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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二章 蛇妖与白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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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孟大娘母女，再看看日头，已然是日上中天。
因惦记着要去天瑶山采药，便囫囵吞枣地吃了几口早上剩下的残羹冷炙，勉强果腹。
随后我拾起药锄，背起箩筐，就向天瑶山进发。
正值夏秋交替之际，天瑶山上大半的树，都从树尖尖儿开始抹上秋天的色彩，尤其是山上成片成片的枫树都已染上鲜艳而又浓郁的红色。
很快我就在一堆野草中找到坠有淡粉色小花的白芨，正是药匣子缺的一类草药！我拿出别在腰间的药锄割下那几株草药，往后一抛，草药就顺溜地丢进了我的空箩筐中。
上天顾我！
不多时，我原本空荡荡的药筐中，放满了各类草药，不乏药铺中缺的那两类药草。我反手颠了颠背在自己身后的药筐，沉甸甸的，甚是满足啊。
我正准备打道回府，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穿过草丛的窸窣声，在这毫无人烟的林中，显得分外明显刺耳。
我身子一僵，难道是劫匪？
紧接着，我自顾自摇头，这盛世太平的，哪会有什么劫匪？
最有可能的是这山中常见的飞禽走兽。可是那么多人在这天瑶山上来来往往，也没见着什么吃人的大虫，怎么偏偏就让我遇上了？
我禁不住心底的好奇，缓缓转身，看到身后的物什，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道：“唉呀妈呀！妖怪啊！”
“好吃的......好吃的人类！”面前一个庞然大物，人首蛇身的怪物咧着张血盆大口，身上附满了泛着奇异光泽的绿磷。
它张开嘴，伸出墨蓝色的蛇信子。
我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却仍旧能闻到他嘴中那股带着腐臭的气味。
它墨蓝色、尖细的蛇信子舔了舔它自己的嘴角，“呲溜！”湿粘的蛇信划过它嘴角边的鳞片，发出锐利、令人颤栗的声响。
镇上的老人说过，百年前的天瑶山上妖怪横行，幸得一位玄真道长及时出现，收伏妖怪，才保仓河镇一方安虞。
老人们总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莫要去天瑶山上闲逛，生怕哪里就突然窜出来一个妖怪。我原是当故事听听，如今看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我颤着腿，勉强站起。它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往后退。
它魔怔似的不断重复：“好吃的......好吃的人类。”许是饿极了，看着我就如同饥饿的人类看着近而不得的盘中肉。带着腥臭味的粘稠透明唾液，从它的嘴角滑落，一点点滴落在地上。
我忍住恶心的感觉，双掌合十道：“大、大仙……那个能不能商量一下，不吃我啊……”
“人肉好香……”它又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双金黄色的竖瞳紧紧盯着我，“还有不要叫我大仙，我们做妖也是有尊严的，叫我蛇妖。”
我脑中闪过无数想法，继续恳求道：“蛇妖仙……那个......我的肉不好吃啊……”
“骗妖呢！”它往我面前凑近了一点，展开自己背上的鳍，猛地嗅了嗅我，随后吐出来的湿冷恶臭的气味皆往我的脸上扑来，“真香啊……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上上之品。还有，人类！刚刚告诉你了，不要叫我仙，叫我蛇妖！”说完，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上我。
我看着头顶即将落下的两根闪着寒光的尖牙，闻着还有它口中的腥臭味，做着最后的抵抗：“等等，蛇妖仙！”
“嗯？嗯嗯嗯？”它的尖牙在我头顶几寸之处生生停住。它张着嘴，想要说话，奈何我在它的嘴边，只能咿咿呀呀地放出几个音节。
我看到尖牙上流出欲落不落的粘稠唾液，刚想躲开，那滴粘稠的唾液就落在我艾青色的衣袖上。我抖了抖身子，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单薄的衣袖很快就被那一摊散发着恶臭的唾液弄湿，黏在我衣袖内的皮肤之上。透过我的肌肤传来一阵黏腻冰凉的触感，犹如一股电流传遍我的全身。
平时我从不注重外表，但好不容易自己舍得用攒下在杭瑞城开诊的钱买来的布料，今年开春时找镇上绣娘做的。我本想好好惋惜一下我自己这件艾青色的衣裳，可现在，时间紧迫，管不了那么多，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
将将逃出虎口，我安抚了下自己的小心脏，四处摸了摸自己的全身。有胳膊有腿、实实在在的触感，让我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面前的蛇妖仙可就没那么好过，它立起自己的身子，甩起自己的蛇尾，发出嘶嘶声，显然是被我的举动给激怒：“我说过了，不要叫我仙！叫我蛇妖！”
言罢，它摆动自己的蛇尾，朝我袭来，我赶忙往前面跑去。
“人肉！我要好吃的人肉！”
药草太重，我将背上的箩筐随意往一处一丢，便开始绕着树林跑圈，一边跑，一边喊道：“蛇妖仙，我不洗澡的！”跑累了，我见蛇妖仙在寻找我的位置，只得躲在一棵树后，指着自己的头发，“你看看这满是油光的头发，人都不愿意碰，何况是你这样神通广大的蛇妖仙！”
它很快就从众多树木后找到了我，伸出利爪，扬手朝最近的树木上划去，刺耳的划声响彻空荡的树林中。木屑飞扬，隐约能从木屑下看到那颗树上三道狠劲的划痕：“我说了！叫我蛇妖！”
它往我的藏身之处扭身追去，我只好继续跟他绕圈僵持：“蛇妖仙！我除了不洗澡，我还不漱口，不洗脚！”
“没事。”蛇妖仙吐了吐蛇信子，倒也不急着追我。他摇着尾巴，眯起眼睛望向我，“反正都是要吃下去的，我不介意味道怎么样。”
我泄气地看着站在树林中央空地上的蛇妖仙，都这样说了，他还能吃得下口？他的口味也算是独特。
“还有......说了多少遍了……”蛇妖仙一掌打在我面前的树上，我赶忙往一侧躲去。想来怒气已经积攒到极限，他摊开利爪，仰天长啸道：“不、要、叫、我、仙！叫、我、蛇、妖！”
它气急败坏地朝我快速袭来，这般快的速度，我左右躲闪不及，只得抱头等待死亡的到来，希望待会儿死的时候千万不要太痛。
我很怕痛。
小时候师父教我针灸，我的药理学得极好，可是针灸总是学不好。那一根根细长如牛毛、闪着冷光的银针，总会让我胆战心惊。更甚的事，每每在填满棉花的假人身上扎的穴位，扎偏了几分，师父便会让我伸出手臂，将他所说的穴位用银针刺入自己的穴位中。那种微微的刺痛，时常会因为我的不安而在内心无限放大。
我紧紧闭着双眼，不安地搓着已然汗湿的手心。心里像是有好几面鼓，不停在我心底敲打。奇怪的是，身上并未传来想象之中的疼痛。
反倒是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怪异的嘶吼声。
我半睁半眯地往后瞟了一眼，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我不由整个人怔在原地，瞪大双眼。
一条威风凛凛、双侧带翼的白龙盘旋在蛇妖仙身上，随后白龙发出一声龙吟。落了下乘的蛇妖仙也不甘示弱，张开血盆大口与白龙纠缠在一起。
看着面前两个只会出现在传说中的白龙与蛇妖仙，我不敢置信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掐了掐自己脸颊上的肉，喃喃自语道：“这是梦吧......”
我缓缓挪到一颗树后免得被误伤，只露出半颗脑袋观察战况。
很显然，蛇妖仙的功力不如白龙，不过几个来回就败下阵来。
“呵呵呵......”蛇妖盘绕在一颗树上，低低笑了几声如同他身上的那泛着幽绿色的鳞片，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几声后，它开始癫狂大笑。
莫不是被白龙给揍傻了吧……我蹲在树后，抠着树皮。
它挥舞着同样附满绿鳞的尖爪，吐出蛇信发出嘶嘶声，“九重天上的神仙。”它那双锋利的金黄眼瞳转向我，“还有这个人类。”金黄色的眼瞳中迸发出不甘、阴森的寒芒，“今日是我轻敌，此仇不报，必不为妖。待我法力大增之时，也是你们二人殒命之时！”
它撂下这句话后，挥手一阵烟雾。待烟雾散去，那处便再无它的身影。
白龙望着蛇妖仙离去之前的树木，久久没有动作。
我从树后走出，一步步凑到白龙背后，仔细打量着它。
面前的白龙身后有一对华光流转的白色羽翼。
记得哪本古书曾有言：“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螭龙。”这条白龙合该就是古书上说的‘应龙’无误。
传说中‘乘云车电鞭之扶舆委移兮，驾应龙青虬之容裔陆离，俯游光逸景倏烁徽霍兮’的应龙已经足够令人心驰神往，想要一睹其风采。
但当这一尾白龙真正出现在我面前时，却觉得传说中所描述的风姿，连它的亿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背脊上的龙鳞泛着莹润的光泽，每一片龙鳞洁白而又饱满的宛若弦上月，其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淡淡光晕。
它似乎察觉到我的存在，甩了甩尾巴，扭过身子看向我。
那双眸子......
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漫天的星辰。璀璨的星辰全部聚于他的眼底，灿烂夺目。
它的那双眼睛，我好像见过......
心底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让我总有种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双眸子的错觉。前前后后想了一通，自己怎会见过这般的眸子？
然而欣喜冲淡了自己心底那少得可怜的疑惑。
更何况......
我激动地不由握住它的爪子，神采飞扬道：“相传蛇龙本是一家，若是蛇肉、蛇胆、蛇血可以入药，那以此类推的话......”我提溜起它的爪子，仔细查看：“岂不是龙肉、龙胆、龙血这些都可以入药？”
本是准备放在心里的话，却因为自己太过激动，而一顺口就说了出来。
我涨红着脸，松开握住它爪子的手。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恨不得往自己那张嘴上狠狠抽上两巴掌，看自己以后还敢不敢胡说。
学医这么多年，自己逐渐养成了一个坏毛病：每每看到什么新奇的草药亦或是其他物什，我都想要知道这些是否能入药。
我松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不好意思地跟白龙道歉：“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这样的，我只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一条龙解释，弄得我着实有些语无伦次。
它低吟一声，眼中没有任何愤怒。它看着我，那种眼神所包含地情绪，我始终看不透。它像是对待一个朋友，亦或是一个相伴多年的人。我总是觉得，心里、脑海里，总会有一个声音隐隐传来，不停地告诉自己，我认识它，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它。
它是一条从古至今只出现在传说中的龙，我和它怎么会见过？
我努力将这种奇怪的想法驱逐出脑海之外。
撇去尴尬与羞涩，我看着它笑道：“还没来得及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怕是早已落入那蛇妖仙的口腹之中。”
它咕噜一声，当作应答。
不知为何，我看着它，我会想起葶梨养得胖嘟嘟的雪绒花。雪绒花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有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很是好看。每当我对它自言自语什么，它喉中常会发出咕噜声，以此回应我。
我鬼使神差地又一次伸手，摸向它的下巴轻柔地挠了挠。雪绒花就很喜欢被人挠下巴，每次挠下巴时，它常常打个滚，仰面朝天，露出它肉肉的肚皮，向我和葶梨撒娇。
白龙的下颌，不像背上附有坚硬的龙鳞，反而触手可及的是柔软细腻光滑的肌肤。它的龙须时而拂过我的手背，带来微微的瘙痒感。
我欢快地眯起眼，嗯……摸起来的感觉和雪绒花的感觉不一样啊……
它似乎不解，稍稍歪着脑袋看我。
我低头看向自己已然伸向它下颌的手，尴尬地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干巴巴笑了几声：“对不起……这也是我的坏习惯之一……”
它张开羽翼，拍打了几下，鼓动阵阵凉风吹来。而风带着天瑶山林中独有的湿润清晰的气息，扑面而来。
见它扭身要走，我慌忙道：“等等！”
它再一次摆正身子，坐立在我面前，眼神似乎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那个……”我揪着自己的衣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你是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想……”我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给它金银珠宝？
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蛇妖仙刚刚都说它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传说中神仙都是穿霓裳羽衣，喝琼浆玉露。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凡间这些黄白之物想必是不会放在眼中。况且，我那放银钱的盒子里统共就那么几两银子，哪里够凑出金山银山来给它。就算是我用这辈子没日没夜去杭瑞城中坐诊，都换不了这些钱。
以身相许？
想到这个时，我差点没能笑出声来。
葶梨很喜欢去杭瑞城的南巷听戏文。有时候，我不去医馆坐诊，她便喜欢拉着我去听戏文。戏文里咿咿呀呀、翻来倒去唱的，不过都是些才子佳人，亦或是人妖相恋、虐恋情深的故事。
每每听及，葶梨常常双手端着脸，一副艳羡模样，希望自己也能何时遇到一位这样命中注定的人。
然，每当这时，我会回她一个无可奈何。
若我还在十七八岁的年纪，若我如葶梨般从小没经历过太大波折，我应该也会像她一样，沉浸在这些荒谬的故事中，无法自拔。
可是，我已经二十岁了，残酷的现实逼迫我不得不去面对。
我想得很多，种种往事令我很现实。我并不会了一时欢愉，而冲昏了头脑。
它是龙，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我是人，是凡间的芸芸众生。
如同戏文中人妖殊途一般，人与仙同样殊途，从来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即使我提出以身相许，它答应了。那日后要是合不来，该怎么办？我没有接触过它的生活，它也没有接触过我的生活。
如果是这样，对它，对我，都是无尽的痛苦。
以身相许是很美好，可是以后的日子，从来都不会是戏文里用一句“他与她最后生活得很幸福”来结束。
因为生活，从始至终都不会在这一句话之后定格。
生活是最会愚弄他人的倡优，常常会在不经意之间给予你一记重击。你被生活击得支离破碎，而生活还在一边乐呵呵地往前行，一边嘲弄着你。
我实在想不出给它些什么，索性环顾四周，看了一圈。
从树上垂下的枝条，长在树下的淡蓝与粉紫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盛放在茂密的草丛中，星星点点得仿若夜幕中的繁星，亦像极了白龙眼中倒影的星辰。
我灵机一动，一边对它说，一边迅速地拿起丢在不远处的药锄：“等一下。”
我用药锄把树上的枝条砍下，又采了些草丛中的小花和周围的杂草。坐在树荫下，将摆放好的枝条、花儿和杂草编织在一起。
白龙也跟了过来，盘旋在我身旁，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吟，似乎是在疑惑，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于其中，对它说道：“马上就好了。”
顷刻之间，一个花环便出现在我的手中。
绿意盎然之间，缀满了淡蓝与粉紫色的小花。
我站起身，将花环放在白龙的头上。那犹如夜空中繁星点点的小花，正与它眼中的星河浩瀚相互辉映。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个是我唯一还算是比较拿手的，就权当是谢礼了。”
小时候觉得学医的生活枯燥乏味，就会拿院中长出来的野草，编成各式各样的东西。起先编出来的都看不出形状，一回生二回熟后，渐渐那些用草编织出来的物什越发像样。什么花环啊，草编的蚂蚱啊，草编的小兔子啊，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见它头顶的花环有些歪了，我伸手替它扶正。末了，我拍了拍它的头顶，笑得眯起眼睛：“不错不错。虽说简陋了些，但我可是用心做的。”
我双手合十，往后退了一步，虔诚道：“感谢白龙仙的救命之恩！”
我仰头看着白龙，白龙摆了摆龙尾，好似很愉悦，扭身头顶着我制的花环，飞进云层中。
待厚重的云层将白龙的身影完全遮住时，我一个恍惚，才发觉自己的腿阵阵发软，使不上力气。勉强倚着旁边的树，大口喘气，微微弯腰锤了锤自己不住发软的大腿：“还好，还好。自己小命还在。”
我拾起混战后，四处散落的药草，将他们全部一股脑儿地放入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箩筐中。认命地“哼哧哼哧”将箩筐背在身上，颤着腿儿亦步亦趋地走下山去。
回到自己的屋中时，已经是橙红色的霞光染满半边天。
卸下满载而归的药草箩筐，直接丢在一旁的角落。
我拎起自己被蛇妖仙唾液沾满的衣袖，凑近闻了闻。一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从上面传来。我抿住嘴唇，忍住不让自己反胃。
我将衣袖放下，紧紧捏住自己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嫌弃道：“怪不得我骗它说我不洗澡，它都不嫌弃。敢情它已经习惯了！”
我实在忍不住干呕了下，强撑着跑到衣柜旁，翻出一件干净的衣裳，又用膳房内的炉子烧了一大锅水，倒入浴盆中，拿了皂角往自己的手臂上搓了又搓。
等我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我舒爽地呼出一口气：“啊……终于舒服了……”
我瞥了眼团成团，仍在角落的衣裳。我仿佛能从这儿闻到它散发出来的恶臭。
我找来一个木盆，用两只捏住一角，从地上提溜起来，迅速又不失准确地放入木盆中。随后，我蹲在木盆边，支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衣裳。
嗯……扔还是不扔呢……
真是个好问题。
扔了，可惜。不扔，这怎样看这股子恶臭是除不了了。
我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放在盒中少得可怜的银子，认命地叹息道：“得！所谓节俭是人生美德，尤其对我这种没钱的来说，更是至上信条。还是洗了吧……”
我拿了皂角，一点点清洗这件衣裳。洗到直至日落西山，洗到直至我的那双手搓得通红一片，才把衣裳洗好。我将衣服放到自己的鼻尖下，狠狠地闻了闻。鼻尖，充斥着皂角的味道，那股腥臭味早已不知所踪。
我点了点头，洗得还算凑合吧......
后，将衣裳穿在竹竿上，又把竹竿两端撑起，这才算完事。
我站起身来，身形不由虚晃了两步。现如今，不仅是腿在打颤，就连自己的那两双眼皮子都快要招架不住，直愣愣地快要合上。
我撑着疲惫的身躯，伸了个懒腰。
眺望远处，家家已经点上了灯，屋内透出暖色的灯光，似乎能听见其中的欢声笑语。执起放在凳子上的灯，将矮凳放回门旁，便径直走到屋内。
我东倒西歪地好不容易摸到床沿，实在累得脱力，也就懒得将衣服褪下再睡。
干脆熄了手中的烛火，随意搁置在床榻旁的茶几上。仰面朝床上倒去，随后又觉得身前空落落的，朝身后摸去，胡乱抓起旁边的枕头抱在自己的胸前。
许是累极，刚一沾枕头，我便已沉沉睡去。
不知是梦还是其他，有一个声音离我很近，那个声音很是欠扁地说道：“啧啧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家家睡成这副熊样的。”
我皱眉，迷迷糊糊中，随口嘟哝了句：“熊掌能滋补气血，做熊......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龟速更新，望小天使们见谅。
女主：（星星眼）天哪噜，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药草啊......
润玉：我把你当我最喜欢的人，你却要拿我入药？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萱宝想吃扁豆焖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