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的场合》笙歌锦洛

33、四振斩魄刀

　　名为朽木绯真的女子，经常会来。
　　加州清光坐在万叶樱的枝丫上，望着本丸里大家的日常，这样想着。
　　那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柔弱的，温软的，和加州清光有记忆以来所接触到的所有女性都不一样的。就像是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平安时代的贵族姬君，有着良好的教养和似水的性格，温言软语，举手投足之间表露着家教的规范。
　　羽织，点心，密封起来的凉茶和饭菜，甚至是做工精美的手鞠，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把原本空荡荡的万叶樱之下满满当当的占据起来。
　　问她的时候，那个笑容温然的女子就会细声细气的说：“这些都是您应该有的呀，之前一直在睡着所以带来了也没用，但是您已经醒过来了，总不能委屈您饿着肚子——那也太失礼了。”
　　“我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加州清光曾经反驳过，“有灵力就好了。”
　　“但是，灵力是没有味道的吧？既然能够品尝美味，不尝试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吗？呐，今天的点心是我学着做的，尝一个好不好？”绯真就这样说着递过来一份新的点心。

　　……反抗不了。
　　加州清光才知道，自己对着像是绯真这样性格的、好像母亲角色的人，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等等？“好像母亲”？
　　加州清光捂住脸。
　　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绯真的儿子了？刀剑付丧神的骄傲呢？和着点心一起吃掉了吗？
　　嗯，樱花糕真好吃。

　　“为什么要这样照顾我呢。”加州清光也询问过，“我现在的性格我知道，总是这样不客气、任性，其实很讨人厌吧？”
　　“因为……加州君就像是个因为受到了伤害所以拼命拒绝别人对你好的孩子，虽然是很任性，但是还是很可爱啊。”绯真笑起来，神色茫茫的抚平怀纸的褶皱，“我啊，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我曾经遗弃了我的妹妹……现在的我，是朽木家的夫人，但是我的妹妹呢？露琪亚呢？”
　　“她是不是每天都开心？有没有人照顾她？能不能吃得饱、吃得好？是不是拥有强大的灵力能够进入真央学习？……是不是还，活着？”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但是……是惩罚吧，因为我遗弃了她，所以上天惩罚我找不到她。”
　　“露琪亚……”
　　这样说着的绯真垂下眼帘，叹息着落下泪来，泪水打湿了浅樱色的怀纸，晕染出点点润色。
　　加州清光看着哭泣的绯真，背过身别过脸凑上去：“可以借你靠一下——既然知道做错了事，就要好好弥补，假如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的。”
　　“是，万分感谢。”

　　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稍微的，有些期待绯真的到来。
　　加州清光看着本丸庭院的大门，这样想着。
　　本丸的那扇门有时候会开，本丸里的大家和夏目贵志会从门里走出来，但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而回来的时候也是，大门忽然的打开，他们忽然的出现，然后走进去、关上门。
　　在这样的时候，加州清光总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和本丸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天堑。
　　被时空割裂的两个地方，找不到重合的可能。
　　所以，能够来到自己身边，能够和自己交谈的朽木绯真，显得十分珍贵。

　　门又开了。
　　绯真穿着一身浅蓝的色无地微微的倚着门框，加州清光于是忍不住笑起来。
　　但是，下一秒，加州清光看着绯真就开始了担忧，对方的脸色太过苍白，带着难言的病态。
　　绯真冲着站在万叶樱下的少年笑了笑，稳了稳气息向着对方走过去，才走了几步，脚下就软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倒下去——被飞一样跑过来的少年接住了。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再跑过来了啊！”加州清光忍不住皱起眉毛，“来见我对你而言也是负担吧？就不能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吗？”
　　“……约好了，今天要给你带书的。”绯真扶着加州清光的手臂站稳了身体，这样说着，“总不能言而无信呀，而且，被困在这样的地方不能离开就已经很让人难过了，想要回家却被阻隔在门外——假如连唯一能够交谈的我都不能信守承诺，加州君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加州清光说不出话。
　　真的是，太温柔了。

　　“呐，绯真桑，你能不能回答我呢。为什么，人类总是这样善变？夏目也好，你也好，对别人都是这样温柔——为什么，会有那样随意的伤害别人的人存在呢？”加州清光扶着绯真到万叶樱之下坐下，站在她面前问。
　　“不知道呢，但是，这个世界上，坏人虽然会有，但好人总是更多，不是吗。”绯真这样回答。

　　“我，加州清光，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审神者夏目的初始刀，虽然我认定的主君如今仅此一人，但是——”穿着浅葱色羽织，伤痕累累的少年神色郑重，“在我找到回去的路之前，我愿意成为你的力量。”
　　“就像是古时贵族姬君的护卫，我无法承认你是我的主君，但我愿意为了保护你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份契约——你接受吗？”
　　“能够得到加州君的帮助，不胜荣幸。”

　　在绯真答应以后，两个人都感觉到彼此多了一重联系，加州清光闭了闭眼，明显的能感觉到绯真现在虚弱至极，有无处不在的沉重灵力压迫着她羸弱的身体。
　　“醒过来吧。”加州清光这样说，他开始不自觉的将那些无处不在的灵力纳入自己的身体，“离开这里，醒过来，然后呼唤我——”
　　“把我，带到现实的世界去。”
　　“好的。”绯真笑起来，闭上了眼睛。
　　加州清光看着绯真崩散成樱花消失不见，随后抿起唇，撩起羽织宽大的袖子，垂下眼睛去看手臂上的伤口——跟之前否定“斩魄刀”的身份的时候不一样，庞大的灵力在这一刻一丝不漏的补充进来，之前还无法愈合的伤口就在他的目光中收敛平滑，就像是得到了“正常的手入”，连破损的衣服都焕然一新。
　　只不过他还是披着羽织的样子，那件华丽的外衣和艳红的臂甲手铠都没有出现。
　　是因为“加州清光”现在不仅仅是刀剑付丧神，同时也是斩魄刀的缘故吗？
　　所拥有力量似乎也有了变化，只不过没有经历过实战，并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有着怎样的不同。
　　——希望，是好事。

　　朽木宅里的气氛十分的沉重，家主朽木白哉的夫人朽木绯真又一次病重了。
　　这一次生病来势汹汹，先前还在厨房亲手做了点心，转天就倒了下去。
　　朽木白哉守在自己的妻子身边，面容冷然。
　　接着，他感觉到原本沉重的空气忽然轻松起来，绯真的脸色也忽然好看了许多。
　　灵力被拉扯到一旁放置的刀架上，斩魄刀本身吸取的灵力太过庞大和迅速，已经产生了空气急剧摩擦的爆音。
　　朽木白哉听见妻子清浅的仿佛一扯就碎的声音，她在说的，应当是斩魄刀始解的命令。
　　“请到我身边来吧，加州清光。”

　　有交簇的樱花在室内砰然炸开，一只脚从繁杂樱花中踏了出来，对方纤瘦的小腿被小高跟的靴子合体的包裹着，黑色的衣裤被飘然落下的浅葱色羽织半遮住，腰间悬着那振红鞘的打刀。
　　对方睁开了眼，灵力流转的音爆也缓了下来，绯真的呼吸趋于平缓。
　　“初次见面，我是加州清光。——您就是姬君的丈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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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和小伙伴面基啦，用手机码字更新，不知道出来是什么效果，也不知道写了多少……
清光并没有成为绯真的刀哦，他们之间的契约类似于雇佣合同，就像时政这边是审神者召唤才能显形，死神世界的设定就是交付力量以后才能出现呀，所以契约是一定的，但是并不是认主，清光光找到回去的方法还是要跟绯真辞职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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