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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邻国东临 ...


  •   私兵是否拦路抢劫,二位仆妇是各有看法;青鹰教是否自产自足,二位却是当即统一了意见。不等孙氏再次替他儿子出言辩解,杨氏就抢着开口道:“够!当然够吃!不说别的,住咱们隔壁的赵老,那是教里的老人了,手底下的地就有几十亩,我上次上山时看过一次,那个肥呀!田里的苗子都长得有我人高了!”

      孙氏没有杨氏激进,却也淡淡道:“教里这几年大量引入流民,一开始也有粮食短缺的时候,教主便领着开阳阁的人教咱们如何开荒种地。咱们这些老弱妇孺,一开始哪有那个本事,后来又按照体力大小,分为伐木的、犁田的、插秧的,好几拨人。开始那段时间,咱们可是没日没夜地劳作,就求个能吃到饭,到近一两年这才轻松一点,干些擦擦扫扫的活计。”

      莱夏蹲在屋顶上,一刻也不耽误地抹着屋瓦上的陈年老灰,说道:“这个年头,能吃口饱饭也不容易。”

      他这一句话,引来了孙氏和杨氏的许多新的感慨。她们回忆着还在骊州的日子,既觉得过去苦得很,又带着些许莫名的留念。从隔壁的老头,到看地的老狗,都仿佛比双鹰山上的一切要更有意趣。

      莱夏时常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喜欢干活,喜欢和两名仆妇聊天,更喜欢一边干活一边和仆妇们聊天。于是往往,都成了孙氏和杨氏坐在石凳上吃瓜子儿,他在上天入地地忙七忙八。

      已经到了冬月,院中的一颗老树已经只剩下张牙舞爪的一头枯枝,虽然尚未有雪,石凳上想必也是冰得刺骨。孙氏和杨氏舍弃房里的暖炕,能陪他在院中说话,他已经心怀感激。

      .

      五天里有一天,他能够见到杨盈雪。杨盈雪来的时候,仆妇必定不在,万籁俱寂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嗯嗯啊啊。

      他是个喜欢说话的人,然而对着杨盈雪,他能说的话实在是不多。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真好看。”

      他睡觉的时候说,洗澡的时候说,既不睡觉又不洗澡而是抱着杨盈雪在床上发呆的时候,他也说。杨盈雪起先,听这些话听着很是受用,可说多了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有一次,他的手还在杨盈雪的肩上揉搓,舌头也在暗搓搓地酝酿着情话,杨盈雪却一把抓过他的手,将他摔到炕前的一块空地上。两个人眼神在空中一撞,立马又缠胳膊缠腿地打斗到了一起。

      杨盈雪对他用不上内力,顶多就是考验他的反应。他的反应颇快,却往往失手在不愿破坏屋子里的摆设上。无论是桌子、椅子还是花架,都是他一手摆放好的,而多数没有杨盈雪的时间里,也是它们陪伴着他。

      将他制服后,杨盈雪跨坐在他身上,平心静气地就开始分析:“身手不错,走的还是暗杀的路子,不过内力全无,很难伤到真正的武林中人。”

      屋子周围建着地火龙,屋内暖气熏人,莱夏刚和人激烈地较量了一场,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再看杨盈雪,仿佛看到了人间尤物,嘴上含含糊糊地说着:“我筋脉断过,哪还有什么内力?”伸手就要将她抱进怀里。

      杨盈雪却来了劲,不容他拉扯,就长身而立道:“筋脉断过和没断过的,于武道上来说是天壤之别。筋脉受损之人,习武比天资拙劣者还要艰难万分。不过,此事也并非就此无解,只看你愿不愿意尝试了。”

      莱夏一腔热血泼了冰山,只好一手支着脑袋,苦笑道:“哦?那有何解?”

      杨盈雪转过身,望向窗外:“归根结底,只有一种解法而已,那就是洗髓。洗髓的方法却有多种,其中最为常见的,一是内力入穴,冲破屏障;二是吃化功散,化除阻滞。”

      莱夏依旧是苦笑:“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某种酷刑?”

      杨盈雪道:“不错,第一种方法,需得内力极其深厚之人的配合,只有洪水猛兽一般的内力,才能冲开你血脉当中的积淤,施行过程中,你会痛得生不如死。第二种方法虽然更简单,但也更容易失败,失败之后筋骨消融,余生只能卧床不起,而且好比钝刀子割肉,也不会好受到哪里。武林之中,筋脉断而人不死的本来就不多,能熬过洗髓的更是寥寥。”

      莱夏从背后搂着杨盈雪,嗅着她颈间温热的气息。杨盈雪的话让他想起他们头一次见面时,她让殷迟郁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如果他还有选择,他宁可一辈子不再受这种酷刑,然而他已经告诉杨盈雪,他是一个心怀正义的游侠。

      一位大侠,不该因为怕痛就放弃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暗自一咬牙,说道:“杨盈雪,我这个样子,配不上你。你若不嫌白费力气,只管放手来好了。要是能恢复到从前的一分功力,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认了。”说完,他生怕杨盈雪今夜就要开始,立即又将脸颊贴上她光裸的颈项,匆忙地要和她当上一回交颈鸳鸯。

      虽然他一身热度已经被杨盈雪浇凉了大半,但他依然想要她。

      缠绵过后,杨盈雪躺在他的怀里,对着上空的屋瓦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收到了战红婴寄来的书信。”

      听到“战红婴”三个字,莱夏当即打起了精神,问道:“她怎么了?”

      杨盈雪缓缓说道:“我们那日分别后,她在那座镇子里又待了半个月。就在十天前,她发现了枯木老怪他们的踪迹。”

      莱夏沉默了,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和杨盈雪,沉浸在他们的二人世界当中,而把一个关系重大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果然,就听杨盈雪继续道:“她说,枯木老怪本来不会被她发现,是因为身边多了几个人才被她注意。那些人的打扮,都是最为寻常的打扮,走在街上,也没有被任何人怀疑。但她到过岩地之城,也见识过岩地之城的子民,所以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的不对劲。”

      莱夏沉声问道:“他们去哪里?”

      杨盈雪依旧望着上空,眼中反射着幽暗的光:“战红婴一路尾随他们向东,但在鹭州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莱夏苦笑:“东陆人往东走,也不是什么稀奇。”

      杨盈雪轻叹口气道:“战红婴认为,他们是去往东临。”

      当今天下,除去那些尚未依附任何国家的偏远部落,总共分为四大邦国。其中大乾位于大陆中央,是土地最广、人口最多的一国,其国人也自视为三千年前云铎人的后裔。大乾以西,有草原莽莽的乌勒及山川险阻的西胤,大乾以东,则有坐拥一万千里海岸线的东临。

      大陆三分之说,如今虽然鲜有人知,却仍有极少数人相信,东临就是曾经的东陆,是以大乾与东临之间相隔崇山峻岭,而西胤则是西陆和中陆的交接处,是以西胤地势连绵起伏,山地多而平原少。西胤以西,并非广袤无垠的海面,而是一座垂直于地面的万丈高峰,相信大陆三分之说的人则认为那是西陆神族给自己设下的结界屏障。

      大乾人自视云铎后裔,一并地看不起乌勒、西胤及东临。在大乾人心中,乌勒人是一群茹毛饮血、衣不蔽体的野蛮人士,西胤人是一群缩头缩脑、恶臭不堪的前朝遗毒,东临人则是一群神神叨叨、不务正业的小商小贩。

      奈何虎落平阳被犬欺。大乾自立国,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就算真是头老虎,也到了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时候,放在国祚上,则是积恶难返、妖孽横行,内忧外患不断。

      今上四十岁时,打败自己的兄弟和他身后的整个江湖武林,将这头病老虎抢到自己手里,还没将先帝留下的一锅乱粥整出个清明,就有佞臣贼子和乌勒、东临两国里应外合,迫不及待地要将整座江山拱手相送了。

      那次阴谋败露,乌勒、东临两国虽将爪子暂时缩了回去,但也足以让人看到这群野蛮人和小商贩的昭昭野心。

      一批大乾百姓被古东陆人附体,就已足够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他们还是去往东临,替东临国主效力,未来的局势,也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莱夏和杨盈雪,对地下沼泽中的幽怨恐怖都还历历在目,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半晌,莱夏才出言安慰道:“大乾与东临之间虽然素无邦交,却有不少东临人乘船来到般若群岛上做生意。据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和咱们一样不欢迎那些海族人。这些古东陆人借道前往远海不奇怪,要想在陆地上翻起什么波浪,看几百年后有没有这个可能。”他嘿嘿一笑,“不过,那群老弱病残,只怕还没到东临,就被路上的流寇给杀没了。”

      莱夏说得轻松,却没有谁真的感到轻松。杨盈雪瞥他一眼,像是不满他的话语,却又懒得出言反对,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谁知道。”便侧过身去,作势要睡。

      莱夏却被她的举动逗乐了,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扳着她的肩膀,看着杨盈雪的眼睛,乐滋滋地说道:“就算这批骨头渣都不剩的古人真能翻起波浪,这也是那个什么风以行的错不是?你既不是东临的国主,也不是大乾的皇帝,就算东临被他们拿下,他们又要攻打大乾,和你也八竿子打不着边,你愁个什么愁?愁这个,不如愁愁你男人这么一口宝剑天天养在家里,早晚要生锈发霉。”

      杨盈雪果然将目光聚焦到了他这儿,并且微微皱起了眉:“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要让你带领一干刀口舔血的江湖草莽,底下谁能够服气?”

      莱夏笑得更加地开心:“谁说我要领兵了?又谁说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了?我这个人,舞刀弄枪虽然不咋地,洗衣做饭还是利索的,要不你把我安排到哪支队伍里负责后勤,包他们跟你跟得死心塌地。”

      杨盈雪的眼睛重新望向上空,沉静地说道:“你无需着急,过一段时间,我自然会有安排。”

      .

      莱夏不知道“一段时间”是要多久,只知道自己软磨硬泡许久,愣是没能让杨盈雪松口,让他加入到青鹰教的私兵当中。他不好显得目的性太强,只好又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上面。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夜,总算相拥着睡了过去。翌日醒来,莱夏像个温驯的丫鬟一样,带着一丝崇拜和敬畏,一层一层地给杨盈雪穿上中衣、外袍和披风,这才倚门目送她往山上走去。

      回到院中,他总算松了口气。接着,他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本破旧的册子,封皮上写着“九州还阳录”五个大字。看到这么个玩意儿,莱夏下意识地就扬嘴一笑——杨盈雪给个东西,还是这么个给法,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和新奇。

      他像看街坊间流传的通俗话本一样,囫囵将《九州还阳录》看过一遍,随即轻叹口气,起身往小院中走去。小院和屋里是冰火两重天,院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是昨夜降下霜,还是今早新落的雪。随手抹去石桌上的冰霜,他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后盘起双腿,开始按照《九州还阳录》中记述的方式进行呼吸吐纳。

      寒风簌簌,仿佛还夹着细小的冰渣,他一会儿想着孙氏和杨氏去了哪里、怎地还不见回,一会儿又想着杨盈雪始终不对他透露教内事务、这该如何是好。想着想着,他的思虑竟越来越悠长,越来越不着痕迹,飘飘然化作了天地间的一线。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膻中气海中隐隐升起一丝暖流。他心念一动,将那丝暖流缓缓往下运去,却疼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疼痛并非一般的刺痛或钝痛,而仿佛好不容易长好的经脉又被刀子生生剜出了一块,来势汹涌,而又回味无穷。

      他双手捂住胸口,无声地叫唤起来。院中的老树青砖、头顶的天穹白云,在他眼前一会儿是刺目的白,一会儿又是昏沉的黑。持续了好一会儿,钻心刻骨才变成钝刀子割肉,他也渐渐恢复行动的能力。

      颤颤巍巍地回到房间中,他抱着一床被子,开始反思自己的这次尝试。末了,他给自己作出评价——“好了伤疤忘了痛。”

      杨盈雪从殷迟郁那儿听来一句话,只知他断过筋脉,却不知他其实是筋脉寸断。筋脉寸断之人,不是死了,就是终生瘫痪在床。他不但下了床,还能如此活蹦乱跳,已是无数妙手神医夜以继日忙活出来的成果。

      他下床后,也曾调息、练气。可是稍一运转真气,他筋脉上的断裂处就会疼得教他无法呼吸。虽然,他常常都要“好了伤疤忘了痛”,可次数一多,他也能够稍微地长一点记性。

      年复一年,他的身子看似越来越健康,寻常小伤小病,仿佛比身怀内力的武林人士还要能扛。他自己却知道,灵丹妙药终究治的是根,而非本。没有那些灵丹妙药,他或许也能从床上站起来;有了那些灵丹妙药,他也不一定比那些卧床不起之人活得更为久长。

      杨盈雪说的服用化功散的一法,无非就是破而后立。他还没有“破”,就迫不及待地“立”了起来,筋脉没有得到恢复的地方,滞碍也越积越多,以致于一丝一毫的内力,都能让他疼得翻天覆地。

      百无聊赖地翻着那本《九州还阳录》,他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九州还阳录带给他的那片刻的静谧和瞬间的温暖,确实是他从未体验、也永生难忘的。寒冷的时候,他或许还会照着上面的心法调息养气,但上面记载的运气之法,他是再也不打算照着练了。

      不练内功,他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中陆人,一早上起来不是想要练气,而是想要吃饭。急匆匆地跑到后院厨房,他找到一碗白面粉子和一把放蔫了的青菜。三下两下把白面粉变成白面条、青菜变成青菜丝,趁着煮面的工夫,他又将菜刀、案板和簸箕拿到后院中清洗了干净。

      虽然他经脉受阻,他依然是一个气血方刚的年轻人。而他既然不能够练武,也不需要种田,他便只好将一身的气血消耗在洗衣做饭上。

      如此平淡无奇地又过去七八天,他都没有再见到杨盈雪。腊月初一早上醒来,他却发现桌上撂了一张书信。拿起一看,原来是杨盈雪要出行数月,让他该去哪去哪。继续待在双鹰山上也可以,但因为双鹰山上危机四伏,他不能够随意走动,而她希望在她回来之前,他能够平安无事。

      杨盈雪的一封信,写得含蓄而温婉,连字都是端庄秀丽的小楷。莱夏看了后,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信能够一夜之间出现在他的桌上,已是有人“夜闯民宅”,信的内容在他看来就更是用心龌龊。

      他心中骂道:“还真把我当相公了。”手上则把信纸揉成一个纸团,随手扔到字纸篓中。又因为扔得颇有劲道,字纸篓顺着纸团的来势翻倒在了地上,他只得弯腰,将更多的纸团重新捡进字纸篓。

      如此胡乱忙活一阵,他再次抬头,只见窗外是难得一见的晴空,晴空中,却飘着细细碎碎的白毛,竟是双鹰山上这一年的初雪。

      这雪下得很温和,也很讲究,小小的冰凌上反射着金色的阳光,随时都能被微风吹得改变方向,仿佛不是在下雪,而是雪花在院里翩翩起舞。

      莱夏心情大好,匆匆忙忙洗嗽完毕,就想趁着天晴,邀孙氏和杨氏一同下山采办些过冬的物什。走出屋门,他才想起孙氏和杨氏原来昨日便已同他告辞,到山下的农庄中和大伙儿“团圆”去了。

      他在门口停住脚步,一时竟不知有何去处。忽然之间,他侧过头来,见了鬼似地吓了一跳。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个都要玩完。”

      原来,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早已站了一人。这人怀抱一把长剑,靠在窗户旁边的墙上,正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听到这话,这人才闲闲张开眼睛,冷声冷气地说道:“这座院子附近,什么人都没有。我那便宜妈子是当真爱你,便是时刻被人敦促,她也迟迟不肯派人过来监视。”来人凑近到他面前,一双杏仁眼里满是鄙夷,对着他耳朵悄声道,“除了她自己,就没人敢靠近你的这座‘金屋’。”

      向来,只有莱夏对着别人耳朵吹气,没有别人对着他耳朵吹气的份。被来人吹了这么一口带着酸醋味的凉气,他的老脸竟是倏地一红。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腆颜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国家和正义献身捐躯。”

      阳光之下,来人美目流盼,玉肤雪白,便是板着一张嫩脸,犹似出水芙蓉,若是带上一丝醋味,就更加令人心弦为之一颤了。相比生出的这幅花容月貌,少女嘴里的言语却有些粗俗下流了:“我看你每天睡她也睡得挺享受,一早上拿着她的信看了半天,还看出了一脸的落寞。怎的?她走了没人暖床,就伤心啦?”

      莱夏冤道:“我那是忽然想起孙大嫂和杨大嫂下山去了,没人同我欣赏这雪景。况且你一个闭目养神的人,怎地我看信看了多久、露出什么表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少女对着园中的枯树道:“那还不是因为有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小媳妇似的分外惹眼,我不想看也看得到呀。”

      莱夏嘿嘿笑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内,利落地收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随后站在老树下,对着少女偏了偏脑袋:“走,我带你去找你那便宜妈,看看她又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莱夏光明正大地要去找杨盈雪,少女反倒一时没了词,半晌才道:“你知道她去哪里?”

      莱夏背着包裹,头也不回地往院门外头走去:“现在还不知道,等会就不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去往哪里这件事,还真算不上什么机密。”

      他出了院门,少女却在门口的阴影处停下了脚步。他们都是懂事的人,明白出了这个院门,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被第三个人看到。而看到他们俩凑到一块的人,甚至不需要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足矣令他们俩在双鹰山上死无葬身之地。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青鹰教前教主仇奇人之女、荻山派掌门桐谷之养女、青鹰教摇光阁副掌阁使,桐铃。他莱夏却没有任何理由,和这位桐铃姑娘攀上交情。

      桐铃姑娘的到来,虽然冒了一定的风险,却也在一定程度上点醒了他。他立马就想到,自己留在双鹰山上是百无一用了,作为杨盈雪的情郎,他却完全可以追随着她,再见机行事。

      穿过一片树林、一道小径,他来到大路上。因为昨夜的严寒,道路上结了一层薄冰。他半蹲在路边,伸手抚摸着地上的碎冰。末了,他轻轻呼出口白气,站起身来,逆着晨光遥遥望向道路的尽头。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平缓的山丘,山丘那边,却是道路的延续。他不知道道路最后是延续到哪,也不知道凭着方才的那一点灵感,能否真的找到杨盈雪,但他决定将时光耗费在路上。路上,永远有新的人物、新的风景,他说不定会找到其他的蛛丝马迹,说不定将和桐铃姑娘一路同行,也说不定能发现将青鹰教步步瓦解的途径。

      想着未来种种,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步履更加坚定地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很无聊的前传,故事很沉闷无趣,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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