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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全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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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髭切才在被审神者唤出本体后,自然而然的睡进了源氏兄弟的部屋。
一睡就是大半个月。
膝丸自然也有许多时间去感受对方逸散的能量(情感)。
大多是负面的,不过因为有他在身边,髭切无意识收敛了许多。
不过收敛的多,不代表没有,这些逸散的情绪被有着充足时间的膝丸仔细辨认了一番。
这沉睡的半个月内,髭切压抑能量的手法越来越炉火纯青,在某一天的某个临界点,髭切醒了。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以髭切失忆为起点。
三日月宗近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只是对着来这里躲膝丸的髭切说了一句:“你是一个好兄长。”
然后获得了对方一个困惑不解的目光。
彼时他们刚刚进行了第一次试探性的谈话,三日月宗近云里雾里的话令髭切大为困惑。
不过三日月宗近本刃倒是认为他们探讨的相当投机,对方能轻而易举的接收到自己所说的各种隐喻,他们天马行空的聊了一通,进行了友好的会晤,并且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共识。
他在三条家的聚会上说:“若不是对方当真对于我们格外生疏,我都要以为他没有失忆。”
这倒是与歌仙兼定那边传来的,髭切的态度截然相反。
歌仙兼定说,髭切第二天与他烹茶时吐槽了三日月的谜语人行为,深深的谴责了他的语言造诣太高他听不懂,并且表示再也不会与三日月宗近讨论什么东西了。
三日月宗近听闻这件事后只是哈哈哈一笑,再没有对此事有任何回应。
再说髭切躲着膝丸这回事。
这在本丸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算是半公开的,除了没有人明确的说出来,大家都看在眼里。
无非是“在兄弟面前失态实在是令人不好意思”、“无颜面对自家兄弟,自己的过往太过于难以启齿”、“失忆后不怎么坦率,无法自然的面对自家兄弟”之类的猜测。
不过有些刃更加敏锐一些,这里特指某些千年老刀。
他们察觉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比如——
自卑。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源氏重宝上的情绪。
醒来的髭切竭力的想要否认自己源氏重宝的身份,紧绷着神经,做出一系列否认‘自己’的言行举止。看起来极其认真,非常坚定,执拗的像是在崩溃的边缘抓住一缕蛛丝的程度。
这种态度的出现,让本丸的大家改变了一些策略。
当然,髭切的各种明示暗示都被大家明里暗里装糊涂糊弄掉了。
毕竟无论是时政还是审神者,甚至还有膝丸都明确的表示,对方确确实实是髭切这把刀。
“不过是现在出了点小问题而已。”本丸的审神者轻描淡写的说:“反正我已经提前过上了退休的生活,本丸也处于养老状态,入手髭切既补全了我的刀帐,也让本丸有了一个强大的主力,何乐而不为呢。”
要不是他从知道髭切醒来以后从未主动见过对方,只敢偷偷摸摸的趴在天守阁的窗户边偷窥对方,这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一个髭切厨混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无论是从怎么捞都不见髭切上,还是从好不容易本丸里有了髭切,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对方部屋吸对方,只敢偷偷摸摸的啾一眼,啾一眼,啾一眼上,都让知道这事的本丸众刃由衷的感叹:“好惨。”
自家的审神者可是在刚刚到本丸时,对着自己的初始刀歌仙兼定暴言出:“我就是为了我的髭切来的,我的婚刀是髭切,我打算以后跟他结婚!”这种话。
并且每入一把刀都会对其说一次,大家也渐渐见怪不怪了。
谁曾想他们这个本丸从未看过髭切的影子,捞刀活动也好,锻造刀剑也罢,就是无法把髭切入手了。
本丸的众刃从最开始的‘这样不好,我们抵制一下吧’变成了‘太惨了,我们可怜可怜他吧。’,连低落时劝解的话也变成了:“主殿,您要想想您的老婆啊,他还没来呢,您不是想给他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吗?”
很离谱。
但能让审神者继续振作起来的方法就是这样朴实无华。
最离谱的是,髭切这把刀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从未出现在他们的活动范围内,他们打着灯笼搜山都没找见。
不过审神者从来不吃别人家的代餐,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恪守男德的好伴侣,不会找替身,喜欢的是属于自己的髭切,别人家的不是那味。
在问有刃(膝丸)问为什么喜欢髭切(阿尼甲)时,审神者只是说:“我就是喜欢他。”
再度询问时,审神者说:“我们有缘。”
被缠的没办法了,审神者松了嘴:
他在小时候,与他自己的髭切见过面。
“那是属于过去与未来的碰撞。”
审神者这样说。
脸上是温暖到不可思议的笑容。
“所以究竟是不是这把髭切啊?”和泉守兼定问堀川国广:“他就打算这样躲下去?”
“肯定是主人自有他的考虑吧?”堀川国广不确定的说:“比如要给髭切一个完美的初见?”
又或者是怕自己的‘热情’吓到髭切,反而把没落实归处的髭切吓跑了?
堀川国广咽下了未尽之语。
歌仙兼定倒是因为初始刀的缘故知道的更多一些:“准确来说,应该是害怕自己‘斩断’了与对方的缘分吧,因为太过珍惜,所以才格外小心翼翼。”
他们一起转头看向天守阁的方向,似乎还能看到那个探头探脑看向髭切方向的审神者。
“唉——”
他们齐齐叹了口气。
髭切现在自然不知道,除了膝丸这个明目张胆跟着他的小尾巴,还有个在暗中注视着他的目光。
当然,此时的他也没有心思探究太多东西。
*
这天,髭切从睡梦中醒来。
天还是黑的,仿佛有什么从天上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光辉纳入了那一块圆盘只中。
髭切看着身旁兄弟的睡颜,悄无声息的起身来到了庭院中。
他做了一个无法言喻的梦。
影影绰绰的朦胧感是梦的主旋律,梦境中的自己仿佛在被什么追逐着。
又好像是与什么厮杀着,踩着败者的身躯洋洋得意的大笑。
恐慌,不安,焦急。
于是自己在惊惧中睁开了双眼。
髭切跌坐在庭院中的草地上,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惶惶不安。
‘有什么要开始了。’什么要开始了?
‘要离开这里才行。’如何离开这里?
‘那个规则是什么。’那是什么来着?
“不...”他喃喃的说着什么:“现在是安全状态,不会有事的。”
不安随着这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髭切感觉自己是无限流小说看多了,大晚上做了其中一个副本的噩梦。
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作为惩戒。
‘真是昏头了。’
他想:‘我竟然混淆了显示与虚幻的边界。’
封闭的环境令髭切感到不安,广阔的环境也是一样,仿佛有些黑夜中的遭遇被他刻在了灵魂中。
‘应该是黑夜加强了这种不安。’
髭切在穿越前,从来没有这种苦恼。
‘所以肯定是原主过去的经历导致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糟糕,这种状态不能回到部屋,膝丸有多么敏感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髭切下意识的转头,寻找着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一片片银光的反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前庭的池塘,听说是审神者常驻的地方。不过这个重点不是审神者,而是池塘。
髭切拢着身上的睡衣,走到了池塘边。随着粼粼跃动的湖面,髭切逐渐出现了幻视。
他看见不只是水面,水底也有什么泛着独有的银光。
‘水面上的是月光,水底下的是什么?’
髭切的思考逐渐迟缓,思维的敏捷也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他竟然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将双脚插入了池塘中。
‘不够。’他缓缓的皱起了眉:‘这样也够不到。’
他双手用力,踩进了那摊池水中,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池塘很深,不是一般的放置水生植物的那种深,而是更加的,像是人为挖掘的一般的深。
他失去了着力点,只能随着自身的重量逐渐下沉。
“——。”
髭切入水的声音细小而不可闻,稍微离得远一点便听不见了。
他随着踩下的力道逐渐下沉,好在刀剑付丧神不需要呼吸,髭切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窒息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髭切在黑暗的池水的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沉下水中的过程有些缓慢,他四处看了看,这才注意到,池底下确确实实有着些像是镜子般反光的碎片。
镜子的...碎片。
起初他并未反应过来,直到他倒斜着身躯触碰到了那些碎片后,才僵在原地。
这哪里是什么镜子碎片。
他慢慢的拾起一枚,在昏沉的水下仔细查看。
这分明是刀剑的碎刃。
他们的尸骨洒满了池塘,让湖底染上了如同镜片般的银光。在此刻的髭切看来,此时的银光更像是赤红的血光。
而这满池,都是怨愤与哀鸣的罪孽与诅咒。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整个世界便撕开了自己的伪装。
头顶上奔游着黑色的游龙,水体与碎片都在它的嘶吼下颤抖,其余的东西惶惶的奔袭在封闭的容器中,无法逃离,无法挣脱,从最开始的企图挣脱,到最后的暴虐肆意,只需要短短的时间。
髭切在水中任由水流将他推来推去,最后挤出了湖面。
他被排挤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
髭切是真的髭切,不过有些记忆是‘观看到’的,有些记忆是他‘体会到’的,现在的他无法分清。
是髭切梦到的东西让他掉san了。
*
表面上:他被排挤了。
实际上:草,他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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