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ondayLisa

4、第 4 章

　　赵得蓝也觉得自己多事了，然后就没再和杜霜说话。

　　然后玩手机玩到十一点多，准备关灯睡觉时，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应该是赵春生回来了。

　　赵得蓝并不想下去寒暄，伸手关了灯，闭上眼睛。

　　黑夜总能放大各种声音。

　　她闭着眼却仿佛能看见赵春生踢掉皮鞋，踢啦着拖鞋，走到酒柜前，拿起酒瓶子，坐在沙发上，倒满一酒杯。

　　她猛地睁开眼，开灯翻身下床。在床脚的瘦猫被她吵到，懵懵地喵了一声，她摸摸瘦猫的头，走出房间。

　　下楼果然在客厅看到赵春生，走过去还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混着酒味。

　　“这么晚了还喝酒？”赵得蓝冷着脸问。

　　赵春生抬眼，看到穿着睡裙的赵得蓝。

　　披散着黑色的长发，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永远是一副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

　　“哦，是你啊，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的？”

　　“今天上午。”赵得蓝回答了他，然后又问：“你怎么在喝酒？”

　　“我不是一直喝吗？现在喝怎么了？”赵春生奇怪道。

　　听到这话赵得蓝抿着嘴，“你一个月前喝酒喝到住院还没长记性吗？”

　　“没有。改不了。我就是喜欢喝。”赵春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倒了一杯。

　　“行，你喝吧，我也不劝你了。最好再把自己喝进医院，喝进棺材也行。”赵得蓝语气刻薄，觉得自己今晚又多管闲事，真是愚蠢，居然企图劝一个酒鬼放弃喝酒。

　　赵得蓝说完不再看他，愤怒地转身上楼。

　　上楼时走得稍快，一下子绊倒磕在楼梯上，睡裙很薄，腿直剌剌地磕到木梯，痛感传来，她低骂一声“卧槽”。只得攀着扶手慢慢挪到楼上。

　　赵春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看到她磕到了腿，想出言提醒她小心一点，但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只是灌了一大口酒。

　　回到房间，坐到床上。赵得蓝掀起裙子看了看，只是青了一块，没有破皮。轻轻揉了揉，然后靠着床头，叹出一口气。

　　戴上耳机，播放钢琴曲，强迫自己不要想任何杂七杂八，然后再次关灯闭上眼，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瘦猫不见踪影，去他的屋子里一看，果然是在吃饭了。

　　是张阿姨准时到这里给瘦猫准备早餐，清理猫窝。

　　洗漱穿戴完了下楼，张阿姨在收拾酒瓶和杯子。看到赵得蓝也愣了一下：“蓝蓝回来啦，是回来过个周末吗？”

　　“嗯，”赵得蓝点头，然后问：“做饭了吗张姨？”

　　“哎呀，我还没做呢，以为家里没人了。赵先生老是早晨不在家，我很久没做早饭了，做了也是浪费。”张姨解释道。

　　“那我收拾完桌子就去做，你等一下哦。”

　　“好的，麻烦您了。”

　　“哎呀客气什么，本来就是我的事啦。”

　　张姨是她家请的钟点工，就住在附近，每天工作是给瘦猫投食清洁，收拾屋子，做几顿饭。

　　赵得蓝想了想，又问：“我爸没有让你早点来做早饭吗？”

　　在厨房忙碌的张姨说：“我也问过赵先生，他说他不都吃早饭。劝他多少吃点，他也不听。就是仗着年轻不珍惜身体嘛。”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担心赵春生。

　　“张姨你以后别劝我爸了，他就那个德行。”

　　“我以后周末可能都会回家看看瘦猫。”

　　“新学校也就那样。”

　　“班里没有熟人。齐鸣不和我一个系啦。”

　　赵得蓝坐在餐厅里和张姨说着话，张姨做完饭，赵得蓝吃着久违的家常菜，一时感慨万千。

　　两盘菜有点多，她吃撑了，但很久没吃张姨的菜，简直舍不得放下筷子。

　　张姨见她吃得勉强，劝道：“吃不完就别吃了，小心撑坏肚子哦。”

　　赵得蓝终于停下，“好久没吃您做的菜了，就想多吃点。”

　　“哎哟，你说得好心酸，听得我要掉泪咯。”张姨边说边夸张地用手抹抹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学校的饭没您做的好吃。”

　　张姨笑眯了眼，“上个大学嘴变甜咯。听你夸我还不习惯。”

　　“是嘛？那我以后多夸你呀。”

　　“可以可以，多夸我我心情好。”张姨笑着起身收拾碗筷。

　　上楼前，赵得蓝说：“我下午就走了。还是麻烦张姨照顾瘦猫啦。”

　　“不用你多交代啦，我都知道的，放心哦。”张姨看着赵得蓝上了楼，最后叹出一口气。虽说赵得蓝算是雇主，但张姨一直把赵得蓝当孙女，也很心疼赵得蓝。

　　在她眼里，赵得蓝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妈妈就不在旁边，爸爸也整天不着家，还爱喝酒。虽然钱不少，该有的花销没少她的，但算来算去，体己人一个没有。只有一只猫，和她这个干活的，会陪她一会儿。

　　下午和瘦猫告别，赵得蓝坐地铁回到了学校。拖着行李箱走回寝室时，碰上了刚出寝室的程欣和赵得蓝。

　　程欣先出声打招呼：“嗨，赵得蓝，刚回来啊。”

　　“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赵得蓝回着话，眼睛却看向杜霜。

　　“去食堂吃饭呀。”又是程欣回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再见。”赵得蓝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过之前是杜霜一个人出去吃饭。

　　“嗯嗯拜拜。”全程只有程欣回答她，杜霜只在旁边看着。

　　赵得蓝垂眸，胡乱地翻着手机继续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霜总觉得说再见时赵得蓝的表情冷酷了几分，心里慌慌的。

　　回到宿舍，赵得蓝没收拾行李就把自己扔到床上，又想到站在杜霜边上笑容灿烂的程欣。

　　整天笑嘻嘻的，真是令人心烦啊，和我很熟吗？

　　赵得蓝闷闷地想。

　　翻了会儿手机，可能是坐地铁太累了，居然直接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星期一七点四十了，而第一节课是八点。

　　完蛋，手机没充电，已经快关机了。简直不想出去上课了。

　　最后向室友借了个充电宝，匆匆地洗漱完，快步走到教学楼去上课。

　　还是迟到了几分钟。鉴于上次的经验，她直接给杜霜发了消息：“刚到班，请帮我签个到。”

　　过了会儿，杜霜回：“［OK］”

　　“谢谢。”

　　然后杜霜不吭声了，她再次心烦：这次为什么不发［送你小花花］？她也太冷漠了！

　　在心里哼了一声，她决定不要理杜霜了。

　　杜霜这边也在想，她昨天好冷漠，今天对我也好客气，为什么？难道她不想和我玩了！

　　然后杜霜觉得猜不透她的心思，决定还是先不理她。

　　但是上课还是忍不住偷看着手机屏幕，并且担心万一她突然发消息给我，我没看到没回怎么办。

　　程欣注意杜霜很久了，最后伸手把她抽屉里的手机拿出来放到自己书包里。

　　杜霜瞳孔放大，“！！！”。

　　是在用眼神说：你干什么？！

　　程欣微微一笑：“上课偷瞄手机还得了？我先帮你存着。乖，先好好听课。”

　　杜霜沉默，舒了一口气，点头表示同意。她不能放任自己一直想赵得蓝，这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一节课下来，赵得蓝连输了十几盘排位，肺都快气炸了，怒而退出游戏。一下拉消息栏，哦豁，还是没有杜霜的信息。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禁疑惑自己在气闷什么？她应该记得杜霜听课很认真的呀。

　　大概是因为周末回来发现自己的小可爱和一个不知名女人手挽手，而且不和自己打招呼。最最最关键的是，不给她发可爱的表情包，语气冷漠。

　　但是谁是她的小可爱？凭什么是她的？这样反问几句，赵得蓝豁然开朗。

　　她没有道理生闷气，杜霜现在只是一个独立的还不属于她的普通朋友。

　　她现在不该生气，而是该好好安排接下来的计划。

　　程欣是计划之外的变数，因为程欣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是敌的话，比较麻烦，因为才一周这个女人就趁虚而入，笼络速度惊人。加上又是杜霜的室友，占据了地理优势。

　　大学生一般以寝室为单位抱团，因为距离是关系的纽带。室友是朝夕相处的人，关系不打点好的话这几年的大学生活简直灾难。

　　是友的话，最好不过。程欣开朗活泼，相处不算难事。以她的性格，甚至还能助攻。

　　以算计的方式接近一个人不算光明磊落，但是哪有一帆风顺的缘分，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故意为之。

　　我不过在追求我喜欢的东西罢了。赵得蓝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临近下课，杜霜还是没忍住想到了赵得蓝。

　　要不要去跟她说一起回宿舍呢？等等，她会不会根本不愿意和她们一起回去啊？！

　　杜霜担忧了起来。

　　想了想，还是问程欣要回手机，给赵得蓝发了句消息：下课要一起回宿舍吗？

　　赵得蓝自然是一直盯着手机呢，所以消息一发过来就点进去了。

　　看完消息后，放轻松般由衷地叹了一口气：幸好没忘记之前的约定。看起来不算喜新厌旧的人呢。

　　这时候也不管什么高冷不高冷了，直接秒回问道:还有程欣嘛？

　　杜霜有些奇怪她为何有些介意程欣，还是回道：对呀，她是我室友。跟我们一起回去。然后接着发了一张一只猫[超绝无敌极度乖巧]的表情包。

　　就是一种玄妙的感觉，赵得蓝所有的不爽，不管是昨天杜霜的一言不发和眼神问好，还是程欣的突然介入，这些并不明显却有实效的负面情绪，都被这只可爱的猫给化解了。

　　可能因为赵得蓝喜欢猫，也可能因为发图的是杜霜。但管他是因为谁呢，反正赵得蓝的嘴角已经不自觉地上扬了。

　　“好吧。下课见。”
　　“嗯嗯。”

　　解决了冷漠的赵同学这个麻烦，杜霜开心地听完了最后几分钟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