,但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他起身正要迎上去,夏扬闪身拦住他,冷声问道:“老实交代,你方才做什么了?”

      孙崖战战兢兢说道:“也没做什么,我就是看上了一个丫头,想要纳她为妾,可她不愿意,我便教训了她几下。六爷恐怕不知,那丫头是谢家的姑娘。”他深知华家和谢家的恩怨,以为华重锦不知以禅身份才会救她的。

      “那丫头看似柔弱,没想到辣得很,六爷,您既知她的身份,不若将她给我,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孙崖还在喋喋不休,浑然没发现华重锦慢慢变了脸色。

      华重锦缓步走到孙崖面前,漆黑的凤目中翻涌着肃杀之气。他伸手揪住孙崖的衣襟,一拳便砸到了孙崖脸上。他是练武之人,孙崖嘴角立刻鲜血直淌,门牙都被打飞了。

      接连几拳下去孙崖便瘫倒在地不动弹了。

      夏扬和冬眠有些懵。

      收拾孙崖这样的败类,华重锦从未亲自动手过。

      “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冬眠扯了下夏扬,两人忙上前拉住了华重锦。

      冬眠过去检查了下,扬眉道:“肋骨折,手臂断,牙齿掉了三颗。”

      孙崖气哼哼吼道:“我不诱(就)打了她几下吗?她踹我萌(命)根几(子)不该打吗?她打伤你叽叽(侄子)你忘了吗?”

      冬眠噗嗤笑出了声,缺几颗牙说话都漏风了。

      夏扬却惊讶得瞪大了眼,谢小姐看似柔弱,居然这么生猛?

      华重锦居高临下望着孙崖,语气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日后不许打任何姑娘的主意,更不要说谢小姐。还有,今日之事不可外扬,倘若敢说出去一个字,你就等着暴尸荒野吧。”他知晓孙崖这样的人,不给他点厉害吓唬吓唬,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日之事关系到以禅,不好将孙崖治罪,似他这样的人,隔不了几日便会犯事,早晚有收拾他之时。

      ******

      清晨醒来时,以禅觉得身上疼痛轻多了。

      昨夜,她试着抹了药,此时查看伤处,红肿都已消去,只余淡淡淤青。虽说还有些痛,但已无碍。只有肋部还有些痛,想来需静养些时日。

      她穿上衣衫,刚梳洗罢,便听有人敲门。

      以禅打开门,便见冬眠站在门外笑望着她:“谢小姐,早饭已好,是端到你房中,还是你到东厅去用。”

      以禅觉得伤势已无大碍,便道:“我过去吧。”

      她随着冬眠出了房门,山间空气格外清新,就连鸟鸣声也格外清脆。

      红木小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一粥,不丰盛却很精致。笋尖炒肉、鲜蘑炖鸡、青菜豆腐、枣仁粥、那道汤她看不出是什么汤。

      冬眠解释道:“六爷吩咐我们一早出去打的兔子,特意为谢小姐熬制的骨汤,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以禅感激地致谢,拿起汤匙尝了口,鲜香可口,忍不住赞道:“没想到别苑的庖厨手艺这么好。”

      冬眠轻笑:“谢小姐有所不知,那些饭食不是庖厨做的,是我家六爷做的。”

      “他?他居然会做菜?”

      冬眠猛点头,当年在西疆,那位馋了就自个儿钻研菜肴,他们都跟着沾了不少光呢。

      “六爷怎么不过来用膳?”以禅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冬眠虽说是个实心眼,却是个机灵人,早看出华重锦对以禅有几分意思。他凑到以禅跟前,悄声道:“别看他人冷冰冰的,其实他脸皮有点薄。”

      以禅:“……”

  • 作者有话要说:  华重锦:肚兜上绣的什么花?
    谢以禅:你猜。
    华重锦:我要看!
    谢以禅: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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