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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过敏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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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许建章见许默似有疲色，原本想让他先去休息，却没想到，许默主动提出想和他谈谈。
这样也好，他想，他们父子已经太久不曾有这样坦诚的机会，这么些年，一个想说却不敢说，一个想问却不敢问。他们各自选择最为对方好的处理方式，到头来，反倒将很多事情变得更加复杂，酿成沉疴。
“为什么想要回去了？”许建章先开口，语调温和。
他知道当年那件事后，许默几乎完全放弃了曾经的天赋，他说想做回普通人，对仕途和权势已然不抱热情。
彼时，许建章也看透许多，亦不希望他违拗本性为虚名所累，便为他安排了辖区内一个研究所的工作。按照他的规划，许默原本应该清净平稳地渡过这一生，他甚至连自己死后的托孤之人都已为他安排好。
可现在，他却自己，选择跳回了那个深渊……
“爸爸，最近，我总在想一件事。”许默垂着眼说到，“‘执剑者’和‘许默’，到底哪一个才是更真实的我呢？这几年我在临市，几乎断绝了和这边的往来，普普通通地工作、过日子，从来不敢过多接近这些事，大家都希望我不听不看不问，所以我拼命把自己活成一个聋子、瞎子，甚至傻子……可那样的我，真的还是我么？”
他顿了下，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制内心的倾诉欲望，而后深深地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以前，我总以为天赋就只是天赋而已，无论过去有多少辉煌的成绩，它只是我所有能力中的一个另类属性，我不会反感这样的属性，但也不会过分喜欢……，但现在，我却开始怀疑，如果它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属性，为什么我会放任它成长到失控的状态？还是说，在我内心的潜意识里，其实它，才是我真正想要成为的模样？”
许建章怔了怔，没有立刻回答，事实上，他也无法回答。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与自己的斗争，这样迷茫而痛苦的过程，没有人可施以援手，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许默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自顾自说道：“我知道，您和妈妈都不希望我再接触这些，但有些事，如果一直看不清，我可以选择一直睡下去，一旦看清了，那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装睡……所以，我必须回到龙组，我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是想的，我不想将来的某一天，忽然后悔，爸爸，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许建章依然没有说话，许久，才轻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怕他的肩膀：“你长大了。”
开始学会接受并不完满的自己，开始会去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许默闻言抬头，眼中闪过惊喜：“您、您同意了？”
许建章点点头，带着几分笑意：“我早就说过，你们兄妹俩的事，你们自己做主。”
许默这才红着眼笑了，想到自己方才长篇大论的剖白，似乎又有些赧然：“我原本以为，您会不认同……”
末了，又像想到什么：“妈妈那边……”
许建章摆摆手：“你不用担心，你妈那边，我会想办法跟她解释……倒是你，为什么忽然会想到这些？”
闻言，许默微微红了脸，许建章何等精明，一下子便猜到几分，便试探着问道：“有喜欢的人了？”
许默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许建章了然一笑，便故意说道：“有机会，带回家给我们看看。”
许默连忙摇头，急着解释：“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我还在追……”。直到看见父亲略含深意的笑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许建章大概也觉得自己幼稚了，于是笑道：“好了，不打趣你，我许建章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也别将姿态放得太低，要不然，以后可是会吃亏的。”
许默笑了笑没有回话，心里却是不赞同的，他想余筱筱那样好的姑娘，他连喜欢疼爱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去计较吃不吃亏的问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近况琐事，眼瞅着时间都快三点半了，许建章才终于问出了内心所思：“今天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许默静静地说到：“以我多次跟它交手的经历来看，它的逻辑和认知与人脑相当接近，但目前，无论是深度学习还是神经网络，都只是非常浅层次的算法逻辑，与人类的神经反射有着天壤之别，这样高层次的智能，根本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许建章点点头：“我大概也猜到了，你老师是个有傲气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屈尊来找我。”
“‘星河’是赵公牵头申报的项目，您也知道，龙组和赵公底下的人多有不和，您是赵公的学生，又是‘星河’所在驻地的一把手，老师他会想到您，也是正常。”
“按照你们的预测，那个东西真的不会给外界和周边带来危害吗？”
“目前看来不会，一是它暂时还没有表现出向周边蔓延扩散的倾向，二来，几次交手中，他的目的都非常单纯，只在外界攻击……余筱筱的电脑时，才会出现。”说起那个名字时，许默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
“那个叫余筱筱的姑娘，看上去倒像是个关键人物。”许建章起身泡茶，十分平静地说到，“对了，之前说她是临市天文所的员工，跟你在同一栋楼，你们认识吗？”
许默微怔，许久，才轻声说道：“是。”
“她人怎么样？会不会存在嫌疑？”
“不会！她人很好，积极乐观，单纯善良，这件事的幕后绝不可能是她。”
“这么笃定？”许建章倒是有些意外，印象中许默不怎么爱和人亲近，更遑论去维护一个外人，何况，他还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
“我相信她！”
许建章笑了笑，正打算笑话他又犯孩子倔气了。猛然间心念一闪，一个念头在心中徘徊不定，笑容顿时僵在嘴边：“许默，你是不是喜欢她？”
许默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却依然坚定地回视过去：“是！”
“不行，我不同意。”
……
颜如玉搀扶着余筱筱走出医大附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了。
余筱筱捂着肚子一脸菜色，十分不耐道：“我觉得那个专家肯定是个水货！！我明明来看神经科，他偏要让我照什么CT，照得我、我现在浑身哪儿都疼。”
颜如玉白了她一眼：“神经科要求看颅内是正常诊断手法，倒是你，我头一回见到对CT过敏的人，你还真是……哎哎，别吐门口，这边这边，花坛里，快吐！”
余筱筱于是扶着花坛的一角哇哇吐了起来，旁边的人被那架势惊到，纷纷绕道三尺，避之不及。
颜如玉只好一边焦急地拍着背给她顺气，一边不停地递上纸巾：“你这真是比上次喝醉了还厉害……以前也没见过你对这些东西过敏啊，怎么忽然体质就差了这么多。”
余筱筱接过纸巾擦擦，舒了口气，终于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这才气若游丝地说到：“平时一直都好好的，要不是今天过来照这个，我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东西过敏。”
“依我看，你还是找时间做个体检比较安全，平日里也要多运动，每次跟你说，你总是不听！”颜如玉埋怨。
“知道了知道了，快过来扶我下……腿软，走不动了。”
几番折腾，二人才终于到了家。余筱筱已经快废了，浑身发软，又疼得厉害，一进门就扑到床上躺尸去了。
颜如玉只好帮她订了御香园的鱼片粥和小食，回头瞅见两只萌宠，正伸着脖子眼巴巴地望着这边，走过去一看，果然盘子里半颗粮也无，顿时叹了口气。
给殿下和呆毛补充完粮草后，她走进房间，试图将她拉起来：“起来，吃了药再睡。”
余筱筱哼哼着不予理会，一颗小脑袋直朝枕头底下拱去。
颜如玉气结，叉腰：“余筱筱，你再不起来，我就扒衣服了啊。”
躺尸的某人依然不为所动。
颜如玉于是撸起袖子，双手开弓，朝着咯吱窝和腰，下手就是一阵挠，余筱筱顿时如同打了鸡血的猫儿一般，一边打滚一边笑着告饶：“别挠别挠，起来了起来了！”
半晌，缓过了气，这才慢慢坐了起来，却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颜颜，你太暴力了，你这样以后会嫁不出去的你知道吗？”
“单身狗没有发言权。”
啊，扎心！来自闺蜜的暴击！余筱筱锤了锤心口。
颜如玉看她仰着脸，发丝乱糟糟散了一头，整个人如同一只睡懵了的雏鸟，心下便觉得好气又好笑。于是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替她理了理。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却忽然顿住。
从她的视线看去，床头的梳妆镜中，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这边。
颜如玉心头一惊，迅速朝门外看去，偌大的空间，却分明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又要忍不住剧透了~~
下一章，男主的团子形态上线！！！
糖糖糖！呲溜~~超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