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纯白年代》雨栗子

97、番外 另一种可能性

　　有人说，这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也有人说，人生其实就是无数个偶然堆积而成的结果。究竟哪个更像是常理呢？这恐怕谁也说不清。不过很多时候，生活的轨迹，会因为某些偶然，走到不一样的结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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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月事按照惯例似的又在夏天停了、常常感到睡不够似的疲倦乏累、总是会头昏胸闷，而且最近情绪似乎也很容易激动。最近一段时间据说是热感冒流行的季节呢，真礼望了望路边的久坂诊所，犹豫半晌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难得来一趟邻村，就去做个体检吧，马上就要开学，又要忙碌起来了，这时候如果生了什么病，那松阳他可就辛苦了啊——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和玄武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身体的不舒服之处，由着他和他父亲对着自己全身做了一通检查之后，她就收到了那张化验单。

　　整个人走起路来仿佛都要漂浮起来一般，从未有过如此轻快美妙的心情，就连下雨天之后有些泥泞的道路，看起来居然也多了几分淳朴可爱之意，如果不是害怕滑倒，她可能真的是要一蹦一跳地走回家吧。沿途的一路上有很多卖菜的小摊，水灵灵的萝卜，朴实的土豆，肥厚的豚肉，白嫩的豆腐，各式各样的美味食材叫人眼花缭乱，而她也第一次没有任何砍价，就挑了一堆食材，准备回家之后，好好地做一顿大餐。

　　然而，就在她提着满满两袋食物、稍有些吃力地打算回家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请等一下！这位姐姐！”

　　她回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正快步向她走来，而他手里拿着的那张纸，似乎是……？

　　“刚刚您在买东西拿钱的时候，这个掉到了地上。”

　　是个戴着宽大斗笠、身后系着一个包裹、看起来是过路人打扮的年轻人。他喊自己为姐姐，听声音像是个才刚刚经历变声期不久的少年，可是他的斗笠压得很低，她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看见他递过来的那张纸，分明就是自己在诊所里收到的那张化验单。

　　“啊，谢谢你还专门跑过来还给我这个。”她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将手中一个袋子放在地上接过了单子，对着这位好心的路人道谢着，只不过那个路人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犹豫片刻，微微有些结巴地问她：

　　“那个，很冒昧，我刚刚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您……是有孩子了吗？”

　　真礼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地问她，若是放在平日，这样打听人隐私的路人一定会招来不快。不过今天她的心情实在是太好，几乎不存在能让她生气的事情，所以面对这个少年的提问，她也只是腼腆一笑，肯定地回答道：“嗯，医生说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是的——她，怀孕了。

　　以前松阳曾经和她说过，他过去也曾与女性有过那种经历，但是都不曾有过孩子，所以他一直都以为他是没办法让女人怀孕的。她也为无法孕育两个人的孩子而感到遗憾过，但是现在，她竟然真的有了孩子，这个好消息让她开心得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算一算，怀孕的节点，应该就是一个月之前的两人出游，因为终于不用担心会被孩子们发现、又得知她的那个才刚过去尚且安全的缘故，那几天他可是翻来覆去肆无忌惮地将她要了好些次呢……真礼的脸微微有些红了，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地也更深了起来，落入那个少年的眼中，却又是一番意味了。

　　“您的家人……一定也会为您感到高兴的。”真礼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年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一丝颤抖了，只是听见他提起了她的家人，她颇为肯定地点点头，坚定地说道：

　　“他……那个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因为他那么喜欢孩子啊。”

　　一想到她的丈夫知道这件事之后可能的反应，她的心就咚咚直跳。不是恐惧，而是完全的幸福。其实，若是别的女人，没有做好怀孕的准备就有了孩子，一定会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吧——但是，她却一点也没有这样的害怕。

　　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比任何人都爱着她的，所以，他一定会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感到喜悦。他们都失去了太多，但是现在，他们在一起，又重新地将彼此失去的部分，一点点补偿回来。这个尚且存在于她腹中的小生命——不知不觉地，她用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轻轻地按着，似乎是想要感受到他的存在似的，她发誓，无论未来发生了什么，她都一定要保护好这孩子。

　　真礼不知道，虽未显怀，但她现在的模样在少年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为还未出生的孩子满怀喜悦、洋溢着母性光环的女子了。女人的身姿宛如樱花那般温柔端庄，在那份耀眼的光辉之下，任何黑暗都只觉得无地自容，消失于无形之中，本已做好的决定，就这样一点点地动摇了。他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的脸上从此失去笑容。

　　“——这些很重，我为您拿着。”望着面前女性手里拎的、地上放的那些一看就知道沉甸甸的食物，他忍不住走上前，颇为强硬地为她拿了起来。他这一行动出乎了真礼的预料，她仔细地想端详面前少年的脸庞，奈何少年只是轻轻地一别脸，便让她看他不见。

　　“这……您只是路过这里而已吧，为什么就……”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这个少年的正脸，只能隐隐约约透过那个斗笠看见一点下巴的轮廓，她十分不解。而这个少年则清咳一声，斟酌了一下方才回答她：

　　“我家……刚刚我收到来信，我马上也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了，所以，看到您，就想到了我的故乡和家人，觉得十分亲切。这个……或许有些唐突，但是我真的很想为您做些什么。我现在并不急着赶路，如果您家离这儿不远，就请允许我送您回去吧。您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得好好照顾身体才行，不宜操劳，这些东西我帮您拿着就好。”

　　“我……绝无任何冒犯之心，还请您相信我。”

　　少年说得十分诚恳，声音听上去清澈而正直，那一句“请相信我”坚定得令人动容。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不过看他的身型最多只有十六七岁，也只是比村塾里孩子稍大一点的年纪。尽管她与这个少年是萍水相逢，但是从他的身上，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歹意，有的只是对她真切的关心与温和的善意。这可真是奇妙，她怎么也想不通，这种似是故人久别重逢的亲切，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于是，少年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顺从地跟在她身边。两人一路上，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提问，他来回答。

　　“我离开家是去求学的，至今也有好些年了。”

　　“因为学业繁忙还是其他一些原因，我其实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家人见面了……想念？是的，我很想念父亲他们。”

　　“非常高兴……听母亲来信说我马上就可以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这个消息，刚知道的时候心情还有点复杂，但现在，真的很期待。也许我现在终于也可以回家见见他们了。”

　　少年答得其实并不详细，含含糊糊，甚至若是细想还会有许多不自然的地方，但是那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过二十分钟，他们便走到了松下村塾的门口。

　　“看来他们是出去了，估计不到午饭的时候都不会回来呢。”在喊了两遍门依然无人出来之后，真礼无奈地从包里开始翻找起钥匙，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并没有看见身边的少年露出的失望之色。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既然你说你时间并不急，那么不如进来喝一杯茶再走……哎？”

　　待她上前去开门之后，一回头间，就发现她买的东西还在地上，可是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真礼跑出来左顾右盼眺望了半天，才看见那个青灰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处。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对着空空如也的道路，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好心的过路少年十分地让人在意，可是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她便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呢！望着外面已经渐渐爬高的日头，真礼拿着食材便奔向了厨房，带上围裙挽起袖子，她立刻抛开了杂念，开始专心致志地投入了料理之中。久坂医生说孕早期最容易出现一些不良反应，会反胃呕吐什么的，趁着自己还能受得了厨房油烟的时候，她可要好好地为家人做一顿庆祝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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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松阳他们从镇上回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仿佛新年一般、满满一大桌的丰富菜肴，和女主人如花般灿烂美丽的笑靥。真礼几乎是奔着将他们迎进了家门，拉着丈夫的手，笑容满面地对他们说：“欢迎回来！”

　　“今天的菜好丰盛啊，居然还煮了红豆饭…小真，是有什么好消息吗？”男人坐下之后便从妻子的手中接过了碗筷，在发现她盛给自己的居然还是红豆饭之后，松阳不解地问她道。随后他就看见自己的妻子露出了一丝羞涩的微笑，目光有些闪烁地回答道：

　　“嗯，是好消息，家里马上要多一个孩子了。”

　　“…是有同学要转学过来吗？要在咱们家住宿？”青年极其不解风情地扒了一大口饭，一边咀嚼一边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换来的就是妻子的大声反驳。

　　“不是那个啦！”

　　这个人，怎么这都听不懂嘛……面对一桌子大大小小都一齐望着她等待下文，真礼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用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大家都能看见，她低着头，唇边仍然是遮掩不住的笑容，白皙美丽的小脸已经被红晕给浸透了。

　　“是这里，有个孩子哦。我…怀上宝宝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嗒一声，她抬眼一看，就看见松阳还保持着原来的吃饭姿势，可是手里的一双筷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她把自己的筷子递给了丈夫，而他也就机械地接了过去，男人瞪大了眼睛，一双碧绿的翠眸里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好不容易才把嘴里嚼到一半的饭给全咽了下去。

　　“你怀上宝宝的意思是…我要做爸爸了？”

　　“嗯，是的，松阳，你要做爸爸，而我要做妈妈了。”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又是啪嗒一声，得，刚刚递给他的筷子又掉地上了。不光是他，周围的三个孩子也完全愣了：高杉和他的老师一样一副被噎住了的样子，银时呛了一口汤全喷在了桂的身上，而桂…看这少年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陷入了自我的想象世界中了。她无奈地站了起来，刚打算去厨房再拿一双筷子的时候，就感觉身体一轻——这次松阳是主动扔了手里的筷子，他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男人开心地抱着心爱的妻子转圈，笑得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般灿烂，已经完全陷入了喜悦之中，甚至连她的抗议也没听见。

　　“别…别这样呀！放我下来，很难为情的！”

　　眼见着三个孩子都在看这边，真礼感觉十分地不好意思，她使劲地用手敲打着松阳的肩膀让他放她下来，这点小力道当然不会让她的丈夫清醒过来，所以最后她还是得等着他主动停下。松阳放下了自己的妻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可是他摸了好一会儿，问出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

　　“怎么和平时感觉差不多，都摸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小真，里面真的有一个宝宝吗？”

　　“…你是傻瓜吗！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让你摸出来啦！”她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是轻轻一拍他的脑袋，“至少也要几个月之后才会明显起来呢。你呀，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饭菜都要凉了！

　　“这可是我很用心做的大餐，不许浪费，你们都赶快、给我去吃饭。”

　　妻子一张俏脸上杏眼圆瞪，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强行拿开了他的手，勒令他和孩子们都去吃饭，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招呼起孩子一起吃饭。

　　食不知味地大口嚼着饭菜叫着好吃，稍一抬眼便看见妻子始终是微笑看着他，青年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从胸口跳了出来，他风卷残云似的把桌上的饭菜都一扫而光，心里只想要快点与爱妻独处。仿佛都感觉到了他的这股焦急，在吃完饭之后，真礼刚准备把碗筷都抱去厨房，就被三个孩子一起推了出去。

　　“师母，这点小事，我们来做就行了。”这是桂。

　　“您现在有了身子，请去好好休息。”这是高杉。

　　“松阳，你还不赶紧陪她回房间去。”这是银时。

　　三个少年一齐对着自己的老师比了个拇指，露出了“我们都懂”的了然眼神，示意他赶快带着老婆去过二人世界。

　　那一刻松阳感觉，孩子们真的都长大了，不枉他一桶饭一桶饭（？）地把他们养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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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房间，他便将温柔地真礼推倒在床上，一把从背后抱住自己的妻子。青年小心翼翼地拥过怀中的爱妻，箍着她小巧的肩膀，无限爱怜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女人能感觉到，他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颈项上，轻轻地嗅着她头发的气息。

　　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味道，真礼的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甜甜的、温柔与令人眷恋的芬芳香气，那是一种让他感觉非常舒服，非常好闻的气味，而今，这股香味里，还透着一丝隐约的安心。那是属于母亲的气息。

　　他的妻子，他的真礼，怀上了他的孩子。

　　“真礼，我好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他低声地在她耳边诉说着他的心情。

　　“你知道，我的过去并不光彩，曾经我很迷茫，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那时候我做了很多无法被原谅的坏事，满手都是血腥……我从来没想过，像我这样的家伙，有朝一日也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做梦也没想到我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拥有一个像你这样好的妻子，还即将要有一个孩子…一直都在剥夺生命的我，居然也能创造出新的生命。”

　　他真的能得到这么多的幸福吗？回忆起他那些灰暗的过去，再想到现在萦绕在他身边的温暖，他便忍不住地感到罪恶。一直以来，越是品味他拥有的一切，他便越是为此而感到恐惧，害怕失去这个宛如梦境一般美好的现在。但是就在今天，他却突然被她告知，他的幸福并不止于此，他还会拥有更多、更多的幸福。

　　因为，在她这个娇小的身体里，生命幼小的嫩芽正在慢慢破土而出，她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曾经“虚无”的黑暗中，如今诞生出了真正的生命。

　　真是不可思议啊。然而这全部的奇迹，都是他一个人做不到的。

　　他的手渐渐地向下滑去，窸窸窣窣之间，只听见被衾之下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他解开了她的腰带，将她身上多余的衣物悉数扔到了一边。在感受到妻子温顺的接纳之后，那只温暖的大手便揭开了外面的衬衣，慢慢地贴合在了她的小腹上。

　　“这一切，都是你给予我的。谢谢你，真礼，谢谢你让我如此幸福。”

　　真礼的身体是那么小巧而惹人怜爱，他几乎一只手就能将她完全搂在怀里，对他而言，她是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宝物。此时，他手掌所触及的那一处肌肤柔软滑腻，温润得宛如上好的软玉，正如她刚刚所说的，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几乎感觉不到里面的那个小生命，可是他仍然执拗地用手抚摸着这里。听见他温柔的表白，真礼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用自己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松阳……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啊。”

　　“能被你爱着，我也感到很幸福，真的……我好高兴，能够遇到你，能够成为你的家人，还有，能与你拥有这个孩子。”

　　感受到身后松阳沉稳而坚定的心跳，她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咚咚咚，她听见了自己胸口跃动的声音，而且，透过他温暖的手掌，她仿佛还感受到了，那个正存在于她的腹中、与她一同分享着喜悦的小生命……

　　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成为母亲的实感。

　　“久坂医生和我说，宝宝现在才一个多月，还很小，但是很健康哦。等到三四个月的时候，这里就会慢慢开始鼓起来了，然后再过几个月，他就会来到世上，生命就是这么一点点孕育出来的。你和我，真的要做父母亲了呢。”

　　是的，他们即将成为父母亲，这是他不曾有过的身份，从未有过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令他在幸福之余，也背负了更加沉重的责任。然而，这份无与伦比的责任感，正是他身为男人、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的象征。

　　正是因为要负重前行，所以人类才会如此坚定又强大。此时，那种强烈的、深沉的守护之情几乎要从他的心中满溢而出，他不由得将自己的妻子更加紧地拥抱着，仿佛只要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似的。

　　——不，不会的，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幸福，即使是死神亦然，我一定要保护好我最重要的人。

　　“嗯…真礼，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定会让你平安地生下我们的宝宝。而且，我也会努力地做个好爸爸，要把很多很多的爱都给这孩子……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能幸福的。”

　　他爱的妻子，他爱的孩子，他们一定能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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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能写HE番外了我好开心啊...
嗯，请放心，真的全是糖，不会发刀子的。
PS：我真的被审核怕了...拜托了本章真的没有任何擦边球，拥抱和摸肚子不会也算吧（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