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明兰同人 不负》向皖

33、番外 岁月当歌

　　齐国公府的齐砚小公爷，素来是东京城内有名的佳公子，笔间文章具风骨，面若冠玉眸似星，春日桥头，打马而过，端是个京城风流人物。
　　这一晃小公爷将至弱冠之年，京城各家有女待字闺中者，皆已暗搓搓托人打听起齐国公府可有意结亲，可唯独齐衡夫妇稳如泰山，不动声色。
　　“夫人，朗行的婚事，你可是心中已有打算？”当齐衡再一次被同僚暗戳戳打听起儿子的终身大事，终于忍不住回来问问自家夫人，可是心中早有打算，否则何以如此淡定。
　　“夫君何出此言？”
　　见明兰一脸疑惑，齐衡更是不解：“夫人若不是早有打算，那京中来我家探口风的，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了，夫人可一直没给准话。”
　　“不是我有打算，”明兰无奈地笑了笑，“是你这儿子，一个也没看上。”
　　“什么？我教了他这么多年，何时教他如此目中无人？”齐衡脸色不霁道：“难不成他是觉着，自己如今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真以为自己是个不世之才，谁都看不上了？”
　　“你啊你，一提云哥儿的事，你就容易急，这可不像你。”明兰笑着望着自家夫君，眼中别有深意：“我看，云哥儿未必是目中无人，倒像是他，心里有人了。”
　　齐衡心中微诧，连忙问道：“你可知是哪家姑娘？我们也好去求亲啊。”
　　明兰悠悠饮了口茶道：“我若知道是哪家姑娘，还有空与你在这说闲话，更不必推了那些夫人的拜帖，如今我可真是怕了，若有人再来问我云哥儿的亲事，我连囫囵话都编不出来了。”
　　“这可不行，要不我去问问他，到底是哪家姑娘，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呀。”
　　“夫君稍安勿躁。”明兰语气温柔：“孩子大了，也该自己拿主意了，你要信云哥儿，他心中有数，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说的。”
　　这厢齐衡夫妇还在琢磨自家儿子的心事，那边齐砚则在玉清观外忐忑不安，来回踱步，只见一青衣男子迎面走来，齐砚忙迎上去问道：“子安，怎么样？”
　　来的那位正是岑家长子岑子安，他看了看齐砚，神色间颇有些懊恼：“朗行，我已将我家四妹约在后山桃林，你今日要说什么就速速去说，我家书童可在那守着呢，你给我仔细着些，我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脑子一热，竟然答应帮你，唉。”
　　“多谢子安，大恩不言谢，在下都记着了。”齐砚此刻可顾不得安抚岑子安，只拱了拱手，便领着小厮往后山去了。
　　齐砚一路向桃林走去，一颗心惴惴不安，却又似乎藏着无尽的力量，酝酿着要磅礴而出，此刻心中越是激动难抑，往事却越发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齐砚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岑见欢的时候，还是在湖州岑府，那小姑娘当时正躲在人后，圆鼓鼓的一张脸上，滴溜着葡萄似的眼珠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张白面包子般的一张小脸，让他很想上去戳一下，可惜齐砚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自家娘亲提溜走了。之后北上回京，齐砚想着，自己应该不会再见到那个小姑娘了，可惜还没来得及戳一戳那圆鼓鼓的一张脸呢，为此，齐砚还暗自惆怅了许久，可没想到，时隔两三年，他居然又见到了那个小姑娘。
　　齐砚第二次见岑见欢，便是在金明池边的马球场上，那时小姑娘已长开了不少，只见她跟在自家姐姐后面，亦步亦趋，小脑袋却不住地东张西望，一开始齐砚只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凑近一看，这不是当初那个圆脸姑娘吗，可惜小姑娘哪里还记得他，齐砚连句话都还没搭上，便眼见着小姑娘越过自己，挤到前面看人打马球去了。
　　金明池一行，虽闹得齐砚很是懊丧，可是很快，齐砚的这点懊丧就被抚平了，春日马球赛后，他便随父母前往岑府拜访，而这次，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见欢，岑家四小姐，人如其名，乍见生欢。
　　再后来，他在书院与岑府大公子岑子安相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日子久了，偶尔，便也能听到他提到自家这位四妹妹，更总是赞自己这位妹妹如何聪敏，这也让齐砚隐隐好奇，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难道那个包子似的姑娘，当真出落得如此聪慧了？
　　也许缘着湖州故谊，在东京，母亲与岑家夫人交往甚密，藉此，他也偶尔能入岑府，同见欢不冷不热地搭上几句闲话，话虽说的少，可心里的惦念却与日俱增，总忍不住想着，这个包子似的姑娘，生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高兴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模样，看她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客客气气的神态，可她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会喜欢什么，又不喜欢什么，到底这白面包子的包子馅，藏的是什么呢？
　　怀着这些疑问，齐砚一晃便将至弱冠，亦听闻京城各家已在隐隐探听自己的亲事，在自己委婉地拒绝了京中几家高门的好意后，又看着母亲对自己欲言又止，齐砚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自己不愿结亲，是因为这些年心里的那些疑问吗？毕竟，自己还不知道包子姑娘的包子馅到底是什么呢？齐砚心中豁然，既然这些年自己一直这么想看看这小姑娘的模样，不如娶回家，好好看一辈子。
　　忆及此，齐砚正行至桃林外，岑子安的书童与岑四小姐的丫鬟皆立在一旁，见齐砚过来，均是万分紧张，可思及自家公子吩咐，也不便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齐砚往自家小姐走去，那小丫鬟更是死死盯着这位齐国公府小公爷，生怕出了什么事，直见他于小姐三步外乖乖站定，小丫鬟这才松了口气。
　　见欢看着眼前的皎皎少年郎，心中思绪纷杂，勉强定了定神，微微福身道：“见欢见过小公爷。”
　　“岑姑娘，不必如此多礼，今日，今日我是有话同你说。”齐砚面皮微热，此刻突然明白古人为何说近乡情怯，可既然如今心中已有决断，自然要顺应自己的心意，今日若不问个明白，他日自己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见欢虽不知小公爷因何事而来，但愿闻其详，不过，见欢希望，小公爷今日所言，需深思熟虑，莫要妄言。”
　　“岑姑娘，在下今日所言，早已在心中思虑千遍。”齐砚一脸认真道：“你我也算相识数载，今日皆是在下肺腑之言，还请岑姑娘明了在下一番诚意。”
　　齐砚念及过往，语气也轻快了些：“你我自少时相识，我其实便总是好奇，好奇你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子，想知道你生气是什么模样，高兴是什么模样，总之，我似乎总想多知晓你一些。说来不怕你笑话，这些年我最期许的，便是每年正月里，倒不是还如总角稚童一般，盼着压岁钱与上元花灯，而是，而是……”说及此，齐砚早已是面色通红，挠了挠头，深呼口气接着说道：“只有这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同你说上几句话，毕竟平日里若想登门，我总要绞尽脑汁寻些由头，还未必能见到你，二来逢着过节，也有由头赠些小玩意，每年我总是挖空了心思，想着送去岑家的那些，有没有合你心意的，你心里又是否欢喜。每次从岑府回来，若是见着了你，我总是没来由地高兴，可又有点不知名的惆怅，从前，我并不大明白我为何会如此，只是心中想这样做，便去做罢了，可是如今，我想我明白了，”齐砚缓缓说道：“岑姑娘，我心慕之，今诚求聘，想问姑娘，意下如何？”
　　见欢心中震动，只觉得这番话，似乎引得自己藏在经年岁月里的隐秘心思，也要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语气中难免多了几分慌乱：“小公爷慎言，我不过五品官的庶女，配不上你的。”
　　齐砚唯恐见欢如此反应，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哪有什么配不配，我心悦于你，自然是诚心求娶，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故才出此下策。”可见欢依然低着头，并未答话，齐砚见状，语气也温和下来：“你若心中愿意，我便回去让我母亲去岑府求亲。”说着便郑重退了半步，拱手作揖道：“齐家长子齐砚，今愿诚聘岑家四女，结两姓之好，缔白首之约，余生岁月长，愿与汝携手相依，不离不弃。”
　　见欢眼眶微湿，举目望着这满山桃花，正开得潋滟芬芳，一时思绪翻涌，人生如白驹过隙，不过须臾几十载，自己能遇见如此心意，已是平生之幸，又何妨一搏，思及此心中豁然，再偏头看向齐砚，眉眼温柔间，微微一笑道：“嗯。”
　　次年，齐国公府小公爷齐砚大婚，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一世情深，后齐国公府两代佳缘，为世人所道，皆传为京中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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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假期余额已不足，但在这里还是要先祝大家假期愉快～
番外写齐砚与见欢，实际上是想写另一对“衡兰”，如果没有那么多外因，衡兰应该就会是齐砚与见欢的模样吧，很高兴写了齐衡这样如玉佳公子的故事，虽然写了这么久（捂脸）也特别感谢看文的小天使们，鼓励我第一次填完一个坑，嘻嘻，接下来我要去填新坑啦，《美人岂可撩》，只想当咸鱼躺在家里数钱的当红一线女明星×为了体验人生误入娱乐圈的高知经济学硕士，感兴趣的话戳我的专栏可见哦～哈哈
言而总之，纵有不舍，齐衡的故事也要告一段落了，江湖路远，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