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吸猫，我吸你》青木临

22、第 22 章

　　褚延把皮椅踢到窗边，坐下去后把脚翘在了落地窗的横栏上，点了支烟。
　　因为没有开灯，屋里很黑，只有烟头忽明忽暗的光点儿，但是外面很亮，主要是因为对面的这栋楼。
　　不同于北京，在成都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朝云苑的装修高调了好几个等级，即使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整栋大楼还打着灯光，奢华浮夸的风格直接用“常人勿进”的气势将平民老百姓拒之门外。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褚延瞬间拿起来，以为又是谢尚那个欠揍的发点什么来烦他了，这一晚上他跟看直播一样，易北然收个花接个酒，跟小姑娘说个话，甚至换个姿势，谢尚都要发给他看看，但只是图片，小视频都没有。
　　这才从医院里出来几天，就这么不安分，还喝酒，就应该让小崽子的腿断的更彻底点儿，省得到处瞎蹦跶，这么让人操心。
　　不过这次的发信人不是谢尚，是丁宏。
　　丁宏：露了，从后门进的，一个人。
　　褚延回：混个人进去跟着。
　　他看看窗外，会所的大门这个点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没有他要等的那个人。
　　这次褚延专门带了一批临时找来的人，都是生面孔，自己和平时跟着他的人都没有在场地里露面。
　　不一会儿，丁宏的信息又过来了：上顶层了，没跟上去。继续等么？
　　褚延盯着信息，他杵在这儿都三天了，耐心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
　　又弹出了两条谢尚的信息，褚延没点，直接给丁宏发：门口等我，去碰碰运气。

　　褚延是大摇大摆地从朝云苑大门走进去的，段超云估计早就让各个场子的人注意他了，伪装也伪装不过十分钟。
　　门口西服革履的安保看见他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微微鞠躬，恭敬地叫了声：“褚先生好。”
　　一个人立马迎上来问：“您怎么来了，要安排什么项目么？”
　　褚延没有管迎上来的大堂主管的询问，大步迈着径直就冲着直通顶层的电梯去了。
　　“不用管我。”褚延自己按了电梯。
　　没人敢拦他，但他的突然出现和直奔顶层的行为明显让这几个人有一丝惊慌。
　　身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三个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是局促地搓着手。
　　最后还是个年纪大些的大波□□人，撩撩头发正打算上前，但还没开口就被丁宏拦下了。
　　褚延沉默着等电梯来了就带着丁宏和另一个大块头上去了，那黑脸的气势居然没一个人敢跟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慢慢地关上。
　　顶层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段超云和一些有关系的内宾才有资格去。
　　装修风格也从下面几层金碧辉煌的浮夸风格变成了低奢的黑金暗红，按娱乐功能分成了三区，都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私密性很强。
　　整层都有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开门就有人等在电梯口，一个穿着西装包臀裙的姑娘，看到是褚延的那瞬间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换上了职业微笑恭敬的问：“褚先生，欢迎光临，您们几位？今天需要哪个区的包厢？”
　　“段超云呢，我来找他。”褚延问。
　　“段老板啊，他……”那姑娘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扶了下藏在卷发下面的迷你对讲机，“段老板刚到这里，在休息室，我带您去宾客室等一下吧。”
　　褚延忍不住在心里给段超云的管理鼓鼓掌，这才几分钟，内部就已经通上信了。
　　他没理那姑娘，带着两个人就往其中一个分区走去，那姑娘急急的跟过来，还保持着微笑说：“我带您和几位朋友先去放松一下吧，我们这里新来了几位泰国的……”
　　丁宏一直暗中观察着四周，余光中，一个影子从左边的一条通道探出了头，但很快的又缩了回去。
　　“老板，这边。”丁宏在褚延耳边说。
　　褚延继续无视着那姑娘，跟着丁宏往那个通道走去，拐进去后，里面只有正对面和左右两个房间，这就容易多了。
　　褚延正盘算着从哪里开始，正对面房间的房门就打开了，段超云穿着一身浅灰暗纹的西装走了出来。
　　看到他也不虚伪的假装惊讶，笑着开口：“褚延，你怎么总喜欢突然出现，是想给我惊喜么？”
　　“那你有惊有喜么？”褚延被挡着停下了脚步。
　　“我这也是刚到还到没来得及坐下呢。”段超云不动声色地靠在墙上，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人，“等我换身衣服再带你们玩玩。”
　　“我正好也想休息会。”褚延越过段超云就想直奔中间的房间。
　　段超云伸手拦住了他，脸上还是浅浅笑着：“有客人呢，不好打扰。”
　　“不是休息室么。”褚延给丁宏使了个颜色，丁宏立即越过两个人去开那扇门。
　　段超云迅速转身，但这个空褚延也已经绕过去跟着丁宏进了那间屋子。
　　走廊看着小，房间里面却很大，像个大厅，用红木的屏风分隔开了几个区，能隐约的看到后面的人影。
　　褚延光看段超云刚才的反应就知道差不多了，果然他在越过第二道屏风后，看到了他等了几晚上却最不希望看到的人。
　　他冷笑了一声，看着牌桌上的褚殷没有说话。
　　褚殷看到他哥着实吓了一跳，瞪着眼睛满脸的惊讶。
　　其他几个人循着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褚延和他身后的段超云。
　　其中一个大背头男人问：“段老板，这是……新朋友？”
　　“那这么说，你们是老朋友了？”褚延看着褚殷，“嗯？”
　　褚殷抿着嘴唇，低声说：“我就是来随便玩玩的……”
　　段超云也赶紧笑着迎上来：“哎你看多巧，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自己碰上了。”
　　大背头没get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紧张气氛的原因，堆着一脸的肉笑开了：“既然都是朋友就坐下来玩，我们玩的也不大，就是陪陪段老板家的小孩子打发时间。”
　　“谁家的？”褚延抱着胳膊问。
　　另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富太太开口了：“这是超云的弟弟啊，叫段……什么来着？”
　　“哦，是你弟弟啊。”褚延不紧不慢地说，眼睛盯着褚殷，“认识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段老板还有这么个弟弟呢。”
　　“褚延，我一会再跟你说。”段超云依旧没露出丝毫慌张。
　　褚延没动，依旧站在旁边盯着躲闪着他目光的褚殷。
　　“来来坐下一起玩吧。”另一个中年男人说道，“我们几个今天晚上都赢了不少呢，一桌的福气。”
　　“那他呢？”褚延指指褚殷。
　　“你别小看这孩子哦。”富太太妩媚地看了眼褚殷，“一学就会运气还好，赢了我们不少呢。”
　　哦，是这么回事啊。
　　褚延笑笑，说道：“是，这孩子看着就聪明。”
　　褚殷捏着手里的牌，咬紧了嘴唇。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褚殷，段超云的发小。”褚延在桌上扫了一圈，“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各位好好玩，我今天等人，先不奉陪了。”
　　他说完，理都没理旁边拉他的段超云，带着丁宏他们就走了。
　　出了房间，他跟着刚才那个接待姑娘到了一间休息室。
　　“褚先生，您看您需要……”
　　“滚。”褚延只说了一个字。
　　那姑娘浑身一激灵，赶紧闭上嘴出去了。
　　褚延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烟雾还没散开，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褚殷走进来，看着背对着他的哥哥，艰难的开口：“哥……”
　　“你该叫谁哥叫谁哥去。”褚延沉声说，“我他妈又不姓段。”
　　褚殷走到褚延侧面的沙发，没敢坐下：“我就是放假了随便来玩玩。”
　　“你随便玩玩跑得挺远啊。”褚延看着他，“打飞机来玩啊？”
　　他知道褚殷一直在躲着他，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行为越来越放肆了，以前好歹还知道编个理由跟他知会一声呢。
　　褚延看他低着头不出声，怒了，一脚踹飞了桌上的花瓶：“这地方他妈的是你该来的吗？啊？”
　　“我……”褚殷咬着嘴唇。
　　“别跟我说什么第一次啊。”褚延继续说，“你银行卡流水当我不知道呢！”
　　“哥，如果你看到了，你就该知道。”褚殷抬起眼睛，“我能赢！”
　　“操。”褚延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褚殷吼道，“我当然知道你能赢，但你的脑子是该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褚殷只跟他差了不到一头，看着已经开始有了成年人的样子。
　　“可我能赚很多钱。”褚殷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
　　“你他妈的缺钱吗？”褚延火冲脑袋顶，“你知不知道段超云这是在把你当什么？”
　　褚殷的赌博，不是靠运气，而是靠脑子，只要褚殷想，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输赢。
　　段超云这是在利用他来回流。
　　“明天就回家去。”褚延平静了一下说，“想挣钱去爸公司帮忙。”
　　褚殷沉默了一会，心一横说：“你怎么不回？”
　　褚延瞪着他，好一会才说：“你还管上我了？你跟我一样吗？”
　　你跟我当然不一样。
　　褚殷不说话了，他哥从小就对他要求很严格，但在爸妈面前，又总是向着他的。
　　所以他才无法打心底里的反抗这种管教。
　　他知道，褚延是真的为他好，可他不明白褚延为什么自己不去做。
　　“哥，你跟我一起回家么？”褚殷语气缓和了些，“快过年了。”
　　褚延在桌子上掐了烟，转身往外走：“我回北京。”
　　他坐在去机场的车上，在手机上刷刷的翻着今天易北然演出的照片，从里面挑了张他和个粉头发小姑娘的合影，
　　照片里易北然坐在舞台中的高凳上，带着石膏的那条腿踩在旁边的一个造型铁架上，手随意的搭在膝盖，这张可以看清石膏上的字，上面用红色加粗的艺术字体写着“DirtyFlow”，然后用黑色的线把这个艺术字框了起来，其余的地方是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字体留下字，各种潮流露骨的留言或网络用语。
　　Lips On You
　　Suck Me
　　段位和你
　　不思进取，思你
　　要你的第三条腿
　　……
　　褚延越看脸色越黑，抬手转发给了易北然。
　　下附一句话：今晚的表演不错，回去那条腿也给你打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