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ondayLisa

3、第 3 章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齐鸣和她努力地聊着稀稀落落的话题。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尴尬和拘谨的气氛。

　　有些东西说得好似不在意，却谁都无法心无芥蒂地装作无事发生。

　　赵得蓝面无表情地喝完了奶茶，她预感她和齐鸣可能要越走越远了。

　　正准备找个理由回去时，齐鸣开口：“赵叔最近怎么样？病好点没？”

　　“不知道，我今天没见到他。应该早就没什么了。”今天是周末，但赵春生没在家，赵得蓝也并不关心他去哪了。

　　齐鸣看着她冷淡的表情，想起开学前那个深夜，赵父酒精中毒，赵得蓝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把赵父抬下去。

　　他一直陪着赵得蓝在医院坐到凌晨，直到赵父转出急救室才回家休整。

　　令他印象很深的是，除了打电话求助时听起来很慌张，其余时间赵得蓝十分冷静，或者说是冷漠。

　　好像正在急救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不是她的亲人。

　　赵父被送进急救室之后，他安慰赵得蓝说：“别担心，叔叔一定没事的。”

　　赵得蓝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了句，“他最好没事。”

　　那时候他没细想，现在觉得他完全没了解过赵得蓝。相处几年，他终于发现她是极地巨大的冰山，坚硬冰冷，露出水面的只是一角。

　　他们也只能是朋友，齐鸣想，然后不由自嘲地笑了。

　　“我先回去了。瘦猫一只猫在家我不放心。”赵得蓝的声音将齐鸣从冥想中拉回现实。

　　齐鸣点头，“行，那你走吧。”今天下午他们俩的确不太适合一直四目相对。

　　“对了，我要先去楼上给瘦猫买点猫粮，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儿。”

　　见齐鸣拒绝之意明显，赵得蓝也不强求，拿了包说了声拜拜。

　　齐鸣目送那道纤细身影走出奶茶店，独自穿行在熙攘街道，然后消失在人群。

　　赵得蓝在宠物店挑选了猫粮和玩具，又在楼上随便逛了逛，就回去了。

　　到四点左右，杜霜和室友们按照群里宣传委员发的消息出发，半个多小时后摸到了聚会的餐厅。

　　餐厅里温馨和谐，淌着柔和的背景音乐，杜霜忍不住赞叹宣传委员找的餐厅真是有情调。

　　菜没上前，是宣传委员组织活动，首先是自我介绍环节。

　　当宣传委员问有没有人要先来时，并没人愿意先来，于是二十几个人面面相觑。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后，张一飞站起来救场：“不如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我介绍完了邀请下一个人，然后这样依次下去。大家觉得可以么？”

　　几个班干部见是班长提议，就应声表示同意。

　　“那我先来了。我叫张一飞，b市人，喜欢科幻小说、音乐剧和LOL。我觉得我是一个挺浪漫的人，脾气还行，希望四年里和各位好好相处。还有，我目前单身。”

　　听到“单身”俩字的时候已经有几位同学笑了，然后杜霜旁边心直口快的程欣又脱口而出一句：“这咋还整的跟相亲似的呢？”，引得哄堂大笑，餐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张一飞脸微微红了，望向对面的杜霜，见她也笑弯了眼，就放心地笑道：“我介绍完了，下面我想邀请学委介绍自己。”

　　杜霜听见自己被点名，愣了一下，抬眼刚好和张一飞对上视线。见张一飞满眼笑意，有些意外。坐在身边的程欣显然也没有料到，疑惑地看着她，眼神里又带着点吃瓜的狡黠。

　　张一飞一直盯着杜霜，看到她眼里有一瞬而过的惊讶，然后又见她平复了表情，轻轻移了自己的椅子，站起来说：

　　“大家好，很高兴和各位成为同学。前些天选班干部时有的同学应该已经知道我叫杜霜，霜叶的霜。我来自a市，有去a市的小伙伴可以去找我玩。我挺喜欢看电影，偏好文艺电影。也很喜欢学习，希望和大家一起努力。”

　　虽说杜霜提前准备了一下，但还是稍微紧张，说得有些仓促，甚至说完就坐下，忘了点下一个人。

　　宣传委员于是开口提醒杜霜：“还要请学委点另一个人做自我介绍呢。”

　　杜霜简直想拍自己脑门一巴掌，尴尬地说：“哎呀，忘了，不好意思。那就请我的室友吧。”碰了碰程欣的胳膊，朝她甜甜一笑。

　　程欣心里骂了句傻妞，然后站起来接着介绍。

　　自我介绍环节过后，菜基本也上齐了。宣传委员让大家先吃饭，饭后继续活动。
　　第二个环节是互赠礼物，每个人都要抽签，抽到同一个数字的同学彼此交换提前准备的礼物。

　　宣传委员说这个环节是班长提出的，班长果然是个浪漫的人。

　　程欣抽到了三号，然后凑过去要看杜霜的号，看到纸上写着7，顿时瘪了嘴：“唉，为什么不是3号呢，那样我就能得到你的礼物，你也能得到我的礼物了。”

　　“啊欧，我们有缘无分呢。”

　　“呜呜呜，嘤嘤嘤。”

　　“嘻嘻嘻。”

　　俩人小声贫了一会儿，宣传委员让大家拿出自己的礼物，然后组织着每个人去寻找数字相同的同学。于是有人大胆问出谁和自己同号，然后或惊喜、或平淡、或尴尬地送出彼此礼物。

　　杜霜是不会出声问的，她害羞且习惯被动，只会等着别人找自己。

　　所以当张一飞问出：“谁是7号？”时，她才轻声回道：“我是7号。”

　　听到是杜霜的声音，张一飞表情有一刻的凝固，望向杜霜的眼神带着惊喜，不可思议道：“居然是你。”

　　“对呀，还挺巧。”杜霜也有点吃惊。

　　“那个，这个给你。”杜霜站起来，把自己准备的一盒包装精致的小饼干递给他。

　　“谢谢谢谢。”张一飞小心翼翼地接过杜霜的礼物，“这个是我准备的。”然后递出他准备的一本书。

　　杜霜也拘谨地接过，道了声谢。低头打量这本书，包装完整，看不出是什么，只能回去再拆。

　　程欣也顺利和另一个同学接头，交换了礼物，只是看起来笑容很勉强。

　　杜霜不解地问：“怎么了？”

　　程欣咬牙切齿地说：“我抽到李小凡了。”

　　杜霜在脑子里查找着关于李小凡的印象，是个整天乐呵呵说骚话的男生。但是程欣没必要不高兴啊。

　　“他怎么了？”

　　“你猜他给我的是啥？”

　　“……不知道。”

　　“算了，你也别猜了，自己看吧。”程欣掏出一个包装都没拆的快递。

　　杜霜拿过来端详了一下，居然是一本英语真题解析。噗嗤笑出声，哈哈哈了好一会儿，安慰道：“没事，其实挺实用的。我也收到了一本书。”

　　“我是心疼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我本来是想给一个小姐姐的，说不定还能展开一段美好的友谊～”程欣气嘟嘟地说，“现在这些都破灭了，谁能想到我的精致花花给了一个泼猴呢？”

　　杜霜虽然很想安慰一下她，但实在是憋不住笑。“好了好了，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别再想了啦。”

　　“嘤嘤嘤，那和我来自拍一下吧，就当安慰一下我。”程欣趁机提出过分要求，其实她一直想和杜霜自拍，但杜霜不喜欢自拍。

　　“你这是趁火打劫啊，还是趁自己的火。”杜霜一头黑线，真是服了程欣跳跃的思维。

　　“嘤嘤嘤，现在只有自拍能安慰人家。”

　　“我一拳一个嘤嘤怪。”杜霜想翻白眼，但是看着程欣像极了□□里装可怜的表情，最终还是心软道：“只拍一张。”

　　“好哒～”程欣欣然答应了，然后快速打开美颜相机，举到俩人面前，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看镜头。”

　　杜霜虽然见惯了程欣的一百零八张面孔轮番登场，但还是一直被逗笑。

　　程欣顺势捕捉了一张杜霜眼角都溢着笑意的照片，感叹道：“啧啧，我真好看。”然后转脸问杜霜：“我好不好看？”

　　“好看，你最好看。”杜霜非常给面。

　　然后程欣重重地点头，“谢谢，当然。”

　　后来又玩了几个小游戏，晚会结束，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

　　临走前张一飞温馨提示：“时间有点晚，希望各位尽量结伴而行。”

　　程欣赞叹道：“班长好细心哦。”

　　杜霜笑了笑，没说什么。

　　回去后，晚间的□□空间里迎来了一波发说说高潮。同学们编辑好了聚会感想，挑选出最靓的照片，上传发送刷新点赞一气呵成。

　　当然这是程欣的标准套路，杜霜并没有发，她只是在默默点赞。

　　赵得蓝躺在床上边撸猫边刷空间，但一圈下来却没看见杜霜的动态。

　　她又点进杜霜的资料看了一下，的确没有动态。但是她确定看到杜霜的点赞了，不然还以为没上线。

　　玩得不开心？没去？还是没感想？赵得蓝想了一会儿，决定戳一下杜霜问一问。

　　然后杜霜收到了赵得蓝的消息，“怎么没见你发说说啊？没有自拍吗？”

　　杜霜心里稍稍激动地想，她怎么突然关心我？她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但转念一想又不激动了：我们是朋友啊。

　　敲下几个字，“我不喜欢自拍，也不喜欢发说说嘞。［咧嘴笑］”发了过去。

　　“我看到程欣的动态了。”

　　“？”

　　“有你的自拍。”

　　杜霜心里哎呀一声，忘了那张自拍被发出去了。

　　“emm，就那一张。程欣逼着我拍的。”

　　“行。”

　　正当杜霜揣摩这个“行”的意思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语境怎么那么像......。

　　“呸，想什么呢。”杜霜暗自唾弃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