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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之李sir篇:暗战 ...


  •   “Morning,sir!”

      一九九三年的六月,又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工作日,上午九点钟,我那间独立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进来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警员,在我的桌前立正,敬了个标准的警礼。我放下手中的资料,语气平静地问他道:

      “几天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年轻的警员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答道:“我决定接受挑战,去做这个卧底,李sir!”

      我微微颔首,面对眼前这个勇敢的后生仔,赞许地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接下来需要你做些准备先,头一件就是要从家里搬出来住,今后也要与亲友尽量减少接触——怎么样,能做到吗?”

      年轻的警员依旧神色坚定,一声响亮的“Yes,sir”后,便转身退出了办公室,我隔着百叶窗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明白又一项艰险的任务即将开始,而这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年轻人便是我在下一阶段的战友和生死搭档,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谁都知道最近警署内又要开展新一轮的晋升竞聘了,作为高级警司一职的竞选者之一,我急需一场立功来贴金助力,眼下这单横跨泰国和香港的毒品走私案正是天赐良机,只要这个被我寄予了厚望的年轻警员能够卧底成功,那么于他于我都是天大的好事,为此我绝不能够掉以轻心,更加不能有半点疏漏,毕竟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曾经的弯路走一遍就够了——十年前刚刚晋升为警司的我,同样也是面对一起备受关注的重大跨国案件,几番筛选终于从众多新人里找出了一个最佳卧底人选,孰料后来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险些导致我仕途尽毁,那一次的教训之惨痛、过程之波折、结局之反转,我可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啊。

      正因如此,这一回在选中这个新警之前,我还特地调查了一下他的家庭背景,确定他父母双全且不存在有任何失散的兄弟姐妹的可能后,我才彻底放心。我知道被我派去调查此事的下属少不得会犯嘀咕,搞不好还会暗中嘲笑我一番,可是我非得这么办不可,要知道当年的我可就是因为一时失察才会遗祸无穷,虽然事后想想也不能全怪那卧底,像他那种离奇到令人跌破眼球的身世,大概一万个人里也找不出一个的吧……

      那个卧底,华港生,警号PC12986,就是这个名字,尽管十年间已不知有多少警校的毕业生在我的麾下经过,可我却始终没能将他忘记,另外还有他的弟弟鲁德培,Julian.Lo,就是这两个人,就是这对兄弟,当年与我可是实打实的展开了一场暗战,至今回想起来,我也无法断言究竟哪一方才算是真正的赢家,又或者我们三人都是各有各的输赢,反正自打十年前的那天夜晚,从我将那份记录着鲁德培基本情况的资料递给华港生的一瞬起,我们三人的暗战便已拉开了序幕,直到鲁德培及其党羽在我亲自带队的抓捕行动中纷纷落网,这场暗战的第一回合方告结束。那时我本以为自己所代表的警方乃是大获全胜,虽然作为卧底的华港生在后期的种种表现让我十分费解,特别是在最后的那场枪战中,他竟然奋不顾身地救下了Julian,若非送医及时,他就要成为那场行动中唯一殉职的警员了!而我当时也真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替那疑犯挡下那一枪——他不是对鲁德培恨之入骨的么,怎么这会儿却又不惜为他以命相搏?且看他中枪倒地后他们两人的样子,怎么……怎么有点怪怪的?

      不过,当时的情况并不容我多想,我只是立刻下令呼叫急救支援,又带着众警员上前,命他们先将华港生抬走,可当时那个鲁德培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双手将华港生抱得铁紧,我和几个警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从他的怀里夺下,交给急救人员,并将他押上警车,总算是将这个犯罪集团一网打尽了。谁知回到警署一审才发现我高兴得太早,因为那宗最为重要的新型毒品交易居然审不出任何头绪,几番突击下来,得到的结论都是那单交易的细节就只有两人清楚,一个是Julian本人,另一个是他的助手、被那群小弟称作“标哥”的集团二号人物,偏偏就是他们两个,让警方的审讯工作踢到了铁板——那个鬼佬是软硬不吃,不但拒不交代那批毒品的下落,还对我们各种冷嘲热讽;Julian则是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的状态和被华港生救下之后毫无变化,对我们放在他面前的食物、饮水和香烟看都不看,就这么一天一夜下来,负责审讯的警员换了好几批,可他却还是那副模样,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案情毫无进展,警界高层已然有些沉不住气,更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务必要想办法撬开那两个人的嘴——事实上就算他们不说我也清楚得很,对于彼时连警司办公椅都还没坐热的我,那一战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今后我也别指望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了,就在那一筹莫展的时刻,留守医院的警员打来了电话,告诉我华港生已脱离危险的消息,于是作为上司的我不得不强打精神,开车去了医院,代表警署向他和他的家人表示慰问。也就是那次慰问,让我从他大哥口中得知了他和Julian的真实关系,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饶是我从警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奇案也算见过不少,可要说奇到似这两兄弟一般的,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那天我的慰问之行并没耗时太久,由于华港生还在昏睡的缘故,我也只能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他几眼,而他大哥将他和Julian的身世道明之后,又恳求我看在他只是为救亲弟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不要再在他那颗被母亲远走和弟弟疯癫双重打击过的心上撒盐了……我对他大哥说了几句劝慰的言语,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警署,告诉他们我要亲自审问鲁德培,本以为知晓了他的身世便可有所突破,谁知那家伙仍是一副油泼不进的嘴脸,面对我的问题毫无反应,可我却已是耽搁不起,一想到这个混蛋制造的无数麻烦,一股邪火便自我的心底一窜而起,满脑子里便只想给他一点教训,于是我反手一掌猛地拍在桌上,对着那个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的人,厉声吼出了那句惹下大祸的话来——

      “鲁德培,你还要负隅顽抗么?你已经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如今就连你的亲哥哥也被你害死,难道你还想一错再错?你还不赶快交代,那批新型毒品,究竟流向了何处?!”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把华港生“说”死当真绝无恶意,只是气急之下用词夸张了些,可我哪里想得到就是这么一句气话,居然会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不等我话音落尽,原本呆坐在椅子上的Julian竟是怪叫一声,一头便冲向了对面的墙壁,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上面,跟着又像疯了一样打砸着那面墙,双手鲜血飞溅,脸上鼻青面肿,他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审讯室内外的警察们一拥而上,个个手脚并用才勉强将他按住,可是不论我们怎么高声喝令,都止不住他的怪叫,更无法让他平静下来。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情况报告了署长,又命手下拨打了急救电话。要说那救护车来得倒是挺快,可那随车医生一看到Julian的情况,却将我叫到一旁,让我赶紧联络专业的精神病治疗机构,说他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若不抓紧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样,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之下,我亲自将鲁德培送去了治疗中心,为让他尽快恢复、早日开口,我还请了最好的医生来进行会诊,可是中心内所有的专家都拿他毫无办法,唯有一次又一次的加大药量,因为他只要是醒着,就会不顾一切的自残,不是撞墙跳楼,就是用手边能抓到的任何锐器刺向自己的身体,几日下来,不知连累了多少医护人员受伤,而最令我和院方挠头的还属他的超强反侦察意识,别看这个犯罪头子已是精神失常,连他自己是谁、在哪儿都搞不清楚,但论那种对危险的灵敏嗅觉却是丝毫不减,他总能轻易看穿医生和护士的打算,处处洞察先机,导致医生们的治疗方案根本无法推进,不管护士们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把药片溶进他的饮食也好,伪装成糖丸也好,总之就是骗他不过,因他机警到每次都会把入口的食水先给其他活物试过,比如那群经常飞到各间病房阳台上觅食的野鸽。这样一来医生也只得将那些口服药强行给他灌下,费尽周折才算是让他的病情暂得控制,然而以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再想要他交代什么毒品去向怕是没可能了,我也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阿标身上,怎奈半月过去,审讯依然是毫无结果,急得我连嘴上都起满了泡,喝了多少凉茶都无济于事。就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刻,我又接到了华京生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弟弟想要见我一面,请我务必抽出时间再去医院一趟,有要事相商……

      说真的,当时那通电话听得我只觉心烦,对华港生那所谓的“要事”更是全无兴趣,随口答应了两句便将电话挂断,可是转头便听见下属敲门来报,说是那阿标终于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只要我答应让他见到一个人,他便肯说出那批毒品的下落,而我想都不想便一摆手说道:

      “你直接告诉他,不用妄想了,我不可能允许他和Julian见面的!这是原则问题,没得商量!你让他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可是,李sir,嫌犯他想要见的人不是Julian,是华港生……”

      下属的这句回话登时让我一愣,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那个阿标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他的这个条件倒是激起了我去和华港生谈谈的兴致,于是我便又去了医院,和这位有功亦有过的前卧底长谈了一番,他说自己虽不知道阿标点名要见他的目的究竟为何,但他并不反对跟我去收押所走上这一遭,而他也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我能同意让他去治疗中心陪护Julian,他说他清楚Julian的病根一定在他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如若他能出现在Julian身旁,对他的病情必定大有裨益。我听他如此说,却是苦笑一声,道:

      “你倒是很了解你弟弟啊,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他的病的确是与你有关,但你要是想让他恢复健康,最好还是不要去见他——你还不知道吧,他只要一听到你的名字,不管华港生还是叶成贵,还有什么哥哥、弟弟的字眼,他就一准儿发病,好几个护工一起上都按不住他,这要是见了你本人,那得是什么样子?你如果真的疼他,那就再等一阵吧,等他的情况再稳定一些——”

      我说到这里,又向他看去一眼,语调一冷,严肃地道:

      “更何况,你也不是养好伤、出了院便能万事大吉的,不是么?你自己也明白,身为卧底却临阵倒戈,对重要犯罪信息知情不报,险些破坏了警方的收网计划,这几项罪名加在一起,也够你在牢里关上一阵的了!既然现在你们两个都是戴罪之身,又是亲属关系,我更加不可能让你见他,尤其在这单case尚未正式破获之前——”

      我故意将那最后一句话说得慢些,以便我的弦外之音能被对方听出,果然他立刻接上了我的说话,向我保证他一定能使Julian恢复神智,更能劝他交代全部罪行,只要我破例一次,允许他去陪伴Julian就好。我听了这话,心中自是暗喜,面上却要装作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你顾念兄弟情分,又想戴罪立功,我倒不是不肯给你机会,只是你要知道,像你和Julian这样的特殊情况,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主的,这样吧,我去找署长商量商量,看他意见如何,愿不愿意破这个例——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就算简sir不准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只能尽力去斡旋而已。你且留在医院等消息吧,万一简sir点头,那就请你不要忘了今日所说的话!”

      华港生的脸上顿时现出喜色,又一再向我保证他会遵守诺言,只求我千万要说服简sir同意。而接下来我便一面安排他与阿标会见,一面去找简sir商议这二次卧底一事,简sir起初对此是强烈反对,理由与我预料的大同小异,无非是担心华港生不能秉公处理,以致节外生枝,他让我还是集中精力主攻阿标的审讯,争取能从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我见简sir的态度如此坚决,一时竟也不好再过分坚持,却没想到才过一日简sir便改变了主意,原因很简单——阿标死了,就在那天与华港生见面后不久,他便躺在牢房的床上没了动静,等到看守的狱警发现情况不对,他已是气绝多时,经检查发现他是死于氰|化物中毒,而那毒物就藏在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里。因了他的自杀,简sir在痛骂收押所那帮狱警无能的同时,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过我的建议,特准华港生再度以卧底的身份前往执行任务,时间为一周,当然,这一次我仍然要亲自督战,绝不能再出现半点纰漏,至此我和那兄弟俩的第二回合战斗也便正式打响,尽管我的心里也在忐忑不安,这一招险棋对我来说实属无奈之举,华港生是押上了他的前途不假,我又何尝不是?一旦他意志不坚,或是行差踏错,我的职业生涯将会如何,我,实在是不敢想象……

      那一周的时间里我几乎是天天往治疗中心跑,生怕再有差池,好在华港生的到来并没有引发Julian的什么过激反应,而且他似乎对他还颇为信任,对于他端来的饮食从不抗拒,借机给他服药也便不在话下,可是我很快便发现Julian其实根本就认不出眼前人是谁,也不知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接受了华港生已死的认知,还是在竭力与自己连累哥哥丧命的恐怖记忆对抗,总之他对他叫出的都是别人的名字,一会儿阿标一会儿黑柴,看得人啼笑皆非;另一方面就是Julian依旧听不得与华港生有关的任何字眼,否则就要发病,几次下来搞得我对自己的这个计划也是愈发没底,只能是再三给华港生施压,问他到底还有没有把握让Julian恢复记忆,而他却每次都要不厌其烦地纠正我的说法,说他的弟弟并非失忆,说他对过去经历过的人和事记得如何清楚,听得我不禁要冷笑几声,毫不掩饰嘲弄地回应道:

      “他是没有失忆,只不过就是不记得你了而已!不光是你,还有我呢,他不是曾经也对着我一口一个‘阿标’来的?你几次三番向我保证会让他认出你来,可照目前这情况看,你是有点太乐观,也太自信了吧?”

      对于我类似的嘲讽,华港生倒是每次都照单全收,从不顶嘴,只是神色黯然地望向床上的Julian,低低地说上一句“其实有时他也能认出我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他却不肯再说,我也懒得多问,于公于私我更关心的都还是那批新型毒品的下落,谁料最后我竟是被这小子摆了一道,稀里糊涂帮他唤醒了Julian的神智不说,还被他以暗藏的武器挟持做了人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出治疗中心,逃得踪迹全无,我带着搜捕小队不眠不休地追查了数日,仍是一无所获。就在我做好了被停职检查乃至降职的心理准备、怀着必死的心情回到警署时,却意外收到了一封来自台湾的挂号信,而那寄信人的姓名竟是“叶成贵”,拆开一看果不其然正是他的笔迹,信中他将我最在意的那批毒品下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他说在我带人抓捕Julian的当天,他在从华夏集团赶往印刷厂的路上便已给负责一线交易的“小弟”们打了电话,以老板助手的身份命令他们迅速中止交易,并让他们将那批货悉数送回到印刷厂的地下仓库内。由于那帮送货的“小弟”不过是拿钱办事的小喽啰级别,对所送的货物也是一知半解,事后又大多逃散,未被警方抓住,加上那印刷厂作为Julian制售假|钞的重要犯罪基地,在搜集过证据后便被我们严密的封锁起来,或许是应了那句“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警署上下有谁能想到,那被我们苦苦寻觅的目标原来并未流入市场,而且居然就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我们看管得严严实实?

      我的手指死死掐住了信纸的边缘,却又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怨忿继续读下去,读到那小子在信中感谢了我昔日对他的栽培和器重,还说他不会计较当日我被他挟持之时暗令下属向他射击一事,今后的他要带着弟弟隐居避世,再也不会回到香港来了,一切是非恩怨就此了结,他也祝我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只要我能在升官的同时别忘记了成为警察的初衷——不光是为了养家糊口安身立命,还有除暴安良、护佑一方平安……

      在那封来信的指点下,那批新型毒品终被找到,我的仕途前程也因此得救,峰回路转皆大欢喜。只是我再没机会告诉华港生关于那次下令向他开枪的真相——其实我真没打算要他性命的,我当时给出的命令是对准他腿部射击,而鲁德培之所以会胸口中枪,全是因为在场的警员里赶上有位新人,第一次出任务难免紧张,手腕一抖便把枪口瞄错了位置——不知为何我对这位曾经的下属总归是有些歉意,即使对外我决不会承认这一点,人各有命,谁又能真正的毁掉谁、成全谁呢?说到底都是那四个字——“时也,命也”罢了。

      三声叩门的响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立即收回了注意力,若无其事地叫道:“Come in!”

      门应声而开,这次进来却是一位中年督察,打过招呼后便将他端着的一摞书籍放到我的面前,道:“李sir,这是您要的书刊,我帮您拿过来了!”

      我随手将那几本书翻了一翻,果然看到了那本据说火遍台湾的《天若有情》,我抬起头对着那督察笑笑,和气地道:“黎帮办,你的休假申请我已批准了,记得把手上的工作和组员交接一下,然后就可以安心的休年假啦。”

      “Thank you,sir!”

      中年督察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又急忙向我敬礼道谢,我随口问他打算去哪里度假,听到他笑答是台湾时,我竟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本能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是开不了口。

      “李sir,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看着那督察开门出去,一面将那几本书小心收起,准备下班之后专心拜读。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不要猜猜文末那个中年督察是谁?提示:在原剧中也有出现的哦,下一章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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