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定是群假神！》雾引

16、教宗赛门

　　此刻奈杰尔和艾维斯刚刚来到洛弗塔的王城，而帕克已经到了外祖家。

　　没有拜帖贸然上门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但是帕克现在的情况也准备不了拜帖了，所以舅舅也没有责怪他什么。

　　帕克的到来，对于菲利普侯爵而言完全是意料之中。因为就在刚刚，艾布纳家族通过供养的法师和王室赐下的珍宝，将抓捕帕克的委托传播给了附近所有的贵族。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就意识到，艾布纳家族出事了，他愚蠢的妹夫一定惹了大麻烦。

　　没错，他看到消息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是自己侄子出了什么事情。帕克是他妹妹亲自教养长大的，并受过他不少的教导，智力品行如何他心里有数。

　　加上自老伯爵死后，妹夫继承爵位的这三年干了多少荒唐事，自家帮忙擦了多少次屁股的对比，他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伯爵一定是惹了什么天大的麻烦，问题大到了侄子放弃解决麻烦，直接选择逃离破船免得自己一并沉了。

　　“帕克，我亲爱的侄子，我相信这肯定不是你的原因。放心吧，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些事情就绝不会影响你。明天我就举行仪式封你为骑士，脱离了艾布纳家族你的前途只会更辉煌。”

　　帕克感激的点点头，哪怕知道菲利普侯爵想利用他，至少态度到位了，比在家里受那两个脑瘫的气好多了。对他来说，只有能带来正面利益的才是亲人，只会拖他后腿的什么也不是。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艾布纳家族已经出了两个奇怪的家伙，最后那个出淤泥不染，做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不大具有可期待性。

　　“说说你父亲又做了什么蠢事吧，如果能解决，这就是最后一次。”

　　帕克想了想，尽量不加主观态度把了解到的事情讲述出来。

　　听到杰克招惹了神眷者的时候，侯爵脸都黑了，并当做刚刚那句话没有说过。

　　“确定是水神的眷者？”

　　“确定，艾维斯主教就是为了她才特意登门拜访的。”

　　听到红衣主教登门的时候侯爵差点忍不住爆粗口，并仔细询问后期发生了什么。

　　大概知道情况后，侯爵自己都快有点佩服妹夫了。好家伙儿子招惹神眷者，父亲将红衣主教拒之门外，洛弗塔王国多少年没出现这种勇士了。

　　“所以你知道杰克是因为什么惹怒了神眷者吗？”

　　帕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问：“您觉得他会说实话吗？”

　　死结，这亲戚算是没了。

　　已经聊到这个地步，侯爵甚至忍不住感叹，不管妹妹生的那个小傻子干了什么，要是那位眷者直接把他杀了就好了。一了百了哪儿来的这么多麻烦事。

　　对于侯爵的想法帕克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奇怪神眷者说杀就杀是不是不符合教义。

　　侯爵瞪他一眼，慢慢解释道，因为帕克信仰的水神，而教会除了奈杰尔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眷者了，所以他了解的少是很正常的。

　　在王城，智慧神教有五位神眷者，光明神教有三位。而神眷者拥有神明赋予的力量，虽然很少动用，但是用起来杀人跟砍菜切瓜一般轻松。

　　“你弟弟出生那年，你才五岁也不记事。那年四王子起兵围攻王城，带着三万精兵和一队法师杀进了城，一路多少都有回避教廷的意思。没想到在路上撞倒了几个年轻人，和正在传教的智慧眷者起了冲突。王子当时赶着入宫，吩咐手下把挡路的杀掉，那位神眷者也在杀戮的范围内。”

　　“这就是当年叛乱莫名其妙结束的原因？”帕克心情复杂，怀疑上了假的历史学。

　　“是的，四王子先起的杀心，所以教会互相约定不干涉王权的约定就对那位眷者无效了。四王子当场身死，连尸体都一并被圣光火化，跟着他的那队士兵和几位法师也尽数战死。

　　其实当时他的军队已经成功控制王室，国王被迫同意传位给四王子。但是等了一夜，四王子都没有入宫接受王冠。第二天上午，才有士兵打听清楚了过程，进宫给四王子报丧。”

　　“也就是说，当年追随四王子的贵族们，之所以沦落到流放的流放，处决的处决。只不过是因为四王子运气不好正好撞见了一位神眷者，还对他起了杀心。”

　　“没错…所以吩咐教会送你过来的那位眷者，是有当场杀死杰克的权利的。可能只是她不喜欢用杀戮解决问题。”

　　帕克点点头，也不知道在赞同什么。

　　此时奈杰尔已暂时告别艾维斯，表示要在王都好好游玩一番。艾维斯本来准备跟过去，想想一路上到处都是和他打招呼的，可能影响年轻眷者的游玩体验。

　　对于奈杰尔的要求，他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哪怕心智再早熟，年轻人也都是喜欢热闹和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他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趁着主教休息自己偷偷跑去教堂后面那条街上去玩。现在想想，真怀念呐。

　　“又在想着偷懒的事情？”艾维斯身后冷不丁地传来这样的声音。

　　他怔了一下，然后恭敬的施礼，“教宗陛下。”

　　无声无息到来，连他都没有发觉的人，自然是教宗赛门。

　　“见过眷者了？”

　　“是的。”

　　“有什么看法？”

　　“堪称完美。”

　　“为什么她不在这里。”

　　“她说想去王城游玩，毕竟她的年纪在这里。也许只是跑去吃饭了。”

　　教宗点点头，这也是他和艾维斯平日里常见的一问一答模式。

　　“属下以为您最近会很忙。”艾维斯试探着询问。

　　“确实很忙，你们这附近进几个月冲突很严重，可能会爆发战争。”教宗肯定了他的猜测，“但是再忙还是得见见眷者，主在一刻钟前传下谕令让我尽量满足眷者的要求。”

　　“主传了神谕？”艾维斯瞪大了眼睛，一刻钟前他大概和眷者在处理那位伯爵的事情。

　　“是的，”赛门揉了揉太阳穴，“而且主第一次发布这么模糊不清的要求。以往都是以命令的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看来主真的很在意这位眷者。”

　　“这也是我放下手里的事情特意赶来的原因。”

　　“那我们现在派人去找吗？她离开没有多久，也许就在商业区哪家餐厅里用午膳。”

　　“不用了，主的意思是让我们满足眷者，不是反过来。”

　　“算了，你去把伊洛蒂唤来继续汇报问题，然后就在这里等眷者回来就通知我。”赛门吩咐道。

　　“我知道了。”

　　而这个时候奈杰尔已经带着写好的信进了法师协会大厅。

　　法术协会虽然组织庞大，但并没有需要传教的教会一样密集，像洛弗塔这种边缘小国就只有王城有一家法术协会。

　　既然已经来到王城，那么就顺手把压在手头的工作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封信奈杰尔是写给伊文的导师的，内容是像他揭露伊文杀死他独子的真相。

　　这也就是奈杰尔所说的把柄，伊文的老师也是服务于黛妮所在的公爵家族，甚至他的老师才是最重要的护卫。那天奈杰尔偶遇黛妮的时候，陪在黛妮身边，释放屏障的法师就是他。

　　只不过他最主要的任务是运送公爵家族的货物，对于黛妮的冒险行为肯定是反对的。

　　奈杰尔不知道黛妮如何说服他，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货物最重要，所以他必须陪着那批货。

　　而跟在他们身边的伊文就是奈杰尔计划骗过来陪她下海的最优解了，那时候奈杰尔只得到了火焰之神和瘟疫之神的关注，独立下海远没有拖着一个法师一起来的靠谱。远的不说，光是那几场海战，如果不是伊文以法师身份的压倒性优势，黛妮的护卫队减员会更厉害。

　　如果那时候奈杰尔没有出海的需要，那么同时见到伊文和他导师的时候，奈杰尔就会揭露真相。是想要利用伊文才允许他多活一段时间。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法术协会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沟通绝大多数的法师，只要愿意给钱，你的信一定能送达那位法师手中。

　　为了保证对方拆开信看，奈杰尔特地在信上附上一层保护性的神力。对于法师来说，这种力量足够醒目。

　　而看过信后，无论他的导师相信与否，都一定会把伊文叫过来用真言术检验一番。至此，伊文绝无活路。因为起了怀疑之心有了杀意的法师，其布局一定缜密到难以逃脱。

　　而让伊文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奈杰尔，此时心情极佳地在法师协会附近找了家餐厅开始美滋滋地用餐。

　　不得不说，作为过来人的艾维斯猜的是真的准。

　　炖的极好的鱼汤加上一整份烤鸡，是幸福的感觉。虽然这个配餐一点也不合理而且不怎么营养，但是开心最重要。

　　所以奈杰尔吃饱喝足手里还捧着杯未开封的果茶回到水神教会时，确实有因为赛门的突然来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无措。

　　但是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和赛门进行友好的交流。

　　两人都对对方表示十分满意，赛门是因为奈杰尔确实有把神眷者这个形象撑起来了，奈杰尔是因为赛门非常抵触亚恒，敌人的敌人就能交流。因此奈杰尔有特地将话题带向赛门在意的方向，使这场交谈更加和谐。

　　教宗的日常是非常忙碌的，这一点奈杰尔非常清楚。不说教宗，就是艾维斯这种红衣主教日常都异常拥挤的。

　　赛门想要了解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于是带着另外一位临时被他传唤过来的红衣主教回去他们平日工作的地方。

　　艾维斯将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奈杰尔，是她的贵族身份证明文书和商会的资格文书，还有另外一份由教宗签发的“聆教商会”荣誉证书，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辅助文件。

　　“陛下刚刚正好在这里，就顺手帮你签了。”

　　奈杰尔点点头，对教宗表达了感谢。

　　对于教廷的效率，她丝毫不意外。在传送阵发达和人脉广阔的教堂，没有什么签字盖章的东西是半个小时不能解决的，如果有，一定是因为你的申请优先级不够高。

　　聆教商会正常情况下要进行一定时长和数额的捐赠，同时商会会长必须信仰水神且参加过不下于五次弥撒。这只是资格，加上审核最少要过三次，还有名额限制。

　　当时以上是对外的，对内就没这么麻烦了。只需要紫衣主教及以上签一份关系密切证明书和一份保障书就行了，当然还有每月收益的百分之十也得捐给教会。刚刚奈杰尔的商会，两份文书全是教宗代签代担保的。而实际情况是，主教们为了业绩，捐的时候往往都不止捐百分之十。

　　需要的东西都弄到了，奈杰尔可以放心捣鼓自己的商会，于是认真的感谢了艾维斯，并提起准备离开的事情。

　　艾维斯没有刻意挽救她，只是送给她一件法术联络器。

　　“法师们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联系起来比较方便，收下吧。如果你不愿意通过暴力解决问题，教廷可以比较温和的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奈杰尔并没有吐槽艾维斯所说的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因为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对方似乎话里有话，在暗示什么。

　　“艾布纳家族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惊叹于教廷的手笔。虽然奈杰尔也能做到，传送过去进门开无双就是了。但是后果肯定和教廷操作的后续截然不同。

　　“我原本是打算在圈子里宣布将那个家族都列进不受教会欢迎列表，届时友教肯定也会一定程度上抵触这个家族。而那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贵族，一定会像闻到血味的鲨鱼一样把那个家族蚕食殆尽。”

　　奈杰尔耐心地听着，既然提到了原本打算，就肯定存在意外转折。

　　“我没有刻意向陛下提起那件事，但他对教会的掌握程度深不可测，事情发生没多久就知道了全过程。基于某些原因，陛下异常愤怒。于是他们的姓氏被剥夺，那个家族已经不存在了。”

　　剥夺姓氏，这是对贵族最严苛的处罚，通常是和全族处刑一并适用，即使没有也不见得是好事。赛门可是一位铁血手腕的教宗。

　　贵族区分于平民最大的区别就是姓氏，姓氏被剥夺代表失去贵族地位，而基于贵族地位获得的府邸封地仆从将全部不属于他们，届时能从家里带走的只有不带贵族象征的衣物和所有的通用货币。

　　这还只是最理想状态，想也知道王室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突然得罪赛门哪怕对于洛弗塔王室也是一口背不动的巨锅。

　　这附近都是岛国和沿海国，水神的信仰占主导地位，得罪了教宗，嘿，发兵的理由+1。

　　虽然哪怕他们不得罪赛门，最多三个月后也是要和西奥多王国打起来…

　　不过问题不大，谁让奈杰尔选了这个国家做基地呢。

　　在恐怖的财力支持下，洛弗塔王国只可能赢或者胜利，区别只在于王室和公爵们会负债多少。

　　打完仗后奈杰尔才是真正能在这个国家横着走，举办的宴会伯爵以上必定全部到场，因为他们害怕奈杰尔对他们提还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