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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逃杀 ...

  •   家中的丫鬟正要给他喂药,忽然发现那人的睫毛微微抖动,随后双眼缓缓地睁开。

      丫鬟连忙放下药晚,跑到门口,正迎上秋烔,于是说道:“小姐,人醒了!”

      秋烔听后十分欣喜,跑了进来,看见床上的人正艰难地撑着上身试图坐起,却因为身上的伤口而面露痛苦之色。

      她连忙快走两步,过去扶了他一下,并在他背后摆好了两个垫子,好让他借力靠着舒服些。

      他昨晚被人换上了一套姜黄色的衣裳,衬的脸色更加苍白,那双眼睛却颇具神采,短暂地茫然之后,定住看着秋烔,问道:“是姑娘救了我吗?”

      秋烔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哥哥救你回来的。”

      正说着,闻耀和闻熠也进了屋来。

      闻耀边走边问道:“醒了吗?”

      床上的人欠了个身,许是想要站起来,但实在动不了,也便作罢,拱手行礼道:“感谢二位救命之恩。”

      闻耀扶了他一下,说道:“不必客气,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犹豫片刻后,坦诚说道:“叫我骆哲就好。”

      闻耀道:“好,我是穆闻耀,这是我弟弟,闻熠,昨晚就是他跳进江里,又把你背回家来的。”
      骆哲看着闻熠,十分感激,再次拱手。

      闻耀扶了他一下,又道:“还有这位,我家妹妹,叫秋烔。”

      这时秋烔问道:“你为何晕倒在江中?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秋烔心思单纯,只是纯粹担心此人,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实是打探别人隐私了。

      骆哲却并未做隐瞒,大方说道:“我被仇家追杀,他们人多,难缠的很,眼见着打不过了,才跳进江中,多亏了几位相救,我才保住了性命。”

      闻熠问道:“你在何处落水?”

      骆哲说道:“大约是台乐县一带。”

      闻熠想了想,说道:“这里离台乐县有好几公里,那些人暂且不会追来,你先安心养伤吧。”

      此人穿了夜行衣,而且身上那么多别人的血迹,显然是个练家子,绝不仅仅是被仇家追杀那么简单,但是闻熠并未多问。

      秋烔看见了一旁还未喝完的药晚,试试温度,见还热着,便递给了他,说道:“先把药喝完,大夫说你伤口都发炎了,可要好好将养,有什么需要的,也不必客气,就和我们说。”

      骆哲拿过药来,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而后对秋烔说道:“多谢穆姑娘。”

      秋烔闻言,忽地笑了,说道:“这你就谢错了,该叫我江姑娘。”又打量了骆哲一番,一脸可惜地说道:“骆大哥就是年纪大了些,自己也有名有姓的,不然的话,也能跟我一起姓江,作个本家!”

      骆哲不明所以,看着面前三人说道:“这是从何说起?”

      闻耀笑着同他讲了一遍秋烔的身世,骆哲听后觉得有趣,也看得出她在穆家过得很好,养成了这样开朗的性子。
      几人又说了些话,待骆哲有些疲累了,便散去好由他休息。

      谁知才过了两天,骆哲腿上的伤口才刚有愈合的趋势,便待不住了。

      当日闻耀去了夫子家中请教学问,闻熠和秋烔留在家中,吃过午膳后,骆哲便向他们辞行。

      秋烔急道:“你现在虚弱的风一吹就要动三动的,怎么能走呢?要是万一碰上你那些仇家,不是要吃亏?你这副身子,只怕连我都打不过。”

      骆哲笑笑,避重就轻道:“我怎么会连你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闻熠问道:“你有什么顾虑吗?”

      骆哲沉默片刻,随后看着两人,说道:“正是顾虑那些仇家呢,他们恐怕该找上门来了,若是连累了你们,我岂不成了恩将仇报之人。”

      闻熠说道:“若是因为这个,大可不必,我们穆家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再说了,我和闻耀都会些拳脚功夫,也不是任人鱼肉的。”

      虽然穆崇这些年来,未曾生过一官半职,但也稳稳当当,穆家也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深宅大院,就算骆哲真有什么仇人,也要顾及穆家的面子,因此他待在此处,是十分安全的。

      秋烔也点头道:“对呀,你在这里尽管放心,闻熠哥哥可厉害呢,以一敌百不是问题。”

      闻熠瞪了她一眼,说道:“胡说什么呢。”

      秋烔嘻嘻笑着,像是没听到一般。

      骆哲没再坚持,但能看得出他眼底仍有犹豫之色。秋烔担心他自己偷偷跑掉,干脆搬了只小凳坐在他床尾,绣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秋烔性子活泼,从小跟着闻熠练剑练得颇有些模样,但是一旦让她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学些女红,不到一个时辰就像屁股下面着了火一般的待不住,穆夫人亲自教了她几次,看她学得满脸痛苦,快憋疯了一般,也就不再勉强,想着反正以后也是自家人,没人会嫌她,不会就算了。

      于是别人家的女儿豆蔻年华都会绣成对的五彩鸳鸯了,秋烔才堪堪学会在帕子上绣个圆圈,还是不太圆的那种,至于针脚一类,通通不会。

      所以骆哲闲来无事,想看看秋烔在绣些什么东西,硬是盯着瞅了两个时辰,也没看出究竟是只兔子还是老鹰,但是颜色用的倒是丰盛,黑线和红线叠在一起,绿线与粉线并列而行,骆哲看得右眼直跳,最后不得不放弃,转而闭目养神。

      过了半晌,秋烔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地将针线盒放在一旁,走了出去。

      骆哲当晚没有走,他睡得很浅,噩梦里全是五彩斑斓的丝线,一圈一圈地缠着他,就当他的口鼻都快要被封住时,终于猛然惊醒,一时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但很快,他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武人的直觉令他在一瞬间清醒过来,虽然看不见外面,但总觉得四周阴森森的,充满恶意。

      他慢慢地站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右腿因为受伤行动不便,他就拖着这条腿沿着墙根走。

      就快到走到卧房门口时,忽然门的外面清晰地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下一刻便有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骆哲见状一个手刀便劈上去,黑影没有防备,吓了一跳,却反应极快地捉住了骆哲的手臂。

      “骆哲!是我!”

      骆哲一愣,听出是闻熠,便卸下了防备,压低声音问道:“你也发现了?”

      闻熠道:“嗯,人应该不多,已经翻进院子里来了。”

      骆哲忙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出去引开他们,断不能让这些人扰了夫人和小姐。”

      说着便要出门,却被闻熠一把抓住,道:“你拖着这只伤腿如何引得开,别说了,我过来就是要告诉你别动,就在屋子里等着。”

      “那怎么行……”骆哲还要阻止,闻熠在他的肩头拍了两下,自己闪身出了院子。
      随后便听到从院子中传来一声闷哼。

      闻熠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了第一个人,其他黑衣人听见动静立刻警觉起来,围着闻熠仔细看了看,发现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便有速战速决的意思,出手便是杀招。

      闻熠被四个人围在中间,却未落下风,一时间陷入胶着。

      刀剑相碰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十分突兀,有警醒的下人发现了不对劲,打着灯笼过来看,睡眼惺忪地便看见几条人影正把二少爷围在中间,于是灯笼也不要了,立刻大喊着“刺客”进去叫人。

      黑衣人见行迹彻底败露,眼前的人又十分难缠,竟以一人之力牵绊了他们四个,任谁都没办法前进一步,更别说是进去找目标了,于是互相对了下眼色,当即决定撤走。

      几人刚刚翻墙而出,闻耀穿着单衣带着家丁来到院里,见空荡荡的只剩闻熠,便走过去问道:“你没伤着吧?”

      闻熠望着院墙还有些不甘,说道:“没事。”

      闻耀又问:“骆哲呢?”

      “我在这。”骆哲从房中走了出来,右腿上一块布料牢牢地贴在身上,看来是伤口已经裂开,又流了血。

      他面上有几分愧色,歉意道:“又给各位添麻烦了。”

      闻熠看了一眼他的腿,便先扶他进屋,说道:“先包扎吧。”

      对于穆家兄弟二人来说,单是几个刺客倒是不足为惧的,但正如骆哲所说,若是哪天被这些人逮着空子,进了内院,惊吓到父母和秋烔,就是大事了。

      况且几次三番下来,骆哲自己心怀愧疚,定然也不利于养病。
      于是他们与骆哲商量许久,终于决定还是想个办法,偷偷将骆哲送走才能一劳永逸。

      第二天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些微鱼肚白,便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穆家门前,过了片刻,从府中走出来几人,最前面的那人身穿一身玄黑长衣,头上戴着斗笠,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他坐进马车当中,又有两人坐在前面,帮着车夫驾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城外驶去。

      而这一切则被穆府周围的眼线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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