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三生之之子于归》烟雨千山

12、督军

　　迟府的正厅，先前观礼的亲友宾客早已经在管家的引领下入席吃宴，正堂唯有迟老夫人端坐其上，右侧雕花椅上坐着的是督军沈虎和二太太玉融，老夫人不知在与他们交谈着什么，堂上的气氛有点凝重，左右仆妇下人噤若寒蝉。

　　“老夫人，少奶奶到了。”小丫鬟行礼禀告。

　　老夫人微微颔首，丫鬟意会，福身行礼退下。

　　顾知夏一袭红装在堂前等候，见丫鬟出来向她行礼，说道：“老夫人有请。”

　　知夏微微整理仪容，迈步走进正堂，见鬓发如银的老夫人面色凝重，她心中“咯噔”一下，料想老夫人定是忧心迟瑞的伤势。她不动声色地向老夫人行礼。

　　“知夏拜见老夫人。”

　　迟老夫人自顾知夏步入正堂，就在细细打量这个让自己孙儿为她挡刀的女子，身穿一袭锦绣嫁衣，仪态端庄，步履蹁跹，自有一番风流韵态；凤冠珠帘掩住玉貌娇颜，眉目低敛，尽显温顺婉约又不失大家风范；声音轻柔而不失力道，宛如堂前的杏花抚水般令人舒适。

　　老夫人想到之前行礼过程中知夏对迟瑞的照顾和担忧，还有冯妈回禀的迎亲过程中的种种，心中对这孙媳已是十二万分满意。她笑容满面地点点头，示意冯妈上前去扶起知夏。

　　“知夏，来，这位是金城的督军大人沈虎，此次迎亲多亏督军派重兵护卫。你需向他敬一杯茶以表谢意。”老夫人抬手指向右手边的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说道。

　　沈虎？脑海中似有什么画面一晃而过，顾知夏心绪浮动，愣愣地看着雕花椅上端坐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锦袍，目光炯炯暗藏杀伐决断的霸气，面容和善却又不失一方霸主的威严。他此刻看向知夏的目光温和，带有长辈的慈爱。

　　她记忆中一直有一件未完成的事情，应该是原主未完成的心愿，还与眼前的督军有关。心中难掩的激动，让她似乎下一刻就要脱口而出，那件什么关键的事情。却又想不起具体是什么？

　　片刻失神，顾知夏抑制住心潮澎湃，莲步轻移。在沈虎面前屈身行礼，面上笑容端地是温婉得体，她细语轻言道：“知夏拜见督军，感谢督军出兵相助。”

　　杏衣丫鬟端着托盘行自顾知夏身前，知夏端起盘中的青花茶盏奉给沈虎，又言道：“督军请用茶。”

　　沈虎抬手接过茶盏，轻抿一下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抬眸看着顾知夏，朗声大笑，连连称好，语气和蔼地说：“今日是你和迟瑞大婚，我也没准备什么好的贺礼，我这有一块令牌，算是我的贺礼，今后你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的，我沈虎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说着就拿出腰间的令牌递到知夏面前，沈虎自己也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丫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顾知夏步履盈盈走进来的一瞬间，像极了当年那个妙手仁心的女子一袭红衣嫁他时的模样。

　　沈虎想起了他的大夫人，那个温婉如水又坚韧刚毅的女子，在河边浣纱时遇到身中数枪，奄奄一息的他。当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在她的药庐养伤半年，两人情意暗生。以天为证，地为媒，她一袭红衣嫁他为妻。在她怀胎八月时，前方军事紧急，他毅然决然地要赶去前线，临行前许诺一定会来接她，不曾想此生终是负了她。

　　“督军的心意知夏心领，但实在是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顾知夏婉言谢过，却不伸手去接令牌。

　　脑海中不知为何又浮现一个面色憔悴的妇人，注视她的目光慈爱又不舍，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口中还在细细叮咛着什么，将一封信和一块成色上佳的玉佩放在她的手上。

　　“收下吧！你我有缘，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呢？”沈虎将令牌放在高几上，态度坚决。

　　上首端坐的迟老夫人心中暗自惊讶沈虎对于知夏的喜爱，却也乐见其成，满面笑容说道：“督军一片心意，知夏你就收下吧。”

　　顾知夏行礼谢过沈虎，收起高几上的令牌。

　　老夫人又对顾知夏说道：“二夫人是迟瑞的生母，你既嫁给迟瑞，当敬二夫人一杯媳妇茶。”

　　玉融颇为意外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见丫鬟垫上垫子，顾知夏盈盈跪下，为她奉上一杯雨前龙井，声音婉柔悦耳说道：“母亲，儿媳知夏为您奉茶，请您喝茶。”

　　玉融心中喜不胜收，眼中不禁含泪，接茶的双手微微发颤，她说道：“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她优雅地轻抿一口茶水，将茶盏放在高几上。

　　又言道：“这对龙凤玉镯是迟瑞父亲在我们成亲时送我的，今日送你，希望你和迟瑞能琴瑟和鸣。这条同心锁是你们成婚前，我供在佛前，请高僧诵经，祝愿你们日后夫妻同心，平平安安。”

　　玉融身后的丫鬟打开锦盒，玉融取出同心锁为知夏佩戴上，见到知夏脖子上戴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翡翠玉佩，这玉佩似乎似曾相识。她不禁问道：“你这玉佩？”

　　顾知夏见二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戴着的玉佩，问道：“二太太认识这块玉佩？”难道二太太知道原主的身份？难道······她和迟瑞······同父异母？

　　顾知夏脑海中上演了一系列八点档电视剧的各种狗血桥段，表情晦涩地等待着二夫人的下文。

　　玉融回头，眼神与沈虎对视一下，沈虎心中疑惑起身上前，看着玉融手中的玉佩，心中大骇，他抬眼看着顾知夏，眼中的慈爱不在，神情严肃，沉声问道：“这玉佩你哪来的？”

　　顾知夏眼神复杂地看了沈虎一眼，脑海中又浮现那个面容憔悴的妇人，拉着她的手，不，应该是原主的手，细细叮咛，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你爹是金城督军，你拿着这块玉佩去见你爹，他自然会认得。”

　　难道······

　　顾知夏小心翼翼地取下玉佩，垂眸说道：“这，这是亡母遗物。”

　　“你母亲是谁？”沈虎沉声又问

　　此顾知夏早已非真正的顾知夏，她对于原主的记忆也没有完全继承，哪来知道原主的母亲是谁？见沈虎不怒自威，难道认识原主母亲？

　　顾知夏神情沉重，言辞诚恳，说道:“知夏三个月前身中枪伤，被顾大夫所救，昏迷数日，醒来就不记得之前的记忆，这块玉佩是知夏贴身佩戴的，隐约记得中有个病重妇人将一封信和这玉佩交给我，让我去寻我爹。还记得有一个和我差不都年龄的女子，我们被困在一个小黑屋里，她拼死救我出去，让我去找我爹来救她。其他的就都不记得了。”

　　顾知夏一股脑地说出关于原主所有记忆，如果原主的记忆没错，沈虎这样的反应，可能就与原主一心想要寻找的父亲有关。

　　此刻沈虎面色凝重，细细打量着顾知夏的面容，他心中思绪万千，难道他堂堂金城督军，还能认错女儿？

　　“老夫人、督军、二夫人，知夏担心迟瑞的伤势，先行告退！”顾知夏见堂中的众人面色各异，但她心中还牵挂着迟瑞伤势，就向堂上众人行礼告退。

　　“爹，二娘。”少女逆光而来，人未至却是笑语先闻，米白色的蕾丝连衣裙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少女步伐轻盈，姿态悠扬，携着一室的春意与盎然生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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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督军不会这么快就认回女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