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鬼面小孩

6、嫌你哥我瘦是吧

　　五月末，胡官爷的教书大计缓缓有序的进行着，他给俩孩子不遗余力的灌着各种知识。好不容易，傻果子也算是开窍了。一心扑在了念书上，怎的都要考个功名回来博他钉子哥一笑。胡官爷实在懒得在掰正果子的小心思，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由着他胡闹。

　　从前果子是得了许老爷子的令给许汀日日备着药浴，偶尔可以偷瞄几眼沐浴的许汀。近日里许汀一只手洗澡实在困难，果子便是更加明目张胆的，借着帮忙，看美人沐浴。从白天到晚上，甚至是夜里，果子没日没夜的缠着许汀。这不，起了一个大早的许汀，刚睁开眼，就毫无防备的对上了昨夜偷偷爬床的小果子。

　　孩子还在熟睡中，像只章鱼一样整个身子粘在许汀身上，压着他实在不舒服的很。他的推了推果子，想着该早读书了。

　　果子换了一边，继续睡去。

　　紧接着，戏子娘就推了门来抓果子。许汀赶忙摇醒果子，这戏子娘平日里都是见不到的，今日大清早来逮人，肯定没好事。

　　“果子，娘来了。果子，果子。”

　　果子起了身，揉了揉迷离的眼。抬头就对上了戏子娘嫌弃的眼神。

　　“儿子，你爬别人床的习惯是跟谁学的啊。快回你屋去换身衣裳，今日带着你汀哥儿去给奶奶拜寿去。”戏子娘拽起还在周公处的果子，给小孩揽了下头发。作势就要拽走果子。

　　正当人都走到门口了，像是又有些不放心，回头问许汀：“你知道拜寿要走的礼序罢。昨日我和你爹给你预备下了新衣服，梳洗下我们就出发。”许汀一脸懵。这又是哪里来的奶奶。这个家，好像并不是自己见到的这么简单。

　　戏子娘见他一脸傻样，便打发了果子自己去收拾。去了自己的卧房中拿了许汀要穿的衣服，又打了盆热水进了许汀的屋。

　　许汀二话不说，先换起来里衣。这是走开的戏子娘没打招呼又进来了。许汀敞着胸膛准备脱裤子，抬头，是端着脸盆的戏子娘。

　　戏子娘没当回事，但看他面露红色，便打趣道“换衣服还要避开我这做娘的？儿子和娘还是要亲些的好。”这是她的真心话，从她口里说出，就换了副嘲讽的语气。果子和她处的日子本就短，自是听不出她这满腹的真心，面子越发挂不住了。

　　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戏子娘想着这么大会儿功夫，洗脸的帕子自己都揉了几回了，这衣服也该穿正了，便回过头要去给儿子擦脸。

　　谁知许汀的动作就卡在那儿，好僵持着光着的身子和退去一半的裤子。

　　戏子娘彻底震惊了，这儿子忒听话了，还真等着她亲自动手？

　　“我这手是湿的，现下没法给你换衣裳了。今天就先劳你自个动手了。”戏子娘诚心诚意的说。

　　许汀赶紧拉了一旁的被子遮在身上，整个人躲进被子里。

　　戏子娘顿时就不好了。

　　她上前去拉开裹着被子的许汀，但怎么拽也只是使他露出张羞红的脸。然后，果子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眼前的这一幕，若不是知道二人有着母子关系，怕是定要把戏子娘当做强抢民男的怪女人了。

　　果子心里有些不舒坦了，怎么看都像是戏子娘欺负了许汀。便要给他钉子哥讨份理。

　　“娘，您在这干什么什么？要对钉子哥做什么？钉子哥怎么了？”疑问三连拍，脸蛋也气也圆鼓鼓的。

　　“没什么。”许汀赶忙接着。戏子娘尴尬地咳了两声走了。

　　许汀在被子拉着换好了里衣，又换上了戏子娘准备的新衣，终于像是个有模有样的小少爷了。本这衣服都是照着果子的身形买的，许汀穿着就大了些。

　　虽然衣服没有很合身，但一身白衣松松垮垮搭在许汀身上，看起来像极了深山了修炼的道士。这是什么瞎比喻。果子摇了摇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蠢想法。明明就是天上来的仙子。

　　“奶奶家离着远么，果子？”许汀问道。要是远的话，一日回不来，自己这断了的胳膊还是个大麻烦。家里一切都好说，毕竟是旁人家里，端着胳膊吃饭怎么着都太缺礼教了。

　　“奶奶家远着呢。去了有不少好吃的。到时候肯定能把钉子哥喂的肥肥胖胖的。”果子这话没过脑子想，脱口而出。

　　“嫌你哥我瘦是吧”许汀被这小孩惹笑了，上手便在他身上抓，专找能让他痒的地方。也不知这手不小心摸到了哪条这小子的痒穴，果子浑身颤了颤，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舒服是可舒服了，就是好像太舒服过头了，果子强忍着没发出怪声儿。

　　许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俩穿了新衣的儿子，心里不由的发出感叹，果真是人靠衣装啊。

　　许老爷子和胡官爷商量来商量去，都觉着这块地儿也不安全。不如就把这孩子放在天子脚下，最安全。至于知情者，这一路处理掉就好。

　　“留芬，都收拾好了么？家里还有什么要带的？”许老爷子破天荒的叫了戏子娘的名儿，不知又嘱咐了什么，就带着俩孩子上了马车。

　　这马车看起来十分阔气，许汀上车去，就看见倚着身子闭目休息的胡官爷。

　　回过头问果子：“这拜寿还要带上师傅？”

　　许老爷子踹了儿子一脚：“怎么，才念了几天书，路上就想着偷懒。”

　　许汀立即上了车，顺带着把果子也拽了上来。

　　车子开动了。

　　许汀打开车上的挂帘，看了眼破旧的土房子。这是他想象中的家，有房子可以遮风挡雨，有家人可以相亲相爱。明明只是离开几日，却总觉得好像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果子心没那么细，只顾着睡着的胡官爷，嘴巴一张一合的打着呼噜，十分好玩。看了好久终是忍不住拽了把他的胡子。虽是扯的劲道不到，却也生生把胡官爷拽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眼前的俩孩子。欠收拾的熊孩子，入了京，有的是你的好日子了。看你祖母不整死你。胡官爷只在心里吐槽了一番。日日看着孩子长大，心里也慢慢对果子有了感情。压低声音问：“小少爷，昨天要你背的书，背下来了么？”

　　果子不闹了，把脸塞在许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