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梦【杨戬同人】》立棠

1、枯草落花满地愁(一)

　　“昔有彼君子，白衣自出尘。
　　一啼万古愁，一笑万古春。”

　　夜深沉，秋风萧瑟地吹着，树上的枯叶因此间或伶仃落下几片。天空一轮白月冷清地照着大地，过处似白霜降下，使人平添几分寒意。
　　玉泉山金霞洞里的松明换过三回了。
　　杨戬凝神调息将道道内力运至指尖，双手在金刚石上摩挲着，似想要打磨出什么。
　　半晌他叹了口气“还是不行。”
　　“徒儿，”一旁的老者开口了“为师说了这样救你母亲不合天道。”
　　“天道，”杨戬冷哼一声“师父，徒儿看不出有什么天道可言，我只知道必须救出母亲。”
　　面对着至纯至孝的少年，玉鼎真人不觉心酸，一时间劝阻的话竟难以说出“或许，或许用你的爱可以……”
　　杨戬不再理会师父的言语，兀自催动法力炼造石斧。
　　自打将这金刚石送回金霞洞，杨戬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没日没夜的练着石斧，做师父的心疼徒弟，可无论怎么说他也不听。玉鼎他赌了，赌玉帝还有几分仁慈，能放过他妹子瑶姬，还有他至亲的两个孩子。
　　“杨戬，歇会儿喝口水。”玉鼎递过茶盏。杨戬却专心运功没有听见。哮天犬在他膝边安静地卧着，一动不动。
　　玉鼎叹了口气，将茶盏里的水一饮而尽，盘坐下来静静看着金刚石。
　　可这金刚石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型，杨戬收了法力绝望地伏在石面上。
　　“徒儿，为师说了，金刚石至坚，需要用至柔才能克之。而救你母亲需要的就是这世间至柔的爱。”
　　“师父，为什么有了金刚石也不能救出母亲？难道天就真的要绝我一家团圆之路么？”杨戬嘶声喊出后半句话，一道清泪划过脸颊“没有母亲，杨戬活着还有什么希望……”泪水滴在金刚石上，那石面竟发出条条瑞彩，在迷离的光芒中化成了一颗巨大的石心。杨戬愣了一下
　　“看到了么，”玉鼎顿了顿“它也在告诉你要用爱，劈山救母不和大道，困你母亲的不是桃山，而是无情无意的天道。”
　　“杨戬凿山不凿道，只要能救出母亲，什么天道地道有情无情与我何干？”杨戬说着一掌照着石面狠狠劈了下去，石裂声应势而发。他低头看去，碎裂的石屑中竟躺着一柄晶莹的石斧，白晃晃的，正像玉，散着寒气似的沐浴在顺窗而进的月光中。杨戬欣喜地笑了一声，一手拿起石斧待要离开。
　　“杨戬！”玉鼎厉声喝到，二字出口连自己也愣了，他从没凶过徒弟，这次呢？“你……”他想拦他，他许知道这一去的后果，可却无法阻止，再搏一次呢？“心碎了，剩下的只有恨，三思而后行啊……”
　　杨戬转过身来，撩白衣重重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徒儿多谢师父！”说罢便叩下头去。
　　玉鼎模糊了双眼，半晌，他笑了笑，玩笑似的道“别忘了你答应师父的，一定让我见见你母亲。为师倒要看看怎样的人物能生养出我徒儿这般俊俏的儿子。”
　　杨戬苦涩一笑，朗声应道“徒儿谨遵师命。”说罢起身而去，回头的一瞬间热泪盈眶，却生生将一腔悲痛咽了回去。
　　望着纤长的背影，玉鼎泪流满面。“一定要回来，为师等你……”
　　月在中天，哮天犬趴在金霞洞洞口远眺，低声呜鸣着。
　　是极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