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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野鸡开会 ...

  •   江锋毅去上夜班了,江锋毅在这座小城的一个中学食堂做炒菜的师父,高三放学晚,食堂也跟着加班到晚上放学。赵艳就在那学校旁边趁着晚上城管下班摆了一个小水果摊,赚个块八毛的零用钱。

      河泽耳朵还充斥着江锋毅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现在屋里只剩下他自己,他简单的把行李箱打开收拾了几件衣服出来,原本他是打算住一个星期就搬出去,现在看来,如果他后妈和他亲爸继续这个态度,他独立自主活的民主主权的艰巨任务可能需要延后半个月。

      但是为了避免提前三五十年就耳聋耳鸣丧失双耳功能,还是毅然决然的在三中附近搜了搜房子。

      河泽在网上划拉半天才看见找到那么一个看上去设备齐全,物业靠谱,带电梯的新装修的房子在出租,河泽打了个电话,约了个看房时间。

      夜色深沉,街上几个神色匆匆的行人夹着耳朵往前走,出租车司机很不靠谱的因为前方修路而把河泽放在了路口,河泽对着手机研究了半天的地图,研究的手指都冻的拿不住手机了也没看明白具体位置。

      河泽是顺着地图的指示走的,但是七拐八拐的河泽进了一条小巷子,再出来,再进去,很好,河泽发现他手机冻没电了。

      很好,附近没有人,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河泽忍住以一套降龙十八掌拍晕自己的冲动,沿着小巷子心如死灰的跟着感觉走,当河泽发现两个黑布隆冬的垃圾桶旁边好像有手机反光的时候简直想高歌一曲

      久旱逢知己啊,他乡遇甘雨,

      “嗨,兄弟,请问这是哪?”

      脏兮兮的垃圾桶旁边有两个人,借着昏黄的路灯,河泽看见其中一个大概和他差不多大,眼角有一块青紫色的擦伤,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眉,露出一双长而亮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还有一个小不点,看上去十一二岁,吸着冻得通红的鼻子,眼睛一闪一闪的仰头看河泽。

      河泽马上意识到,得意忘形,他这问题,太傻逼了。

      “不是,那个兄弟,我的意思是,我迷路了,手机还没电了,我不是傻逼,我就是想知道该怎么走出去,我要去那个,那个,金....操,金什么小区来着?”

      河泽话还没说完,身后一阵风声,呼啸的北风好像从北极一路狂奔而来,随着风声而来的,是一阵足足可以盖过江锋毅的即兴演讲的吼叫声

      “在这呢!”

      “大哥!堵着了!人在这!”

      “我草,大哥!这狗日的今天还拖家带口!”

      小巷尾乌泱泱的跑过来六七个身穿红黑条校服的学生,一人染了一头色彩鲜艳的毛发,一眼看过去六七个色儿和野鸡开会有一拼。

      那六七只野鸡有三四只手里拎着绿色的啤酒瓶,还有稍微高端一点的拎了一个......棒槌,估计是在哪个垃圾桶捡来的,还有气喘吁吁的跑在最后面的矮粗胖,居然手里还拎着半块砖头,多么奇妙的组合。

      “跑。”

      被问路的人莫名其妙的吐出一个字之后就脚底生风的拽着小不点跑了,那架势就好像要参加五十米冲刺为国争光的的运动员选手。

      河泽莫名其妙还没结束,就看那人一个急刹车回头瞥了他一眼,一双大长腿在昏暗的不能在昏暗的路灯下竟然有几分颓废的美感,河泽还不急欣赏就听见那人对着他急促的说

      “快跑!”

      “我靠!”

      一只冰凉的手迅速探过来抓住了河泽的手腕,拽着河泽就像是拖着一只会跑的猪。河泽这才意识到,那六七个四肢发达小脑萎缩大脑坏死的不着四六的野鸡好像还真的冲他奔过来了,当时气氛非常恰当,后面有人撵,前面有人催,河泽以超强的适应能力完美的融入这个五十米冲刺跑,在寂寥少人的大街上满大街乱窜。

      当然,乱窜这个词并不恰当,他们身后那几个智商堪比小学生的野鸡才叫乱窜,河泽他们应该是属于有条不紊有计划有组织的回避。

      街上也没有几个人,路灯半死不活的照着,河泽被那人拉着手腕,跟着那双长腿在雪地上留下几条长长的脚印,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有地球绕银河系一圈那么久,河泽气喘吁吁的倚着一根路灯弯着腰,拂掉遮住鼻子和嘴巴的围巾,大口大口的喘气,冲着那个带路的中学生摆了摆手

      “我不行了,我不跑了,”

      还是一条小巷子,隐约间还能闻到煎饼果子的香味,河泽和那人一人倚着路灯的一边,背对着彼此,只不过河泽喘的更厉害,在寒冬腊月喘的活像一只没有排热系统只能靠吐舌头散热的狗,几十秒的寂静里,河泽神奇的发现他和那个小不点的喘息频率是一样的。真是岁月催人老。

      “咱们有架好好打,严肃对待,别跑了行吗?”

      河泽又喘了口气,才呼哧带喘的又补了一句

      “打一架做多也就是住院,估计也进不了重症监护,但要是再这么跑下去我的老母亲估计就得去火葬场给我火化七分熟了。再说就刚才那几只野鸡,看样子吃亏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

      战野眯眼上下看了一眼裹着纯色白羽绒服,一双小短靴,双手插兜,一条围巾被压在下巴地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岁月静好我很乖巧的河泽,战野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不着四六的二世祖,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还真以为自己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但是出于对把河泽卷进这种恶心事的一点愧疚,战野瞥过头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但是河泽已经从他微妙的表情领悟到了战野丰富的内心世界。

      “那个......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虽然不能跑,但是我还挺能打的。”

      喘的像条狗一样的河泽,说起话来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但是那几个小脑畏缩大脑坏死的野鸡们显然给了河泽一个身体力行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六七个人就已经从小巷的前后围了过来。

      河泽不动声色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使得自己处在一个攻守兼备的状态,他把围巾拉上去遮住了口鼻,眼神锐利的扫了一遍在场的人,一共七个人,各个不空手,但是七个人要不就是瘦的像只候,要不就是胖的混圆混圆,人虽然多,但是战斗力显然不过水平线。

      “跑,倒是挺能跑的啊!”

      为首的脑残绝对能在野鸡中鹤立鸡群,一头染的五颜六色的杂毛,耳朵大概扎了百八十个耳洞,一排亮晶晶的耳钉,配合那一眼看上去就不协调的五官,鸡毛可能是为了耍帅,连羽绒服都没穿,在寒冬腊月穿了一件跟麻木片厚度差不多的校服,缩着脖子叼着烟眯眼瞅了一眼河泽就把视线锁在河泽旁边的人身上。

      为首的杂毛没动,那六个人手里拎着家伙,挪动着步子屏着呼吸慢慢朝他们挪过来。

      河泽叹了一口气

      “兄弟,反派死于话多。”

      然后河泽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开始慢条斯理的脱羽绒服,河泽能感受到,众人灼热的视线在他身上汇聚,集中,他此刻就好像是一个放大镜,在接受众人如阳光一般的灼热目光,而在这一片灼热当中,还有一道凉凉的目光,估计是即将和他上阵杀敌的战友投给他的。

      河泽又面对着小巷被涂涂画画写满了此处倒垃圾死全家的墙壁,不慌不忙的摘下围巾,带上了一个画着一只兔八哥的口罩。

      七八双眼睛瞪的溜圆溜圆的,盯着河泽把羽绒服折叠的板板整整,又闲庭信步的走到离路灯稍远一点,把那件大概非常昂贵的羽绒服放在了还没有被人踩过的洁白雪地上,末了,河泽又拍了一拍蓬松的羽绒,又在一片瞩目的气氛中,把他那条骚包的围巾搭在了羽绒服上。最后河泽又带上一双露指的黑色皮手套。

      “老大,这小子也太能装了吧!”

      终于有人忍不住斜着眼睛对着鸡毛小声嘀咕。

      “我他妈见过能装逼的,但我他娘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能装的。”

      “我草,大哥,这小子装的还挺带劲儿的?”

      还没等那群野鸡感慨完,河泽就像一阵龙卷风一样的扑了过去,一拳打在杂毛的肚子上,鸡毛从未见过如此的斯文败类,猝不及防挨了一拳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提腿冲着河泽的膝盖踹了过去,河泽一个侧身躲开,转身又朝着鸡毛的肚子踹了过去。很快那群野鸡反应过来前来护驾,河泽一脚踹开前来护驾的一个唯一一个染了一个还算正常的黄色头发的晃野鸡,那条黄野鸡在河泽踹上杂毛肚子的时候回手抡起一个酒瓶子打在河泽的肩上。

      这酒瓶子要是打在河泽的后脑,河泽这辈子就算是交代了,但是显然,这群脑残还是有点分寸,或者说,河泽更倾向于,他们生物学的太不扎实,根本不知道打在后脑会死人这种生物科学,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一片打斗声中显得不值一提,河泽左肩膀狠狠的疼了一下子,随即使他受伤的肩膀再次承重的野鸡就被人一膝盖顶住肚子嗷嗷叫了几嗓子,河泽打架不在狠,河泽这些年打架不算多,但是每一场,河泽都力求一个字,那就是,帅,如果是四个字,那就是,帅气逼人。

      河泽一直坚信,打架不能解决问题,能解决问题的只有钱和很多钱。

      所以河泽打架不下死手,一般只是图个耍帅,但是他战友显然不一样,他战友每一拳下去河泽都看的胆战心惊,被他英勇善斗的战友顶了一膝盖的野鸡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爬起来。

      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小不点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河泽有心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要是让徐莲知道他来这第一天就因为问路为被人莫名其妙的围殴,徐莲绝对得连夜把他接回去,然后给他里三层外三曾的罩上玻璃罩。

      杂毛被河泽踹了两脚肚子扑腾在地上基本失去了战斗力,河泽打架认准一点,就是伤上加伤,如果几次都打在一样的地方,很容易就让对方失去战斗力,从心理学上也有一定依据,如果某一个部位连续遭受一定的击打,就算不严重,在心里上也会给人造成一种阴影。

      河泽肩膀和后背都挨了一次啤酒瓶,但是鸡毛和野鸡们也是去了战斗力在雪地里半死不活的躺着,最后站在地上的只有河泽和他英勇不凡的战友,剩下人基本不是在雪地里躺着就是在雪地里半死不活的滚着。

      河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因为带着手套,并且打架的时候非常注意,河泽的手伤基本没受什么伤,两个不足一厘米的划口河泽准备在它们自愈之前买两个创口贴贴一下,脸就不用说了,河泽装逼的本钱,就差买个保险。

      不过他战友那边就没他这么轻松了,其实人主要也是冲着战野去的,所以战野分了大部分的战斗力,河泽有点心痛的盯了一眼那张被玻璃碴子划的差点破了相的脸,那张原本清冽冷峻的面容还有几道细细的伤痕滴答着血珠,凭空增添了几分野性的味道。

      年轻人,就是不懂得自爱。

      “操,战野,你他奶奶的给我等着!”

      河泽慢慢的朝着他战友走过去,本来想着问问时间还能不能找到那个金什么什么小区,毕竟那房主估计还在屋里像望夫石一样望眼欲穿的等着他过去。而那边战败方还在力争做着最后的陈词总结

      “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别他妈一天拽的人五人六的,连你亲妈都恨不得你嘎嘣一下死的种,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战野,你他妈的要是再敢和夏晓禾说一句话,我不打到你住院我不姓冯......”

      “临终总结?”

      河泽无可奈何的双手插兜回头弯了弯眼角,昏黄的灯光,河泽穿了一件驼色的毛衣,和他们在地上滚过百十来圈的人比简直就是整洁到了不能再整洁,河泽眼睛微微弯起,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河泽嘴角带笑

      “就你这文化水平还是找个代笔吧?”

      “......”

      杂毛终于一口气没上来在猝死的边缘试探,战野不可言说的看这河泽作死一样的挑衅,终于,在意识到敌我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野鸡们选择择日再战,为首的杂毛领着那一票小弟一瘸一拐的从两端汇集,就在河泽准备再次努力试图回忆小区到底叫什么名的时候,突然有人冲了过来,一个不足一米七的矮粗胖拎着一直跃跃欲试但是始终没有大展身手的砖头,猛跑了几步一个起跳冲着战野的后脑扑了过来。

      河泽想收回鄙视他们是学渣的话。

      河泽一个兜手揽住战野的后脑把战野往左边带,那矮粗胖由于自身硕大的惯性无法调整自己的角度,但却还是凭着超人的意志力,把砖头脱手朝着河泽的右手砸了过去。

      “我-草-你-大-爷。”

      河泽低低吼了一嗓子,战野还未来得及动手,就看河泽像一阵风一样的冲过去,拎住那矮粗胖的头发,矮粗胖被河泽拎着手里,那一百多斤的体格此刻却好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河泽拎着摁在墙上,河泽一脚一脚往矮粗胖的屁股上次踹,矮粗胖只要一挣扎,河泽就拎着头发把矮粗胖往墙上撞。

      “你他妈玩偷袭是不是?”

      “好不好玩?”

      河泽说一句踹一脚,那矮粗胖被河泽踹的浑身发抖,大气不敢喘,求饶的话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一句一句发自肺腑的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却被战野一脚重新把话从嗓子眼咽回了肚里。

      “好不好玩,嗯?”

      最后河泽整个人踩在矮粗胖身上,又跺了两脚,每一脚都是实打实的狠,看的寒冬腊月,一群人冷汗直流。战野最后把矮粗胖朝着他们大哥,已经看呆了的杂毛踢了过去。

      一群人连滚带爬的离开小巷子。

      河泽皱眉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因为距离不算远而且河泽带着手套,手上的伤倒是没有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手背青了一片,河泽估摸着过一会可能青色得变紫黑色。

      这时候在一旁目睹整个血腥过程的小不点才大着哆嗦慢吞吞的走过来,一步一步的挨着战野走了过去。

      河泽安抚的拍了拍观看了整个血腥场面的小不点的脑袋,小不点就像个受惊的小兽一样惊慌失措的抬头看着河泽。河泽挺拔修长的身形倒映在男孩的眼睛里竟然和修罗夜叉也没多大区别,河泽皱眉思索了片刻。

      然后河泽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都递给人家了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哄小女孩儿的手段,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起步价得是机器人了。

      但是男孩子还挺给河泽面子,怯生生的说了句谢谢,虽然说得还不太利索。然后又躲到了战野身后,像看洪水猛兽一样看着河泽。

      “你的手,没事吧?”

      战野低头盯着河泽的右手,但是河泽手上还带着手套,战野看不真切。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河泽虽然心疼自己的手,但是再一看战野那险些破了相的脸,也就不好意思再矫情。

      “刚才,谢谢了,要不是......”

      战野还在组织语言,河泽直接抢了过来

      “要不是我壁画多,人家也不能论砖头砸你是吧?”

      “......”

      战野深呼一口气,

      “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吧。你的衣服和围巾我......”

      河泽往远处瞥了一眼还安安静静躺在雪地上已经看不出那是一件衣服的羽绒服和被踩的零落成泥的驼绒围巾。

      “你的衣服和围巾我以后会赔给你。”

      战野斟酌着说道,以后这个词好像就是在赖账,说的时候战野稍微有了个停顿,战野自顾自的说完发现河泽有点窘迫的看着他

      “我本来想说,我不用你送,我直接回家就行,但是,”

      战野看着河泽,等他说完后半句。

      河泽说完这十七年攒着没说过的二逼的话,简直没脸见人。

      “我忘我家在哪了。”

      “......”

      战野那点窘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战野盯着被路灯拉长的河泽的影子,颇为艰难的开口

      “小区名字你记得吗?”

      “什么花园?”

      河泽努力的回忆,尽量完整的描述出那个小区的样子

      “挺旧的,是老楼,建了十多年了吧,楼下有个小花园,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白色的楼,大概有七层吧,楼下有个中老年活动中心,我看了一眼,好像有挺多老头老太太在那打麻将,那活动中心还挺大的......对,还有个市内菜市场,我真是操了,我连菜市场的名都能想起来,王芳年货大全!我就是想不起来小区名了.......”

      “......那个,我知道了。”

      战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还在深沉思考的河泽

      “菜市场旁是还有一个小超市对吧?”

      “我操?”

      河泽震惊。

      “我和你住一个小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野鸡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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