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鬼面小孩

30、再碰奇遇

　　方俊看着他那蠢头蠢脑的样子，笑着问：“果子可是看出来了什么？”

　　果子秉着诚实守信的原则答道：“我识字不多，但是也认得一二，像是要小心李货。”说完还信心满满的冲方俊看过去，摆明了要求表扬的样子。

　　方俊差点没吐出口鲜血。

　　京城局势复杂，虽是天下属一家，皇帝独大。但自十几年前的战争，江山大半尽失后，城中便有了不少假皇帝。人人都想着顺一顺皇帝的名气，自己也来做番皇帝。本是不想在管着这些个淫蛇狗鼠的糟心事儿，难就难在，他放不下许汀。故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这大清早的惊喜实在是有点大。这幻竹林平日里，从不让外人进。刘子榆第一次上战场时，他便花钱将这买了下来。虽是隐匿在花楼中，实则是块私人领地。今儿果子倒是给他提了醒，既然他回来了，那这地儿，也就没之前那么安全了。得多加防卫。

　　“果子，你得好好念念书了。那是李彧，不是李货。”方俊笑道。果子蹭蹭地，慢吞吞爬起身来，将两手随意在抹了下。便将纸团递回给方俊。

　　“小叔叔，看你这么紧张这东西，快快收好。”

　　“这张没什么用了，便送你吧。好好认认上面的字。以后见了李大人，也不要犯蠢给你爹惹麻烦。”方俊又将纸团方俊果子的手掌中，并郑重的将其包好。

　　“走，小叔叔带你去尝了美食。”

　　方俊刚要起身，果子便拽住他，道：“不了，小叔叔，你自个吃去吧，我要去找汀哥儿。”

　　仔细忆着，这话前面也听了两次，他瞧着许府戒备森严，心中没当回事儿。现如今，倒是添了几份的相信：“怎么的，你哥儿真不见了？”

　　“就在那日，你俩来瞧过我后，他就不见了。”

　　果子的声音似是一把刀子撬开了他的皮囊，叮的作疼。虽是信了，但还是不死心的确定番：“真的？”

　　“小叔叔，千真万确。”

　　又是自己坑害了他，茶馆里，屋粱上，他觉得自己像是许汀的克星。

　　那一头，许汀是被脖颈上的伤口疼醒的。昨夜里他的所见所闻，他全当是梦游，但身子又乏，熬不住，进了屋中，连床也没爬上去，便倒在地上睡去。待他起来，眼前一摊黑血不容忽视，血像是没印在上面多久，还黏黏糊糊的。

　　“这不会是我自己的血吧。”许汀有点被自己吓到了。这样一来，昨晚所见便假不了，那墓碑到底是谁的。他想着，身子艰难的爬起来，这才发现两截腿还在屋外，门掩着，也不见既明在里头。

　　他站起来，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钻心的疼，但到底是没断。身上洗进的素衣又染上了层血。

　　他叹了口气，自己这是真命不好，既明说的对。

　　还在发着呆，便觉着有什么东西嗑在自己肩上，许汀转过身，是一脸困意的既明，手里拿着吧短刃，也像是被血洗过般。

　　既明见许汀的衣服又红了一大片，皱了下眉，道：“小少爷昨日又去哪了，不会夜夜晚上都能碰到奇遇吧。”

　　还真是，许汀心里想着，嘴上仍不望反驳：“壮士这刃上血气斑斑，莫不是也有什么奇遇？”

　　“哪来的那么多奇遇，昨夜里老太太棺木里突然出现个阴兵，虽是没有头盖骨，倒是能打的狠。我与他血战了几百个回合才勉强打成平手。”说罢，便推过许汀进了房里，二话不说躺在床上便打起了呼噜。

　　“你是没见那阴兵，吓人的狠，砍了他一条手臂，居然还有血？冒出来，喷了我一身。”半响，既明觉着许汀还没走，便又信口开河道。

　　许汀那一丝丝的相信立马荡然无存。这人衣服上净着呢，还喷出血呢，信你个鬼。许汀先是翻了个白眼，但又觉得有违礼仪，脸上显出丝尴尬。

　　“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我从进这儿来便三天两头碰上莫名其妙的事。”许汀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我才觉得你邪门呢，自从碰上你，我就特别倒霉，又是被匡，又是被打的。”

　　“跟老太太有关？”

　　“大概吧。”既明答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累极了似的，扯了几句便又打起呼噜来。

　　许汀见他睡的熟，将门用凳子支住，透着风，稍稍凉快些，“睡个好觉吧。”许汀轻轻说了声。

　　他看他这衣服，实在是无奈。大概是惹上了什么魔气，日日要洗。也不好在劳烦方丫头，自己寻了番盆，放在井下压着水。只是这不管在用多大的劲，始终不见冒上水来。

　　他决定去村外找找水源。

　　村子不大，几家都是小门小户，他走着，屋里的人便都出来看他，像是见展品般。人要买靠着门槛，要么蹲着站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就不像是有温度。他们看着许汀，不像是看着人，那样子，反而是等候着什么召令。许汀只觉得背后发凉，不由的脚步便加快了。这村子汗的要命，往前走些，倒是长了几颗树，有些年轮了。勉强能遮住太阳。

　　再往前走，便可以看见条小溪。溪水算是清澈，只是不见有鱼游过。风吹着，水波粼粼。许汀将手探入溪中，溪水先是有些凉，放的久了，慢慢手像是有了温度般，竟有些灼手。

　　许汀脱下外衣，放进溪水里抖了两下，见衣服上的血圈圈渲染开来，颜色也越发深了。许汀从未自己洗过衣服，只凭着大致印象，看戏子娘洗过几次媳妇，都是用手搓搓。便学着他的样子使劲搓了起来。

　　洗着也不见血迹散去，许汀便一门心思的去揉衣服。揉了半响，依然不见任何效果。

　　正巧口渴了，便将身子往下沉，用手扑着水到嘴里。这溪水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甘甜。不知是否是洗过血衣，溪水尝下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沿着喉咙漫上头去。他干呕了几声。不在想着取水喝，这地荒凉的不太正常，还是洗了衣服速速离去吧。

　　许汀手上的速度渐渐加快，衣服在快要被洗破的时候，血迹终于淡去。许汀将衣服拧干，见不在滴水后，便套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