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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孽徒又♂♂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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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将离受托来到万剑门,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站在剑门广场正中央的那棵古树下,听着树上一阵和一阵的风铃声。脚下有一种冲动,急切想要去一个地方。
她到底还是追着内心的感觉来到了慎独小筑,身后一个铁面护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她的目光落在一道微开的门后,从敞开的窗户望去,入目是一张刻满鞭痕的后背。
聂将离眉头一紧,背后铁面护卫“唰”地消失,沉稳的脚步声如惊雷般在背后响起:“你在看什么?”
“这屋里锁着个男人。”她脱口而出。
来人阴测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聂将离“啊”了一声,倒退了两步:“匡敬海!”
“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来这里吗?”匡敬海面色阴沉。
屋中那人似有所感,动了动脖子,发出了低脆的锁链碰撞声。
仅一个侧脸,便可认出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万剑门掌门人。
匡敬海一把关起窗口,隔绝了二人的目光。
”你——”聂将离震惊,“你怎么可以对自己师父……”
“不要多管闲事,”匡敬海警告她,“否则,即便是郝见兔也护不了你!”
那狠辣的劲令聂将离意识到他的话不是作假的。
“好吧,”聂将离握了握拳又松开,“我这次来是有要事跟你说的。”
二人离开了慎独小筑。
萧畏友的眸子死气沉沉地睁着。
“出来吧。”他的声音低哑,像是经历过什么酷刑一般。
自那道屏风后面,走出一铁面男。
“你是谁?”萧畏友问道。
铁面男走近揭了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样子:“萧掌门,可还记得我?”
“聂来,”萧畏友古井无波的眸子掀起了一丝涟漪,“你没死?”
聂君欢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没想到萧掌门你还记得我。”
“那封纸条是你传给我的?”萧畏友问。
“是的,”聂君欢说着,以半跪的姿势想解开桎梏对方的枷锁,“我是专程来救你的。”
萧畏友凝了凝眉,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颤栗。那非他的本意,而是拜他那个逆徒所赐,身子叫从前相比敏感太多。
“不必,”萧畏友扯开了他的手,“匡敬海同我下了魂契,不管我去哪里,他都能立马找到我。”
“这……”聂君欢眉眼间闪过愤恨,“他也太过分了吧,这个禽兽!”
“回去吧。”萧畏友下逐客令。
“萧掌门,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试一试啊!”
眼看萧畏友无动于衷,聂君欢不可置信,“难道你竟然不肯随我离去吗?”
“你看见这锁了吗?”萧畏友抬了抬脚,那锁就随着他的举动磨蹭了起来。
聂君欢看着对方脚踝处的红痕,眼波不由暗了暗。
他方才骂着匡敬海,
却又十分明白对方的心态。
萧畏友这个人就是一座铁打不动的高岭,即便经历这种事情,仍能巍然肃穆、望风披靡。
仿佛千万种虐待都是光风霁月、不值一提。
他越是如此高不可攀,便越能激发人心底不可言说的阴暗念头。
聂君欢眼眶有些红了。
有嫉妒也有克制。
幸亏他低着头,萧畏友没能看见,否则又是一场风波。
“我这手脚脖子上的锁,皆带着遏制修为的禁制,”萧畏友勒了勒脖子上微紧的皮环,“他一直都害怕,害怕我的修为超过这个禁制的极限。”
聂君欢猜测:“难道你……”
“只需要十日,”萧畏友阖眼说,“我就可以脱身。”
“我懂了,我这就离开。”
心中不舍也无可奈何。
萧畏友这个人的天赋和韧性太过惊人。
他曾俯视过高山,也曾被高山俯视。
无论身处云巅还是无间,他都能摒弃杂念,凭借自己的本事海阔天空。
聂君欢自以为的搭救,在他面前略显多余。
“我很高兴。”匡敬海在聂君欢离开不久后兴高采烈地进来了。
匡敬海的姿态显然比聂君欢还要卑微,双腿跪地同他讲话。
与卑微并行的是更加放肆。
“师父你一定是爱我的吧。”匡敬海上了瘾似的拢着他的脚掌,萧畏友一脚踹开他。
匡敬海恬着脸上前抱住他。
简直就是一只发情的公狗。
知道反抗也是枉然的萧畏友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
翻云覆雨之后,匡敬海疼惜地抚过萧畏友背后的伤口。
萧畏友忽而受了刺激,整个人扑在了对方的身上。
“师父?”匡敬海被他压在身下,犹疑地盯着他额间闭合的魔眼。
萧畏友凝视着他片刻,亲了下来。
匡敬海登时欣喜若狂,反被动为主动,萧畏友毫不犹豫地应承着对方。
二人一下在欢愉中找不着北。
“敬海,为师饿了。”
自小山村的事后,萧畏友几乎与匡敬海冷战。平日里,除了在床上被迫哼出那不算话的闷响,任凭匡敬海说上千万句话,他都不吭一声。
匡敬海满心以为萧畏友想开了,二话不说就去做饭。
“我要喝酒。”萧畏友见了饭菜并不开动,他有心挑剔,匡敬海又屁颠屁颠去准备。
萧畏友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兀自冷笑一声。
匡敬海再来时,他又是那副风轻云淡的面孔。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
匡敬海睡意朦胧,抓着萧畏友的手不放。
萧畏友受了醉意的影响,目光缱绻地看着他。
“师父……”
萧畏友食指抵住他说话的嘴唇,摇了摇头,用一种前所未见的温柔腔调说:“安静。”
匡敬海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就见萧畏友撒了手,一双骨节分明的素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
匡敬海何曾见过如此居家的萧畏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萧畏友将残羹剩饭碗筷都堆到了食案上,然后慢悠悠地朝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再也动不了了。
萧畏友回头,脸上露出不开心的疑惑,匡敬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直接去掉了他身上的枷锁。
好像是知道谁令他获得了自由,萧畏友回他一笑。
匡敬海痴痴地看着他,直到屋外的冷风使他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大半。
也许那是萧畏友为了脱身使出的“美人计”。
匡敬海抱着侥幸、循着声音,在厨房看见萧畏友洗碗的背影,所有的怀疑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走上去想同萧畏友亲近,再不济也能帮帮他。
不料萧畏友见了他,洗了手直把他往边上的小板凳上请。
“师父,”匡敬海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帮帮你。
“这些小事,我来就好了。”萧畏友柔声地说了一句,又开始他的洗碗大业。
匡敬海静静地看着他,心中被幸福与安宁填满,不自觉露出满足的笑容。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师父,厨房是干净的,不用打扫了。”匡敬海原以为萧畏友洗了碗就能结束了,没想到对方还有大扫除的趋势。
他赶忙上前劝阻。
“可是,”萧畏友为难地看着他,“很脏。”
匡敬海一把夺过扫把扔在地上,随手掐了个清尘咒,忽悠道:“看吧,一点都不脏。”
萧畏友默了一会,换了一个方向。
“师父,你要去哪?”
萧畏友压根不理他。
匡敬海跟了好久才发觉萧畏友在烧水。
“师父,你烧水干什么?”
萧畏友把他领到装满水的木桶前吐出两个字:“洗澡。”
“洗澡?”匡敬海不可思议,“给我?”
萧畏友点了点头,低头为他宽衣解带。
匡敬海感觉整个人都踩在棉花上,怪不真实的。
萧畏友神情专注地为他擦背,如同在擦拭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
“师父,我在做梦吗?”被萧畏友伺候地躺进被窝里的匡敬海一脸恍惚地望着他。
“傻小子。”萧畏友在他脑门处轻轻弹了一下。
匡敬海没有反应,额头上倒是出了红印。
萧畏友蹙了眉蹙,一本正经地趴上来,用气呵了呵他的脑门:“还疼吗?”
匡敬海眨了眨眼睛:“不疼了。”
萧畏友起身,匡敬海拽住了他。
“怎么了?”
匡敬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师父,这里疼,要亲亲。”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总觉得萧畏友会翻脸。
没想到对方又贴近了他,冲着他的嘴呵着气。
匡敬海想也没想凑了上去。
房间里只余两颗心急速跳动的声音。
匡敬海的脸颊烧得十分之红,他心里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明明比这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还是会被萧畏友逗趣地一下子失了分寸。
萧畏友脸色也有些泛红,不过他没有忘记嘱咐匡敬海睡觉。
“一起睡吧。”匡敬海说。
萧畏友起身吹灭了灯,然后躺到了匡敬海的身侧。
“师父……”匡敬海不老实了。
萧畏友拍了拍他的背:“睡觉。”
匡敬海一下子泄了气,却也心甘情愿得不再动手动脚。
萧畏友见他睁着眼,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又叮嘱他:“睡觉。”
匡敬海好半天才睁开眼睛。
萧畏友已经闭眼,呼吸平稳、睡颜如莲。
真是要命。
匡敬海舔了嘴唇。
他小心地挪动了身体,抱着萧畏友睡去。
萧畏友是在晨光中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在匡敬海的怀里。
他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古怪。
萧畏友微微一动,匡敬海便睁开了眼睛。
“早啊,师父。”
萧畏友被他这人畜无害的笑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