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李三昧

4、第4章 叶静秋的老师2

　　第4章叶静秋的老师2
　　周怀民双手交握，沉吟片刻开口：“我还有三个问题想问。”
　　颜老师依旧很配合：“请说。”
　　周怀民提出他心中的疑惑：“你刚说的叶静秋早恋？请问你具体知不知道这个男生是谁？”
　　颜老师摇摇头说：“不知道，那封情书的名字被人撕掉了。”
　　周怀民接着问：“也就是说你只发现了情书，而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
　　“对。”说完她解释：“不过她早恋的事全班的学生全都知道，应该是真的。”
　　周怀民若有所思，他继续问：“第二个问题是，叶静秋她平时在班上的纪律怎么样？”
　　颜老师快速回答：“她纪律方面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模范学生。除了早恋那件事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出格行为。”说完她又强调：“她一开始真的非常优秀！”她语带惋惜，似乎觉得叶静秋被早恋害了。
　　周怀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讲一讲她成绩下降的情况，比如说她是具体什么时候成绩开始下降的？”
　　颜老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打开身后的文件柜，从第二层里取出了一个文件袋。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周怀民。
　　“这是前几天我做的这学期我们班学生的成绩统计表，你看看叶静秋的排名就知道了。”说着她指了指纸上靠下面的一行。
　　周怀民看过去，叶静秋的名词依次是，第4名，第15名，第22名，第30名，第35名，第40名。对应的表格第一排的分类是第一次月考，第二次月考，期中考试，第三次月考，第四次月考，期末模拟考试。
　　在周怀民看成绩表的时候，颜老师又补充：“她的成绩一向很好，尤其是语文和英语，基本上算是我们班最好的了。我曾经非常看好她，我甚至觉得她将来有做诗人和作家的潜质。后来她虽然名次下降的厉害，但其实语文和英语都还在优秀线以上，主要是数学拉分拉的太厉害了。还有我一直觉得她成绩下降的主要原因跟她早恋有关。”
　　周怀民看完，将成绩单递给唐婕，让她将这串数字记了下来。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平时在班上有没有什么朋友？或者是跟谁走得比较近？我们想再跟她的朋友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颜老师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说完她解释：“因为高中生不像小学生和初中生，他们不太喜欢抱团。平时我对这些关注的比较少，不过班上的学生应该知道。”
　　周怀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三十五分了，他正想说要颜老师带他们到班上去再问一问学生们。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走进一个戴着老式双横梁眼镜穿老式西装的男教师，看年纪约莫五十多岁。他动作剧烈，面含怒气，进门时一直低着头。
　　颜老师看到来人忙打了个招呼：“曾老师，怎么这么快就监考完了？”
　　曾老师头也不抬地坐到了偏东面的办公桌上，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才冷冷的回答她：“十二班的学生，你指望他们会仔细检查试卷，熬到最后一刻才交卷吗？再说这一科考的是地理，他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个半小时的测试，提前三十几分钟就全部交卷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抚杯低头说：“我相信咱们二一班的学生，除了个别几个差生之外，其他大部分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交卷的。”说完他才回头往颜老师这边看来。这才看见坐在颜老师对面的周怀民和唐婕，想起自己刚刚在陌生人面前吐槽学生，忽然有些尴尬。
　　颜老师似乎不知道怎么接口，她指着周怀民和唐婕说：“曾老师，这是刑警队的周队长，这是唐警官，他们是来调查有关叶静秋的事。”
　　曾老师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礼貌性的跟两人问好：“两位警察同志好。”周怀民和唐婕分别点头致意。
　　颜老师又替周怀民和唐婕介绍：“这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曾老师，你们也可以跟曾老师了解一下叶静秋平时的表现。”
　　曾老师接口问：“叶静秋怎么了？她犯什么事儿了吗？”周怀民再次发现，他问的跟颜老师一样，都是‘犯事儿’，而不是‘出事儿’。
　　颜老师回答他：“这个周队长没说。”
　　周怀民起身来到曾老师的办公桌面前，他礼貌开口：“曾老师你好，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叶静秋平时是个什么样的女生，以及她平时在学校的表现。”唐婕手里拿着记录本跟在周怀民身后。
　　曾老师伸手请周怀民和唐婕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缓缓开口：“叶静秋是个很优秀的学生。”
　　周怀民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谁知，他话锋一转：“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周怀民觉得有点奇怪，他不太明白的继续追问：“哦？什么意思？”
　　曾老师打开水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口：“她入学时成绩不错，想必颜老师已经跟你说过了。”
　　周怀民点头：“关于成绩这块儿颜老师已经说过了，你只用讲一讲你对她的印象，或者是她平时在班上的表现就行。”
　　曾老师将手中的杯子盖上后扭了两圈，话锋一转突然说：“叶静秋这个学生啊！成绩差纪律更差！”
　　周怀民跟唐婕对视一眼，似乎觉得他的回答十分奇怪，跟颜老师的一点都不一样。周怀民又问：“有具体的事件吗？”
　　曾老师双手握着水杯，语气冷淡的开口：“纪律方面，她曾经把我写的上课要用的满满一黑板的公式全部给擦了！你们看我这么大年纪了，那公式我足足写了半个小时。我还当着她的面跟她说，千万不要擦黑板。可是一转眼间，她就那么擦掉了！你说这样的学生眼中真的有老师吗？”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曾老师凌厉的语气：“还不止这一件，她到后来竟然连数学作业都不交，还撒谎说作业不小心丢了！你说说现在的学生！有一点点纪律吗？懂什么叫尊师重教吗？连最起码的尊重老师都做不到！还想考大学将来做出一番事业？有可能吗？”曾老师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后面又说了一大堆关于现在的学生如何不听话，学习风气如何差等等之类的话。
　　周怀民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唐婕见状，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曾老师，那您能不能再说说叶静秋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说成绩。”
　　不提还好，唐婕一提起成绩来，曾老师似乎更来气了。他将手中的水杯“砰”的一声放在办公桌上，冷冷地说：“她的数学成绩一直都不怎么好，第一次月考她考了全班第五，但是数学和语文英语两科差了整整20分。”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不仅仅是她数学差，整个二一班全都偏科。不过她算是成绩好的学生里面偏科最严重的一个了！现在的学生啊！都不喜欢学数学，整天迷恋那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哎！这是垮掉的一代！文人误国啊！”曾老师说着说着又扯远了。
　　周怀民听他从叶静秋的数学成绩谈到文人误国再谈到政治形势，心中怀疑他到底是数学老师还是语文老师，或者是政治老师。周怀民再一次看表，还有八分钟。
　　唐婕脸上挂着苦笑，又一次打断他：“谢谢曾老师，我们就问这两个问题。接下来准备去班上问问学生。”
　　曾老师又被她打断，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多。周怀民和唐婕跟他致谢，他点了点头，也没再问叶静秋的事。他拿起水杯，对颜老师说：“我先下班了。”
　　颜老师应了一声。曾老师临出门时忽然又回头说：“颜老师，有件事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
　　颜老师有些奇怪：“哦？什么事？”
　　曾老师扶了扶眼框：“叶静秋曾在期中考试前的一次晚自课上看漫画”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是那种日本的不良漫画。”
　　颜老师面色一变，似乎不敢相信：“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曾老师叹了口气说：“我想着要给她一次机会，所以没跟你说。而且那时候你刚好去领优秀教师的奖杯，不在学校。再说我已经当面批评过她，也让她写过检讨了。”曾老师说话的口气比之前柔和多了，听着就让人感觉他是个宽容慈祥的老师。
　　颜老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曾老师开门出去了。颜老师忽然自言自语：“不细想还没有发觉，这个叶静秋还真是一个十足的问题少女啊！”
　　周怀民开口：“颜老师，我们今天还想问一问同学们。”说完他连忙又解释了两句：“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叶静秋平时在班上的表现和人际关系，想问一问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不会打扰太多时间，也尽量不会影响学生们考试。”
　　颜老师听他说了这么多，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她低头看了看手表说：“我带你们去吧！再过五分钟就是第二科考完，这个时间正好。”